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65章

作者:卷狸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玄幻灵异

  只是一块残魂碎片,连普通鬼魂都比不上,江酌洲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然后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残魂戳到宴聆青那小胸膛上。

  小人皱了下眉,眼睫颤了颤,似有醒来的征兆。

  江酌洲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僵住的手一点一点往后移,直到看到小人重新熟睡才松懈下来。

  江酌洲又开始盯着那团小碎片看,他能隐约感觉到它和自己的联系,又觉得有一丝不对。

  半晌,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在左手手心画下一道符咒后,那块残魂碎片被他捏了起来。

  海星的形状,隐约能看出一点人形,江酌洲把它重新捏了下,头、脖子、手和脚有了该有的比例,面孔模糊没有五官,颜色很浅很淡,但根据头发的颜色能轻易分出前后。

  江酌洲将它翻了个身,视线落在那头黑发上时,目光变得更沉。抬手在上面一划,一缕轻烟升起,黑发的颜色变得浅淡了些。

  那是煞气,煞气中还包裹着周培柯的魂魄碎片,极细的一丝。碎成了这样……应该真的死了。

  江酌洲的怀疑放下了大半,但还有一小半需要验证。

  他发了几条信息出去,让人盯着周氏的动向,又拨了个电话给吴昭昭。吴昭昭很快就过来了,除了手上涂了药包扎过,他看上状态还不错。

  “啧,都这样了还忙活,就不能先歇歇,没被人弄死也不怕自己把自己累死了?”吴昭昭一面进来一面说,不过小宴聆青没受到影响,还好好睡着。

  吴昭昭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顺着江酌洲的目光看过去,不说话了。

  “还好,睡不着了,”江酌洲回答吴昭昭前面的问题,又低声问道,“你说有人在外面拦住了你,后来又逃了?”

  吴昭昭也压低了声音说话,“是啊,周培柯的徒弟,叫方明,想和老夫斗法,老夫直接揍晕了他,但后来又被他趁乱跑了。”

  吴昭昭说得轻松,但看他手上还缠着的厚厚纱布也知道没那么简单。

  “多谢,再给你加200万。”江酌洲看着吴昭昭说。

  “呵,好的,不客气,分内的事,钱我就收下了,不过您还是别这么看着老夫,说实话您这状态看着挺吓人的,要不是说话冷静……”他就要去冷静冷静了,免得发疯的时候把他砍了。

  江酌洲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他不觉得自己会到那个程度。

  不论他的情绪和思想多危险多疯狂,至少他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不受控制,变得只会打砸发泄的疯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始终能保持的那一分理智,应该也和那块和他有联系的残魂碎片有关。

  “说说方明的详细信息。”江酌洲没有解释其他,说出了叫吴昭昭过来的主要目的。

  吴昭昭露出个“就这”的表情,把手机打开一递,上面是一个晕倒在地的中年男人的照片,他划了几下,上面还有其他的拍摄角度,“就是他,你想找他?”

  “……嗯,想叫人盯着,看看他还会不会和周培柯有联系。”

  “你怀疑周培柯没死?但老夫已经确认过,何虞和钟创身上的印记都消失了,难道……”

  “难道什么?”

  吴昭昭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他还保留着某样能够卷土重来的本体?”

  “你指的是什么?”

  “以昨晚煞气的恐怖程度,绝不会是人能做到的,要么他本身已经成了邪煞,要么死后入了邪道,如果再成为邪煞之前他留下过身体的一部分,不是没有重新苏醒的可能。”

  “他的确已经不是人,全是煞气所化,平时应该是用了什么术法做遮掩才看不出来。”

  但吴昭昭想了想还是摇头,“那东西不是保存下来就能成的,条件很苛刻,需要埋藏在阴煞气浓厚的地方,现在这时代,鬼都少见了,哪那么容易做到。”

  金双湖能够汇聚阴气已经足够独特,而保存邪煞的本体不仅需要阴气还需要煞气,煞指凶邪,厉鬼、恶鬼都有煞气,煞气越重,鬼怪实力越高。

  不过也有宴聆青这样单纯以阴气化为鬼力的。

  本体埋下之后不宜移动,如果周培柯真留了这么一个东西,一百多年下来,那地方不是鬼镇也是鬼村了。

  吴昭昭干这一行这么久,没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

  江酌洲却说:“不论怎样有些东西总要确认的,不然我不放心。”

