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掀了我的棺材板 孽徒掀了我的棺材板 第56章
作者:松羽客
“唉哪能啊~仙师您这么好看,谁能说您土包子,您带什么都好看,红色鲜亮,淡色的素雅,翠色稳重,依我看啊都适合仙师您。”小贩搓着手夸赞。
少女模样却是好看,稚嫩明艳,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小梨涡,眼睛弯成月牙,听言十分高兴地将那红珊瑚的攥到了手里,冲着小贩挥了挥:“要这三个,多少钱?”
小贩报了价,少女痛快付了银子,欢欢喜喜地走了。
过了一条弄堂,跟在少女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仙师施施然开口,告诉少女他们离开后,又一人去买差不多款式的簪子,比少女便宜了一两。
“那你怎么不早说!看我不去砸了他的摊子!”少女掐着腰,鼓着嘴巴扭头就要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就被拉住。
“谁让你不知道讨价,人家小贩都是先报高,你来我往砍多少凭本事,结果你直接掏钱,人家可不得高高兴兴收下,难不成再提醒你忘记杀价了?”
“赵师兄……”少女声音软,放低拉长时,不管对方多少脾气都能给磨没了,“赵师兄你听见了怎么也不提醒我,小心我回头告你状。”
此人正是鹤温谷的赵正初。
赵正初点了下少女的额头:“让你长点记性。”
少女嘟囔:“这有什么好长记性的,你不说我哪知道,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回头我就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找你算账。”
少女的埋怨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赵正初耳朵里,但他也只是摇摇头。
鹤温谷早前在处理完平阳村的事情后那些人就撤了,直到这个月初才派了个把人先行至此打点,溥屏等人则于前日到此处,刚一进昌水郡就与其他仙门共同商议仙宁大会之事,小辈们便得了空出来闲逛。
少女是溥屏门下的弟子,名唤赫瑶,如今不过十六七年岁,入门晚,还没脱掉活泼爱闹的性子。她修为不高,还没到下山历练的时候,难得有空出来玩,可不得得着什么可劲儿看。
赵正初这会儿没事儿干,又不放心这个小师妹,就跟着一起出来,顺便也看看昌水郡各处布置如何。
赫瑶是真喜欢刚买的几个簪子,可如今听见赵正初那么一说,几个簪子放在手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总觉得再喜欢下去她就是个傻子一样,但若是丢了花的可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
左右不得解,赫瑶狠狠瞪了一眼赵正初。
赵正初见此一笑,翻手搁在赫瑶面前,宽大的手心上十几个滚圆的银元宝。
赫瑶眼睛瞪圆了,手指颤颤巍巍地想去拿,又觉得白拿不好意思,大眼睛盯着上面一动不动,还要客气地说:“这多不好,白拿师兄的钱,回头我可还不上。”
“那算封口费,回头小师妹别告师兄的状可好?”
有了由头,赫瑶也不客气,赶紧收了银子揣怀里,末了拍了拍:“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大家同门一场,我还是偏心师兄的。”
说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一直未出声的弟子此时无奈扶额:“赵师兄,你就宠她吧。”
赵正初笑笑,赫瑶接话:“师兄当然宠我啦。”
几人说着往前走,过糕点铺前赫瑶又挪不动步了,索性都在外面晃了这么久,赵正初又拿了点银子递给赫瑶:“给师尊长老们也带点,别只顾着自己吃。”
“师尊长老们都辟谷啦,买了也都是我吃。”话是这么说着,赫瑶蹦跳着进去时,每样多要了好几份,就算师尊长老不吃,还可以给其他师兄弟们。
点心味道很香,赫瑶从里面出来时低着头,正扒拉着纸包想从里面抠出来一个先吃,结果纸包刚松了一点,迎头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赫瑶哎呦一声捂着头,手上的东西噗一声摔倒了地上,最上面的纸包散了一半,点心咕噜噜滚出来好多。
这一看赫瑶就不乐意了,虽然也怪她没看路,可对方显然也是个不看路的。她眼尾瞥了眼对方的鞋子,看起来也像是个仙门弟子,这下就彻底不客气了。
靠着在师门内横行多年的经验,这种时候先下手为强,所以赫瑶嘴角一软,嘤了一声,指着地上的点心就开始嚎:“我心心念念多日,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点心,全被你装撒啦!”
一个长得可爱少女,如此委屈地哭诉着,换做谁都不忍心苛责,更何况只是为得一点点心。
这种时候就算少女有错也算不得错,旁人议论声四起,赫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回音,余光中那双鞋依旧立在跟前,倒没有逃跑的意思。
赫瑶心中顿时稳了,眼睛一撤打算让对方赔自己的点心,少说赔一半也好。
秀气的眉头皱到一起,滚圆的眼睛还带着水光,可怜巴巴地盘算着怎么分账时,视线移到那人的脸上赫瑶表情突然一滞,下一瞬委屈全然不见,一道剑光乍然横到了那人喉头。
委屈的少女已如风般散尽,赫瑶一身戾气,狠狠咬牙道:“可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鹤温谷让你跑掉,如今竟然还能在这相见,怎么,当初有胆子在鹤温谷内行凶,倒是没胆子承担后果了?”
