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是谁的爱人 今夜你是谁的爱人 第49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玄幻灵异

  倒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达成目的。

  当我答应了叶瑰穆所主张的这次“交易”,我才恍然间意识到他这样要求的真正原因。

  不过,就算反应过来又能如何呢?摆在我面前的无非就只有这一个选择而已。

  叶瑰穆就好似正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向深渊。

  而我呢?也不过只是跟随着他的指引,再度回到了那个毫无人类气息的叶家而已。

  凝望着眼前如若深渊巨口般的叶家祖宅,我忽然明白了当初他说这个地方“只有一个活人”的意义。

  如果说“活人”的定义是肉体加上灵魂,那么确实,这个地方已经同一座荒凉的鬼宅无异。

  “你似乎很讨厌这个地方。”走在我的身边,叶瑰穆声音很轻,“我也是,但我逃不出去。”

  “你逃不出去,所以就要拉一个人跟你一起?”眯眼,毫不留情地讽刺,我本以为叶瑰穆会对此产生任何我所期待的反应,然而他只是回道:“现在不是给你机会了吗?让你走,看你能不能抓住而已。”

  给我机会让我走?一时间我简直想笑,疾步走向那座我所熟悉的花房,他说得那些我才不愿意相信。

  叶瑰穆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似乎正欣赏着我的轻车熟路,每当我被一扇门阻拦,他便略略抬手将那门打开,好似一路在为我放行。

  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凝望着眼前停满了“躯体”的房间,我很快便找到了我的本体。

  而今,它正跟叶瑰穆的本体肩并着肩放在一起。

  看起来就如同一对在世界末日平和地迎来死亡的夫夫,那画面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我为叶瑰穆的审美水平感到恶寒,手抚上自己本体的手腕,低头意图寻找到那个用于灵魂传输的道具,无果,我回头拧眉看向叶瑰穆:“不是说要我回到本体?所以现在这种环境,我怎么回去?”

  “嗯,谁知道呢?”叶瑰穆耸耸肩,倚在门框,他似乎不大愿意接近自己的“本体”,“或许就像吻醒公主那样,只欠某个富有温情的动作。”

  “少卖关子!”并不吃他这套,迄今为止已经被他耍过太多次,我说:“那个导管在哪里?”

  “你不会认为吃过一次亏后,我还会任由它发生第二次吧?”叶瑰穆眉头微挑,带着些许同我较劲的意味,他说:“我告诉你答案,其实只要你愿意吻一下我的本体,下一秒,你就可以从你自己的身体中醒来。”

  “哈?”这家伙,莫不会以为我是个傻子吧?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真的狠狠为难你?”叶瑰穆的眼神似是有些无奈,仿佛下一秒耐心便要告罄,他说:“我不过只是被刀刺入脖子差点死掉而已,而你失去的,可是一个轻飘飘的吻啊。陈粟,我不希望你让我知道,就连这种程度的报复,你都不愿意。”

  叶瑰穆这话,是威胁,但也是久违地吐露真心。

  倒也不至于对此有任何感动的想法,我的第一反应是他或许在逗我。

  可走到这一步,如若不满足一点点他的需求,他便好似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凝眉,我走到那两具本体的身边,低头凝望着那短发版的叶瑰穆熟睡中的脸,一时间,我的脸颊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甚至产生了些许不自在的情绪。

  我怕他会忽然睁开眼,看见我此刻的表情。

  即使我明白,他叫我来这里,或许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这些。

  闭上眼,心一横,我就那样快速而轻柔地吻了下去。

  叶瑰穆的嘴唇并不柔软,也说不上有多香甜,甚至带着些许冷冽的感触。真是奇怪啊。

  我想,原来跟他的本体接吻,竟是这样一种感受吗?

  对此我并不确定,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我便诚如此前我所期望的,自本体中睁开了眼睛。

第67章

  久违地回到本体,我本应当感到高兴。

  可眼下的境况却令我笑不出来。

  因为我的手腕被来自身旁的力道攥紧。

  另一边是长发的哥哥,以及我那alpha的身体,它们仿佛在这一刻骤然间失去了生机,虽没有忽然无力地倾倒下去,但从眼神可以看出,灵魂已自内里被抽离。

  如同提前被设置好的程序,他们转过身,走入到用于安放躯体的舱室。

  当脚步声都已湮灭,室内终究归于沉寂。

  唯有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提醒着我身旁并非只有一个人的事实。

  “没有能源供应的话,凭借自己的力量起身或许会比较困难。”叶瑰穆的弟弟……亦或者说,叶瑰穆“本人”,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哥哥更加低沉,夹杂着些许带着邪气的笑意。

  翻身,他的双臂支撑在我两颊的侧旁,犹如遮天蔽日的乌云,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叶瑰穆就像是正欣赏着我意图反抗却无法挪动自身分毫的窘况。

  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有过多的交流,我只是奋力紧绷着自己的肌肉,徒劳无功地想让自己从床榻上坐起。然而,不行。

  迎接我的只是叶瑰穆俯首后轻轻一吻,他说这是给我主动吻他的回礼。

  无法不觉得荒谬,自回到本体以来这家伙便好似比先前更无赖了些,我掀起眼皮瞪他,然而他却极为受用似地,冲我眨眨眼:“需不需要我帮忙?老实说,你现在的情况,就跟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差不多。”

  他的问话不过走个形式,下一秒便自顾自地将我从床上拉起,令我的身体靠进他的怀里。

  人往往在挪动之后,才能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黏腻、浓稠、令人感到不安乃至恶心的触感,缓缓泌出。