  吴昭昭点头,挺佩服这位老板的行事作风,狠又够狠,进击又不失谨慎。

  江酌洲让吴昭昭把照片发了过来,多看了两眼后,他也想起这人在江应远绑架他到别墅时出现过,原来这么早就已经见过。

  他将汇集的信息发出去,又叮嘱了一句:【不用跟得太近,这人有些邪门。】

  事情做完,发现吴昭昭正半眯着眼盯着他看,知道他在查看他的魂魄,江酌洲没有出声,眼睛又不自觉看向了宴聆青,谁想一侧目便对上了小家伙的眼。

  他已经醒了,躺在被子上没有出声,乌溜溜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雾蒙蒙的,有点呆,有点愣,像是还没有完全睡醒。

  “吵到你了,还要睡吗?”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又轻柔,和他此刻显现的危险气息全然相反。

  吴昭昭在旁嘟囔了一声,这模样,这画面,像极了血腥大魔王装温柔骗小孩回去吃,要不是他是知情者,看着怪吓人的。

  宴聆青摆了摆小脑袋,还在盯着人看。

  江酌洲伸过手,想要将人拿起来,指尖都要触上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太小了。

  小巧、精致、漂亮,让人不敢随意触碰。

  也就是在湖底还不能完全确认他是宴聆青的时候,才敢随意把他捏起来。

  宴聆青以为他是要拉他,伸出两只手抱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

  微微拉扯的力道传到江酌洲这头,小家伙从床上站了起来,那只被他放回去,重新趴在小家伙怀里的碎片滑落下来,然后又自动飘起跟在了身边。

  宴聆青忙去抱它,但手一伸便穿了过去,他疑惑:“怎么这样?明明昨天可以摸到啊,还是我捏好的……嗯?你好像变了,是你自己长得吗?”

  “是我捏的。”江酌洲说着顿了下,还是轻轻用两根手指捏着他放到手心,抬高,视线几乎平齐,定定看着他道:“宴聆青,你……现在怎么样?”

  语气有些紧绷,像是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宴聆青索性坐在了男人手心,他小小的身子也有些紧绷,不是因为高度,而是因为距离太近,江酌洲变得好大,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宴聆青忽然有点怕。

  这个认知一出现在脑海,宴聆青又有点兴奋,他以前最多的情绪就是高兴、不高兴、平静,还没体会过害怕。

  于是本想低下的脑袋反而一直后仰着去看,直到脑袋靠在了身后弯起的手指上才反应过来回话,“我、我没有关系的,我附在了这个小木偶身上,它和我很贴合,吸附魂魄,也可以修养魂魄。”

  “附身的?”江酌洲指腹动了动,轻轻摩挲了小家伙的脑袋,虽说有些僵硬感,但不说很难想到这只是一个木偶,机关再灵巧精妙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时吴昭昭在旁插了一句,“应该是傀儡术的一种,以傀儡身吸附魂魄,再加以牵制便不容易消散了。这种方法老夫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有人能做到。”

  宴聆青点头又点头,“对的,吴大师说得没有错,牵着我的就是他。”

  他指了指飘在旁边的透明小人影,跟江酌洲和吴昭昭介绍:“这是我的爸爸。”

  江酌洲眼神微妙,“爸爸?”

  宴聆青不确定,“或者哥哥。”

  爸爸……哥哥……江酌洲眸光幽暗,眼里意味难明。

第59章

  “怎么这么认为?”在江酌洲看来,那一小块残魂除了能看出一点人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辨认的特征,宴聆青没有记忆,他怎么断定这东西就是爸爸或者哥哥。

  “我们可以躺在一个棺材里,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他的魂魄牵系着我把我留存在世间,”宴聆青那张小小的脸上显得很认真,他并不是胡乱猜测,也是有依据的,“他的气息很有安全感,摸我脑袋的时候……”

  宴聆青在想用什么词形容那种感觉,他莫名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懂得多了,想了想继续说道:“暖暖的,很可靠,很舒服。”

  话刚说完,就听江酌洲发出一声轻笑,宴聆青仰着脑袋看得莫名其妙。

  江酌洲收敛了神色,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被子上,“原来是这样,但死后同穴的一般是夫妻,他更有可能是你的丈夫。”

  “丈夫?”宴聆青惊呼,忙侧头去看飘在自己身边的透明小人影,伸出双手虚虚抱了抱,“这就是我的丈夫吗?”

