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52章
作者:卷狸
第49章
接下来江酌洲和何虞都把各自知道的信息说了一遍,两相结合,毫无疑问,周培柯就是在他们背后搅风搅雨的人。
江酌洲:“如出一辙的手段,他不需要多做,不需要接近我们,只在背后悄无声息推动一二,就能达到目的,之前我以为只有我,现在看来他选中的是三个人。”
“不,”吴昭昭出声,“不是三个,是四个。”
见到几人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金双园的布局我看过,外方内圆,流畅自然,在风水上而言是个好的居住地,他想利用这样的局势,必定要顺势而为。”
说到这里,吴昭昭问了何虞钟创各自在金双园的住处,点头道:“这就对了,以金双湖为中心,汇聚四方,合而为一才算运用到了极致,你们三人已经各自占据三方,还有一方正对大门,嗯……外来者。”
“外来者?”钟创惊讶看向宴聆青,其实在提到四个人时他就想说了,“是不是宴聆青?”
宴聆青死在金双湖,以他的观察和了解,他也不是这园子里的住户,简直不要太符合。
这……吴昭昭就不确定了,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知识和现在所知的信息进行分析。
反而是江酌洲,他瞥了眼钟创,不轻不重,透着凌厉,“他不是,但符合。”
根据宴聆青身上那套服饰猜测,他大概生活在四百年前,而周家发展至今120年,就算此前周培柯还有别的身份,他和宴聆青也没有关系,要不然他绝不会放任自己布下的死局一次次被破坏。
所以他不是周培柯选中的外来者,但又是符合要求的。
宴聆青不是寻常小鬼,而是实力堪比鬼王的存在,他见过一次那样恐怖的威压,也从吴昭昭嘴里听到过,这样的鬼怎么会不符合周培柯的要求?
江酌洲一一将这些说出来,最后道:“在有把握之前,绝不能让他知道宴聆青的特殊之处。”
“我打不过他吗?”宴聆青疑惑发问,眼睛黑亮黑亮的,白净的小脸绷着,看上去有些生气,“周培柯周先生,我见过的,我现在过去找他,把他杀了,这样功德得到了,你们的仇也报了,嗯,很好啊。”
说着他还重重点头,觉得自己的方法很好,可惜没人赞同。
“不是说你不如他厉害,”江酌洲周身气势还是冷沉沉的,语气也不遑多让,但又莫名透着低哄的味道,“但周培柯活了这么多年,用的道行又邪门,直接让你去我不放心,你留作后手,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
宴聆青:“那好吧。”
其余三人也赞同江酌洲的说法,宴聆青没有异议,那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防着周培柯再下手,以及怎么破了他的道行。
钟创:“第四个人是谁?你们有想法吗?把他拉过来多一份力。”
江酌洲望向了宴聆青,何虞也望向了宴聆青,钟创跟着望过去。是了,周培柯要他们死在金双湖,那有谁比宴聆青这个住在金双湖的人知道得多。
宴聆青已经在想了。
他总觉得自己湖里掉下来过很多东西,要好好想想。
江酌洲、何虞、钟创不算,江酌洲的弟弟掉下来过他给捞上去了,下来捞人的吴大师被他捞上去过,这两个不像,嗯,还有一个追杀白裙小姐的方道长,这个也不是。
白裙小姐跳下来过,但她不是死在湖里,还有谁啊?
想着想着宴聆青忽然“啪”地一下拍了脑袋,“我知道是谁了,是水鬼。”
江酌洲眸光一沉,拿下他的手,“水鬼?”
钟创:“湖里还有水鬼?”
宴聆青:“是在湖里死的,死了很多年了,现在不住湖里。”
钟创又急着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你跳湖寻死那天,他来找我,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宴聆青学了下那只水鬼阴森森说话的样子,“别让他发现你。”
钟创跳湖那天也是何太太准备出国的那天,国没有出成,反而不小心掉进池塘差点溺亡。
被路人送往医院后,何太太醒来便主动向来询问的警方承认自己害死了人。
何虞作为何太太唯一还能联系的亲属,自然是被通知了。
宴聆青的话一出,他很快便想到了那个坐在何太太车后座的男人,没有影子,全身浮肿发白,俨然是死在了水里。
于是在其他人还想着去查的时候,他出声道:“是靳荣升,死在30年前,被何太太推下去的。”
何虞补充:“靳荣升白手起家,善于抓机会,短短时间内便从小商铺发展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
江酌洲:“这么看来他已经到了周培柯手上,但能过来提醒,说明不算完全失去神志。”
钟创:“那也不能去找他,谁知道周培柯对他的控制有多少。”
客厅里一时静下来,钟创的话说得没错。
江酌洲问吴昭昭,“这个局能破吗?”
既然是汇聚四方,合而为一才算极致,那就不可能直接把他们丢到金双湖,周培柯肯定会设局布阵,或者有其他手段。
吴昭昭讪笑了一下,“破不了。”
何止破不了,他都看不出周培柯做过什么手脚,都被逼得想死就算了,怎么还一个个要死的时候都选择去跳金双湖?
