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O和金丝雀A 霸总O和金丝雀A 第132章
作者:木酒
大楼园区老旧破败,长满了青苔和茂密的爬山虎,没被植被覆盖的地方露出剥落的墙皮和镶嵌在楼宇之中凹陷的浑浊毛玻璃。
像一栋已经被遗弃在旧世纪里的老鬼屋。
走在老旧的长廊中,从尽头袭来的热风被冷却,拂过皮肤时仅剩潮湿的冰凉。
风声咧咧,像是有苍老的冤魂在泣诉。
女人把行李箱临时托付给前台的大妈帮忙看管,在大妈审视的目光中,白裙摇曳,踩着小高跟,踏入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环境。
这栋大楼并不宁静,时不时有痴呆老人的呓语、护工肆无忌惮的说话交谈声,因此女人的鞋跟落地的声音并不十分引人注意。
楼里没有电梯,她走上三楼,绕过一条长廊再转弯,最后在一扇掉了漆的老木门前停下。
门半掩着,女人从门缝中看见一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被一双肤色较深的有力的手翻来覆去,那双手的主人还喋喋不休地用方言骂了一些什么,大致是说他麻烦。
男人像一个毫无生机的破布傀儡,聋了死了一样,任由谩骂。
门口的女人扫了一眼门口的姓名牌,这才确认确实就是这里。她无视锈迹斑斑的门把手,透着健康色泽的粉润指尖抵着漆皮鼓起的门板推开进入,引来了包括门边男人在内,房中三个老人与两名护工的注意。
简钺诚本来对进门之人不感兴趣,但他的脑袋正好朝向门。
无神的双目在触及布满了划痕脏污的花岗岩地板上那双一尘不染的纯白高跟,他死寂空洞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澜。
往上,是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以及随着窗口飘入的微风轻微摇摆的白色绣花裙摆。
他的眼睛模糊得太厉害了,只能连看带猜地认出裙摆上有一簇盛开的昙花。
纯洁,美好,神圣。
简钺诚模模糊糊地想,他这是死了吗?怎么好像看到了天使?
也许不是天使。
在他记忆深处,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孩曾经也穿过这样的衣服,在那陈旧的年代像一株蓬勃的小花,从他的世界里生机盎然地冒出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惜……那朵花的花期太短了。
视线再缓慢地往上,女人弧度妙曼的身材,如天鹅一般修长高贵挺立的项颈统统收入眼底。
在触及到女人那张张扬艳丽的脸,以及脸上审视的神色、淡淡的讽刺和虚假的怜悯时,简钺诚瞳孔紧缩。
这回像是真看到鬼了,他猛地撑起了上半身,覆着云翳的眼睛隔着模糊的视线死死瞪着女人,粗粝的喉咙像是破风箱,赫赫地挤压出沙哑的嗓音。
“徐……徐乐颖……咳咳咳……”
简钺诚的护工不知何时离开了€€€€他每天下午都有固定的时间会下楼,和楼下管理养老院的大爷大妈打牌。
徐乐颖没有理会简钺诚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打量了一圈房间里老旧的设施,若有所思地点头,在简钺诚缓过来之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口点评。
“小暮给你选的地方不错,我很满意。看到你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我就放心了。”
简钺诚凹陷的眼眶兜着两颗浑浊的大眼珠,几乎要发射蹦到徐乐颖身上:“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滚!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边激烈地说话,一边还想起身下去亲自赶人,但他瘫痪的半身让他看上去像是一条半死不活蹦€€的鱼。
“你最好安分一点,如果从床上摔下来,你大概只能在地上躺到护工回来了,我可不会扶你回床上。”徐乐颖凉凉地说。
这话被简钺诚听进去了,他立刻安分下来,但搭在身侧露在被子外的手还是紧攥着,枯瘦的手臂上干瘪的青筋脉络十分明显。
“好歹是夫妻一场,我都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你又凭什么用这么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徐乐颖的语气谈不上云淡风轻,但也没有她曾经以为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歇斯底里,过去的伤疤被时过境迁抚平了表面的粗粝,她已经学会了用平和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人。
€€€€毕竟没有人会和一条命不久矣的丧家之犬过不去。
徐乐颖像是在和简钺诚话家常,虽然这个男人并不想听她说话,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
她也无所谓,目光远眺,穿过大开的毛玻璃窗,穿过着窗外苍郁的青枝,望向碧空如洗的蓝天,但她的视线好像凝聚在更远更深的地方。
“那年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骗我辱我,你有没有想过善恶到头终有报,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被亲儿子像狗一样栓在这里等死,无人过问,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反正我是感觉挺畅快的。”
“简钺诚,这又何尝不是风水轮流转呢?小暮只不过是把你用在我身上的脏手段,连本带利还给你罢了。”
“当年你设计标记我,强娶我,利用高匹配的信息素对我施加精神控制,让我活得毫无自我意识,对你唯命是从,为你生育孩子,为你向我的家人牟取利益,像一条狗一样被你栓在家里,毫无尊严……那是我这辈子最耻辱、最恶心的十几年。”
简钺诚冷笑,表情上是对她不齿的轻蔑:“那是你自己蠢,能怨了谁?”