“师妹,怎么了?”赵正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后“咦”了一声,惊讶道,“白仙师,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遇到。”
赫瑶冷笑一声:“可不巧,当初莫小师兄的事情,门里压着不允许我们妄加议论,我不清楚究竟是何缘由要袒护这个凶手,如今人既然送到面前便是天意,我今日就要为小师兄报仇。”
“师妹且慢!”
仙剑光线突盛,赵正初心道“糟糕”,手上魂元虽已飞出却已知来不及。
仙剑入喉,白千满必死。
第71章
自晏疏以后,白千满并非一直待在昌水郡,他急着萧亓早日回来。
即便身边有个灵蝶时不时和师父联系,可他心中依旧没底,所以在周边很多地方打探萧亓的消息,多日一无所获才又回到了昌水郡,他们分别的地方撞撞运气。
白千满于三日到的昌水郡,赶巧原本住的客栈空出一间房。
这段时间各路人马聚集于此,大小客栈人满为患,白千满下榻的地方因为位置稍偏,又恰巧有人离开,这才被白千满捡了个漏。
一人晃荡了许久,又在客栈憋了三日,白千满委委屈屈地想师父了,又不敢追问晏疏什么回来,就只能寄相思于点心,出了门去买晏疏喜欢的桂花糕来。
结果这桂花糕还没吃着,先要被抹脖子了。
在那少女出剑的瞬间,白千满已经吓蒙了,怀里的小傀儡急的吱哇乱叫,奈何腿还卡在衣服里动弹不得,只有一个大脑袋晃动个不停又无济于事。
另一边赵正初甚至都已经开始思考,若是赫瑶真的杀了白千满,这事儿要怎么圆。
白千满人微言轻,可他那个师父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事情似乎已成定局,血溅三尺是顺理成章的事。
点心铺的掌柜双手捂脸已经开始哭了,铺子里出了这种事,他以后是甭想继续开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光乍然而起,将整个点心铺都笼罩在刺眼的蓝光之下。
视线被剥夺,围观的众人虽不知原由,却已在闭眼间默认那小兄弟必丧命于此。
光线一闪而逝,不曾想再睁眼,点心铺还是先前的点心铺,本该穿喉的小兄弟好好地站在那,而那当街行凶的少女反倒一脸呆滞,手中剑也没了。
此事不过眨眼空档,就好像那冷刃与蓝光都不过是恍惚间的臆想,眼皮子一翻,一切还是寻常的样子。
“师兄……”少女嘴巴一瘪,两边梨涡深得就像她一眼看不见底的心情,双眼死盯着白千满,话却是对着后来的赵正初说,“这小子不对劲,你看他明明就那么一丁点修为,怎么,怎么……”
怎么比师父还凶。
后面的话被赫瑶噎了回去,这话说出口掉身份。虽然他们没有穿鹤温谷的衣服出来,但是仙门内很多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赵正初这么标志性的人在,保不齐就要传到某些人耳朵里,丢人啊。
赵正初半个身子遮住了赫瑶,没理这个做事鲁莽的师妹,对着白千满赔礼作揖道:“实在抱歉白仙师,我这小师妹莽撞不懂事,是师门之过,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禀明师门狠狠责罚她。”
这话说得轻巧,方才若不是那光出手阻拦,白千满此时已经横在地上,哪里是一句“别一般见识”就轻飘飘过的。
如今不过是仗着白千满只有一人,周围无他人撑腰,想大事化小。
说到底,欺负老实人罢了。
赫瑶也不是真的不懂事,此时安静地待在一旁。她和莫衡年纪相仿,进鹤温谷的时间又差不多,虽与莫衡并非同一师尊,关系一向很好。
当初莫衡出事,若不是有人看着,赫瑶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人轻松离开。如今再见,压抑许久的心情自是控制不住,这剑也就出的干净利落。
白千满现在还有些懵,他摸着脖子下意识想说“无碍”,话临到嘴边感觉到下巴凉凉,摊开手心见着一片红后眼神更呆,幸而脑子里还知道过一遍方才经历,如此“无碍”两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见白千满只是低头不言,却也没有点破他们身份撕破脸的意思。见此赵正初心中松了口气,知道对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内心就更加愧疚。
“是师妹的错,此事错综复杂,小师妹未曾参与其中,故而妄加揣测才对白仙师有所误会,还好未酿成大错,此时定会给白仙师一个交代,请白仙师放心。”
话已至此,白千满到底只是伤了一点下巴,再追究下去就显得他气量狭小不容人了,毕竟人家说了给交代,虽然不可排除是托词,但现在也只能如此。
此时显然已成定局,白千满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和鹤温谷的人多牵扯,并非自己胆小怕事,主要也是怕给师父找事,想想也就算了。
他刚想告辞,却在这时一人从人群里出来,拦了一下他,冲着赵正初行礼道:“赵仙师安好。”
