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龙崽后被和亲了 怀了龙崽后被和亲了 第35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玄幻灵异

  “君上既然说了不必请,那便算了吧。”呈央君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担心。

  不管怎么说,人族这小侯爷是来和亲的,君上就这么不顾人死活,万一少年真有个差池,只怕不好朝人族交代。虽说龙族素来不将人族放在眼里,可两族结盟是受天道承认的,毁约的一方可能会召来天罚。

  “君上至少把人抱走了,应该还是关心那人族安危的吧?”待宴席散了之后,身旁的侍从朝呈央君道。

  “八成是龙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只是不想让旁人碰那人族罢了。”呈央君想了想,“君上大约是有些动怒,才不让人宣医官,别去惹他了。你让人准备些滋补的丹药送过去吧。”

  那侍从闻言忙应声去准备了。

  玲珑居内。

  江羡鱼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云无渊一手按在他心口,手心萦绕着墨青色的灵力。

  “小侯爷如何了?”一旁的白蛇问道。

  “是本君的龙力所致。”云无渊收回手,目光落在少年俊美的脸上,目光带着点担忧:“没想到龙力对他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过了这么久迟迟没有平息。”

  “怎么会这样呢?”白蛇很是不解。

  “或许是因为他是人族,承受不了我的龙力。”云无渊从未与人亲近过,并不知道仅仅是那一夜,竟会给江羡鱼带来这样的麻烦。

  那晚他一直很小心,生怕把人伤着,一边……一边用灵力把少年身上所有的伤处都治愈了,只留下了锁骨处那一点痕迹。当时他也想过事后要把自己留在江羡鱼体内的东西清理干净,但强烈的占有欲令他犹豫了。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那一念之差,令龙力留在了少年体内,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要不,君上试试能不能将小侯爷身上的龙力祛除?”白丁提议道。

  云无渊思忖了片刻,一手重新驭起灵力,按在了江羡鱼心口。

  “唔……”昏睡中的江羡鱼拧了拧眉,似乎有些痛苦。

  云无渊见状赶忙收回了手,生怕强行祛除会伤了江羡鱼。

  但他经过试探发觉,对方体内的那抹龙力在接近他的时候,会安稳许多。将来若真是没办法,大不了等他伤好了以后,日日把人绑在身边,也就不担心那龙力伤到人了。

  “切记不要让医官靠近玲珑居,本君留下的封印只能让人在靠近之时觉察不到异样,一旦医官替他诊治,立刻就会发觉他体内的龙力。”届时两人的关系就会公之于众。

  云无渊如今重伤未愈,自是不愿在此时节外生枝,以免让江羡鱼裹进不必要的麻烦里。

  “是。”白丁忙道:“君上,您今日又催动了灵力,身上的伤无碍吧?”

  妖族因天罚所受的伤极难恢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且不可随意动用灵力。

  云无渊摆了摆手,没再逗留,带着白丁离开了玲珑居。

  临走之前,白丁又敲打了玲珑居的人几句,吓得众人各个噤若寒蝉。

  江羡鱼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

  他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海上,戴着面具的人将他的兄长击伤后扔到了海里。江羡鱼扑着想上前救人,却被对方一把扼住了喉咙;一会儿又梦到戴着面具的龙君在宴席上朝他动了手,令他血溅当场;甚至还梦到那面具长出了狰狞的獠牙,追着他要咬他……

  直到后来谷子轻声唤他,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公子,您没事吧?”谷子一脸焦急,双眼通红,看上去像是哭过。

  “我没事,我这是在哪儿啊?”江羡鱼还有些迷糊:“你怎么了?”

