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第38章
作者:花在
病号们纷纷扯开自己的病号服,袒露出里头狰狞的空缺,有的心口破了个洞,有的肋下多了两道粗糙的缝合疤痕,有的肚皮被划开,肠子耷拉着……
黄浒被围堵在中间,面对着血淋淋破损的身体,害怕得浑身颤抖,他仍旧在为自己掩饰:“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黄浒,我不是黄浒……”
“我记得你,就是这个人!是你害了我们!”
众人一拥而上,掐住他的脖子,拽着他的头发,撕扯他的脸,有的咬住他的肚皮,生生把肠子拽出来,座椅上的人很快面目全非,惨叫声哀嚎声连连不绝。
盲人女士站在门口,空洞的眼睛看着这场疯狂的报复,嘴里默默叨念:“阿伟……”
……
那天,阿伟突然对她说,她病情稳定,医生同意出院回家了,她开心了好久。
她已经厌倦了日复一日无休止的打针和化疗,身上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医生的治疗方案一改再改,护士们都说她状态越来越好,她心里明白,他们都在哄她,她已经时日不多了。
她知道阿伟已经不想再治了,家里没有这么多钱,老人需要照顾,孩子还要上学,她告诉阿伟她想要回去,阿伟沉默了好久。
出院的那天,下了大雪,冷得不像话。或许是出于愧疚,阿伟殷勤得不像话,不仅给她买了新羽绒服,还带来她最喜欢的首饰和化妆品,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晦暗的脸,给自己涂上口红,想这结局虽潦倒,但有家人陪伴,也是值了。
阿伟将她带到六楼,说还需要做最后一项检查就回家,她觉得阿伟有些慌张,手里多了个黑色塑料袋,里头不知放了些什么,她毫无防备地喝下他递过来的水,不一会儿视线模糊,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家三口的照片悄然睡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离开了身体,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眼球、肾脏……一切值钱的器官都被摘走,带着口罩的医生把它们放进冰匣子,拎到地下车库某一辆灰色轿车后备箱中。
那个医生摘下口罩,坐进驾驶室,启动发动机。
她跟进车里,却被相似的愤怒和委屈裹挟,掉进了一个混沌的空间,里头住着许多相似的受害者,他们有着共同的愿景,起初是清晰的,后来变得越来越笼统,越来越模糊€€€€
杀死那个开驰豹的司机。
后来,也不记得有多少司机睡死在驾驶室里,仇恨变得缥缈,记忆被锁进房间,她的思绪变得零落不堪,只记得阿伟最后对她说:做完这个检查我们就回家。
可是,可是她的眼睛丢了,这么丑陋,所以阿伟才不来接她回家,她忙忙碌碌找寻着眼睛,仿佛这样才能有所期待,不至于沉沦在绝望中。
可是啊阿伟,那个黑色塑料袋子里,装的是不是她的器官换来的钱呢?
哈哈哈,盲女突然笑了,她笑得苦涩又悲凉。
记忆解封,没有什么好被隐藏,手术室大门洞然开启,她走进去,看着满目琳琅的器官,被浸泡在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瓶子里。
她从架子上拿下一双眼球,抱在怀里,终于接受了最终的答案€€€€眼睛找到了,她也永远回不了家了。
整个大楼开始崩溃,墙壁寸寸开裂。
“梦主们正在苏醒,这个梦境将要垮了,我们快些离开大楼。”毕长淮道。
“等等。”罗泽在手术室里四下搜寻,终于在手术台下找到一个带锁的抽屉,毕长淮将抽屉踹开,罗泽从里头拿出个日记本。
日记本里不是乱码,而是黄浒的犯罪记录。
“xx年xx月xx日,姓名xx,男,21岁,跳楼自杀,无亲属,于院长授意,取耳蜗、肝脏,中介xx,获利xx元。”
“xx年xx月xx日,姓名xx,女,43岁,肝癌晚期,丈夫签署同意书,取眼球、心脏、肾脏,卖给中介xx,获利xx元。”
“xx年xx月xx日,姓名xx,男,32岁,车祸,家属在外地,取肝脏、肾脏,中介xx,获利xx元。”
……
罗泽在脑海中一笔一笔记下这滔天血债,不在乎外头已天塌地陷,地动山摇。
房顶塌陷,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摔落一地,毕长淮皱着眉头道:“快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再等一会儿。”罗泽把日记翻到最后一页。
吊灯擦着罗泽的肩膀砸到地面,毕长淮终于无法再等,将罗泽拦腰抱起,抗在肩膀上,沿着楼梯往楼下冲去,罗泽半身朝下举着手,一双眼仍旧停留在日记上,直至将最后一个字烙印在脑海里。
他们被拦在四楼,向下的楼梯已经断裂,走廊全部坍塌堵死,整个楼道哆嗦得像哮喘病人的肺管子,天花板踏下来一半,就要和地板合并。
罗泽看见花盆旁边的小王,已经被砖头埋了半截身子,罗泽紧张地揪住毕长淮的衣领:“求求你帮个忙,把我打晕,你自己再逃出去。”
只要意识不在这个空间,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毕长淮的眸子黑得像夜晚的海水,罗泽一时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只感到他胸膛在剧烈起伏,他眨了下眼,浓密的睫毛下痛苦一闪而过。
他伸出手,在他额心弹了一下。
罗泽一阵眩晕,失力向下跌去。
合上眼的瞬间,他看见天花板整块塌下,却没有砸到他身上,有谁将他揽起,他掉落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好似有羽毛擦过他的脸颊。
他猛然睁眼,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都是嶙峋的黑曜石,被切割得像一面面镜子,反射着幽灵一样的微光。
地府?忘川河畔?
