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话怎么了! 懒得说话怎么了! 第45章
作者:好牙齿
而如今的松子在原也的见证下打开跟他同样长大了的木箱,把弟弟说带有好运的乌龟放入其中。
但在之前宋其松要把乌龟举起来给原也看。
“这是我弟弟今天买的乌龟。”
他把水晶乌龟凑到屏幕前,小小的玩具在灯光下折射出琉璃的光。
“他靠这个乌龟还中到了两只其他的,所以送给了我,说是它具有好运。”
原也眼睛都亮了几分,他急急地叫宋其松:“那你赶紧把它捂好。”
宋其松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将这只小小的幸运神龟捂在掌心间。
“闭眼。”
松子于是闭眼。
“好。”宋其松听见原也说,声音带着笑,透过电流在他耳边响起。
“你可以许愿了。”
宋其松没有睁眼,他只是将这枚幸运轻轻地藏在手心,他问:“要怎么许愿?”
原也教他:“说三遍乌龟乌龟乌龟。”
“乌龟乌龟乌龟。”
宋其松很虔诚,更用力地说了三遍。
乌龟大人。
请你听见我的声音。
“再把你的愿望说出来。”
“不是说愿望要默念吗?”
“那是骗你的。”原也告诉他,“愿望要说出来才能被实现。”
他一直这么坚信。
因为爱比神灵更灵验。
宋其松其实在原也告诉他要说出来时就已了然。
他这次手握得更紧,像是要将乌龟大人嵌进自己的皮肤作装饰。
他许愿:“乌龟乌龟乌龟,请让小也更幸福。”
乌龟大人首先不同意:“这个失效,必须要你自己的。”
宋其松这时睁开了眼,他可怜兮兮:“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好有道理。
乌龟大人陷入沉思。
“但我已经很幸福了。”原也说,他又凑近一点,想要宋其松看清他的神情,“所以这个愿望反弹。”
反弹反弹,变成希望你更幸福的祝福。
松子想,原来还有反弹幸福这一说法。
早知道小时候在收到祝福时也多反弹几次,这样看起来所有爱他的人都会幸福。
“接着许,”原也催他,“快快闭上眼。”
宋其松又闭上眼,这次他许愿更庞大。
第一条是:“希望所有爱我的人都幸福。”
乌龟大人赶紧搬来本子默默记好,中途还思考了一下这些人有多少,幸福的程度要是多大。
第二条是:“希望明天能见到哥哥。”
乌龟大人这条没有记,既定的事实,他只需要明天睁眼再迈开步子走向宋其松就好。
第三条是:“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一条乌龟大人记得特别仔细,拿红笔标了红,像是在提醒自己千万要记得。
原也并不是一个善于承诺的人,诺比千金,承诺太重,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承受不来,大都时候在需要承诺时他缄默,但现在他想他很乐意为了松子去努力。
最后宋其松睁开眼,眼眸水润润的,不是眼泪,只是单纯在望向自己的时候这么明亮含波。
原也受不了:“好急。”
宋其松问:“急什么?”
“跟你见面。”原也揉了揉脸,他叹气,“时间好长。”
宋其松笑着,安抚他也是安抚自己:“快了。”
所以他紧急追补一个愿望,他祈求乌龟大人。
“请让时间飞一下过去。”
很可惜,假乌龟大人没有这个本领,只能跟着松子一起祈愿。
乌龟大人乌龟大人乌龟大人。
能不能让时间真的如梭啊。
“好了。”原也告诉他,“乌龟大人全都听见了。”
宋其松弯着眼睛笑:“那谢谢乌龟大人。”
原也摇摇脑袋,他不吭声,心里却暗自接受,悄悄告诉松子:不用谢。
接着宋其松便将这只乌龟小心翼翼放进百宝箱,原也这个角度看不清有什么。
“里面有什么?”