“对,最蠢的是我,被信息素左右,被你这个人渣利用,我干过最傻逼的事就是相信你爱我,对你掏心掏肺。后来我才知道,你在婚前就向我父母签署了离婚同意书,和标记清洗同意书。”
“简钺诚,你让我的前半生活得像个笑话。”
徐乐颖和他一起笑,眼底是深埋多年的怨毒和浓恨,恨不能把这个人撕裂搅碎。
“但现在生不如死的人是你,曾经再怎么意气风发叱咤风云又如何,你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半身不遂、老态龙钟、软弱无能、任人摆布的废人。”
“你从我身上、从徐家骗来钱财终究要物归原主,陇€€被小暮接手,你被小暮困在老宅六年,又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徐乐颖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压下了眼角那一抹含着陈年伤痛的泪光。
当年十八岁的她懵懂不知事,知慕少艾,情窦初开。
她与简钺诚同班同学,是简钺诚先追求了她。
他们也曾互相珍视,浓情蜜意过,后来为什么变了呢?
似乎是从她的母亲开着车,为她送来假期落在家里的作业开始。那个年代哪怕是车,都鲜少有人开得起,更别提那是一辆进口豪车。
简钺诚对她越发体贴入微了,年少的简钺诚不似现在瘫痪在床的老态龙钟,当年他丰神俊朗,徐乐颖不是圣人,她顶不住攻势,几乎要溺毙在他营造的温柔假象里。
她是omega,在一场学校的联欢会上中招,被男友简钺诚所救,被简钺诚标记。
后来便是婚后长达十余年的精神软|禁,徐乐颖被他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与他的情人一同从顶楼跃下,昏迷之中被父母拿出早在婚前就签署好的标记清洗同意书,被强制清洗标记,得以清醒。
徐乐颖不曾怪过简钺诚在婚前婚后的变化。
这人本就自私自利,利益至上,利欲熏心。
是她看错了人,枉顾父母阻拦,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我好像不用再恨你,也不想再恨你了,但我现在见到你,还是忍不住想要拿一把刀子,扎入你心脏的冲动。甚至在路上与任何一个alpha擦肩而过,我也会想象他们被凌迟被处死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你刚回国吗?”简钺诚忽然无厘头地问了一嘴。
徐乐颖不意外他知道她这些年都在国外,坦诚点了点头:“我在全世界到处跑,当动物保护志愿者,当教育志愿者。”
很多年前她就恨够了,她宝贵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恨一个人渣上。
徐乐颖仔细思索规划后,开始全球旅行。后来偶然接触到国际志愿者团队,便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开启她长达将近十年的志愿生涯。
这是她为自己的后半生,为她的孩子,为她年幼的孙子祈福积德。她过得半生坎坷,只希望后代能够顺遂平安。
徐乐颖笑着,但笑意只是虚伪地挂在脸皮上。
她说:“这些年我越来越喜欢动物,因为动物的世界很简单,不会像你一样让人恶心作呕。”
“我还当过很多地方的支教老师,我教过无数omega和beta孩子,我和他们说alpha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物种,是阴沟里的老鼠、臭虫,omega不应该依附alpha而存在,在没有alpha的世界,omega只会更加自由、有思想、更强大。”
“我成功唤醒了他们的O权意识,很多孩子学会了反抗独裁的alpha父母,很多老师学会了抗拒他们暴躁的alpha丈夫,对暴力说不。”
“alpha是强权、恃强凌弱、暴力、丑陋的人性的代名词,是人类进化的失败品。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我就要让omega对alpha说‘不’!”
