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O和金丝雀A 霸总O和金丝雀A 第148章
作者:木酒
第二天,她重新将自己拾掇好,照常出现在了简暮的病房里。
配型成功是这两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几乎所有相熟的人都在今天齐聚在病房里,仿佛简暮已经手术成功,都在等他醒来一样。
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着,归期未定,却已经有一束乍亮的光芒穿透浓稠的黑暗,将希望和生命力重新归还给所有人。
霍予梦和封采今天亲自过来给简暮做检查,得出了他的身体在这两年内被照顾得很好,随时处在接受治疗最佳状态的结论。
封采对手头实验始终没能得出一个好结果而耿耿于怀:“救班长一命这么大的功劳,我算是捞不着了。”
但显然简暮有望醒来这件事,还是让她如释重负,将仪器收起来,揉了揉脖子欣慰道:“一下子没了压力,两年了,今晚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简睿差点哭晕在简暮的病床上:“哥你快醒醒吧,我真的不想再在你办公室坐着了,温白哥和他姘头天天骂我,骂得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见……我还使唤不动乐茸,他连公司对面的小蛋糕都不愿意帮我跑腿买,我代班代得太窝囊了,我心脏受不了呜呜呜呜……”
乐茸为自己辩解:“那是我不愿意帮你买吗?牙医说你吃了太多甜食,下周还要去做根管,不能再吃了。”
想起下周要去看牙,简睿一怔,哭得更大声了。
病房里闹哄哄的,温白接了个电话,嫌吵,走去外面的安全通道里接听。
和公司高层交代完事情,转身推门要回到走廊上,看到徐乐颖正站在门后。
温白惊了一下,强行忍着,才没像触电一样向后跳开:“阿姨,找我有事吗?”
那天晚上被徐乐颖赶出别墅给了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温白至今仍然不敢与徐乐颖对上。因为徐乐颖守着简暮,这两年来他连简暮的病房都没敢多来几次。
“小温,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徐乐颖问。
温白连忙道:“阿姨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帮忙。”
听完徐乐颖的请求,温白的脸上划过错愕,徐乐颖信誓旦旦道:“这东西我不会传出去,不会对外造成什么影响。”
温白迷迷糊糊地点头,不知道她要拿那种东西做什么,但她的要求也不痛不痒,既然徐乐颖这么说,他也就应下了:“行,我找人做一做,做好了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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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的安海让人感受到一呼一吸之间,胸肺好像被炽热的空气灼烧着,阳光底下入目的刺眼光景被蒸腾的干燥热气摇晃,令人晕眩。
看门的狗也不乐意动弹,躺在绿荫底下吐着舌头喘气,见到陌生人来了也懒得叫唤,眼睛睁开一条缝,翻个身就接着睡觉了。
踏入福禄养老院的大楼,仍然和第一次一样,到处阴沉颓靡,暮气横生,仿佛被阳光和阴影划分的门口是人间和地府的分界线,进入这里,万籁俱寂,只能等待死亡的不约而至。
徐乐颖像上次一样上了三楼,寻到简钺诚的房间,不请自入。
三人的房间里,另外两个老人今天不见了踪影,护工说他们住院了,上次体检出来身体有点毛病。
“你出去一下吧,我有一些话要和我的前夫聊一聊。”
护工顺从地颔首,离开时顺便带上了门。
站在床边,徐乐颖看着简钺诚白发苍苍,满脸沟壑,明明他们在大学时同班同龄,可时过境迁,他们一个垂老等死,一个仍然光鲜美艳。
“你来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嗓音也像破锣,几个字的情绪起伏就耗尽了他的力气,说完就剧烈地咳嗽。
见到相看两厌的人,简钺诚试图起身把她赶出去,可无奈于半身不遂,这使他挣扎的动作像极了砧板上扑腾的鱼,滑稽可笑。
他这些年除了瘫痪之外,早年不规律的生活也导致他的肾脏、肺部和心脏有很大问题,搭在身侧的手指指甲颜色绀紫,肢端水肿,但由于长期卧床,身上的肌肉都萎缩了,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骇人。
当年清风霁月的校园风云人物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全都是因果报应,讽刺意味十足,徐乐颖冷漠地看着他在床上蹦€€。他最终发现这只是徒增笑料的无意义之举,于是放弃挣扎,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小暮病了,你知道吗?”徐乐颖掸了掸他床边椅子上的灰,抚着裙子优雅地坐下。
“听说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简钺诚冷哼一声,“那是他活该,一个omega就不应该做alpha的事,干这种牝鸡司晨的事也不怕被别人笑话。那个不孝子还把他的亲爸送到这种地方,良心被狗吃了。有这种下场,是他遭天谴,人在做天在看,他遭报应了!”
