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零战绩 非零战绩 第49章

作者:零玖一 标签: 玄幻灵异

  此时谁是凶手根本不重要,会场出现了无差别的杀人魔,当务之急要先把他们解决掉。

  方蕲和白诗南躲在一张桌子后,触目画风突变的会场,七零八落的内脏器官,残肢碎片,东倒西歪尚且温热的尸体,画面比恐怖CG更胜一筹,看得人恶心欲呕。

  “你们快想办法阻止他们。”神谷楗太缩在一根柱子后,对方蕲他们小声喊。

  方蕲注意到神谷楗太。

  他们躲藏的地方遮挡物多,卡着视线死角,就目前来说,还能勉强算得上是安全地带,当然等那几个疯子杀光了会场的其他人,迟早会进行地毯式搜杀和自相残杀。

  “喂,喂!”神谷心急如焚,他怕方蕲还在记恨他。

  方蕲轻咬下嘴唇,集中精神,脑海中粗略过了一遍游戏规则,再结合现实的惨状,看来这场游戏绝不是找出凶手和幕后操纵者这么简单,它的目的还是在玩弄人心。

  死亡的威胁,金钱的诱惑,疑心生暗鬼,他人即地狱。

  “我去吸引火力,小白去看监控,只要记住死者最后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你……”方蕲指着神谷楗太,“去拿凶器。”

  “凶器?”神谷局促地指着自己。

  “小心别留下多余的指纹。”

  话一说完,方蕲习惯性地把手往右后方一探,结果摸了个空,他自嘲地喃喃:“我忘了,八两给小白了。”

  随后转手划破掌心,血咒飞扬,他身如奔雷,急窜而出。

  大光明咒!

  巨大闪光点,雷暴般爆炸,瞬间褫夺多数人的视觉。

  刺目的白光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只听得杂乱的枪响,伴随着持械人内心的不安和动摇,怯弱和惊惧,最后归结为无名怨愤。

  倾泻而出的光芒渐渐消散,化作一缕夕阳般的余晖,只剩下冒着焦烟的残光。

  二十多个人口吐白沫躺在地上,还有几个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只剩下那个锅盖头,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生,举着枪,颤抖的枪口对准方蕲,仍在负隅顽抗。

  “你,你别过来。”锅盖头男生颤声嘶吼,濒临崩溃。

  方蕲颠着手中的M29手枪,将弹匣中的四枚马格努姆弹拆下,并且闲庭信步地走向男生。

  “停下!给我停下!”男生开枪,子弹射偏。

  方蕲离他仅一步之遥。

  越是心神不定,握枪的手越是抖得厉害,男生怒吼着开出第二枪。

  枪口冒出热烟,手枪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腕脱臼般得疼。

  “又射偏了。”方蕲轻笑,眸色却是一凛,他极快地抓住男生握枪的手,把持着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冷冷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再打不中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男生大感异骇,鼓弄着喉结,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法发出,连身体都无法动弹,只有两条腿抖得跟筛米一样。

  他张着嘴,充血的眼球满布血丝,直到精神压抑到极点,他哭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生扔掉手枪,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止不住颤抖,看上去害怕,无助,弱小,可怜。

  无论是道歉,还是抱头瑟缩,都像是平日里排练了无数遍的操演,亦或是一种类似于巴浦洛夫犬的本能反应。

  方蕲皱眉,一股恶寒油然心生。

第62章 :无限世界(十六)

  “他因为单亲家庭,且性格懦弱,所以成了被长期霸凌的对象。”神谷楗太喘着粗气出现

  容时安亦踏血腥气从外头归来,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有个词形容他很贴切,叫ressentimen,说的是小人得志后,为自身遭受的痛苦责怪别人,从而想象出一种复仇,想象出一种自以为的正义状态。”

  方蕲克制着愤怒瞪视容时安。

  “人类许多时候的无名怨愤归根结底在于自身实力的不足。”容时安斜睨锅盖头,脚尖挑起地上的沙漠之鹰,一枪干爆了对方的脑袋。

  “容时安!”方蕲怒吼,就差扑上去咬碎他。

  容时安装作无辜地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幕后操纵者呢。”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容时安一贯的行事作风。

  方蕲动了动嘴唇,骂了句很脏的话。

  容时安沉下脸,他同样看不惯方蕲,甚至某种程度来说,他认为方蕲过剩的同理心和善良,是圣母的一种表现,多余且虚伪。

  “游戏继续,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容时安不经意地看手表,随后尴尬地一笑了之。

  “哦?”方蕲扬起右边的眉梢,慢悠悠地靠近容时安,“你说还剩多少时间?”

  “!”容时安惊觉异变,错身闪退的同时,急转沙漠之鹰对准方蕲开枪。

  沙漠之鹰作为最著名的大口径手枪,它的威力和穿透力非比寻常,子弹裹挟着劲风擦过方蕲的耳边,切开一道很深的裂口,鲜血直流。

  “别装了!容时安的手表早坏了。”方蕲弹腿踝踢,一下子命中容时安的腹部。

  容时安一口污血吐出,旋即以超常的反应能力堪堪避过方蕲的夺命连击。

  他暴怒:“方蕲,你疯了!”

