一口忘崽牛奶 一口忘崽牛奶 第27章
作者:杳杳一言
钟息问霍小饱要不要上去看看爸爸,霍小饱摇头,四仰八叉地躺着,两只小袜子高高翘起,他玩着自己的小熊,闷闷不乐。
钟息站在沙发边问:“为什么不要爸爸?”
“不要。”
“你要爸爸来哄你,是吗?”
霍小饱气如蚊讷地哼了一声。
钟息捏了捏他的脸,“小饱,穿上鞋子去给爸爸摘个果果。”
有事情做,霍小饱立即来了精神。他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小拖鞋,踩着小碎步跑到门口,敲了敲门,外面的警卫兵就把门打开了。
霍小饱说:“叔叔,我要果果。”
警卫兵是看着霍小饱长大的,笑着把他从门里抱到院子里,霍小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错综的枝丫中找到一个饱满圆润的果果,他笑着对警卫兵说:“叔叔,这个!”
“小饱要这个做什么?”
“爸爸吃了不痛。”他认真道。
“啊?”
“妈妈说的。”
警卫兵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钟先生的育儿方式,夸了一声“小饱好厉害”,然后把他抱了回去。
钟息给他换了一双拖鞋,本以为他要上楼,结果霍小饱一阵风似地重新爬上沙发,把果子塞进胸口的小兜,撅着嘴说:“先不给爸爸。”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
钟息无奈地笑。
祁嘉然收拾好之后,很快就拿出了一份食谱,钟息接过来看了看,好像确实比他更专业更详细全面。
“钟先生,理事长中午吃了什么?”
“鸽子汤。”
“鸽子汤挺好的,益气补血。”
正说着,霍司承忽然拄着拐杖走到栏杆边,他沉声说:“祁嘉然,上来。”
钟息抬起头,对上了霍司承冷淡的眼神。
祁嘉然心中大喜,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抽走钟息手里的食谱,急忙往楼上走。
祁嘉然上楼的这半分钟里,霍司承一直看着钟息,目光里试探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钟息能感觉到,但他不想回应。
他视若无睹,收回目光,朝着正在玩玩具的霍小饱笑了笑。
霍小饱丝毫没有察觉几个大人之间的刀光剑影,他正在给小熊喂果果。
见钟息朝他笑,他也咧开嘴笑。
祁嘉然一路小跑,到了霍司承身边,“理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说要给我按摩的吗?”
霍司承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钟息听见,钟息没什么反应,俯身捡起霍小饱散落在地毯上的绘本。
霍司承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回到房间,祁嘉然去卫生间洗了手,正卷起袖子,准备先给霍司承按摩肩颈时,霍司承倚在床头,皱眉道:“不用了。”
“啊?”
“把窗户打开。”
祁嘉然听话地打开窗户,微凉的风吹进来,只穿了一件薄衬衣的祁嘉然打了个寒噤。
霍司承又指了一下床边的凳子,“把凳子摆到墙角。”
祁嘉然虽然不解,还是照做。
霍司承说:“坐那别动。”
这回祁嘉然愣住了,霍司承满眼厌烦:“你听不懂我的话?”
祁嘉然感到心头一凛,霍司承的情绪像是天边乌沉沉压过来的积云,压得祁嘉然喘不过气来,全身的信息素都被调动,让他整个人变得极为不安。
他立即坐下。
霍司承没有看他,只闭目养神。
祁嘉然一直偷偷看霍司承,他觉得很奇怪,有时候霍司承就像电视里那样威严可畏,叫人心生仰慕,有时候却阴晴不定。
尤其是面对钟息,霍司承的脾气会变得很差。
霍夫人说他们两个关系破裂,即将离婚,不知道这是不是原因。
他来到这里,是受阮云筝的影响。
小道消息说,阮云筝当年是霍总督家的钢琴老师,原来的霍夫人去世后,阮云筝就成了新的霍夫人。
联盟总督在婚姻里不忠诚,也算是一则丑闻,按理说会对霍振临的仕途带来或轻或重的负面影响,但好在霍振临任总督之职的二十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工作,没有任何瑕疵,这点桃色绯闻倒也构不成攻击。
毕竟许多人听到这个秘闻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霍总督绝不是这样的人!
