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33章
作者:卷狸
宴聆青语重心长,“老张说过,要求低工作少钱还多得离谱的工作都是骗子。”
江酌洲:“……”
虽然说主角受不可能是骗子,但宴聆青最后还是选择他的理想工作。他做得好好的呢,大家都说他演得好。
在主角受这里推轮椅,拿一万那么高的工资,宴聆青拿得不安心,而且主角受现在也没怎么坐轮椅。
宴聆青在江酌洲家里睡了一晚,睡的是床,睡起来后就跑游乐园勤勤恳恳上班了。
存款几乎耗空,上班当然要更努力,他今天要扮演一个长头发,喜欢在地上爬的女鬼。
东西穿戴好,假发披下来要盖到脚踝,毛毛躁躁的,上面还有黏糊糊的东西,是来充当血的道具。
宴聆青没有介意,他从黑暗的角落爬出来,一点点抬起头,配着音乐将顾客吓得嗷嗷叫,连放在旁边的线索都不拿了。
主管和同事连夸他演得好,这个副本故事也很受欢迎。
周六营业到22点,宴聆青上完晚班高高兴兴回到金双湖时,就发现了不对。
附近形成了鬼域。
范围很广,包括他的湖。
宴聆青沉在水里,能感觉这里有两个重叠的空间。
一个是现实,一个是鬼域。
而且他感觉到有人掉进他的湖里了,只不过是属于鬼域空间的湖里。
两个人。
三个了。
第32章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江盛集团被各大机构联合曝出各种财务和人员管理问题后,各大投资股东和股民在观望、犹豫,再等等,不能再等了的情绪中相继退场。
江盛集团翻不了身了,有人血本无归,有人抓住机会捞一笔就走,各大资本也趁机下场将其吞并,毕竟烂船还有三千钉,何况江盛。
江应远可以确定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他怀疑江酌洲,但抓不到他的踪迹。所有压力都堆在头上的时候,他也没有精力把矛头时刻对准江酌洲。
第二怀疑对象是江盛老对头兴越集团。
兴越当然也下场了,但是不是背后操少很难说。
江应远阴着脸,不止一次想着抓到人后要怎么报复回去,弄死,抽魂,当做养料喂给饲养的恶鬼。
然而无论他心头有再多阴霾,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该怎么翻盘,怎么挽回。
披露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是这次危机,连江应远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但是已经太晚,挣扎到现在,江盛已经难以为继。为了保存根本,避免最大损失,经过一次又一次会议和洽谈,江盛最后并入洲科资本旗下。
无论是外界还是公司内部对此都不看好,洲科资本崛起时间不长,旗下产业以电子科技业为主,而江盛属于传统行业,以开发和建筑为主。两个行业碰撞,外行领导内行,结局到底的怎么样很难说。
但这些都是上头人一致决定的,别人再逼逼也只能逼逼。
会议室内,原江盛一众高管坐在长桌两侧,脸上神色各异,但没有一个人出声交谈。
洲科资本的大老板会在今天过来,此前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神秘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江盛集团现在只是江盛有限公司,其他要么砍了要么卖了,而据说这位大老板不止是来看看这么简单,还会担任江盛董事长兼总经理。
之后这位大老板会怎么安排他们,众人心理都没有底。
江应远表情更是难看,嘴唇没有血色,脸色苍白泛青。江盛的股份都卖了,但是在职位正式交接之前,他依旧是江盛的管理。
他倒要看看这个取代他位置的人是谁。
洲科大老板,只要想到那个“洲”字,江应远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厌恶。
但那个人不会是江酌洲,也绝不能是江酌洲,江酌洲就算有能力,也不会有精力背着所有人去创立一个公司。
他没有朋友,不会有人帮他。
江应远按压下内心的不安,然而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可恨的人影走进会议室,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走向首座,助理口中“江酌洲”三个字清晰传入耳中时,江应远目眦欲裂。
是江酌洲!
怎么会是江酌洲!
这里没有人不认识江酌洲,窒息般的沉默过后,是接二连三响起的掌声。
这些掌声就像一个个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江应远面目扭曲,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所有人都是站着的,慢了半晌才站起来的江应远不算突兀,但他动作太大,表情仇恨,一时间将所有人怔住了。
“江!酌!洲!”他一字一句,每个字仿佛淬了毒一般,恨不得直接将人嚼碎。
“各位,坐。”江酌洲不紧不慢出声,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最后才落在江应远脸上,“怎么,江总是对我此次任职有什么意见?”
