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EA爽 就这个EA爽 第100章
作者:鲸巫
“有两种方式能够让你再也不受异种觊觎,一是解除完全标记,二是灵魂契约。”闵随看见他皱起的眉,知道原烙音要说什么,先出言截断,“未来我们成为天地间的尘埃,重组后我还是会成为塔卢索,而你可能成为天地间任何生物,但还是我的命定伴侣,我会找到你。”
很可笑,他明明知道原烙音的答案还是存有希冀。
Alpha只是轻轻摇摇头,他等待既定结局的降临,好像褪去了所有竖起的尖刺。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只想做一个正常人。”从十六岁分化起,高量级加上残缺腺体成为他的催命符,他看惯了家人善意的伪装与眼泪,最大的愿望只不过是当个普通人。
“解除完全标记吧。”他轻声道,甚至主动握住闵随的手,“你会幸福的。”
这安慰苍白而无力,可闵随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再隐瞒再制造意外只会换来Alpha的厌恶。
他已经彻底走入死局。
以爱为生的种族,说到底就是个笑话。
触手重新出现,却不敢缠绕一步之遥的伴侣,它们可怜兮兮地摇晃。
数不清的交缠触手中,原烙音捕捉到最漂亮的那一根,由尖端朝根部是深蓝与墨黑的渐变过渡,亮蓝颗粒闪烁着,却在下一刻断裂。
闵随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的脸出现犹如瓷器碎裂的细纹,就像一尊被打碎的雕塑,那节触手还跳动着,溢出汩汩的鲜血,原烙音仿佛能听见它痛苦的哀嚎。
与此同时,那无形中与闵随紧密连接的完全标记骤然断裂,原烙音找回了标记前的感觉。
呼吸剧烈起来,原烙音像是遭遇巨大变故的可怜人,他的大脑放空,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只能看见自己伸出手,缓慢地,坚定地,将摇晃的闵随搂入怀中。
闵随靠在他的肩膀,血沾在他的衣服上,像苟延残喘的必死之人,只会不停地咳嗽。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原烙音猜到是解除完全标记的附加效应,“你说话啊闵随。”
抱住闵随就像是抱住一块冰,他从未见过Enigma这么脆弱的模样,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成为在礁石上破碎的白色浪花。
心慌,紧张。
他以为自己的爱早就一滴不剩地转化为恨,但此时此刻拨开云雾,他看到了忽略已久的真心。
完全标记彻底解除,他却仿佛与闵随共感,触及能够将他化为碎粒的痛苦。
“你还是担心我的。”闵随气息微弱,他故意在Alpha面前切断触手,终于被他窥见原烙音重重遮掩的爱,“我不求你原谅,但至少能给我补偿的机会。”
“抱歉,塔卢索种族生来便是如此,我好像从来没有学过什么是种族。”闵随忍受虽迟但到的疼痛,他的骨头断裂重愈,他强忍着不让Alpha看出端倪,“我在学,我真的在学。”
“如果能重逢,可以不推开我吗?”
“别说话了。”原烙音明知道这是Enigma的苦肉计,望着闵随,他却说不出半分重话。
完全标记是当初双方自愿缔结的,解除却是闵随一人承受痛苦,就如同AO标记只会有Omega一人躺上冰冷手术台承受死亡威胁。
“有谁能帮你吗?”原烙音病急乱投医,“符医生,傅云泠,还是宋执玉。”
闵随只是笑,没人能够帮到他,这样违背本能推开伴侣的事在塔卢索之中都是大忌,这些痛苦必须加诸于他身上。
“不用。”
“就抱一会,就一会。”
原烙音没多问,他感觉到闵随靠在他的肩,塔卢索没有呼吸,Enigma脸上的裂缝逐渐愈合,安静地就像是个玩偶。
波涛追逐着前者,撞击礁石粉身碎骨,成为黑夜中唯一的一抹白。
远方的灯塔是爆炸的光团,原烙音眯起一只眼,拇指与食指捏紧,仿佛把亮光攫取到掌心。
他无法忽视闵随受伤那刻的心跳,也知道自己必须接受分开的事实。
他们不合适。
身边散落的是易拉罐,他单手打开新的,喷出的泡沫沾湿手指。
他小抿一口,微微递出。
“要来一口吗?”
