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第104章
作者:姜鱼
见心魔一蹦一跳地从满地爱心的间隙中跑到了树荫下,跟蘑菇似的蹲在那里,云灼然直白地说:“佛子若无其他事,我就不奉陪了。”
桐叶皱了皱眉,张口欲言,可面前的红衣青年已转身离去,清瘦背影透出几分孤冷,可见对方半点也不在意那些至今没有消息的同道。
他与云沛然不同,又极相似。桐叶捏紧手中的菩提珠串。
心魔拿树枝戳树根旁的一只杏色香囊,这香囊藏在花瓣堆里,若非他眼神好,恐怕也找不出来。这个香囊的气味格外甜腻,叫心魔下意识不喜,他刚无聊到拿树枝将香囊翻了一个面,一个黑影就从身后笼罩下来。
“这是什么?”
心魔一把扔掉手中的干枯树枝,一脸惊喜地回过头。
“哥哥回来了!”
云灼然点头,“谁掉的?”
云灼然指的是地上那只明显做工精细的香囊,心魔也是摇头,身后不远却有个声音说:“这是我的香囊……可否请岛主将香囊还给我?”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云灼然和心魔默契地对视一眼。
站在对面檐下的人果真是沈漫,她在这里摆了足足两个时辰的花瓣,费了不少力气,约莫是知道害怕了,她就站在远处,没敢靠近地上的花瓣,小心地请求道:“我没有破坏小岛主的字,但香囊是我娘的遗物……”
不出意外,沈漫眼里又闪烁起了水光,泫然欲泣。
知道香囊是她的,心魔顿时没了兴趣,云灼然面不改色拉着他起来,指尖微微一动,无形灵力化作一阵轻风,径直将香囊送了过去。
沈漫含泪将香囊珍重地收进怀里,屈膝一礼,匆忙离开。
心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以后离她远些。”云灼然发觉沈漫身上有层淡淡的死气,料想她近来会倒霉,叮嘱完便走出天井。他足尖悬空在地上花瓣铺就的花毯上,未踩坏任意花瓣,身姿缥缈若仙。
心魔亦步亦趋跟着,踩坏了花瓣也不在意,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桐叶这个人,“哥哥,桐叶他……”
“他很奇怪。”
云灼然始终想不明白桐叶找他到底是为何,总不能是看他修为不错,打算与他联手调查那些一直没有出现过也许已经失踪的同道吧?
云灼然暗自摇头,等心魔跟上来,伸出白皙纤长的手。
“回房练字。”
心魔脸色喜忧交加,倒也老老实实地握住云灼然的手。
“好吧。”
二人晃晃悠悠回到三楼时,隔壁挂着天字号一门牌的上房恰好有人出门,正是陆栖和沈灵枢。沈灵枢住在一楼,陆栖是住在二楼的,云灼然上次下楼在楼道碰见陆栖,二人都没说话,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合住在一家客栈多时,云灼然不至于还不知道他的左邻右舍除了原先的厉剑茗之外又多了一个秦筝,厉剑茗隔壁房间住的则是郁少主。
姬无妄当日来找他时,看到的只有这么几个人,能说出去的不是郁少主就是秦筝,能把这种消息传到桐叶那里的,除了天道宗那位常年和稀泥的秦峰主外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云灼然没有理会陆栖二人,幽冷眸光斜了站在隔壁房间门里的青衣修士一眼,便与心魔回了房间。
看着云灼然的房门紧紧关上,结界挡住所有窥探,陆栖和沈灵枢都不自觉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便见自家清雅如竹的秦峰主白了脸。
沈灵枢问:“峰主怎么了?”