  方蕲充耳不闻,而是不留余力地劈掌,膝击,不管从哪个角度切入,都将成为对手所谓的要害。

  每一个动作都飙出风刃破空的声音,高速弹射的拳脚不遗余力地招呼在容时安身上,数不清的部位,接二连三的轰击。

  很快,容时安有点招架不住,他的下颚被方蕲一掌上推,大脑剧烈震荡,晃神间,他仿佛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身体被揍到弯曲变形,撕裂,扭曲,濒死。

  就在方蕲准备了结他时,不知怎的,容时安的脸顿时变成了白诗南的。

  方蕲呼吸一窒,挥拳的动作在这一时点停止,猝然偏离,拳风仅仅拂过对方的面颊,而他却被对方一脚踹飞了数丈,轰然落地。

  待尘埃散尽,容时安已逃之夭夭,方蕲索性躺在地上,笑得不能自已。

  他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明知道他不是白诗南,竟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没事吧?”白诗南放大的脸,闪烁着的猩红眼眸,仿佛落了一池星辰。

  方蕲坐起,吐掉血水,朝着小腹轻轻按压,幸好骨头没碎,但是皮肤上一大片狰狞红肿的瘀青,疼得方蕲直抽气。

  白诗南目光凶狠地注视着那人逃跑的方向,表情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方蕲擦干净带血的手,捏住白诗南的下巴,把他的脸轻轻地掰过来,“看啥呢,表情要吃人喽。”

  白诗南勉强收起冷到掉渣的表情,小声说:“好奇怪,他揍你,你还笑,方蕲喜欢挨打吗?”

  “嘶。”方蕲扶着白诗南起身,“谁说笑代表喜欢的?”

  “喜欢的话,会很开心,你不是因为开心才笑的吗?”白诗南认真地抒发己见,“就像我喜欢方蕲,我见到你心里就乐开了花。”

  说着,白诗南挽起唇角,露出一个不算僵硬但十分妥帖的微笑。

  “原来是这个逻辑。”方蕲笑得意味深长,忖掌道:“我解开谜题了。”

  “所有人,都到死者旁集合。”

  众人犹豫不决下,断断续续地走向舞台,不一会儿,尸体边围满了幸存下来的人。

  神谷楗太站在前排,离方蕲最近的位置,他戴着手套,拎着装有凶器的塑料袋,他在等方蕲揭晓谜题,无论对错,他都能给出最有力的辅助证据。

  “按照这关游戏的尿性,我们不该以凶手的角度出发,而是要以幕后操纵者的视角思考问题。”方蕲巡视一圈,视线重新聚焦在尸体上,“从一开始,游戏的初衷就不是破案,而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光这里的人。”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哭丧着脸倍感绝望。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吗?”

  方蕲摆手,继续说下去,“还记得游戏规则吗?通过这场游戏,所有人都能回到现实世界,两个小时内找不出凶手,全员暴毙。”

  神谷楗太茅塞顿开道:“即所有玩家既能通关又能活,而制造这场游戏的人却偏偏要我们死,那么能满足两者条件的只有一个……”

  方蕲指着死者,斩钉截铁地道:“凶手就是死者。”

  “怎么可能?”

  “有证据吗?”

  “要信他吗?他会不会是幕后操纵者,来干扰我们的?”

  一旦有人开始起疑,且点明攸关大众利益的要害,那么质疑声会如星火般瞬间燎原,势不可挡。

  “要不要杀了他?”

  “你找死吗?他很强。”

  “……”

  议论声起,四面楚歌,明明只是心声,可那些心声却清晰地灌入方蕲的耳内,吵得他不奈之何。

  “我有证据。”神谷楗太高举塑料袋,“这把刀上的指纹就是证据。”

  现场再次噤若寒蝉,等着神谷楗太发话。

  神谷道:“凶器上只有一种指纹,而指纹是倒着的,说明死者是自己把刀捅进体内。”

  话音刚落,满墙的显示屏闪了几秒雪花后,画面切换成了月咏织贝走上这条不归路路的全过程。

  从被好友背叛,到她把好友的死亡归咎于这个世界,到最后她与厄命签订契约,以她作饵,拉全部的人同归于尽。

  这是一场人性的博弈,也是非死即活的豪赌。

  “没时间了,快把她的尸体焚化。”人们催促,他们同情她的遭遇,但不认可她的报复方式。

  “那个会喷火的,你动作快些。”眼看着时间紧迫,方蕲又无动于衷,他们急得焦头烂额。

  方蕲敛目低眉,背过身,响指过后是一团青焰自尸体上熊熊燃烧,很快将尸体烧尽,留下一副焦骨。

  众人蜂拥而上,竟将其碾碎,踩烂,齑骨成灰,随风而散,不留下一抹痕迹。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真是该死。”

  “太自私了,亏我还可怜她,她竟然想拉我们所有人陪葬。”

  “不可饶恕。”

  方蕲抿着唇,冷冷的笑意从眼底扩散,面寒如霜。

  白诗南突然搂住方蕲的脖子,咬口他的耳朵,轻语:“你看上去心情很糟糕。

  方蕲承认,“糟透了,突然很庆幸,这是虚拟世界,而非现实,不然对这群学生来说太残忍,也太悲哀了。”

  “他们总要学会长大。”白诗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