闵随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抬手接过,指尖触碰短暂几秒后,易拉罐易主,酒液划过食道流进胃,有些苦。
“我想请你帮个忙。”原烙音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利用闵随,他的心情就像是从前误认为闵随捐献腺体.液会有40%死亡率那般茫然无措。
“你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拒绝你。”闵随眼中反而闪烁出希望的光亮,越来越多的牵扯,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两清。
“INSO与原氏合作的要求之一,是希望我能说服你处理西部的沙型怪物。”原烙音并没有狼心狗肺到任由闵随陷入危险的份上,他还是有些心虚,躲闪着闵随的目光,“要是棘手的话我就去回绝他,我不希望你受伤。”
一时间,闵随也不清楚是苦肉计最终奏效,还是原烙音不愿意背负太多。
“我前段时间才拒绝了宋执玉。”
那东西他处理再简单不过,对傅云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喜欢水的人鱼不喜欢沙漠罢了。
“那我跟他说。”原烙音并不是以退为进,闵随的安全比他回到原氏的坦途要重要的多。
“我没说不答应。”闵随猜到原烙音的打算,他试探着握住Alpha的手背,“回到原氏你还需要学很多东西,我正好很擅长,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怎么利用都行。”
“这是我欠你的。”好像这一句欠划定他们之间新的关系,至少不单单是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
“你没有欠我。”原烙音摁住自己的腺体,“没有你,我现在可能都死了,后面那些事其实都没法相抵。”
他好像不太能怪闵随,被关的那段时间咬牙切齿恨不得戳死对方,但每想起救命之恩又觉得那些怨恨不过如此。
位置调换,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愿意赌上自己的命。
“不要两清。”闵随眼里满满都是哀求。
原烙音不再回应,他们又重归沉默,好像再也找不到话说,却都不想就这样离开。
所有的目的都已达到,原烙音再也没有留在首都的理由。
“我要回邛光了。”他看波涛拍打渔船,月夜下一切都静谧而混乱,除了水声只有他颤抖的呼吸,“以后就不来首都了。”
死神镰刀最终挥下,属于塔卢索的永夜在此刻降临。
断绝的话只需要简短几字,闵随直直看去,Alpha的脊背微微战栗,不敢对视的眼睛证明他并非心如止水。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好。”即将说出口的挽留还是被妥协替换,他有无数理由无数方式能够留下原烙音,但那句尊重从这段感情破裂时就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他还是没有完全学会尊重伴侣。
“你关我,还有骗我那些事,我不怪你了。”原烙音摸到空掉的易拉罐,晃荡两下只听见微弱的水声,便用力捏扁,“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时间没听到闵随的回应,他急于给自己的话增添可信度。
“真的,我说真的。”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怪的。”
“来首都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原烙音从不羞于明确表达爱意,但这样的话却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他低着头,“就算在邛光,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不过可能我不会站在原地。”
不同于他收到的其他爱意,闵随给他的是全新的体验。
可永恒从不存在,也不会有既定的结局,命定伴侣从来不是塔卢索的所有物。
“要是以后有新欢,一定要带给我看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酒精作用下微风拂面气氛太好,开始口不择言,“就算分开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他明白这样的话会让两个人都不痛快,说出口的话像一把刀捅在他心头转动刮伤血肉,也剜出闵随的心。
手被人攥住后,原烙音第一反应就是躲,但那一秒犹豫令他陷入十指相扣的地步。
“不要说这样的话。”闵随只觉得五脏六腑化为血泥,每一块骨头都被原烙音故作轻松的离别语敲碎,“我求你,不要设想这样的未来。”
原烙音的笑逐渐僵在脸上,他嘴角一点一点拉平,眼底流出苦涩的酸意。
可是再不承认,也总会有新的人出现,填补这个命定伴侣的空缺,他也不会逼着闵随为他守贞,也不敢保证他自己会永远怀念首都的冬天。
但望着闵随的眼睛,他又说不出那些话,只能把注意力回落到交握的十指,借着远处的灯光,他看到一枚并不完美的戒指。
曾经澎湃爱意凝聚出的戒指,有最昂贵的宝石和最拙劣的工艺。
戒指会框住闵随吗?
“你还带着这个。”他有些无奈。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带了。”闵随想藏起那枚几乎嵌在他右手中指的戒指,又舍不得松开原烙音的手,两难境地,Enigma少有如此狼狈,“但可以别收回去吗?”
“我不会。”原烙音有点意外闵随的直白,他也不想还给闵随那枚胸针。
“你可能不太需要这个迟到的道歉,但我想说,我伤害你了,音音。”闵随没察觉到原烙音的排斥,他一点一点将Alpha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原烙音离开后,首都就会变成永世不得逃离的囚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蠢到弄丢自己的爱人。
海风从无边之处吹拂,填满他们疏忽的缝隙。
原烙音闭上眼睛,靠在闵随的肩膀,他的脸靠在塔卢索的颈侧,汲取寒冬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闵随的体温好像变高了。
“你现在体表温度接近人类了。”从前的闵随冷得像块冰,他还猜测是不是身体不好才会全身冰凉。
“这是完全标记后塔卢索身体为命定伴侣的自发改变。”闵随察觉到原烙音眼睛里闪烁的逃避,不再多说。
他从前嗤之以鼻的本能依旧扎根在他的基因里,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真正除去。
身体在想方设法留住原烙音,而他烂泥扶不上墙,可耻地选择放手。
即使只是暂时。
他爱原烙音毋庸置疑,但之前带着胁迫手段的求和是他最大的败笔。
“我能来邛光吗?”就这么放手,对塔卢索来说可谓是天方夜谭,而他已经亲身实践从前那些同族的方法是何等的愚蠢,绝不会再伤害原烙音,“我不奢求你回首都。”
“当然,随时欢迎。”
原烙音在试图用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他,客套而疏离。
“你还可以带其他人来。”
“我只会有你。”闵随知道原烙音的航班容不得他们在这里互诉衷肠,更多的话应该留在邛光,“音音,给我个机会,把我当做普通追求者就好。”
混沌的黑夜与永恒的黎明,塔卢索会永远忠于命定伴侣。
“我从不接受追求者的示爱。”原烙音瞥见闵随骤然落寞的眉眼,露出今晚唯一真心的笑容,“但是如果他长了一张我很喜欢的脸,或许能够让我破例。”
原烙音故意调节凝重气氛的俏皮话并没有让冰雪消融,闵随松开他的手。
“我能送你去机场吗?”
“不。”Alpha拒绝地很干脆,“我要先去拉乌斯蒙德。”
分手后旧地重游向来不是个好选择,但原烙音不知道离开首都应该去到哪,至少他不能用这副尊容回邛光。
上一篇:BOSS但首席执行官的白月光
下一篇:频道逾期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