  一时间我怒不可遏,身体紧绷着,喉咙中开始发出愤怒的低吼。

  我的姿态很畸形,声音也是。

  但却仿佛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般,叶瑰穆低头,开始侧过脑袋安抚般一下下亲吻着我的面颊,他叫我别生气。

  气急的我意图躲闪,想要逃离,然而能做到的却只是挪动自己的指尖而已。

  叶瑰穆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他把它放在唇下亲吻着,爱不释手的模样。

  我并不习惯他用这幅身体亲吻我,亦或者说,任何一种亲密的行为在我的观感中都是不适应,然而这却偏偏正是叶瑰穆最甘之如饴的一点,仿佛压抑了多时,他终于能够释放自己的本性,终于能够不再隔着哥哥的躯体,终于可以不用顾虑眼前的人是否正在同“别人”相拥……

  从来都不是彬彬有礼的禁欲,他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未曾装载灵魂的亲密尚且还不足够。

  而今,才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唯一。

  我不知道今后他是否会要求更多,我只是愤怒,愤怒到仿佛眨眨眼睛,眼眶中便会流下泪来。

  叶瑰穆觉察到这一点,他轻轻将还未泌出眼眶的泪水用舌尖采拮到唇舌里。

  “复建的事情,慢慢来。”叶瑰穆说着,手轻轻按在了我的腹部,“这里是不是不舒服?抱歉,最近情绪有点压抑,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

  痛苦地闭上眼,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叶瑰穆斜过眼眸观察着我,很长的时间。

  尔后他说:“不过如果用光尾的话,还是能够支撑你在一段时间内进行活动的。”

  “随……便你。”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我明白我如今的境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帮我的要求而已。

  叶瑰穆沉默了,他似乎并不喜欢我冷淡的态度。

  他大概不知道,一个人被强迫后,总归会冷漠的。

  没有憎恶自己这幅已经完全适应了alpha器物的身体,我都觉得我自己实属不易。

  这样一个毫无灵魂的人、这样一副如死人般的身体,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令人痴迷的。

  然而事实就是叶瑰穆足够反人类,他喜爱着常人不会喜爱的,做出的事情,也是常人无法接受的。

  为了教会我重新开始走路,他甚至叫我赤着脚,踩在他的鞋上,他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同我紧紧交握着,说是这样或许能让我回忆起正常行走的感觉。

  我怎么会不知道正常行走是什么样?在我看来叶瑰穆的行为简直跟X骚扰无异,但不用回应他,听他自说自话我也落得轻松了,毕竟在这之后他向我承诺,会给我一个光尾,让我自己用本体跟陈楠见面。

  正常的交易,如此,我便安心下来。

  “不过在那之前……”入夜,叶瑰穆躺在我的身边,他健美的身体犹如鬼斧神工的雕塑,看着他,再看看而今我干瘪的躯体,再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继续对我执著下去,“明天,你得先陪我去一趟皇宫。”他这样对我说。

  好吧,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叶瑰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让你安然无恙地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我?不……合适。”艰难地开口,这几天的训练已经令我能够通过本体还算正常地道出部分字句。

  想必叶瑰穆也明白我的意思,毕竟原本的他作为“叶家家主的弟弟”,拥有一个贵为当今圣上的未婚妻omega,我算什么?就算跟他一起去皇宫,是作为他的嫂子,还是作为他的姘头?

  叶瑰穆抬手,用指节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被我蹙着眉挡开了。

  “生气了?”他问。

  “不,”我说:“我……是你嫂子,我生气……什么?”

  这话显然触碰到了叶瑰穆的逆鳞,当即蹙起眉头,连带着身子都支起了些许,在被窝内握紧我的手,他说:“跟你结婚的是我,不是我哥哥。”

  “是你哥哥,不是你。”我刻意气他,连带着说话都顺溜了许多。

  叶瑰穆蹙起眉头,表情从最初的哀怨变为悲伤,最后竟好似有几分委屈,“你喜欢哥哥,以后我用他的样子跟你睡觉就可以了。”

  我不说话,在我看来根本没有什么“以后”。

  叶瑰穆本也只是试探,见我不答,混劲儿便上来了,再也不装,他直接将我按倒在了床榻上。

  “都说了要放了你,这也不够吗?”叶瑰穆的眼中似有水光,而我却不能明白他这表情背后的含义。放?怎么放?

  “等你……跟陛下结婚……放了我?”挑了挑眉,我本不欲将自己的语气变得那样讽刺的。

  “不,”叶瑰穆回答得认真:“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宁可杀了他。”

  “那你就是……弑君,”勾唇,这可能性我只觉得更小,“你死了,我就自由了……你,这个意思?”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从没想过叶瑰穆居然会说这么糊涂的话,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一个会为了所谓的“感情”而不顾一切的人,“你死了,叶家……死,你……不要叶家?”我不相信。

  “与其生生世世都被皇族控制,倒不如一死了之。”勾唇,叶瑰穆笑得轻佻,“你觉得呢?”

  “……”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我听见我自己说:“这,不像你。”

  这不像他,这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叶瑰穆”。

  我认识的那个他,分明是会不择手段达成自己目的的人。

  分明是哪怕玉石俱焚,也会践行自己想法的人。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除非这背后,还有我所不能明白的地方。

  思虑间,我的手,已然被叶瑰穆轻轻地执起。

  如同一个下流的骑士,他一下下亲吻着我的手背,他说:“所以,在我被行刑那一天,你会一直看着我吗?”

  “明天?”难道他是就是去皇宫觐见的这次?那么我或许会欣然前往。

  “不,”不知为什么,叶瑰穆的否定却令我近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明天只是宣读死刑的开场,距离行刑,还会有一段时间呢。”

  老实说,我并不明白叶瑰穆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