祁嘉然本来也不信,但阮云筝毫不避讳地跟他讲了当年的故事,阮云筝说:霍司承小时候就很排斥我,但我忍下来了。
祁嘉然一直想着阮云筝的话,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忍耐再忍耐。
过了一会,正当他给自己加油鼓劲时,霍司承说:“年纪轻轻的,别学阮云筝那一套,她不会有好下场。”
祁嘉然心里一惊。
霍司承睁开眼,望向祁嘉然的目光像凌冽寒冰。
祁嘉然的心跳停了一拍,他立即低下头,尽量表现恭顺,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霍司承发现。
感觉到房间里压抑的alpha信息素,祁嘉然全身都在发颤,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他尝试着向霍司承表忠心:“理事长,我会好好调理您的饮食,保证您尽早康复。”
霍司承按了按眉心,说:“出去吧。”
祁嘉然都不明白霍司承为什么让他进来又出去,总不会就是为了让他开个窗吧?
他站在楼梯上,看到钟息抱着霍小饱玩,两个人滚作一团,霍小饱紧紧搂住钟息的脖颈,两个人不知道说到什么,霍小饱咯咯地笑,屁股扭来扭去。
怎么……祁嘉然疑惑地想:怎么一切好像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钟息怎么没有表现出半点嫉妒?
当天下午,文副官来到别墅,给霍司承递交了一份秘密报告。
他汇报道:“第一份是君山塔台管制中心的系统日志,经专业人员处理,找到了一份被覆盖的您出事当天的气流检测数据,数据表明,塔台在十月二十一号上午八点四十五就检测出气流异常。”
霍司承神色严峻。
“按照塔台管制规定,气流监测异常后应立刻发布禁飞通告,但那天没有任何公告发出。”
“张牧交代了什么?”
“他一开始说他不知情,后来被我审得受不了了,就说那天塔台内部轮班,工作出现差错,没能及时发布禁飞通告,我让他提供证据,他拿不出来,又改口说自己不知情,我调了塔台当天的监控,上午七点到十一点这四个小时里的监控视频全部丢失。”
霍司承并不意外,他翻了翻口供。
“请理事长放心,我会继续审问,争取在最短时间里将他的嘴撬开。”
霍司承忽然想到,“离总督大选还有多久?”
“霍总督的任期还有半年就结束了,总督大选应该会从下个月开始筹备。”
“这么快,难怪有人等不及了。”
“理事长有什么想法吗?”
“想在总督大选之前搞点动静出来的人很多,一时也没法判断,你就从近期和张牧来往密切的人里筛查吧,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有进度先向我汇报。”
“明白。”
“就算找到证据,也得等大选结束再秋后算账。”
“我明白,请理事长放心。”
“辛苦了。”
文副官离开时正好撞见祁嘉然拿着药和温水走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走廊尽头的书房,书房的门关着,里面的灯亮着。
钟息在家。
家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陌生人?
文副官皱眉问道:“你是谁?”
祁嘉然面带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负责照顾理事长饮食的住家营养师,文副官您好,之前在总督府见过。”
文副官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他上下打量着祁嘉然,祁嘉然换了一套家居服,看起来倒像是这个家的主人,进房间时文副官注意到祁嘉然后颈上的抑制贴,是普通款omega抑制贴。
文副官在霍司承身边多年,看惯了这种伎俩,他立即回身跟了进去,赶在霍司承接过水杯前检查了药和水。
祁嘉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水是刚刚倒的,药是治疗神经受损的,还有维生素B。”
文副官确认无误之后,才戒备地把药放了回去,霍司承接过水杯,吃了药然后躺下。
文副官问:“理事长,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有七八天就可以拆夹板了吧。”
祁嘉然把霍司承的病历医嘱看了几遍,几乎倒背如流,他说:“还有七天。”
霍司承看起来神色郁结,像是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祁嘉然则一脸殷切关心。
文副官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种场面文副官不是第一次见,毕竟霍司承这些年经受的诱惑数不胜数。
作为蓝岩基地的理事长,霍司承身上的光环太多,他年轻英俊前途无量,从他进入军校起,就有很多人冲着“霍司承”这个名字前仆后继,即使霍司承结婚生子,外界的诱惑也没停止,幸好霍司承对此一向态度坚定。
霍小饱出生后,乱象平息许多。
文副官很久没见到祁嘉然这种愚蠢又莽撞的人了,这个人说自己原先在总督府工作,那大概率是阮云筝的亲信,文副官在心里笑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是阮云筝的棋子和炮灰吗?
他恐怕还不知道,就算离间了霍司承和钟息,也轮不到他上位。
文副官不动声色地绕到祁嘉然和霍司承之间,祁嘉然被迫往后退了两步,文副官站在床边说:“理事长,昨天是钟先生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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