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师尊多有病 我观师尊多有病 第17章

作者:何处是吾乡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轻松 玄幻灵异

  “是谁?属下直接把他带过来便是,楼主不用费心跑一趟。”

  “不,我亲自去。”闻厌突然停下脚步,周则躲闪不及,差点撞在对方身上。

  周则臂间搭着的大氅被人一把抽走,闻厌重新披上,再度匆匆往外走,对身后的周则道:“你去把昨晚出现在寝殿附近的人都找出来,等我回来一个个查。”

  “是。”周则见闻厌没有任何易容,眼看是往信阁的方向走,想起对方在唐柏面前的说辞,紧走两步提醒道,“楼主,那位唐公子今日应该也在信阁。”

  “嗯,你去随便找个人,把他支开。”闻厌吩咐道。

  闻厌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有了新的计较。

  若真是那人……他还要那还魂草做什么?

第18章

  唐柏被人叫走了,信阁中只余贺峋一人。连日的雨天过后,终于放晴,明媚的阳光洒进窗楹,落在他手中的纸页上。

  这段时日唐柏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对另外两人间的纠葛都无暇顾及,一门心思地想着进信阁。

  今日同样如此,迅速地翻找之后,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过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人叫走了,只能先随手塞在其他信件之下。

  贺峋不紧不慢地转着轮椅过去,抽出对方自以为藏得很隐蔽的东西。他扫了一眼,不出所料,上面记载的事情正与唐家灭门的真相有关,不过记载不全,想来这几日唐柏悄悄在信阁找的密报应该都是这种。

  贺峋一目十行,心中好笑。这编故事的手笔……一看就是自己那位熟读各种话本的好徒弟。

  是真是假有待考证,只是里面所写的始作俑者有些出乎意料。

  贺峋眼中的笑意和兴味还没散去,就听楼下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气势汹汹地直奔自己而来。

  贺峋眼一眨,对方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自己面前,

  闻厌一看对方在悠然自得地晒着太阳,看东西还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都是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对方手中的纸张抽走。

  贺峋手中一空,抬眼就对上闻厌冰冷的眼神,左右看了看,笑道:“是谁惹你了?那么生气。”

  闻厌上上下下地把人审视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然而对方的温和笑容就像刻在了脸上一样,寻不出一点破绽。

  “昨晚有人闯进了我的寝殿。”闻厌盯着人道,“丑时之后,你在哪?”

  “闻楼主是怀疑我?”贺峋看起来意外又无奈,往后一靠,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我一个残废,没这本事吧?”

  闻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像你这种别有用心之人,谁知道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贺峋看起来被这兜头一盆脏水逗笑了:“我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他看着闻厌,调侃道:“闻小魔君,你的师尊没教过你凡事要讲证据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要是周则在这里,他绝对很熟悉这种感觉。

  之前他仅仅是不慎提了个名字,还没说完,闻厌的怒火就已经劈头盖脸地烧了过来,与他僵持的短短几秒间,便是这般令人人压抑的宁静,这种感觉周则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恼怒已经在闻厌的眼中浮现,彻骨的冷意折射出锋利棱角,整个人似乎下一瞬就要爆发。

  然而就在发作的临界点,周身的戾气骤然被闻厌强行拽了回来,他再抬眼时,脸上又缓缓浮现出了一个迷惑性极强的笑容,语气轻快道:“真对不住,家师早死透了。”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闻厌轻飘飘的话音背后有何深意,还有些懊恼般啊了一声,诚恳道:“我忘了,闻楼主节哀。”

  闻厌盯着眼前人,却还是未从那张平静淡然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好吧。”闻厌遗憾地叹了口气,决定以退为进。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页:“我只是一直有些奇怪,唐柏是为了查自己家的事情来我楼中,都知道上心自己去找,你之前说什么要找你的道侣,我可从未见过你有半分行动。”

  闻厌狐疑道:“该不会真的是胡诌吧?”

  “闻楼主对我真是不信任啊,我以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应该称得上关系不错了。”贺峋有些伤感地感慨道,就对上闻厌不为所动的眼神。

  “好好好,我不说了。”贺峋在人发作前无奈地笑,打住了话音,顺着闻厌的话解释道,“唐公子毫不知情,我可是日日都在闻楼主的眼皮子底下,寄人篱下,总不好太过分,总要与主人先打好关系不是吗?”

  闻厌不信:“平日里可不见你那么有眼色。”

  一直在和人兜圈子,闻厌有些没耐心了,触上指节根部的指环,准备直接催动对方身上的蛊虫。

  “等等!”

