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地府当退休领导 老公在地府当退休领导 第11章
作者:淞淞的茶
草莓上还沾着水,娇艳欲滴的模样,让沈隐青瞬间就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言珩配合地将整盘都摆在他面前,从中选出几个看起来就很甜的优品,沈隐青摆手,示意对方赶紧拿走。
“谢谢。”没想到自己也是同样的待遇,许薇受宠若惊。
草莓是桑丁兰今日逛商场时候买的,她想着几个年轻人肯定会喜欢,所以就放了几盒在冰箱,让他们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果然还得是兰姨啊,眼光独到,这草莓不仅外形赏心悦目,甜度更是刚刚好。
许薇给还在厨房打扫的李平阳也拿了几个。
草莓虽好,但不能多吃,不然就要给沈隐青撑吐了,他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决定出门遛个弯。
他刚有动作,言珩的询问立马传入耳朵。
“还想吃吗?”
装作没听见,沈隐青自顾自穿上羽绒服,再裹上同色系的围巾,和许薇打过招呼之后,推开门来到了外院。
雪还在下,只是没有他刚睡那会儿大了,仰着头,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奇异的触感有些新奇。
如果不是太冷,沈隐青会很愿意为分局再添个雪人。
许薇和李平阳的脚印已经被覆盖,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身后的门再度被推开,沈隐青知道该离开了,他没有回头,而是朝着院外走去。
脚步声因为不协调显得凌乱,在有心之人的刻意调整下,慢慢趋于同步。
气温降至零下,了无人气的街道格外冷清,雪在路灯的裙摆之上纷飞飘扬,收紧围巾,沈隐青再次遏制住回头的冲动。
他能忍,不代表身后的人也能忍。
言珩仗着自己腿长,很快便赶上了在大雪中漫步的沈隐青,未被保护起来的手带着刺骨寒意,凉得令他心惊。
“隐青……”
“打住,”沈隐青转过身来,直视着满眼心疼的言珩,“我们不熟,别叫的这么亲热。”
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挣脱对方的桎梏。
言珩敞开大衣,力道温柔地将沈隐青拢进自己怀抱,如此温暖又熟悉的气息,险些让猝不及防的沈隐青落下泪来。
但他忍住了,并毫不客气地将冰块似的手塞进了言珩的衣服里,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掀开衣服,紧贴带着燥热的腰间肌肤。
若换做是常人,定会因为难以忍受,做出各式各样的反应。
但言珩是个例外,面对沈隐青恶作剧似的行为,眉头都不带皱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捣乱。
然而这样的纵容,却莫名让沈隐青感到不爽。
他特意把手放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言珩切身感受,自己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冷,这家伙怎么能淡定成这个样子。
用大衣覆在沈隐青肩头,如此,便足以让言珩以掌控的姿态将心爱之人藏在怀中。
“隐青,我想你了。”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却猛地攥紧了沈隐青的心,他停住不安分的手,给予言珩同样带着眷恋的拥抱。
环过对方劲瘦有力的腰,沈隐青嘟囔,“想我也不知道回来找我,搞得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我的错,”言珩垂下头,蹭了蹭沈隐青的侧脸,“你不要不理我。”
每每想到今日冷漠疏离的沈隐青,言珩的心就不住抽痛。
轻盈的雪落在肩头,无人感知它的重量,直到暖意将其融化,浸湿衣物,沈隐青才惊觉时间飞快流逝,他趁机在言珩的腰上摸了一把,“赶紧回去了。”
言珩不愿意,他把脑袋埋进沈隐青的脖子,滚烫的呼吸喷洒,沈隐青觉得痒,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这家伙。
“几百岁的家伙了,怎么还这么爱耍赖皮。”
“我舍不得你,”薄唇轻启,有时还会触碰到沈隐青,惹得他颤栗连连,“你都不让我进你的房间了,从前不会这样。”
那还不是你这个家伙搞失踪。
将手指插入言珩发间,沈隐青稍微用力,让言珩直视自己,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偷偷钻我被窝。”
言珩理不直气也壮。
“我怕你睡不着,而且踢被子会着凉。”
敢情都是为了他着想是吧,早就料到这人特别会给自己找理由,沈隐青表示绝不上当受骗,“我告诉你,我已经够生气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惹我。”
贪恋温暖,但这并不代表言珩犯下的错能一笔勾销,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沈隐青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刚好离开言珩的怀抱范围。
好冷,脚也冻僵了。
沈隐青满脸麻木,不是他故作装高冷,而是真真切切被冻得没了知觉。
不能再待下去,沈隐青丢下言珩,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言珩叹息,动作利落地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脑袋还未做出反应,沈隐青的手就已经自动搂住了前者的脖子。
明明享受得很,但他还要嘴硬,“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言珩果断拒绝,“太冷了,我想抱着你取暖。”
你个鬼还怕冷,沈隐青腹诽。
不过这样的姿势总感觉别扭,而且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岂不丢大脸?为此,沈隐青提出,要言珩背他。
言珩自然没意见。
换了个姿势,沈隐青就觉得自在多了,他揪住言珩的耳朵,“如实招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第16章 始终如一
言珩沉吟许久,“那段时间事务繁多,我本打算去个两三日便回,没曾想竟拖到了现在。”
“真的假的,”沈隐青怎么就不太相信呢,“你真在下面当上公务员了?”
