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了我的蛋? 谁偷了我的蛋? 第37章
作者:爱吃糖的螃蟹
“殿下,殿下您清醒一点,殿下!”
有人在劝他,是谁?谁敢靠近他,万一对方窥破阿霖的秘密,母后和阿霖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雨诏随手抽出枕边剑,刺向对方。
惨叫声彻底将雨诏叫醒,雨诏看着胸口中剑,已经倒地身亡的侍女,长叹一声扶住了额头。
“真是无用啊,堂堂南国帝君的大侍神,在神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人界竟然窝囊到这个地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
“谁?!”
一股阴风袭面,雨诏已来不及抵抗。
第五十一章
当晚,霍曜去到谢佐房中,透过薄纱屏风看到内室里还有个高大男子的身影,眸光顿时就冷下来。
谢佐脸上带着坏笑,抄着手也不解释,看他脸上怒气越来越明显,上前把他推搡着进了内室。
那男子不是别人,竟然是雨诏!
不对,不是雨诏。
霍曜打量着那个着粉色锦袍,和雨诏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雨诏为人狂傲,看人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又素喜奢华,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束在金冠中。眼前男子却是一团和气,目光清澈,一头长发随便地扎成高马尾,除了服饰颜色过于跳脱,并无太多奢华的配饰。
霍曜看着男子,他也睁大了眼睛观察霍曜。然后,他慢慢挪动着脚步,躲到了谢佐身后。
可惜他比谢佐还要高半个头,遮挡效果并不好。
“霖公主。”霍曜淡淡道。。
谢佐鼓掌,“厉害,真厉害。”
霖公主扒着谢佐,对霍曜讨好地笑笑,“是我,见过大将军。”
霍曜给了谢佐一个眼神,意思是好好解释一下。
谢佐把霖公主扯出来,“你快帮我解释解释,不然他又要跟我闹了!”
霖公主之前就听过霍曜的大名,他是云诏国的战神和大英雄,却是他们雨诏国的噩梦和杀神,在雨诏提起霍曜有止小儿夜啼的神奇效果。
传言霍曜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在战场出现时总是一身黑甲,青面獠牙,身高数丈,挥舞着一柄长斧头,所过之处头颅如洪水般滚落。
霖公主头一次知道谢佐的心上人是霍曜时,真的是又震惊又担忧,好好一个玉人儿竟然喜欢一头野兽,这是什么毛病?
真是传言误人啊,真实的霍曜竟然生得如此俊朗挺拔,他云诏哥哥果然是个正常人!
谢佐在霖公主心目中已经是人类颜值、身段中的天花板了,没想到霍曜俊得和他不相上下,而且美得各不相同,偏偏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相配,谁也掩盖不了谁的光芒。
霖公主还从没见过谢佐对谁表现过这么诚挚的、毫不掩饰的喜爱。虽然谢佐对他有大恩情,可谢佐偶尔流露出的对一些人和事的冷漠和残忍也让他害怕。他这位云诏哥哥可是个会笑嘻嘻杀人的主儿!
谢佐见霖公主只盯着霍曜看,不高兴了,“看什么看,忘了怎么说话了?”
霖公主回神,敏锐地察觉到谢佐吃醋了,立刻高举双手表示清白,“我不喜欢男人,我对你男人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哼!”谢佐勉强原谅了他,“别愣着了,快帮我解释!早知道当初就不立誓了,现在害得我有口不能言。”
霖公主叹气,“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好歹整点吃的喝的慢慢聊吧。”
谢佐一声令下,外间里就摆上了酒菜,三人围坐一桌,边吃边聊。
十七年前的一个暴雨夜里,雨诏国王后历尽千辛万苦诞下了两个婴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乳母悄悄告知,“王后,是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
王后险些当场就晕死过去,一把攥住乳母的衣袖,咬牙道:“封闭宫门,不许大王进来,谁敢走漏风声,就地……杀!”