“范仙师。”赵正初回礼作揖,心中不免一阵头痛。
白千满就算了,这少年是个好说话讲事理的,不会胡搅蛮缠。这场闹剧在外面大家都不好看,依着赵正初的意思是大家私下里解决。
眼看着他们各自退一步就好,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范沽来。
范沽其人,是邳灵宫掌门座下弟子,虽与赵正初一样拜于掌门门下,可不同门派的掌门地位自然也有高有低。
虽说鹤温谷和邳灵宫同称六大仙门,可邳灵宫有毕翊仙尊柏明钰坐镇,鹤温谷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仗着这一点,范沽一向目中无人,尤其是看鹤温谷不顺眼,总在外说鹤温谷就是井里的癞蛤蟆。他觉得井底之蛙不够形象,也过于含蓄。鹤温谷擅长阵法,将整个门派都划在其中,可不就像个井,而鹤温谷中的弟子又甚少出门,就是待在其中的□□。
鹤温谷中的弟子无有不讨厌范沽,赵正初身为掌门大弟子,气度非寻常人可比,还能微笑客气地与范沽行礼打招呼,赫瑶可就不行了。
赫瑶本就在气头上,见着范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就要开嘲讽,被赵正初拦了下来。
赫瑶今天行径过于张扬,眼看着仙宁大会召开在即,她突如今气稍泄认识到自己差点惹了事,这会儿赵正初拦了她倒也听话,瘪着嘴很不乐意。
另一位师兄偷偷拉了下赫瑶的袖摆,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范沽左右打量着,目光落到对面少年的下巴处“哟”了一声,道:“小兄弟得赶紧去看郎中,这镇上可有医馆?没有的话我们邳灵宫可以帮忙,你别怕,我们邳灵宫是仙门,绝不会做无故伤人之事,若是你有什么委屈也可以与我讲,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自当尽力。”
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眼睛里还带着戏谑与兴奋,真当他是个为人着想的仙师。
这话是不是真的想邀请少年去邳灵宫不好说,但是嘲讽之意冲着谁不言而喻。
这事儿确实是鹤温谷不占理,赵正初也不能说什么,满含歉意道:“白仙师,此事是我等之过,还望您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有了范沽的掺和,赵正初知道赫瑶的责罚不会轻了。
当初莫衡的事情究竟如何,他也不知晓内情,只知道晏疏找了掌门,这事儿就轻飘飘揭过了,其中肯定有其他的,掌门师尊没说,赵正初也就没多言。
可赫瑶这个小丫头是个直肠子。
范沽能做掌门弟子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该放该收如火纯情。
听见赵正初这话,像与他们鹤温谷关系多好多熟络似的,走到赵正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唉,赵师兄也是辛苦,鹤温谷家大业大的,除了门派一应事务需要赵师兄操持,还得关心年纪小的,不容易啊。这样,赵师兄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帮忙,我们邳灵宫人多。”
“呵,确实很多,养出了这么多闲人。”赫瑶没忍住出声嘲讽。
范沽转身刚要怼回去,另一边安静许久的少年突然出声:“就不劳各位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涂点药粉就够了。”
说完转身就走。
范沽“诶诶”两声,意图留下这个一看就软弱可欺的小兄弟。这么好的一个给鹤温谷众人添堵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可惜他刚一张嘴就被赵正初拉住,问他邳灵宫如今在这昌水郡可还适应,等等一系列废话,。
眼见着少年跑得飞快,周围又聚集了不少人,他一脚出了门槛,转眼就不见踪影。
范沽摇着手中折扇,眼睛轱辘一转,小声贴着赵正初问:“我方才看了许久,没闹明白这一出到底为何,所以说那柔弱少年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招惹了咱们赫大小姐?我倒是听到了凶手二字,不知是哪门子凶手。”范沽嘶了一声,折扇一收敲在手心上叹道,“难不成是采花贼?那可得抓回来。”
一个正经仙门的仙师被一个寻常少年羞辱,这名声传出去,赫瑶以后可真是不用出门了。
眼看着赫瑶又要发飙,赵正初先一步拦在前面,道:“范仙师玩笑,不过是小孩儿之间生了些口角,您这话若是传出去,还让那少年如何在江湖上行走,可是要误了少年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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