  “公子,你可吓死小的了。”谷子得知龙君不让人叫医官时都快急疯了,他家公子身子本就弱,哪里承受得住半点差池?他甚至几次想豁出去,去找龙君讨个说法。幸而流光劝住了他,告诉他这个时候惹怒了龙君对江羡鱼半点好处没有。

  当然,谷子并未将这些事情告诉江羡鱼,免得对方心中郁结。

  “公子,呈央君命人送了些滋补的丹药来,流光说这些东西服用后能强健体魄,公子试一试吧?”谷子取来了丹药给他。

  江羡鱼拿过丹药嗅了嗅,不大喜欢那味道,又拿不准这东西是否真的有用,便没吃。

  “公子你别多想了,无论如何要保重身体要紧啊。”谷子劝道。

  “我没事。”江羡鱼伸手拍了拍谷子的肩膀安慰道。

  在宴席上的时候,他的确被戴着面具的龙君吓了一跳。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那戴面具的人就在龙族,且是皇族勋贵,可骤然看到龙君戴着那个面具,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但他好像也不是被吓晕过去的,连他自己也有点茫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不少。既然知道早晚要面对,今日有了线索对他而言是好事,起码见到了戴着面具的人,还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过……他也不能笃定当年伤害兄长的人就是龙君,毕竟这纹样不是龙君专属,保险起见他不能太早下定论,免得走了岔路。

  “公子,您饿了吗?流光让厨房给你煮了粥,这会儿要不要喝点?”

  “好。”江羡鱼并未推辞,他如今可要保重身体,万不能连兄长的面都没见到就病倒了。

  谷子见他有胃口,忙去知会了流光,不多时对方便端着热好的粥送了过来。

  “多谢你了。”江羡鱼朝流光一笑,态度十分友好。

  流光一怔,忙道:“小侯爷客气了,您尝尝这粥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喜欢,婢子再去让人准备。”

  “不必。”江羡鱼尝了一口,点头以示满意,“对了,我一直在好奇,这龙宫里的人都是妖族吗?”

  “嗯,整个龙宫只有小侯爷和谷子是人族。”流光道。

  “你也是水族?”江羡鱼又问。

  “嗯,婢子的本体是水母。”流光很健谈,见他好奇便朝他解释道:“婢子学会化形后就来了龙宫,在这里待了好些年了。龙宫有灵脉滋养,灵力充沛,可以帮助妖族提升修为。”

  江羡鱼经她一说才知道,原来妖族也不是人人都能长生不老,大部分的妖寿命都是有限的,勤加修炼会让他们活得更久,妖力也会更强。

  有一些妖对生命的长短没有过分的执着,活多久都随缘,也不在乎能不能化形。但大部分的妖都会选择让自己变得更强,就像大部分人族都无法视金钱、名利如无物,总希望自己能活得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江羡鱼与她聊了一会儿,直到一碗粥喝完,感觉话题铺垫地差不多了,这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你来了龙宫这么久,对龙君应该很了解吧?”

  流光闻言一怔,似是对云无渊有着天生的畏惧,哪怕在背后议论也会有些忌惮。

  江羡鱼怕她起疑,又道:“我与龙君就要成婚了,却对他一无所知,今日也只匆匆见了一面。”他说罢露出一副沮丧神色。

  流光见状便动了恻隐之心,心道这人族小侯爷也挺可怜的,第一次见面就被君上吓晕了,君上还不高兴连医官都不让人请。

  “小侯爷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流光便是。”

  “我今日见他戴着一个面具,他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君上甚少见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住处修炼,偶尔出现都会以面具遮面。不瞒小侯爷,婢子入宫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君上的脸。”

  江羡鱼拧了拧眉,又问:“那龙宫有旁人会戴这样的面具吗?”

