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第34章
作者:花在
毕长淮表情一滞,没有接话。
罗泽心里替他尴尬,这雁过不留声他只给罗泽一人下,谁知道司机王先生会再冒出来一次。
如今的状况是,毕长淮假装不认识,罗泽也假装失忆,但司机小王在中间拆台。
“哦?这位先生那天也在东魁山?”罗泽配合他演戏。
小王:“他在啊?大师你忘记了,我们的车半路上出了事故,还是毕先生好心肠绕远道载我们去的呢?”
“啊?”罗泽表现出疑惑:“可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俩还差点吵起来了呢。”小王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嘶,我这脑子。”罗泽装模作样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听我妈喊你长淮,你就是她时常念叨的长淮哥,啊,久仰久仰,咱们在一个小区,还头一次见呢?”
小王惊讶地长大了嘴:“你们一个小区的?”
毕长淮皮笑肉不笑。
“诶对了,你说你见到了温言,然后呢?”毕长淮是个会转移话题的。
小王被他一带就跑偏了,忧虑起自己的事情来:“我见到温言后,每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不同的人躺在我面前,每一个都被开肠破肚,有的肠子流了一地,有的心口破了个窟窿,有的眼睛被人挖出来……”
小王说到这里,又要跪下:“大师,求求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上次说错了话,惹得温言不高兴了,才托梦吓唬我。”
罗泽安慰他:“温言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害你呢,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梦,都是真事。”
小王瞪大了眼:“……”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大师???
第30章 不入虎穴
小王的哭声噎住, 舌头都捋不直了:“大大大师,你刚刚刚在说什么?那那那些死人都是真事?”
“真事。”罗泽继续无效安慰:“你别紧张,死人不可怕, 活着的才吓人呢。你想想看,温言和朱倩, 哪个更可怕?”
小王显然跟罗泽有着不同的看法, 但他打死不敢再对温言有一丝不敬。
小王:“可可可是, 为为为什么?”
罗泽:“为什么你会梦见?”
小王点头。
“嗨,你也是有点子倒霉在身上。”罗泽评价道:“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好事?”小王摇头。
罗泽引导他:“有没有新添个什么物件……”
小王回想了一下:“新买了辆二手车,算不算。”
罗泽:“算,车呢?”
小王:“小区门口车位上停着。”
罗泽:“走,去瞧瞧。”
罗泽和小王站起来, 毕长淮还坐着, 按照常理他将人搀进来就该走了,但却在这里坐着听了半天子虚乌有的鬼话。
这回罗泽主动为毕长淮摒除尴尬:“长淮哥一起去看看?”
“好。”毕长淮从善如流。
若只是解决中暑和被温言的鬼魂吓到的问题, 毕长淮其实可以不用出现的。但毕长淮也能推算出,某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一定会去€€浑水,于是他主动掺和进来。
三人走出奶茶店, 小王引着二人来到路对面树荫下, 那儿正停着一辆驰豹, 方头大脸,一看就是油老虎, 得是不差钱的才开这车。
小王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二手车交易平台上捡漏买的。”
“打到骨折了吧。”罗泽看着这个冤大头。
小王后悔不迭:“确实挺便宜的,我也托人看了, 不是泡水车,也没有质量问题, 才接手。”
罗泽:“不是泡水车,但是凶车。”
小王:“啊?”
罗泽绕着车走了两圈,车况还挺新,遂叫小王把引擎盖打开,仔细朝里瞅了一会儿,指着发动机侧面一个黄色的纸问小王:“知道这是什么不?”
小王弱弱地摇头:“不知道,买的时候就贴在这个位置,我也没揭,是什么?”
“不知道都敢买,”罗泽冲他笑了笑:“这呀,是个镇邪纸符,这辆车应该转手过很多次,每一任车主都死于非命,最后一任车主可能是了解到这些事故,感觉蹊跷,找人给车做了法事,又不敢开,低价挂网上转卖了。”
罗泽又道:“幸亏没揭,不然你就不止做噩梦了。”
小王惊愕:“擦,草菅人命啊这。”他立刻掏出手机找到那个葵花子二手车交易网站:“我要骂死卖家。”
罗泽:“想办法查查第一任车主的信息。”
“哦哦哦。”小王找狐朋狗友查去了。
罗泽趁这个空档,瞄了毕长淮一眼。
毕长淮安静地站在树荫底下,他今天终于没穿得跟去联合国演讲一样,一件白衬衫搭着简单的西裤,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袖子挽到小臂。或许是下午阳光有些刺眼,毕长淮脸色发白,精致的轮廓凌厉了许多,乌黑的翦瞳大雾迭起。
他看着车子出神,一贯和气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平白多了几分肃杀,仿佛正透过车发动机,看到什么黑暗的东西。
感觉有人看他,毕长淮抬眼对视,罗泽心尖儿一颤,很快撇开眼,依旧装作刚认识。
罗泽走到车子侧边,当着毕长淮的面,一把把符咒撕下来。
他如愿听到一声厉喝:“你做什么?”