宋其松翻出一条蓬蓬的小被子。
“有被子。”
他对这条小被子毫无印象,还是看了妈妈在上面贴的标签才反应过来。
标签上妈妈写着:松子三岁时最喜欢的被子,睡觉没有它会哭,但今年长大了,不再需要抱着被子睡觉了。
“啊,原来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被子。”宋其松举着被子闻了闻,蓬松的鸭绒里混杂着长久的气味。
是十多年前自己的气味,也有妈妈将它晒着阳光下吸饱了太阳的气味,有箱子木质的清香,更有妈妈的味道。
最熟悉的不是自己的气味,也不是阳光、木头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
宋其松垂下眼,他说:“我都不记得我有过这样一条被子了。”
他皱着眉头像是要夹住眼泪,隔了好久才说:“但闻到妈妈的味道的时候就有了印象。”
自己小时候确切有过这样一条小被,上幼儿园的时候必须要带着它,后来自己稍微长大了,被子早已不能将自己覆盖,妈妈告诉他要舍得,有舍才有得。
那会儿宋其松不懂,但还是乖乖地牵着妈妈的手,看着她轻轻地把被子叠起收好。
妈妈说恭喜松子长大一步,要学会在没有它的时候也能好好睡觉喔。
小松子说好,只点了一次头,因为一动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二个大型玩具是拿胶水粘住一条腿的威震天。
宋其松记得它,小时候带着它耀武扬威去学校,结果刚拿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同学弄坏。
那时他装大度,表面跟同学说没关系,不重要,自己还能再买,结果一回到家就扑进妈妈怀里哭,一边哭还一边恶狠狠地宣誓。
小松子说:“我再也不要把我的玩具分享给别人。”
其实妈妈当时怎么说的宋其松早已记不清,时间太遥远,除了几次刻骨铭心的眼泪之外他都已模糊,只是记得第二天起来时看见威震天完好无损地立在床头,只是行动不便,一碰它的腿就咯吱咯吱响。
好丢脸。
宋其松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捂住了摄像头。
那边原也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轻轻开口:“哭了呀。”
声音遥遥,又轻飘飘,像是一条蝉翼那样轻薄的毯子覆盖住他。
宋其松躲在这样的毯子下掉眼泪,他眉头皱得好紧:“一点。”
只是哭了几滴。
只是一点点。
原也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总是笨拙,他想安慰松子不要哭,但又觉得这样的话太直抒胸臆,眼泪怎么可能就此止住。
所以他只是沉默着,在床上正襟危坐举着手机,屏幕那头只隐约透出点光,寂静下听见好几声松子压抑的啜泣。
“我好像都忘了以前我有那么幸福过。”宋其松闷闷出声。
是惊觉,是此时此刻才惊觉自己原来真的幸福过,他总以为当时那场潮湿的雨里困住的只是妈妈,现在想来原来还有自己。
自以为在雨中撑起了伞,实际上那只是自我安抚的错觉。
雨滴依旧淅淅沥沥,柔软却又不可阻挡地浸润自己每处肌理。
“其实当时我妈妈离婚时没有选择我,那个时候我确实有点生她的气,虽然知道她也没有办法,但还是心里很难受。”
会想如果没有弟弟就好了。
也会想为什么非要离婚,为什么大家不能假装一下,他看见那么多同学的家庭都是同样的虚伪,为什么妈妈非要选择离开呢。
宋其松其实理解。
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被抛弃的是自己。
在离婚后向蕙每次节假日都会来找他,但他很多次都是以学业繁忙为理由拒绝,是在怨怼,但又不敢将这份情绪表达太明显,于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他也只是沉默。
像妈妈不再是妈妈,不再是怀胎十月将他千辛万苦带到这个世界感受爱意的母亲,而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尽管这样,妈妈还是每年都给他准备着礼物,有些没有送到他手上的便藏在箱子里,刚刚他就发现好几个只在对话里记得的礼物。
有十五岁时妈妈打电话过来说的签名版球鞋,可惜当时他正值青春期,和爸爸闹得不可开交,在那个时候最不想接的就是妈妈的电话,妈妈话没说几句他就挂断。
球鞋才不重要。
宋其松当时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早就不需要这些虚伪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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