  “君上那面具虽没什么特别,只是一个简单的水纹形状,但旁人都畏惧他,想来也不敢随意与他戴同样的面具吧?或许也有,只是婢子未曾见过罢了。”

  如此说来,事情虽未有定论,但龙君无疑是嫌疑最大的人。

  江羡鱼思忖良久,觉得应该想个法子,顺着龙君这条线索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只是他在这龙宫里孤立无援,简直是举步维艰。

  或许该想个法子接近龙君,只要在对方身边,总能查到蛛丝马迹。

  可龙君平日里甚少出门,对他也不怎么上心,等着龙君来找他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最好是他主动出击,找个借口接近对方。

  江羡鱼立在廊下,看着院中开得正旺的花,忽然有了主意。

  他在花丛中挑了许久,选中了两枝大红色的。那花朵大而浓艳,看起来有点像人族的牡丹,却又和牡丹不大一样。

  “公子,你想要花小的帮你摘就是了。”谷子说。

  “还是我亲手来吧,显得更有诚意。”江羡鱼示意谷子取来了一支琉璃花瓶,将那两枝花插到了花瓶里:“流光呢?让他给我带路。”

  “公子要去哪儿?”

  “去给龙君送花!”

  谷子一脸震惊,大概没想到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他家公子还能主动上门。

  “公子,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无妨,你快些去叫流光来。”

  谷子见劝不动,只能叫来了流光带路。流光显然也有些惊讶,甚至有点害怕,担心江羡鱼这么贸然找上门,会惹得龙君不悦。

  但她面对江羡鱼那双明亮且满含期待的眼睛,实在不忍再打击对方,只能老老实实带路。

  龙君住在龙宫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紫阳殿,那处离玲珑居不算远,穿过一个长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不到半刻就到了。

  江羡鱼抱着那花瓶立在门口,流光上前朝殿外的守卫知会了一声,说人族小侯爷求见。那守卫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老老实实进去通报了。

  过了许久,江羡鱼不禁怀疑对方是要把自己赶走,这时守卫却出来传话,说君上让他进去。

  江羡鱼抱着花瓶进了殿内,就见紫阳殿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看边缘像是用白玉砌成的。水池周围雾气缭绕,哪怕江羡鱼不是妖族,一靠近那处也能感觉到充沛的灵气,令人身心舒畅。

  “想进去?”男人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江羡鱼吓得一缩脖子,赶忙绕开那水池走到了殿内。

  殿内摆了一张书案,龙君正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脸上还带着宴席上那张面具。不过江羡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见到面具时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龙……君上,今日在宫宴上,我失仪扰了您的雅兴,特来赔罪。”江羡鱼抱着那花瓶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男人约有两丈远的地方站住行了个礼。

  云无渊目光一直落在书案上,那页纸被他滴了一颗巨大的墨点,周围的字都被染花了。

  江羡鱼等了半晌,见对方一直不开口,便主动上前将怀里抱着的花瓶放到了书案上。云无渊没想到他会忽然靠近,眼疾手快将那页被墨洇花了的纸扯掉团成了一团。

  江羡鱼吓了一跳,怔怔看着那花瓶,犹豫要不要再抱走。

  “嗯。”云无渊惜字如金地道。

  嗯是啥意思?那这花瓶应该不用抱回去了吧?

  “这花是我在玲珑居的院子里折的,我记得君上喜欢花。”江羡鱼又鼓起勇气道。

  云无渊听了这话,不禁想起了江羡鱼先前把自己送去的花换个瓶子还回来的举动,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花瓶里的花,这次确实是新折的。

  “嗯。”

  “……”

  江羡鱼原本也勉强算是个健谈的人,可碰到眼前这人,也有些犯了愁。

  云无渊手里的笔洇湿了第二张纸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江羡鱼,目光带着点询问,似乎是在问江羡鱼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江羡鱼本就有些怕他,这会儿不过是强撑着精神尬聊,冷不丁被龙君这凌厉的目光锁定,脑海中顿时有些空白,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这面具……”

  在说出危险的话之前,江羡鱼的理智总算是稍稍回笼了一些,强行改口道:

  “……还挺好看的。”

  云无渊看向眼前之人,少年因为紧张睫毛微微有些发颤,精致的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嘴巴也因为抿着的缘故,比平日里更红了一些……

  “你喜欢?”云无渊及时收回目光,手指朝着江羡鱼的脸微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