乳母含泪点头:“老奴一看事情不好立刻就吩咐下去了,现下宫门紧闭,大王那头还不知道王后已经生了。”
“妈妈,谢谢你,谢谢你!”王后泪流满面,“孩子们呢,我看看,让我看看!”
乳母亲自把两个孩子抱了过来,解开襁褓给王后看。
王后亲亲这个,摸摸那个,初为人母的喜悦交织着巨大的恐惧:为什么是两个男孩呢?如果是一男一女,哪怕是两个女孩也好!
雨诏皇室历来以双生兄弟为不详,日后难免祸起萧墙,兄弟相争,往往预示着国家数十年的祸乱和颓败。但凡有双生兄弟诞生,必定留下大的,小的埋进祖坟祭祀。
刚出生的两个婴儿,哥哥脚踝上系着明黄丝带,弟弟系着红色丝带。
王后看着弟弟,真是万般不舍,可一时间也毫无办法,她泣不成声,哀求乳母:“好妈妈,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去死,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乳母擦擦眼泪,“王后如果能舍得,老奴拼得一死把小殿下偷带出去,交给我族人抚养。这样,就能保下小殿下一条命,只是如此,此生骨肉别离,怕再也不能相见了。”
乳母话音刚落,弟弟似乎有所感应,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用小手去拽王后的衣角。
王后刚狠下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她抱起弟弟,歉疚地亲吻他:“妈妈你看,他不想走,他不舍得我啊!”
“那……”乳母也是一筹莫展,“王后得早做决断,大王那边时不时遣人来问,时间长了瞒不住的。”
王后沉思良久,低头看着怀中的弟弟,慢慢道:“你去告诉大王,就说本宫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乳母大惊:“龙凤胎,这……”
王后打定主意,恢复了往日的坚毅,“去。”然后,她把弟弟放下,从床头柜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玉瓶,“妈妈,这是我族人密炼的蛊虫。满宫的人服侍我生产也都累了,每人赐黄金十两,一碗茶水。茶水你要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
乳母小心地接过玉瓶,先取出一只蛊虫放进茶水中。那蛊虫一入水就融了进去,无色无味。乳母毫不犹豫,仰头一口喝下。
王后动容:“妈妈!”
乳母抹抹嘴,“王后放心,老奴是自愿的。老奴照顾你都习惯了,以后接着照顾你的孩子们。”
“……就是这样了,”霖公主又喝了一大口酒,“我父王那个人很自大,根本没想到我母后敢欺骗他,听说是生了龙凤胎,当日又天降暴雨,啊我们雨诏国以雨为祥瑞哈,大喜过望,认为是天佑雨诏。他只顾着抱我大哥了,听嬷嬷说对我就看了一眼,毫不关心。”
“我父王特别喜欢我大哥,立刻就封他做了太子,按照惯例用国名给他起了名字,我沾了大哥的光,叫霖。在我们那,能用带雨的名字可是真了不得的。”
“他不在意我,正好合母后的意。我只要逢年过节跟着其他兄弟姐妹一起给他磕个头就是了,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他。我母后出身巫族,有很多诡异的秘法,从我记事起,她就教我易容术、缩骨术之类的,我就这样活到了现在。”
“我大哥对我很好的,他一直都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我想出去玩。所以,接到书院通知的时候,他坚持要带我一起去。我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云诏哥哥!”
谢佐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不要顶着雨诏的脸喊我云诏哥哥,恶心死了。”
霖公主冲他抛了个媚眼,把谢佐恶心地连连干呕。
“在书院的时候,他们都学习仙法,我就每天在山里疯跑玩耍,真是畅快!不过……”霖公主顿了下,“我有次跑得太远回不去了,又遇到了野兽,是云诏哥救了我,我就决定以身相许,啊不,”看到霍曜的脸色,霖公主立刻改口道,“我决定要好好报答云诏哥。”
霍曜冷冷看了谢佐一眼,闷下了一杯酒。
完了,谢佐暗道,他今天晚上肯定又得发疯。
霖公主叹气,“其实是我缠着云诏哥帮我的。我家里那个环境,有点太窒息了。我母后和大哥,多年来一直压抑我的本性,同时又很愧疚,疯狂地要补偿我。我希望能离开,这样我们都能解脱。”
“正好云诏哥被催婚,我也想走,我们俩就一拍即合。是我怕暴露身份给母后和大哥惹麻烦,逼着云诏哥立誓,得大婚后才能对其他人说出实情。没想到,给你们惹麻烦了,我自罚三杯!”