  双眼亮晶晶的,语气兴奋又好奇,他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丈夫。

  江酌洲莫名笑出声的好心情又因为这一幕沉了下去,不管那片残魂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跟他也是不同的个体,宴聆青抱着它叫丈夫,让他很不高兴。

  男人垂着眼,里面的情绪全都遮在眼睫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将那块小残魂推开,低沉的嗓音淡淡道:“只是猜测,不一定准确,而且你是水鬼,他埋葬在地底不是吗?按你的说法这应该是邻居,关系很好的邻居,你把他当朋友对待就好。”

  话说完了,宴聆青却还绷着小脸站在那里,没有理他。

  江酌洲的声音更沉了些,语气意味不明,“你很想要一个丈夫?”

  这回宴聆青终于把他那颗小脑袋仰起来看他了,回答得很认真也很坦荡,“没有,我都可以。”

  不论表情还是语气,看不出任何羞耻感,丈夫在这里就像一个玩具,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或许还没有手机来得吸引力大,至少他之前很想要一个手机,并为此努力工作。

  宴聆青不懂爱欲。

  三魂分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又有喜怒哀惧爱恶欲的说法。人死后,三魂七魄都不全,尤其七魄,鬼的情感比人要简单太多,最多的是恨和怨,它们的思维逻辑和想法已经和人有了很大区别。

  但宴聆青很像人,越来越像人。

  各种情感所蕴含的能量正在修复他。

  喜怒哀惧恶他在周培柯昨晚为他们准备的那场死亡盛宴中都已经深刻感受过,江酌洲沉入水中的时候和那片残魂的联系加强,他感知到湖底宴聆青的状况,在他疑惑时直接告诉他还缺少爱欲。

  世界上的爱和欲有很多种,在他们的情感中也一定不缺,譬如报仇的欲望,譬如钟创对父母的爱,但这些都不如周培柯让他们产生的负面情绪来得强烈。

  所以宴聆青得到的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更浓烈的爱和欲。

  江酌洲知道这一点,却将心里一次又一次升起的隐秘欲望压了下去。

  “为什么你可以碰到它我不可以啊?”

  宴聆青疑惑的声音唤回了江酌洲的思绪,他了然,之前小家伙绷着脸没理他,并不是恼他推走了那块残魂,而是又想起了先前问过但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我能碰到是因为在手上画了一道符咒,你说你之前能碰到……”江酌洲语气严肃了些,“你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周培柯怎么没的?你要在这具小木偶里多久才可以恢复?”

  宴聆青本来是站在江酌洲盖在腿上的被子上的,不太站得稳,他索性往前爬了爬,坐在被子边缘,两只腿刚好踩在男人的小腹上,他踢了踢,感觉又点硬硬的,然后又纳闷地踢了踢,更纳闷了。

  江酌洲叹息一声,手心抵在了小家伙脚底,“是肌肉,绷紧了会硬,跟你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江酌洲和他一样变硬了呢,然后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仰头看着他认错说:“对不起,我不该乱踢人。”

  宴聆青发现自己在江酌洲面前总是很容易做些没有礼貌的事,他抬手敲了敲自己脑袋,木头的撞击立马发出“叩叩”的声响,这不是好的习惯。

  江酌洲捏住了他敲自己脑袋的小手,“没有关系,在我这里可以随便一些,我不介意,先说说昨晚的事好吗?”

  “好吧。”

  说到昨晚,宴聆青也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白裙小姐把他从周培柯手中救走,又叫他藏起来后,他就顺着本能把她带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

  可能当时他被周培柯伤到,魂魄有裂开的趋势,所以一进去就被吸附到了小木偶身上。所有魂魄都被吸在上面,自然也没了散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