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非人类偏爱了 被非人类偏爱了 第5章

　　羽染的羽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它很可爱，小小的一团，要是有画家看到它，肯定会想为它作画。

　　黑宫夕真摸着羽染，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矢口说的话。矢口建议他要仔细观察羽染，他将羽染放到自己手心，托起来，与他的视线平视。他认真地观察着羽染，想要发现矢口所说的，羽染很像可爱的小狗的特征。

　　不知道是不是羽染不喜欢这样的观察，它整只鸟都有些僵硬，倏地，它张开翅膀，然后遮住自己的头，避开他的打量。

　　“！”黑宫夕真眨了眨眼。在此之前，他还没有想到羽染可以做出遮脸的动作。大概是他的打量给对方带来了压力。

　　黑宫夕真直接把羽染送到了舒适的沙发上，不再与羽染平视，也不再盯着羽染。他依然没有看出羽染有哪一点像可爱的小狗，但他能够确定的是羽染很通人性，很可爱。

　　“抱歉。”黑宫夕真对羽染道歉，“我不该这么观察你。”

　　在沙发上还没有缓过神的小鸟又僵硬了半分。它看向黑宫夕真，像是在犹豫什么，但又做好了决定，飞到了黑宫的面前，用鸟喙碰了碰黑宫的嘴唇。

　　这是羽染第二次碰黑宫夕真的嘴唇。黑宫夕真没有生气，因为他只是认为小鸟就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喜欢。小鸟的喜欢和人类的喜欢并不一样。

　　黑宫夕真眼睛微弯，和羽染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起身去洗澡了。羽染很想和黑宫一起进浴室，不过，被黑宫挡到了门外。虽说黑宫的浴室很大，不会导致小鸟缺少呼吸的空气而身体不适，但是他还是认为小鸟需要待在更为宽敞的房间。

　　羽染在浴室外鸣叫了几声，像是在抗议，直到发觉黑宫没有回应它。它才停止鸣叫，张开翅膀，在房间里乱转。

　　它一会儿看看它送给黑宫夕真的玫瑰，一会儿又看看书架上黑宫的照片，一会儿则是停在了放着黑宫夕真领结的桌子前，用鸟喙轻啄那漂亮的绸缎领结。它轻嗅着领结的味道，那里都是黑宫的气息。其实，整个房间都是黑宫的气息。

　　羽染衔着领结，飞到了黑宫夕真之前帮它做的巢穴里，把领结放在巢穴里，然后它美美地窝在领结中，开始睡觉。

　　直到浴室的开门声惊醒了羽染。它下意识想要往黑宫夕真的方向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它低头一看自己的脖颈套着黑宫的领结，但很快那领结掉到了地上。

　　羽染飞到地上，又把领结衔了起来，想要把它放到原来的位置。

　　全程看着羽染忙碌的黑宫夕真忍俊不禁。他并不责怪羽染叼着他的领结到处跑，他伸出手，将飞过来的羽染握住。可爱的小鸟被他窝在手心，像个带着体温的玩偶。

　　他握够了，就放开羽染，让羽染自由行动。羽染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靠在他的肩膀，叽叽喳喳一会儿后，鸣唱起来。

　　黑宫夕真没有打扰羽染的鸣唱，他来到桌子面前，倒了杯水，缓解因为泡澡失去的水分。

　　明天要去上学，上学……

　　理羽贵族学院……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出声道:“羽染，你去过理羽贵族学院吗？”

　　羽染的鸣唱在黑宫夕真的问题后戛然而止。

　　“我好像有在理羽学院见到你。”

　　羽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它飞到黑宫夕真面前的桌子上，化身走地鸡，在桌子上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后，它面朝黑宫夕真，点了点小脑袋，像是在认同黑宫夕真的话。它确实有在理羽贵族学院出现过。

　　黑宫夕真笑了一下:“看来，那次不是我的错觉。你认识的人类朋友也在理羽贵族学院任职或者上课吗？”

　　羽染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貌似在反驳黑宫夕真。

　　黑宫夕真的回应是去书架那里，抽出关于理羽贵族学院的学校介绍书籍。他翻到有着教学楼图片的那一页，指着教学楼的某一层某个位置，说:“这是我的教室。”

　　“你要是想要见我，可以来找我。不过我也不一定都会在这个教室，因为我还要上需要移动到其他教室的课。”