谢佐哼了声,“想喝酒就说想喝酒,别找借口。”
霖公主连饮三杯,满足地叹气,“舒服,太舒服了,你们的酒真够劲儿!”
霖公主酒量惊人,眼睛越喝越亮,丝毫不见醉意。
霍曜已经是很能喝的人了,见霖公主如此,也是自愧弗如。
谢佐笑:“别信他,他早就醉了,只是看不出来。”
“哪有!”霖公主不服,起身要再去拿酒,刚站起来就“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佐看向霍曜,“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霍曜把烂醉如泥的霖公主扛到了床上,谢佐叫来小钺,“他喝的不少,小心伺候着。”
“是。”小钺低眉顺眼应了。
霍曜皱眉看看霖公主,“他睡你的房间?”
谢佐摊手:“是啊,我晚上无处可去了,怎么办呢?”
霍曜有力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腰,顺势将他横抱起来,“去我房里。”
“哈哈哈!”谢佐放肆大笑。
第五十二章
翌日清晨,为了不耽误队伍行程,谢佐强撑着身体早起,却是骑不了马了,爬进马车里倒头就继续睡。
临睡前吩咐木榕:“不许霍曜再靠近我!”
木榕坐在榻前,看谢佐眼底乌青,后颈和斜露出的一角肩膀上都是带血的齿痕,暗骂霍曜不是人。
这可是太子迎亲路上,他就敢这么放肆,把太子哥哥欺负一整晚上!
他人高马大壮得跟头野兽一样,太子哥哥可是娇生惯养,美玉一般的人儿,他可怎么受得了?!
木榕严重怀疑霍曜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每次谢佐和他过夜后身上都带着伤。这种杀惯了人见多了血的大将军心理多多少少异于常人,在房事上都会比较粗暴。
“唉!”木榕叹气。太子哥哥喜欢男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不找个温和一点的呢,霍大将军那种杀坯,人见了都腿软,谁能吃得消。
木榕不知,他这位好哥哥却是自找的。
谢佐从开了荤后,食髓知味,每次都纵着霍曜。霍曜呢,每次都是下床后懊恼,上床后纵情纵性。
虽然已经由霖公主解释清楚了,但谢佐要迎娶别人却是事实,霍曜虽然不说,谢佐也知道他在偷偷生闷气。
谢佐心中有愧,谁能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当初的谢佐以为霍曜抛弃了他,在人间娶妻生子,愤懑不已,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在南国书院学习时也是只用三分力,对他来说,谁爱统一南国谁去统一,他可看不上这弹丸之地。
只是随着他年岁渐长,婚事也是迫在眉睫。
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霖公主,撞破了他的秘密。
原本两人是一拍即合,霖公主想逃离那个令他窒息的家,谢佐需要一位名义上的太子妃。
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迎娶的是娇滴滴的小公主,雨诏王后和雨诏则认为谢佐是个不敢声张的断袖,正好和霖公主相合。
现在呢,其他人都很满意,就霍曜不满意!
谢佐好好睡了一觉,中间霍曜又进来给他涂了药膏,过了两天就恢复正常了。考虑到马上就是程序繁琐冗长的大婚仪式,谢佐还有得忙活,他们俩就克制了许多。
迎亲队伍回到皇城,正式的大婚仪式开始前,谢佐抽空偷偷带着霖公主去见了白花凉一面。
果然不出谢佐所料,白花凉很喜欢活泼可爱的霖公主,把她一直贴身戴着的翡翠手镯送给了他。
出了白花凉的宫门,霖公主摸着腕上的镯子很是心虚,“我们这样欺骗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