按照当初言珩给他的说法,这人已经死了几百年,正当他准备投胎转世之际,刚巧碰上地府接连发生动荡,导致他过奈何桥时忘了喝孟婆汤。
就这样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到了如今的衡家。
恰好,这衡家对前世的言珩有恩,他便在自己有限的年岁中,竭尽所能地去报恩。
还够恩情,言珩也不贪恋凡世,抽身回了地府,准备继续前往下个人家。
然而他刚夭折没多久,沈隐青就以他妻子的名字被抬进了衡家,原本只是念及这孩子年岁尚小,若是被送回去,估计又得过上那凄苦的日子。
言珩心软,托梦让衡家二老把人留了下来。
而他身处地府的他,也暂时搁置了继续去投胎的计划。
过去这十年,言珩时常会趁夜色,来探望自己这位人间的“妻子”,他本意是等沈隐青成年,拥有独自生活能力再做道别,却没想到……
起初只肯站在远处,连靠近半分都不愿的他,最后竟然在睡梦中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知廉耻,与之同床共眠。
他以为只要足够小心谨慎,就不会被发现。
但沈隐青又不是傻子,每晚有人偷偷爬床钻被窝,他能不知道?
不过刚开始,更多的还是担惊受怕,他以为自己被什么色中饿鬼给缠上了,而且对方道行高深,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因此每晚都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就被吃干抹净了。
后来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色鬼的长相,居然和衡家长子,衡沿一模一样。于是沈隐青壮着胆子在这家伙怀里“醒”了过来,但基于活人对鬼这种东西的天然畏惧,他说话都颤颤巍巍。
然而事情败露,言珩却霎那间慌了神,直接在沈隐青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失踪。
再次现身,已经是七日后。
这期间,沈隐青虽然不用担心自己会在睡梦中被拆吃入腹,但早已习惯了被圈在怀中,安全感十足的睡姿,如今身侧没了人,反倒是难以入睡起来。
对于言珩的消失,他遗憾、怀念,却也没真的想过要让对方回来。
毕竟言珩本质是鬼,长时间肌肤相亲,总归还是对身体不好。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言珩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自己从月老那里求来的三生红线,低声询问沈隐青可否愿意接受。
沈隐青至今记得,在征求自己意见时,言珩勉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但不自然的神情,以及耳根泛起的薄红,似乎都彰显着,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淡然,更多的还是忐忑与不安。
害怕沈隐青拒绝他。
彼时房间只有素雅的月色,窗外偶有鸟叫与虫鸣。
许久没有等到沈隐青的回应,言珩几乎无法站稳,头也慢慢低垂了下去。
就在他心灰意冷时,沈隐青才装作不耐烦,把手腕放到了他面前,还催促对方快点,说自己困了想赶紧睡觉。
“不是,”回忆在此中断,沈隐青扒拉着自己的手,将藏在袖口下的三生红线露了出来,“你当时跟我说,这玩意儿是跟月老求的?”
言珩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重新提及此事,“怎么了?”
“你在哪个月老祠求的,花钱了吗?”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沈隐青已经是个能权衡利弊的成年人了,在他眼中,这种毫无用处的礼物,不如节约下来给他买点纸钱。
言珩浅笑着摇头,花钱倒是没有,大家都是同事,顶多欠个人情罢了。
况且这三生红线虽然珍贵,但如果被绑定的二人并无感情可言,红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诚心去求,月老不会收钱。”
怎么可能,沈隐青才不信他的话,现在别说是月老祠,连财神殿都得花钱才能进去,烧香求签就更别说了。
言珩知道沈隐青向来看重钱财,但这背后,更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 “放心,我的话怎么会有假,只管信我就好。”
替身下之人拂去头顶的雪花,沈隐青懒得跟他计较,做了这么久的鬼,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也正常。
在言珩耳边吹了口气,“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暂时还没有,”言珩侧过脸,看向沈隐青的眼神宠溺又无可奈何,“他们嫌我做事不够利索。”
那看来积攒福德得事可以暂时缓缓了。
沈隐青悄摸着松了口气,用冰凉的手捂住言珩脸颊,“你就是松散惯了,不管干什么都慢慢悠悠,人家不愿意收你也正常。”
况且,想要在地府谋个一官半职,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讲究缘分已经是老生常谈了,最重要的是要有这个实力,还有积攒足够多的阴德、福德,才能镇得住那些在地府作祟的鬼东西。
如今的地府,像言珩这种既无官职又不愿去投胎转世的鬼不少,沈隐青自己就是个混日子的性格,自然也没有权利去要求另一半积极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