江应远有的何止是意见,他此刻如果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已经冲着江酌洲扑过去了,他要掐死他!要把他那张高高在上、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脸按在地上踩烂!
只要想到江酌洲此刻内心在嗤笑自己的愚蠢,江应远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都说他不能忍,江酌洲说过,师傅也说过,但他真的已经忍过了。前面十几年是在忍,没有在江酌洲退出江盛的时候赶尽杀绝是在忍,他不想要江盛在手中成为废品,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极力挽救,哪怕江盛被收购他也同意了。
江酌洲呢?
他全力以赴在做的事,只是对方颠来倒去的一个游戏,他就像个笑话!
突地一下,江应远喉间忽然溢出一口血,一股腥甜在嘴里散开,他阴狠地望着江酌洲,生生将那口血咽了下去。
“还没有结束。”
这是江应远离开会议室前的说的最后一句话。
江酌洲表情不变,视线从离开那人的背影收回,说道:“会议继续。”
他当然知道还没有结束,江家的四条人命还没有还,怎么可能这样就结束。
这件事情江酌洲和吴昭昭通了气,让他这几天都要做好准备。
他拿不出江应远的杀人证据,也无法用这种手段让人偿命,但他知道反噬。
驭鬼,设阵,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价。
成长在江家,背叛江家,遭到反噬是江应远最好的死法。
江酌洲躺在床上,旁边是吴昭昭那把桃木剑。
在整栋江家都做过布置后,哪怕知道之后要对付什么人,吴昭昭也没有将剑拿回去。
“老夫观你根骨奇佳,又身负煞气和运道,这把剑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
这是吴昭昭的原话。
他根骨到底佳不佳,江酌洲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出手,他会很高兴。
江酌洲勾起嘴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冷。
一连三天都很平静,没有任何诡异的事发生,直到今晚。
房间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阴冷,空气仿佛静默,里里外外听不到一点声音。
江家一直是安静的,但这种安静和听不到任何声音不同,整栋别墅像被孤立,隔离在幽寒深渊。
江酌洲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桃木剑。
没有人,没有声音,也没有信号。
开始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空荡的脚步声响彻在耳边,往日明亮柔和的灯光仿佛被什么蒙住,照不亮几寸之地。
江酌洲面色冷沉,他下了楼,敲开吴昭昭的门,没有人。
一楼曹伯住的地方人也不在。
不用再去副楼其他地方看,江酌洲可以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
哒哒哒。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越靠越近,江酌洲猛地转过身,眼神瞬间一凝。
是个男人,面色青紫,张着嘴唇,舌头从中伸出,脖子上还有青青紫紫的掐痕。
但这张脸,江酌洲认识。
是他以前的助理,赵卢。
“江先生……是……是我啊,您不认识我了?”赵卢伸长了脖子,语气幽幽含糊不清,他想靠近,似乎又畏惧着什么,“江先生……江先生……快来,快来……”
他嘴上叫着快来,快来,脖子却还在朝江酌洲伸。
江酌洲抬起手中的剑,本来轻得两根手指都能拿起的剑,此刻犹如千斤。
赵卢脖子越伸越长,几乎要贴上面门。
江酌洲仿佛被什么定住,俊脸苍白,握住剑的手在半空细微颤抖。
不是因为惧怕,而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清明的脑海变得浑噩,一股戾气和毁灭的欲望充斥在胸口,江酌洲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是他丧失理智失去控制的前兆。
这种毁灭向来包括他自己。
在不能动弹,不能发泄胸中戾气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江酌洲竟然希望赵卢这只恶鬼杀了自己,毁了自己。
那种感觉一定很畅快。
这么想着的时候,江酌洲漆黑的眼里一点点溢出疯狂笑意。在那只丑陋可怖的恶鬼相比,他就像个俊美又邪恶的疯子。
“桀桀桀桀桀桀。”
赵卢又凑近了一些,口中难以抑制发出贪婪笑声,面目扭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五官。
周遭空气犹如凝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头顶灯光开始闪烁,黑暗即将彻底将人吞噬。
赵卢伸出了手,他是被掐死的,他也想要掐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