　　羽染整只鸟都透着喜悦，它低下头，用鸟喙碰了碰黑宫夕真指的位置，又碰了碰黑宫的手指。

　　它一直都知道黑宫的教室在哪儿。

　　因为它注视黑宫很久了。

第07章 小鸟落泪

　　晚上，羽染并没有离开，它依旧睡在黑宫夕真的脖颈旁边，感受着黑宫夕真的体温，睡得很舒服。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它那名为舒服的睡眠质量直接急转直下。

　　噩梦侵袭，和黑宫夕真说话的那个人的话不断地在它梦里重复。

　　“如果你也去国外，我们可以选同一所大学。”

　　“如果你也去国外，我们可以选同一所大学。”

　　“如果你也去国外，我们可以选同一所大学。”

　　……

　　在不断重复的话语中，羽染痛苦地鸣叫，下意识展开翅膀，努力挣扎那对于自己来说可怕的梦境。

　　它不要黑宫夕真去国外。

　　它不想看不到黑宫夕真。

　　不要，不要，不要……

　　拼命挣扎的羽染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痛苦。它还没有对黑宫夕真说出自己的喜欢，它还没有让黑宫夕真看到最真实的自己，它还没有带黑宫夕真见识它的世界。

　　梦境中的它一直躲在黑宫夕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看着黑宫。那是它最喜欢做的事。

　　但它知道它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黑宫夕真的面前，因为现在它是黑宫夕真的朋友。它可以出现在黑宫夕真的阳台，黑宫夕真的房间，它可以在黑宫夕真的桌子上行走，还可以去触碰任何黑宫夕真触碰的一切。

　　可正当羽染想要飞到阳台，打断名为「如果你也去国外，我们可以选同一所大学」的魔咒时，它发现自己怎么都飞不起来。它转过头发现自己的翅膀被束缚着，无法振翅飞翔。

　　恐惧支配着它。

　　羽染想要鸣叫，只要黑宫夕真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也能来解救它。它无数次地以鸟鸣向黑宫夕真诉说自己的喜欢，那些喜欢快要把它淹没，它相信黑宫一定能接收到。

　　只是可怕的梦境也控制住它的声音，让它没办法在梦境中发出声音。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它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黑宫夕真、夕真……

　　羽染痛苦挣扎着。直到一只手触碰着它的身体，那种暖意将它的整个身体浸透，它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不少。不安、紧张、害怕、担心，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那份温暖，就连可怕的梦境都变成了美梦。它终于摆脱了束缚出现在了夕真的面前，夕真微笑地看着自己，冲它伸出了手。它幸福地飞了过去，窝在他的掌心，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自己刚才的委屈。

　　“我感受到了。”黑宫夕真的声音回荡在它的耳边，犹如微风拂过般温柔。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不再做噩梦。”

　　噩梦？

　　像是被提醒到，羽染猛的睁开眼。视线里出现的是黑宫夕真带着些许担忧的脸，此时的空间被床边的台灯点亮，所以它能将黑宫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是梦。

　　对，它刚才就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噩梦。

　　想到这里，羽染就很难过。

　　它此时被黑宫罩在他的手掌下，小心安抚。温暖的感觉使得羽染更能感受到此前噩梦里的可怕。

　　它叽叽喳喳个不停，眼睛里带着泪光。

　　黑宫夕真见状，直接把它托在手心，从半靠着床变成了坐直了身体。他是被羽染凄厉的叫声和翅膀挣扎，打在他身上的动作弄醒的。他迷迷糊糊，但又很紧张地开了床边的台灯，接着就看到睡在他颈侧的小鸟痛苦的模样。

　　他一度以为对方身体不舒服，他想要让管家帮忙找医生救治。可当他试图安抚羽染，羽染慢慢平静下来时，他有了一种猜想，那就是羽染很有可能在做梦，还是噩梦。

　　小鸟会做梦吗？

　　黑宫夕真的脑海中首先出现这样的疑惑。很快，他又给自己这个疑惑加了解答，那就是会，小鸟也会做梦。

　　只要是会思考的动物，都有做梦的可能。因为内心的思考而引发的喜悦、焦虑、不安等情绪，都会以梦境的形式在睡眠中呈现。

　　黑宫夕真摸着羽染的小脑袋，有点好奇它这个小脑袋里会有什么样的不安。难道它在担心天敌会在某个时刻捕捉它，把它吃掉？

　　他观察着羽染小小的身体，认为羽染确实会担心。它真的太小了，这样小的羽染肯定在那些比它大一些的，杂食或者肉食鸟类的食物名单里。

　　“以后，你还是不要过来了。”黑宫夕真刚这么说，就被愤怒的羽染啄了一下手指，然后他看到羽染流着眼泪，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见过小鸟流眼泪，也没有见过小鸟会流很多眼泪。顿时紧张了起来的黑宫夕真立刻解释:“你应该是做到了被天敌吃掉的噩梦，所以才那么痛苦。”