简钺诚越说越激动,想想自己这落魄的近十年,导致他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现在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哪怕对方是他的亲生儿子,可这个儿子从来不听话,与他势不两立,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简直是大快人心,就连连日来苟延残喘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狂肆地朝徐乐颖嗤笑,脸上充满了报复的痛快,下一秒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一声,他的脸被甩向了床面,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徐乐颖拍了拍扇痛的手,柔美的嗓音中冻结的冰霜让这冷气不充裕的房间瞬间冻如冰窖。
“你竟然还有脸说简暮狼心狗肺,这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你非要认为他没心没肺,你是他父亲,他的一切都来自于你,小暮也只是把你低劣的人品发扬光大罢了,你才是那个最令人作呕的存在,一切罪恶的源头!”
“你滚出去,你闭嘴!”
“简钺诚,原来你也知道报应不爽啊,你现在半身不遂躺在这里,就是那些年你无法无天的报应,但你以为在这里当个废人就结束了吗?不,在这有人端茶倒水有人伺候着,你还是在享福啊。你欠我的、欠小暮的,这点代价还远远不够!”
简钺诚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浑浊的目光瞪着她,瞳孔慌乱地缩紧,心脏也有些不舒服,捂着胸口喘着气质问:“发生什么了?你干了什么?徐乐颖你为什么笑,你快说啊!”
“想知道啊?”徐乐颖的表情恶意满满,但又很快感到无趣,“算了,不吊着你胃口了,反正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喜讯€€€€陇€€没了。”
简钺诚差点没喘过这口气,双目凸瞪,青紫肿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徐乐颖:“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啊?”徐乐颖挑眉,靠近了他些许,从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摔在他身上。
简钺诚的手早已不再灵便,颤颤巍巍地拿起身上的报纸。他老眼昏花,没有眼镜,报纸上的小字看不清了,但占据头版头条的标题大字还是能勉强看清楚€€€€
《群龙无首,商业帝国陇€€易主,副总温白晋升CEO》
与此同时,他的身旁响起了新闻播报的温柔女声,口齿清晰,对于他来说就连标点符号都化作了利刃,将他万箭穿心。
“陇€€集团总裁简暮伤病久治不愈,副总温白坐镇把持陇€€已长达两年。近日副总温白召开董事会,经董事会票选,成功上任陇€€总裁,成为陇€€一把手。温白从进入陇€€到成功挤掉陇€€创始人简钺诚之子简暮成功上位,其中是否有阴谋论,不得而知,甚至曾经有传言温白与简暮有过婚约。但唯一能确认的是,简家陇€€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时,现在迎来的是温家陇€€的时代……”
“不可能……这不可能……”
报纸在简钺诚手里被攥得皱皱巴巴,肿胀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像已经撑到极点的气球,随时会炸开。
口中难以置信地呢喃,他面色灰败,恍惚地下意识否认,但心里似乎已经承认了陇€€确实出事。
“omega果然都是废物咳咳咳……连一个公司都看不住,被一个外人抢走了!不孝子,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温白背后是京都的温家,简暮那个废物拿什么和温白争……就应该把公司给简闻……”
“嘶……啊……”简钺诚忽然捂着心脏,在病床上痛苦地哀嚎和翻滚。
徐乐颖冷漠地收起床上的报纸,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徒留满走廊回荡的痛叫,以及从不同的房间里探头探脑好奇观望的人。
历经苦难而被岁月心疼优待的婀娜身影离开养老院许久,终于有其他老人的护工察觉那阵痛苦的呻|吟一直没有人搭理,连忙去查看,发现那个老人的脸色早已被憋成青紫色。
有人喊来养老院的医生,有人打120,有人寻来简钺诚的护工。
但突发的心脏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在急救车去往医院的半路上,那人就彻底断了呼吸。
第158章
前脚刚得到腺体配型成功的消息,还没过多久,后脚又被通知捐献者已经过世,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开始做手术,让家属做好准备。
霍予安几人又懵逼又惊喜,这前后间隔没超过半个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收到配型成功的消息之后,派人去把那人暗鲨了。
说是让家属做好准备,实际上只是心理准备,但简家忙得人仰马翻。