秦筝悄然运气驱除钻入体内的阴寒气息,绷着一张白净的脸说:“无事,你们都回去吧,这段时间客栈里人多,我有时会看顾不过来,你们师兄弟务必小心行事,别学纪辰,郁少主和那些人都不可轻易得罪。”
那些人,说的就是云灼然。
沈灵枢和陆栖心里很清楚。
等二人拱手告辞后,秦筝飞快关上门,原先僵直的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嘴角扯出几分笑意。
“……不愧是宗主的徒弟。”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天色快速暗沉下来,悦来客栈里的黑夜再一次降临。
众人都已习惯这样半个时辰天亮半个时辰天黑的作息,反正除了等待,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而心魔则是天一黑就要钻进被窝睡觉。
云灼然正检查着心魔今日的功课,见心魔打着哈欠就要往床上躺,他翻看那几张还算工整的大字的空余说道:“洗干净手上的墨水。”
心魔撑着眼皮飘去洗手,眼神幽怨地看着云灼然端正趺坐在案前的秀美后背,他在纳闷,哥哥的储物戒里到底放了多少书和笔墨。
为什么别人进浮空城是来闯关的,他是来练字的呢?
心魔忧愁地叹了口气。
云灼然给心魔今天的作业打了个勉勉强强的六分,心魔还慢吞吞地站在那里洗手,他将这些纸张叠整齐,头也没回地问:“还不睡?”
心魔擦干手上的水珠,摸着肚子慢慢挪到云灼然身边。
“饿。”
心魔的肚子就像无底洞,不管多少东西他都塞得下,他其实什么都能吃,但只有带着妖气和魔气的东西能给他带来饱腹感,所以他会有点挑食,而且吃过妖力强的大妖后,他就有些瞧不上寻常的地缚灵和恶鬼了。
尤其是进入客栈后,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很多,这里一天只有一个时辰,心魔不仅习惯在天黑时睡觉,还要求一个时辰吃三顿。
问题是今天的三顿不久前吃完了,云灼然数了数存货,就怕这个月还没过去,管不住嘴的心魔就要把储备粮吃光了,他只能果断拒绝。
“留点给明天吃,去睡觉。”
心魔挨挨蹭蹭地在云灼然背后坐下,伸手抱住他纤细的腰身,脸颊贴上他肩胛骨的位置蹭了蹭。
“我好饿。”
心魔身上的温度滚烫得有些惊人,云灼然拉开人回身一看,就见心魔一脸委屈,眼眶都在泛红,又软软地抱住他的胳膊,“饿死了。”
云灼然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你真的是饿了?”
平日心魔喊饿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睛发红、身上滚烫,再看心魔脸上布满潮红,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云灼然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这么烫。”
心魔眨巴一双水润到近乎朦胧的眼睛,软声道:“不知道呀。”
不知为何,云灼然竟从心魔脸上看出几分媚态,想到这个词时他也惊了一下,先前被层层禁制禁锢的妖邪之气悄无声息从心魔身上溢出,似挑衅一般,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云灼然惊觉,他要盖不住心魔的煞气了。
心魔的手无意识按在了云灼然衣襟上,指尖碰到一截白皙的锁骨,沁凉的触感叫他不自觉地挑开了云灼然的衣襟,想要追寻更多凉意。
云灼然按住心魔乱蹭乱摸的手,二指在他眉心上熠熠生光的猩红剑纹上轻点,渡去一道灵力。
一道弧形结界倏然在房间里展开,浅金泛红的灵力围绕二人身侧,顺着云灼然的指引一点点汇入心魔体内,看去炽烈如火,却极冰冷。
心魔泛红的眼眸慢慢恢复清明,身上温度也逐渐降下。
云灼然这才撤去金光咒,虽说他不喜欢天擎宗,但也不得不承认,云沛然无意中教会他的金光咒是极有用的,可攻击亦可回复治疗。
对心魔这种被欲|望引诱,迷失本心的状况,金光咒是最好用的。见心魔呆呆地抬手捂住还在泛凉的眉心红印,云灼然转而摸摸他的脸,温度果然下去了,摸上去还沁凉沁凉的,他紧绷的面色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心魔喃喃道:“不饿了……”
云灼然可算是听出来了,心魔压根不懂自己方才蹭近他怀里是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饿坏了,他按着眉心道:“你被魔性驱使了。”
心魔瞪圆双眼,似懂非懂。
总归是要长大的,避免下回再吃亏,云灼然耐心解释道:“你方才被欲|望驱使,所以才会浑身发热,想……想对我做一些不好的事。”
心魔迷茫道:“吃掉哥哥吗?”