  闻厌动作一顿,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苦笑道:“闻楼主若是不信,尽管查验,我绝对配合。”

  强扭的瓜不甜,这自然比强行用蛊的效果来得好。闻厌爽快地同意了,抓住了对方搭在轮椅上的手腕。

  贺峋极其配合地把手往前伸了伸。

  闻厌一手撑着轮椅,一手搭在对方腕间的命脉上,低头专注地查探着。贺峋一垂眼,就可以看到那纤长的眼睫。

  有时被捂着眼睛亲吻时,掌心中的长睫便会情不自禁地轻颤着,在心底撩拨起阵阵痒意。

  啧。

  贺峋知道现在还没到时候,视线往上移到那乌黑细软的发顶,口中闲聊般道:“闻楼主好像不是第一次探我的内府了吧?看出什么了吗?”

  闻厌没理,把手一撤,又摸上了贺峋脸部与脖颈的相接处。

  贺峋诶了一声:“这是要干什么?”说着就把头往后仰,拉开两人间距离。

  “让你动了吗?!”闻厌气势汹汹地又把人拉了回来,手上动作不停,仔仔细细地沿着对方的脸部轮廓摸了一圈。

  “我没有易容。”贺峋道,不过还是依言任凭闻厌上下其手。

  “闻楼主总怀疑我的身份……”他去看对方微垂着的专注眼神,笑了笑,问道,“是想在我身上看到谁?”

  闻厌手一顿。

  此言一出,贺峋看到人脸色瞬间变了。

  翻天覆地的羞恼瞬间涌了上来,一口气堵在心头,最不愿承认的事情被人直白地挑明,闻厌的嗓音近乎是尖利,怒极般喝道:“闭嘴!”

  “闻楼主今日过来找我,是因为有人闯进了你的寝殿。可看你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是谁。”

  闻厌浑身气血都在翻涌,可偏偏对方就是不遂他的意,还要令人厌恶地在耳边不徐不疾道:“既然如此,闻楼主不如把这人告诉我,我也可以帮忙寻找,总比你执意要把我认作他人来得有用,对不对?”

  ……闻厌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他说不出口。

  那人的名字只适合寂静无人时被他翻来覆去地咬碎在唇齿间,一旦诉之于口,闻厌就觉得自己输得彻底。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那人有一点点眷恋,哪怕只是一点点,不然这十年间的怨恨与迷茫好像都成了他咎由自取。

  可闻厌其实清晰无比地知道自己已经输了。那人的占有欲强得可怕,他清楚,接受,默许,所以他见到自己满身痕迹的瞬间就知道了是何人所为,再无第二个怀疑对象。

  这份扭曲的默契横亘了多年的时光也仍无改变。

  他分明以为自己是不愿意这样的。

  这一瞬间,闻厌感觉无力极了。

  他看着眼前人,直觉这人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切实的证据来印证自己的猜想,也说不出口再直白一些的质问。

  一败涂地。

  闻厌压下心中的失望,起身准备离开。

  贺峋却突然把人拉住,问道:“很冷吗?”

  闻厌这才惊觉两人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满身不能现于人前的痕迹就隔着身上的一件大氅,对方看起来有些不解:“你热得脸都红了,为什么还穿着?”

  闻厌就见人要顺手帮自己解开厚实的冬装,连忙一把拦住:“你管我!”

  贺峋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浑身一僵,盯着自己的眼神高度紧张,脸上闪过几分羞恼,随后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甩袖离开。

  只要再逼近一步,闻厌或许就能找到他此行的答案。但他还是走了。

  走得头也不回,像是落荒而逃。

  欺负人的机会千载难逢,可贺峋看到了那人临走前通红的眼尾,让他破天荒地起了一点点恻隐之心。

  贺峋低声笑道:“罢了,反正也没多久了。”

  ……

  闻厌今天一整日都把时间花在了排查这件事情上。

  要周则找来的人都一一盘问过了,仍旧一无所获。

  转眼又是日暮,周则劝说闻厌要不先在其他地方另辟一个临时的寝宫,等查清楚后再搬回来。

  闻厌却不信邪,偏要继续留在自己的寝殿中。

  他待在窗边小榻上,没打算睡,专门留意晚间有何异常动静,还拿着卷书册,歪在榻上翻看着,用以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脑子却不听使唤地有些迟钝,殿中灯火偶尔的跳动都像带着催眠效果,最终头一歪,睡倒在榻上。

  角落里的香炉兀自散发着浅淡幽香,让榻上的身影可以沉浸在黑甜睡梦中,一如每一个寻常的夜晚。

  再次醒来时,闻厌看着明媚的天光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顾不上睡得乱糟糟的衣衫,第一时间就扑到铜镜前。

  看清镜子中自己的刹那,闻厌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满身的吻痕指印不增反减,以极其强烈的方式彰显着存在感。

  然而最明显的还是脖子上那圈青紫掐痕。

  淤青印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透出惊心动魄的狰狞。

  只差一点,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第19章

  闻厌已经把自己关在寝殿足足有四五日了。

  他就像与暗处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较上了劲,每晚用尽各种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最后却无一例外地沉沉睡去。

  再一次从榻上醒来,闻厌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反应剧烈地第一时间往镜子那扑,直接把手举到眼前,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腕间那一圈鲜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