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和他的畸变体老公 清冷美人和他的畸变体老公 第69章

作者:蓑衣游客 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轻松 玄幻灵异

  “为什么不行 ?”

  宋景咬紧牙齿,愤怒地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低下头,声音里的怒意减轻一些,几乎算得上是哀求:“我会为你提供你需要的食物的,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好吗,不要在说想吃他们这种话了,算我求你。”

  一墙之外,赵乾朗眉眼阴沉,指间碾着一个肉丸。

  鲜香的汁水弄脏他的手指,丸子破开,粉碎在他指尖,他细细地盯着那些肉沫,炸过又卤过的肉失去原有的色泽,分不清成分,哪些是人肉,哪些是普通家畜的肉。

  他抽了一张纸巾,把指尖擦干净:“朋友不能杀,好人不能杀。”

  “那你今天割的是谁的肉?”声音听不出喜怒。

  宋景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小:“你别管。”

  别管,好一个别管。

  赵乾朗呵地笑了一声。

  浴室内,宋景听到赵乾朗的声音:“怎么没有水声,你干洗?”

  疏忽了,宋景打开水龙头,就在那一刻,浴室的门砰一声响朝另一边撞开,他落的锁压根没有用,赵乾朗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现在门口。

  宋景懵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是拿过旁边的外套遮挡自己腿上的伤口。

  但是已经晚了。

  哪怕只有一秒也足矣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血迹斑斑的堆起来的绷带,地板上晕染开的鲜红色,坐在浴缸上自然垂落的两条长腿,一条大腿暴露着一大片血红,敷在上面的白色药粉被血打湿,已经变成红色的泥,但在一片红中能隐约看到一点洁白的颜色,那是藏在薄薄血肉下的骨头!

  赵乾朗宛如地底阎罗,沉着脸一声不吭朝他大步迈过来,只片刻,鳞甲蔓延皮肤,卷发遮挡他的侧脸,他两只眼睛燃着彤彤的火星,浑身溢出黑气。

  那是怎么形成的伤口已然不必言说,什么工作不小心能不小心成这样,这除非拿着刀一片片地片下腿肉,否则无法形成这种伤口!

  拿刀的人想必手很稳,刀工了得,伤口均匀平整,心也够狠,片到快能看见骨头了!

  好一个“会为他提供食物”。

  朋友不能杀,好人不能杀。他还奇怪宋景怎么突然心性转变,居然愿意为了他违背自己原则,克服自己善良的天性,替他杀人取肉。

  然而其实没有什么转变心性克服天性,也不存在什么倒霉蛋,那个倒霉蛋就是宋景自己!

  他在割自己的肉喂他!

  从低于平时的低温,苍白的脸到身上不正常的血腥气,他早该察觉!

  “宋景!!!你他妈!”赵乾朗暴喝一声。

  宋景抱着自己的外套,像是被他这样子震慑住,竟然像是感到害怕似地往站起来往角落里缩了下。

  他只着一件白色衬衫,堪堪遮过臀部的长度,长腿光裸,脸上唇上毫无血色,他那一缩,让盛怒中的赵乾朗停下脚步。

  赵乾朗胸膛起伏,抬脚将浴室里燃着的香氛和其他洗漱用品全都踹得七零八落,他盛怒地问:“怕我?”

  “躲什么!”

  宋景被瓶子摔落的动静震得缩了下肩膀,呐呐地:“不是,我……”

  “你告诉我,你的腿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

  “你怕我,你割肉给我吃做什么,老子稀罕?”

  宋景一怔,无措地说:“我知道你不稀罕,我是自愿……”

  “自愿?你问过老子的意见没有?你知道我愿不愿意吃你这个破肉了吗你就割。”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伟大,觉得特别感动,是不是觉得我吃了你的肉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啊。”

  两句话把宋景说得眼睛红了。

  他惶恐,无措,难堪:“我没有,我只是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想让你的伤快点好起来。”

  “想让我的伤快点好起来?我告诉你,十个你都不够我吃,你以为这么点儿肉能做什么?”

  “我的自愈能力很强,肉还会再长出来的。”

  意思是他可以做到“源源不断”,不只是只有“这么点儿”。

  赵乾朗猛地怔住:“你……”

  他眼睛也红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红。

  “你的自愈能力很强,你还挺骄傲?割完了大腿,你还打算割哪里?”他呵地笑一声。

  宋景被魇住了,话赶话地回答:“小腿,上臂,腰间。”

  “好,好得很,小腿上臂腰间,怎么煮?”

  “很多的,可以做红烧,清蒸,可以卤,也可以油炸,要是你想吃辣,我……”

  “够了!”赵乾朗猛地喝了一声。

  “我他妈不想吃辣,不想!你自己厨艺有多稀烂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在学了。”

  “学个屁!难吃就是难吃,你的肉又柴又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就是玩出花儿来老子照样觉得难以下咽!少拿这种低等品来脏我的嘴!”