　　“我担心你在飞过来找我的时候，被天敌盯上。我在担心你的安全。”

　　黑宫夕真继续安抚着愤怒悲伤的羽染:“羽染你每天都来找我，这让我很高兴。在此之前，我还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可爱的小鸟。你总是会给我惊喜，给我快乐。如果可以，下一次我想找你。”

　　“如果我距离你的巢穴近一些，你就不用冒着被天敌抓捕的危险来找我了。”

　　黑宫夕真的话温柔地让悲伤愤怒的羽染更想落泪。是它想错了，是它误解了夕真。夕真是顾及它的安全，所以才不想让它过来。刚才的它显然陷入到了高度紧张不安里，认为夕真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不想让自己来找他。

　　羽染止住泪水，飞到黑宫夕真的面前，用鸟喙触碰了夕真的嘴唇。这是它第三次触碰夕真的唇，比起之前的欢喜，它这次是带着歉意的亲吻。

　　它真的很喜欢黑宫夕真。

　　黑宫夕真也很喜欢它。

　　它不该质疑夕真对它的喜欢。

　　触碰黑宫夕真嘴唇的羽染又回到了黑宫的掌心，窝在那里，用着湿润又有些朦胧的眼睛凝视着黑宫。

　　黑宫夕真抿了下唇，最终低下头，亲了亲羽染的小脑袋。

　　“我也很喜欢羽染。”

　　脑袋被亲了的羽染登时就感觉晕乎乎的，整个身体都燥热了起来。它被黑宫夕真当面说喜欢了，夕真还亲了它。它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鸟了。

　　其实，它也不全被认为是鸟，它是鸟类中的精灵，也是理羽贵族学院的七大传说之一。

　　羽染用翅膀遮住发烫的脸，心里的愉悦让它有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它也超喜欢黑宫夕真。

　　在黑宫夕真的安抚下，那天晚上，羽染睡了个好觉。它甚至比黑宫醒的还晚，等它从床上飞起来，黑宫已经穿着校服，准备走出房间了。

　　“早安，羽染。”

　　注意到羽染醒来的黑宫夕真对羽染打招呼。他还贴心的准备好专属于羽染的早餐，让它吃。

　　羽染没有看那些早餐，而是飞快地飞到了黑宫夕真的肩膀，叽叽喳喳，像是有很多话要对黑宫说。黑宫耐心听着，接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你的巢穴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知道。”黑宫夕真很明显还记得之前对羽染的承诺，他想去见羽染，而不是一味的让羽染来找自己，那样太危险了。

　　“如果你能让你的人类朋友把你的巢穴位置告诉我，我之后会去见你。”

　　这对于羽染来说是欣喜万分的事。可黑宫夕真误会了一点，那就是它并没有黑宫认为的人类朋友。

　　之前写在纸上的它的名字羽染终夜，是它自己写的。为了写出漂亮的字，它费了好几百张纸，手腕都写酸了。它可以变成人类的样子，现在就可以变。只是此时此刻，它害怕夕真会怕自己。

　　对上黑宫夕真的目光，羽染只能点点头。今天晚上，它会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对方。在此之前，它要赶到理羽贵族学院，找一个不被人发现的隐秘地方，搭建自己的巢穴。

　　等搭好，夕真不但可以见到它，它还能多占用一些夕真的时间，和对方加深好感。

　　幻想着和夕真的甜蜜互动，羽染整只鸟都精神抖擞起来了。它要去搭建巢穴，它要把巢穴搭成最好看的样子，里面要有鲜花，要有宝石，要有好多好多能够让黑宫夕真喜欢的东西。

　　黑宫夕真并不知道羽染的内心所想。他只是看着羽染连早餐都没吃，就飞走了。也许，羽染有要紧的事。他这么想，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吃完早餐，拿着书包坐上车子的黑宫夕真来到了理羽贵族学院高中部。到了教室，他刚坐下，就听到教室里传来的议论声音。

　　班级里的人在讨论情人节、巧克力还有告白的事。情人节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也没有妨碍他人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