简睿签了手术同意书,小林阿姨联系了家政,把岛中墅的六号院别墅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把院子里的草除了、花木修了,迎接主人康复回归。
霍予安联系了曾经合作过的顶级造型师,花了六位数给自己顺便把岁岁拉去做了个造型。
凌晨四点,岁岁顶着满头泡沫,困到眼睛都挣不开,一脸茫然地问:“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霍予安这两年以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打扮得帅一点,接你爸爸回家。”
做了个帅气的造型,从衣帽间里拿出就连去音乐盛典都没舍得穿的高定西装,笔挺地穿在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霍予安对还未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干瘪身材还是有些不满意,加上长期窝在病房里,肤色白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和白斩鸡似的,差点撑不起这身西装。
不过好在断了药之后,他吃好喝好睡好,精神气十足。
从凌晨四点折腾到手术前,医院门口照常又堵了一段路,在简暮被推进手术室前一分钟,简睿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他哥老公胳肢窝下夹着他外甥,穿着高定西装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得满头大汗,额前一缕碎发从被发胶固定的大背头里挣脱出来,随风飘摇。
医院走廊里有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没认出他的在看猴,认出他的在看乐子。
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丢脸出圈,简睿抬起手默默挡着脸,假装和他们不熟。这时候谁和霍予安搭上关系,谁就有高达99.9%颜面扫地的风险。
谁家等病人做手术打扮成和走红毯似的?还拉着他外甥一起丢人。
三个半小时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庄驭、霍予梦和封采解下口罩走出来。
尽管从他们轻松的神情之中能隐隐预感到什么,但当他们亲口说出“手术很成功”之时,手术室外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原位。
霍予梦说:“再观察十二个小时左右,如果没有问题,就能转回病房里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霍予安问。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给班长注射抑制代谢的药物了,按道理来说,大约二十四小时之内会醒来吧。”封采想了想,给了一个还算精确的答案。
在观察室平安度过了十二个小时,简暮被送回到病房里。
等待又无聊又磨人,霍予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花,是扎束好的99朵玫瑰。
他怀里抱着花,一开始站在简暮的病床前,一瞬不转地盯着他的脸,简暮再细微的面部肌肉抽动都逃不过他敏锐的视力,一丝一毫风吹草动都会被他误认为是简暮清醒的前兆。
但等到最后一丝耐心告罄,简暮也没能醒来。
霍予安失望地把花放在柜子上,拿了一支花瓶插好,扯来椅子岔着腿抱着椅背继续守株待简暮。
两眼涣散地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呆滞的眼神划过一丝不怀好意。
推开椅子站起来,坐到病床边,凝视着简暮那恬静安然的漂亮睡颜,对准了那对术后还泛着白的浅粉色嘴唇,俯身,蜻蜓点水地印下一个吻。
没反应。
再亲一口。
有点软,多亲几口。
甜甜的。
霍予安砸吧着嘴。
哦,原来是他刚才吃掉的岁岁吃剩的小蛋糕的味道。
简暮还是没能醒来。
霍予安从小是一个相信童话的人,长这么大,出于某些不可告人因为告了人就极有可能会被抓走的目的,他还是深信不疑。
他把嘴角沾着的奶油擦干净,回到病床边,对着简暮熟睡的脸,喃喃自语:“你还不醒吗?再不醒,我就要给你一个舌|吻了。”
都吻了这么多次了,睡美人却没有被吻醒,这说明什么?说明肯定是吻得还不够深!
舌|吻总该够深了吧?
霍予安理直气壮地揣度着,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俯下€€€€
岁岁推门进来:“爸爸,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霍予安做贼心虚地弹跳起身,差点被口水呛死,“咳咳咳没说什么啊?”
“我听到了,你说要给爸爸什么东西!”岁岁正处在看到你有,那么我也一定要有的年纪,“你要给爸爸什么,我也要,给我一个!”
“这东西我可给不起你,我只会给你爸爸。”霍予安从花瓶里抽了一根玫瑰把他打发了,“送你一朵花,你可以拿去给小林阿姨,她照顾你和爸爸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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