  宋景闭嘴了,他已经无话可说,他绝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赵乾朗发现,更没料到赵乾朗知道后会是这种反应,他确实不想让赵乾朗知道那是他的肉,但只是怕赵乾朗知道了心里有负担,或者自恋一点说,他怕赵乾朗担心他,所以不肯吃,绝没想到迎来的是一波羞辱。

  他惴惴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赵乾朗都生气。

  眼眶红着,屈辱又难堪,却本能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乾朗裂开嘴笑了。

  同样十分红的眼睛在他笑的那一刻同步滑下来几颗泪,他仰起头,别开脸,笑道:“你割肉喂我,还向我道歉,你怎么这么低贱,我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低声下气。”

  宋景揪紧手指,衬衫下摆被他揪成一团,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赵乾朗的泪,他轻声回答:“是我老公。”

  “是吗。”赵乾朗的声音飘忽,他看着低着头缩在角落里不敢看他的宋景,看他单薄的身体,并在一起的双腿,看他血红血红的伤口,用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有多复杂的眼神看。

  那是一种愤怒混杂着愧疚,屈辱里藏着尖锐的心疼,高高的自尊被情感拉扯挣扎的眼神。

  又落下一颗泪来,他高傲地用手背粗鲁抹去。

  他就那样看着他许久。

  宋景不敢说话了,就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他也不再说话,浴室里飘着砸碎的香薰、沐浴露、洗发露,以及宋景身上的血腥气混合过后的味道,排气扇嗡嗡地开着,但气味仍未消散。

  宋景伤口没有等到伤药,加上一番情绪起伏,血又开始渗出,突破红色的药泥的屏障,从他笔直的双腿流下来,他一动也不动,仿佛不知道痛,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赵乾朗咬了咬牙齿,说:“我不会吃你的肉,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嗯。”宋景难堪地小声应。

  “以后再有类似这种事情,不要自作主张。”

  “嗯。”

  “再说一遍,我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爱人。”

  “爱我哪里?”

  宋景似乎在思考,短暂地没有回答。

  赵乾朗没有等他思考完,他继续说:“既然知道我是你爱人,躲那么远干什么?”

  宋景没有回答,他怕了,有一种对赵乾朗心灵上的本能的恐惧,赵乾朗总说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从一开始的不放在心上,不相信,到一次次被他的言论和态度震撼,再到现在,他真的怕了,他确实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难堪,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过来。”赵乾朗说。

  宋景没动,不敢动。

  “血流下来了,味道很难闻,傻站着干什么,上药。”赵乾朗说。

  因为听到了难闻两个字,宋景终于动了,他弯腰去地上摸索,捡起瓶子,弯腰的时候血流得更凶,宋景像是还在游神,药粉撒上去就被血带走,赵乾朗看得皱眉,大跨步走过去。

  走了两步,铮一声,铁链绷紧,到尽头了走不了了,而他还够不到躲在最里面的宋景。

  他怒视铁链,猛地发力,链子绷紧,跟浴室金属门框相碰,发出铮铮的响声。

  那响声把宋景惊动,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赵乾朗。

  他看到赵乾朗脚尖朝向他想要走过来的姿势,看到他臂膀发力,脖子青筋鼓起,与锁链逐力的愤怒,看到他手腕红了,并且很快磨破,渗出黑色的血液的执拗。

  “妈的。”赵乾朗骂了一声。

  扭回头看到他,喘了口气:“过来。”

  宋景没反应过来,没动。

  赵乾朗于是又扯着那锁链奋力挣扎了几下,想要朝他走过去,宋景看到他的血滴在地板上,他惊诧地说:“你别挣了,流血了。”他又想到他腹部的伤口,“等下肚子上的伤口要崩开了。”

  赵乾朗停下:“那你过来。”

  “过来啊,你管我的伤做什么,我死不了,你看不到自己的腿成什么样了吗。”

  宋景怔怔的。

  “你那手到底能干什么,笨死算了,饭做不好就算了,药也不会上?”

  赵乾朗妥协了,他向他的心软妥协,向他的人类情感妥协,向宋景妥协。

  他无奈地舒出口气,终于吐露第一句真实的心声:“过来,让我抱抱你。”

  宋景的眼睛又红了。

  赵乾朗看着他的红眼睛,又叹了口气,声音更轻了些,有无奈,妥协,心疼,从苏醒到现在,绝无仅有的温柔:“过来,老婆,老公抱抱你。”

  半晌,宋景迈着两条光|裸的腿,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

  离还有两步,赵乾朗长臂一捞,将他拉入怀里,他收紧胳膊,将宋景严丝合缝地抱住,皮贴皮肉贴肉,他的下巴抵在宋景的额上,宋景睁着眼睛,脸颊贴在他的脖侧。

  赵乾朗用下巴蹭了蹭他,蹭他毛茸茸的脑袋,出了层细汗变得有点粘乎乎的额头,他并不嫌弃,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吓到你了?”

  宋景怔着。

  “谁让你那么做了,难道不该骂?骂你两句都是轻的了,真想打死你。”赵乾朗说。

  说是这么说,但他大手落在宋景的背上,轻柔地顺了顺,呼噜呼噜毛,赶走惊吓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