在alpha前夫面前,徐乐颖毫不掩饰自己对alpha的敌视和仇恨。
“哈……哈哈哈……”简钺诚注视着她浮现出魔怔癫狂的神色,比日光还夺目耀眼的容颜也微微扭曲,他猝然笑了起来,笑声粗噶。
徐乐颖眼眸中的狂热褪去些许,疑惑地垂眼看他,与简暮相似的秀美眉宇微拧,真挚地迷茫他在笑什么。
“看来真是刚回国,还没来得及了解国内的消息。”
自从六七年前身体垮掉后,简钺诚的心情再也没有像此刻这么舒畅过,许久没有这么狂肆地笑过了,眼角抑制不住地流落生理性泪水,在泛黄的枕头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瞪着眼睛,眼里报复的痛快呼之欲出,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和一个alpha,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你那宝贝外孙,是你儿子和alpha生的!什么狗屁温白,那是你儿子用来忽悠你的幌子!”
“你痛恨alpha,恨不得把全世界的alpha都杀了,但你的亲儿子为了一个alpha把你背叛的彻彻底底!”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第141章
夏虫在枝叶间声嘶长鸣,树影婆娑,在室内落下满地斑驳。
半梦半醒之中无意识地歪过头,从脸上滑落的书本砸地的闷响,以及眼前没了遮挡骤然明亮的光线,让简暮猛地惊醒。
除却窗口的风铃随风发出叮啷响之外,满室寂静,书房散发着书墨和木质家具的馨香,令人心宁神和。
简暮探身从地上捡起书,身下的摇椅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摇摆,他抱着书躺了回去,按揉午睡后酸胀的太阳穴,感受从窗口铺洒进来的热烘烘的阳光烤着下半身。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忆起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温泉山庄,自打从医院治疗回来后,霍予安和父子二人的精神都不太好,加上天气逐渐燥热,简暮便趁着周末带父子二人来山庄短暂地度假。
今天是周日,今晚就要返程,现在霍予安和岁岁大概正在泳池里玩水。
似乎无论是反应力,亦或是记忆力,都比从前更差劲了,简暮失神地想。
而且似乎比平时更加嗜睡一些,每晚早早就躺下,原本的生物钟也失灵了,每天需要定十个闹钟,他才能准时到达公司。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他今天早上睡到饭点,吃了饭又接着睡,睡到现在。简暮看一眼墙角的古董摆钟,现在是下午两点多。
霍予安还以为这是他有孕的讯号,想要送他去医院检查,被简暮笑着拒绝。
他腺体和器官状态极差,这辈子可能只有岁岁一个孩子,怀孕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简暮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了问题。
缓过了午睡后太阳穴的酸胀,简暮想要站起来去找霍予安和岁岁,然而刚直起身的一瞬间,后颈袭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刺痛。
自从与霍予安重逢,这样的刺痛已经许久没有犯过了,简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代表了什么。
他微抿着唇,拎着书脊站起身,把书随手扔到书桌上。
今晚让霍予安放纵一下好了。
简暮冷白的脸微微泛着红,不知是被阳光烘暖了,还是书房里的空调温度不够。
自从被医生下令被迫禁欲后,霍予安已经素了许久,这些日子里每每看着简暮,那眼睛里似乎都在冒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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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暑意旺盛,但山庄内植被郁郁苍苍,踏出庭院,四通八达的小路被遮天蔽日的林子遮挡,走在路上并没有感受到多少酷热,甚至还有阵阵凉意随着风卷来。
简暮随便问了一个佣人,便得知父子二人正在隔壁庭院里泡凉水,他从厨房拿了一些水果和阿姨鲜榨的冰镇果汁,亲自端去隔壁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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