总不会是死了吧,罗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相当完好。
原来是情急之下逃进了梦里,还是下午那个被打断的梦。
那只大鸟呢?
罗泽向身后望去,大鸟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
“长淮哥。”
罗泽欠欠地跑上前去,捧住他的脸,把他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仔仔细细。
“梦里的人这么逼真吗?”简直不差一分不差一毫。
罗泽搓了搓手,心中生出澎湃的绮念。
“做梦嘛,当然要尽兴咯,从哪里开始呢?”罗泽吞了一下口水:“先摸摸胸肌吧。”
毕长淮:“???”
第34章 叶公好龙
罗泽五指张开, 摁在毕长淮的胸肌上,捏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下。
这触感真是绝了,罗泽默默咬着嘴唇, 觉得白衬衣有些碍事,想解开扣子, 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住。
“耶?”罗泽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那人眼眶微微张大, 显得有些震惊。
这表情太真实,不会是真的吧,罗泽在他脸上掐了一下:“不疼啊,是在做梦啊?”
罗泽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揉揉他的脸, 把他鼻孔推成猪样式, 确定毕长淮任人摆布没什么反应,便又来了胆量, 趾高气昂指点江山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现在只是我做梦的素材,谁告诉你你可以有自由意志的, 赶快臣服在我的淫威下瑟瑟发抖吧, 嚯嚯嚯哈哈哈哈……”
他夸张地抖擞着肩膀。
毕长淮石化。
罗泽趁机抽出手, 低头寻摸腹肌,这人肩宽腰窄, 衬衣底下凹凸有致, 结实的线条沟壑分明,每一块肌肉都饱满有力, 上手紧致还富有弹性。
希腊雕塑吗?简直无可挑剔。
罗泽流着哈喇子,痛快地上下其手, 却听上头轻轻“嘶”一声,罗泽抬起脸,便见那人低头看向自己,眼中分明有火焰烧起。
一句世界名言闪进脑海:“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罗泽想起他踹飞鲨鱼时霸道的力量,手一抖,万一梦中人一怒暴起,自己岂不是要遭殃,但又一想,这是自己的主场,还能被别人欺负了,便直愣愣瞪了回去。
“咋了?还不乐意。”
罗泽傲娇地伸出食指,杵在他下巴底下轻轻一抬,便似个纨绔调戏良家小娘子,顺便还抖起了腿:“小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个就算上赶子我还不稀罕呢。”
毕长淮浓密的睫毛微微张开,底下不明的情绪似岩浆在涌动,他凝视着罗泽,仿佛丛林中的雄狮的沉默威严。
“又凶!”
罗泽蹂躏他的脸,伸出两个指头把他的嘴角顶成月牙形状,然后再挤成圆,再向下一撇。
“让你撩完就跑,让你耍流氓,给我玩欲擒故纵是吧,给我玩管杀不埋是吧,再给你小爷我下什么雁过不留声,小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酆都小霸王,国服第一判。”
毕长淮喉结一滚,默不作声,湿答答的眼神像是要把给他吃了。
“咋啦,还想打我啊?你长成这样我有非分之想有错吗?昂?我做个春梦有错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搅人春梦该下十八层地狱?你再瞪我一眼试试。”
他叉着小腰威风凛凛。
梦中人垂下眼,翦羽微微一敛。
“那我该怎么做?”毕长淮竟然开口了,嗓音哑哑的。
“嗯?”
罗泽被问得一愣,梦中人竟然如此虚心受教。
罗泽正要把苦心看来的十八般武艺传授给他,毕长淮却主动揽过他的腰,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斜过来。罗泽后脚跟着地,整个人向后仰倒,上半身的重量在落在毕长淮坚实的胳膊上,稳稳当当。
却也让罗泽完全受制于人,僵在半空无法动弹。
“这样?”毕长淮虚心求问。
???
不是,这都在哪儿学的啊?毕长淮你白长了张这么禁欲的脸。
可罗泽又一想,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潜意识的呈现。
“难道是我喜欢被动?”
对这个新认识,罗泽一时羞得无地自容,这是看了什么肥皂剧留下的福报啊。
毕长淮压低了身子,目光灼灼满是欲望,呼吸温热又沉重,痒痒地喷在脸上,罗泽仿佛火苗轻轻颤动,失控的节奏和莫名的躁动将一切打乱,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毕长淮。
毕长淮将他紧张的模样收在眼底,轻轻勾了下嘴角,不等他回应,俯身吻下。
生涩的唇还不会回应,更没有学会阻挡,急促又浓烈的气息强势入侵,便似缠绵的风暴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滚过,携风带雨片甲不留。罗泽措不及防被裹挟到半空,脆弱又疯狂的神经被一再抛起,悬而又悬,落不了地,他紧张地勾住他的脖子,脑中一片空茫,不知该不该闭上眼睛,心慌得像脱缰的野马,又无处可去。
毕长淮吻了一阵,停了下来,看着罗泽抖得像风中的叶子,他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地上,揽进臂弯,嘴角擒着一丝笑,似乎带着一丝恶意,低头埋在他颈间吮吸起来。
酥麻的电流似烟花炸裂在空中,罗泽面色通红,每一个毛孔都要尖叫起来,悬溺在危险的边缘,将要被吃干抹尽,他突然生出一丝清醒,丢盔弃甲临阵脱逃。
“等下……打住……秋豆麻袋……”
罗泽就这样连滚带爬举手投降逃离毕长淮的怀抱,又被拉回来。
“怎么了?”毕长淮手掌撑在他两侧,眼中湿意正浓。
“……”
罗泽狼狈地捂住脸,怎么做个春梦也受制于人,这不是我的主场么?我的优势呢?
罗泽喘了会儿粗气,露出脸谄笑,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脖子以下就违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