至于他说的什么合而为一,那只能算个大方向,全是他顺着推逆着推,又结合记载才推出来的,具体怎么实施他一无所知。
钟创又烦躁地“啧”了一声,搞事的人是抓出来了,但以他们三个普通人和个半吊子天师完全不知道怎么干周培柯啊。
从头听到现在,要说心情最复杂,最起伏不定的就属钟创。
江酌洲是稳定的疯,何虞始终冰冷沉郁,一个是在危险杀机中长大,一个从小被打压苛待,早就心如死灰,只有钟创。在真相揭露之前,钟创除了觉得他妈对他太冷淡不在意他,一切都觉得挺好的。
他爸去世,他一直跟着他妈,妈妈的关心和注目是他一直期望的东西。
无论再多迹象表明,他妈不是他所期待的妈妈,他心里依旧存了一丝侥幸。
也许他妈是被周培柯蒙骗了,也许她是中了什么术法导致心性大变,这世上鬼都有了,又有什么不可能。
钟创越想越烦,抓了把头发忍不住吐槽道:“说好的这里风水好呢?就我们几个,有哪个是好的。”
吴昭昭眼神时不时就往钟创身上瞥,闻言“咳”了一声说道:“风水只是辅助,没那么大作用,而且你们这不都是人为的嘛,其他不相干的人家不都住得挺好。”
钟创无话可说,看出他心思不定的样子,江酌洲提点道:“你可以去查查你父亲的死。”
“你说什么?”钟创猛地站起来,“我爸?我爸是出车祸意外死的。”
江酌洲语气毫无感情,“嗯,我爸妈也是意外车祸身亡,我的腿也是意外车祸所致,而意外是江应远弄出来的。”
钟创“刷”地一下脸白了,一件又一件事被摊开,就犹如拿着刀子刺进他的心脏,逼迫他去想一些下意识去遗忘的东西。
比如,他爸妈感情不好,他妈对他爸同样冷漠,他们之间的气氛永远是冰冷僵持的,小孩子对这一点尤为敏感。
他妈也曾冷冷看着他说,为什么他要长得这么像他爸。
江酌洲:“有些真相你需要自己去找。”
钟创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找真相么,他去找了罗尹默是不是他妈私生子的真。就在今天,拿到加急鉴定报告没多久他就来湖边找宴聆青了。
他们的基因信息也很好拿,他直接问他妈要的,至于罗尹默,只要找到人再揍一顿,扯一把头发,抓破点皮肉就行。
他妈没有骗他,罗尹默和她不支持母子关系。
但钟创看到这个结果,却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是私生子的确值得高兴,但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她心中永远没有别人的孩子重要也太可笑。
“这个真相我该怎么找?”
钟创越想脸色越白,吴昭昭已经看得心惊胆颤,“你你你……你悠着点啊。”
钟创掀开眼皮看过去,他想到这就是宴聆青跟他提过的吴大师,不由问道:“你能看出我身上有什么?你是天师,那能看出我妈是不是知情者吗?”
吴昭昭猛摇头,“老夫只能看出你跟鬼差不了多少。”
这话真没有一点水分,他下来第一眼看到钟创时,差点以为江酌洲又带了只小鬼回来。
“你要不自己说说,老夫再帮你琢磨琢磨。”吴昭昭说,正着看看不出来,那他可以拿到答案倒着推,这点他擅长。
钟创沉默下来,客厅里几人也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更为压抑静寂。
半晌,他喉结滚动,有些艰难地说道:“我身上的生气流向了我妈。”
钟创不是不信宴聆青,正是因为他信才总想给他妈想个不知情的借口。
吴昭昭惊得瞪大了眼,“难怪难怪,生气几乎流尽,又始终没有封口,所以生和死也就一步之遥,老夫错眼把人认成鬼也就不为过了,至于你说的能不能看出另一方是否不知情,看不出来,但你妈突然得了这些生气总会有感觉。”
钟创的心又沉了一截。
何虞帮他问了一句,“能截断吗?”
吴昭昭:“等老夫回去找找看。”
这时宴聆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插话道:“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可以去问你妈妈啊。”
钟创摇头,“她不会说的。”就算真的做了也不会说,毕竟是加害人命的事,做了和说出来承认是两回事。
“有时候人是没办法撒谎的,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帮你。”宴聆青在这方面反而显得很有把握,他在沙发上坐得端正,小脸微微扬起看着钟创,表情平静,眼神认真,好像只要这个时候钟创说一声想,他就能帮他办到。
钟创一怔,不仅心底缓缓升起一股暖意,还从这个看上去比他还小几岁的少年身上体会到可靠的安全感,他眼眶忽然也有些发热,站起来走到宴聆青面前弯腰就给人抱住了。
“谢谢你,谢谢你小水鬼,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有你一直站在我这边,陪我飙车散心,又救我的命,你……你想要那个鬼屋吗?我把他给你,或者游乐园你想不想要?”
宴聆青被抱得懵懵的,江酌洲在旁边看得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他深吸了口气,再次压下胸腔翻涌的情绪,抓住钟创的肩膀往后扯了开来,“你想把他勒坏吗?”
钟创抽了下鼻子,甩开肩上那只手,脸色已经变得很臭,“我感恩加感动不行?下次轻点就是了。”
江酌洲:“没有下次。”
钟创:“有病。”
吴昭昭:“要不……说正事?”他还挺想知道宴聆青要怎么帮。
何虞始终沉默,锋利又显沉郁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冷冰冰的,让人难以忽视。
钟创站直了身体,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正色道:“好,帮我!”
他不想当个逃避现实的懦夫,真相无论是什么他都要学会接受。
宴聆青也站了起来,他处在阴阳之间,曾经越过仪式把白裙小姐拉过界限,让她直接上了何简奕的车,这次他也可以把处在边缘的钟创拉向鬼道。
他拉住钟创胳膊,只是轻轻一扯,周身已经有了变化,同一时间江酌洲何虞吴昭昭全都露出了惊讶神情。
钟创不见了。
“感受到了吗?”宴聆青这句话是问钟创的。
钟创也是惊讶,视线往周围一扫,回答:“变得阴冷,所有东西都像蒙了一层灰色。”
宴聆青又推了他一把,松开手说道:“就是这样,你现在情况很特殊,像鬼但还不是鬼,我可以把你拉上鬼道,让你以鬼的方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