罗泽拿着镇邪符,装作惊讶看着毕长淮:“嗯?长淮哥也懂这些?”
毕长淮的震惊写在脸上,转而又变成愤怒。
这么个斯文儒雅的人被逼得发火,罗泽突然想起奈何桥畔的大火,心中欠呼呼生出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还是摸了你能把我怎样的雀跃感。
小王在旁边解释:“毕先生曾经在龙虎山上修行过,他是懂这些的,大师你忘啦。”
“啊,原来同道中人啊。”罗泽将符咒朝他晃了一晃:“长淮哥别介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纸符镇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拔其根源,这车还是会继续害人。”
毕长淮呼吸一滞,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不知为何,惹毕长淮生气好像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罗泽在心中暗呼过瘾,谁叫他给自己下什么雁过不留声。
一会儿的功夫,小王便有收获,他将手机举到罗泽面前。
“大师,我刚跟上一任车主聊过了,他说他查过第一人车主的信息,是一个叫黄浒的,市五院的医生。”
“走,我们找他去。”罗泽转到车门旁,明知故问道:“此行危险,长淮哥要不就留在这里吧。”
毕长淮沉默地看着他。
罗泽迎着他的目光,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正要关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门撑开。
鱼上钩了。
毕长淮修长的身子卡在驾驶室门口,他纤长的睫毛下眸光流转,压抑着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整个人都紧绷着。
“怎么了长淮哥?”罗泽面带无辜,明知故问。
“我来开车。”毕长淮沉下的脸有一丝渗人。
“我有驾照啊。”罗泽顾无视他的气势汹汹:“大三就考过了。”
“对啊,大师会开车,上次还是大师开车送我们去祝佛寺的呢。”
小王一脸懵懂,丝毫看不出气氛不对,他出生牛犊不怕死,率先坐进车后排,心想这是要去找人算账,人多力量大,能拉一个是一个,于是拍了一下旁边的空位。
“毕先生也要一起?坐这儿吧。”
“……”
两人一唱一和,毕长淮吃了憋,握在门上的骨节发白,罗泽看着毕长淮黑沉沉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叶女士打他屁股之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禁一抖。
毕长淮却突然松手,胸口起伏卸下一口气,转到后排,悻悻上了车,车门“砰”一声合上,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罗泽也关上车门,外头的蝉鸣人语瞬间远了,他发动车子,载着一车人,向五院驶去。
小王在后排低头查路线,查着查着手机开始卡顿,他拍了几下手机:“怎么回事?”
罗泽和毕长淮都不说话。
“怎么信号也没有了?”小王抬起脸问罗泽:“大师知道去五院的路?”
罗泽支吾了一下:“知道吧。”
知道就是知道,什么叫知道吧。小王心里纳闷,又想到了一件事,看了下时间,五点零五分。
“这都快到饭点儿了,医院都快下班了吧,我们现在去,还找得到黄浒医生?”
“找得到。”罗泽说得十分肯定。
“哦。”小王心里还是忐忑,看着车外的景色,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条路这么荒凉吗?对面怎么都没个车?连个路人都没有。”他不经常来老城区这边,还以为这里原本就人少。
毕长淮同情地看了小王一眼,可惜小王读不懂。
车沿着长长的林荫道向前行驶,很久没有转弯,满地都是细碎的光点,让人有种睡过午觉刚醒来的迷茫感,小王看得昏昏沉沉,揉了揉眼:“到了没?”
“到了。”
终于到了,小王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正巧旁边路灯亮了起来。
“天怎么快黑了。”
小王记得上车时才刚刚五点,大夏天路灯一般六点半才亮,车开了这么久?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怎么还是五点零五。
该换手机了,他心想。
罗泽和毕长淮都下了车,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提防软脚虾随时倒下。
软脚虾抬头看向医院,昏暗的天空下一栋幽深的大楼孤单单矗立着,大楼贴着老式的白瓷砖,只有六楼的两扇窗户开着灯,整体看上去像个气色不太好的复活岛巨人。
小王突然觉得冷,他哆嗦了一下:“医院怎么没人啊。”
话音刚落,便从角落里走出来个穿病号服的怪人,那怪人佝偻着身子,艰难得往楼梯上跨步,可四肢就像没驯化好一样,迈上左脚,右脚跟不上,好不容易提上右脚,腰却断了一样折向右边,他不得不抻一下腰,可刚伸出手,啪,从袖管子里掉出半截血淋淋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