云灼然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总之,是有人在你身上做了什么。蔚然,我们一直在一起,只有今日桐叶来找我时我们分开过片刻。”他眸光一沉,抓紧心魔的手腕,“你仔细想想,当时碰到过什么,又见到了谁。”
心魔听话地回想着今日的事,眉头紧皱起来,“没有碰到什么,也没有见到谁……哥哥跟秃驴说话,我一直都乖乖等着,谁都没有搭理。”
云灼然无视他对桐叶充满恶意的称呼,仔细回想,心魔说的对,当时他在旁边,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趁他不在时偷偷靠近心魔,而心魔确实也只是在树荫下玩了一阵……
云灼然想到什么,面上覆上寒霜,“沈漫那只香囊。”
心魔挠了挠头,“我没有碰。”
“是香。”
心魔瞪大眼睛,神色懊恼地说:“早知道我就不管了!”
云灼然摸了摸他脑袋,“不怪你,是有人故意设局。”
心魔气到想生吞活人,“香囊就是沈漫的,一定又是她在搞小动作!哥哥,我要去吃掉她!”
云灼然按下要去找人晦气的心魔,“她那点香还不到能诱惑你的地步。”关键在于心魔本就是魔,一丁点外物的诱因就能引发魔性。
“三番四次对我下手,她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之前在万兽林时,沈漫就想从云灼然的傀儡替身上得到什么,似乎是与沈复合谋,而沈复又与血魔老祖的徒弟崔慎关系不错,不惜将人藏到沈家祠堂里……如此一看,沈家处处都有问题,云灼然微微眯起双眼。
“她一定还有后手。”
心魔不以为然,“让我现在吃了她,就不怕她动手了!”
云灼然按住他蠢蠢欲动的爪子,“我想看看沈家的目的。”
心魔压下满腹火气,耐心地问:“哥哥想要怎么做?”
云灼然静静斜了一眼蹲在鸟笼里偷看热闹的小蓝雀,吓得小蓝雀嘎的一声闭紧了眼睛,他浅红的唇瓣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轻声一笑,白皙指尖轻轻点了点心魔眉心的猩红竖印,清冷黑眸中略过一丝阴寒的杀意。
“当然还要蔚然帮忙。”
心魔双眼一亮,兴奋地捏紧拳头,挺直腰杆,“哥哥放心!”
此时,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里。
沈漫盯着妆台上的香炉,上面的红色线香已烧了一半,白烟袅袅,却没有半点气味。开始点燃至今,红香顶端上的火星一直是断断续续的,方才还熄灭了,好在没过多久,在她的注视下,红香顺利地重新燃烧起来。
沈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地摇响了手中的金色铃铛。
“我也并非是要伤害你,只想与你单独见一面罢了。”
清越的铃铛声中,红香燃烧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了。
待这一支红香燃尽时,沈漫握紧铃铛,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偏生这时,床上熟睡的沈熙忽然发出一声呓语,惊得她心跳都快了一拍。
没事的。沈漫抚着心口安慰自己,云灼然不会发现的。
她又没有直接对云灼然动手。
一夜过去,客栈里风平浪静。
云灼然和心魔照旧没有出门,殷少主和姬少主两位魔道少主也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养伤,只因他们的伤势恢复缓慢,每天夜里又会回复到最初的状态,十分难熬。每每到这种时候,姬若就会派姬无妄去揍郁少主,因此每一天,郁少主都小心翼翼地躲在房间里,避免被不讲道理的姬无妄打。
这些魔修里,也就只有姬无妄每天闲得到处溜达,要不就是去骚扰隔壁蓬莱仙岛的宋韶宋蕴,碍于桐叶也住在二楼,姬无妄还算安分。
入夜时分,大堂里的修士陆续回房,他们多半住在二楼,楼道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几人皆是五感敏锐的修士,在极静的情况下,这阵脚步声在他们耳中显得格外清晰,其中一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楼道。
这一眼看去,修士双眸突然一怔,脸上露出几分痴色。
只见一名红衣青年自昏暗的楼道上走下来,身姿秀美,容颜秀致,似察觉有人窥探,他一眼斜去,极致冰寒的眸光冻得那人浑身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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