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 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 第45章
作者:离边
庄捷知道柯青裁有多能忍痛,要痛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喊成这样。
助产士对记录生产过程应该是有不少经验,选的机位是在产床上方的一侧,镜头自上往下,能拍到躺在产床上的人的侧脸,还有他分开的放在产床两侧的双腿。
腿上盖着一层医院的无菌布,但可以想象下面的空白,而那里还站着几名医生和助产士。
医生将手朝下放到了无菌布下面,接着,柯青裁一下子把头仰起到极致,颈侧绷起长长的青筋,无法抑制似的从咬紧的齿间挤出声昂长的哀叫,到尾声时已经带出了两声抽泣。
医生收回了手,声音很平淡,说:“才开了四指,等着吧。”
柯青裁像是失去力气,闭上眼头转在镜头的另外一面,无声无息。
又过了很长时间,期间柯青裁疼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跟着助产士教的节奏呼吸,但医生再次过来看过之后,拧起了眉。
“这样不行,怎么才六指,开得这么慢?”
柯青裁听了更难受,转了下头,受不住了似的眉心死死弯折,疼到面色青白。
女人问:“这可怎么办,医生,上催产素?”
医生略微沉吟了下,问柯青裁:“是不是夫妻生活少?本身男omega骨盆就偏窄,没什么夫妻生活的更不利于开指,要不转剖腹产吧。”
柯青裁只求解脱,汗湿的眼睛都快睁不开,轻微但急切的点了头。
他还没说出话来,他妈就大声打断:“不行!我们不剖!他这么大个子,怎么就不能生?”
医生不耐:“他是长得高,但不代表他骨缝开的好,而且你看看他个子,他孩子也长得比别人孩子大,不剖就受罪吧。”
柯青裁一只潮湿的、白生生没有血色的手去碰他妈放在床边的手,带着哭腔,很低的叫了声:“妈……”
不知怎么,庄捷呼吸一窒。
这一声像是隔着几年的视频打在庄捷胸口的一枪,有什么在他胸中引爆了。
视频虽然片面,但足以体现柯青裁与家人关系的僵硬,他对家人有的只是抗拒,但却在这一刻疼到开口哀求。
庄捷脑中有片刻抽离。
如果快速回忆,外交官似乎从未有过一次示弱,无论是病痛发作还是被信息素暴力,他永远可以承受。
庄捷从未有一次等到过他求救。
但女人仍然不为所动,“不行,这才哪到哪,还没上催产素呢。青裁,你听妈的,咱能生,坚持坚持啊,孩子,你咬咬牙就生下来了,全靠你了。”
“呜……我不行……”
“你听话,青裁!”
医生又问:“到底剖不剖啊?”
他疼得满脸泪和汗,脖子从产床上挺起来,叫道:“剖!我剖!我受不了了!”
第50章
“剖!我剖!我受不了了!”即便已近狰狞,柯青裁也叫不出多大的声音来。
但女人却用高亢几倍的声音尖声打断他:“剖腹产会留疤的,你忘了?你不能留疤,你最害怕留疤了,是不是?”
她在说留疤这个词时语气意有所指,略带警告的看了柯青裁一眼。
医生皱起眉,严厉起来,“这位家属,我们首要采纳的是病人本人的意见,你别左右他的想法,你要是再影响他你就出去,让他自己生!”
女人语气立即软下来,语重心长的哀求:“不是不是医生,我不是左右他想法,只是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你看看他,他还没结婚呢,留下剖腹产的疤以后怎么办呀!他自己不懂事搞大了肚子,我们当家长的不好再不为他负责啊!医生,你让他再试试,他身体好,一定行的,你上催产素试试啊,总不能连催产素都不上就说他不行吧?”
医生:“你!”
庄捷眉心深深拧起,黑眸几乎没有眨动,仔细观察能够发现,此时他的视线更集中,已从观看整个视频转变为只凝视着产床上那人的脸。
视频里此时痛叫的声音都几乎没了,只剩下女人长篇大论的哀求,久远的声音通过电磁记忆播放出来,有种令人窒息的诡异。
人在身体极限的时刻,身体和心理都极度虚弱,判断力和理智也大幅削减,甚至没多少能量,当时的他还那样小,他好人不容易攒出力气的呼救却被彻头彻尾的镇压。
对方甚至是对他具有各种意义上压迫力的母亲。
母亲的话像是咒,如同一张沉重细密的铁网罩下来,有一瞬间,庄捷看到柯青裁连呼吸都停了,用尽力气都吸不进一口气。
这种“沉重的母爱”甚至不光影响那个年少的病人,连产房里的助产士和护士都沉默了一会儿,她们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产床上的人。
柯青裁此时安静了,那双很亮很冷的眼睛暗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他不再说话。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在见过如今的外交官、见过视频开头时像只少年独狼一样的柯青裁、然后又迅速在几个小时间见到了他的第三种状态。
像一朵开着开着,忽然被人一泼滚烫的开水浇了根,突然就烂掉了的花。
视频里的女人于是高兴了,觉得说服了自己的孩子,他终于懂事了,听话了。
但庄捷很清楚,他不是被说服了,他是彻底绝望了。
庄捷坐在光脑前面许久未动,像是凝固成冰,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刻。
停了两分钟,护士取出了催产素,最后又凑近了柯青裁,声音很轻很柔和,态度有些循循善诱的问他,到底还要不要转剖腹产。
柯青裁当时望了她一眼,那种眼神让庄捷觉得很可怜。
护士只是问问,柯青裁都来不及说话,他母亲马上叫喊起来,“什么意思?你们少在这里蹿腾人,他这不是好好的,哪就不能生了?你们安得什么心,我孩子以后还要嫁人呢!!”
年轻的护士被气得眉心紧皱,但战斗力属实比不上那名妇女,也不想再给病人压力,于是咬着牙没回嘴。
见到连累她也挨骂,柯青裁神色狼狈起来,有些急的把冷白潮湿的手伸出来,细得有些嶙峋的手攥成拳头,伸到护士面前,很快的说:“你打吧,快点。”
他像是无法再忍受母亲的声音,为了让她住嘴宁可痛下去。
至此,没能成功转成剖腹产,催产素滴上,柯青裁的疼痛又像是提升了一个级别。
他疼起来的时候竟然像个小孩一样痛哭。
在产床上挣扎时用手肘把自己的上身撑起来,但被固定的双腿注定他无法逃离,甚至因为姿势不利于生产而被医生摁回去。
强光的照射下,他有些时刻比脸旁边的床单还要冷白,头发全被汗湿透了,睫毛也是湿漉漉黏在下眼睑上的两片,身上的病号服越发显得宽,每一次挣扎都让人觉得下一刻他就撑不住了。
庄捷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在战场上见到过所有级别的伤痛,致死的也很多,但都与此不同。
战场上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封闭战友的出血点,注射麻药甚至一些兴奋剂来切断疼痛,固然惨烈,但都不是这样让人死去活来、死去活来。
一名身体虚弱、刚刚受了腺体伤的omega,像是已经碎掉很多次了,却依然在清醒着承受疼痛。
他的母亲甚至是一脸他理所当然承受得住的表情。
视频来到结尾,六小时,孩子生下来了。一个活动着的,颜色有些深的小东西被抱出来,抱到产床上的人面前。
那人却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生命力,灰败下来,没任何反应,庄捷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他闭起眼睛昏过去了。
护士最后帮他收起了拍摄设备,关闭视频。
六小时的视频,被庄捷拖动着、不时开启二倍速,用一半的时间看完了。
看完时,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黑眸日食般透不进一丝光线,下颌绷着,双唇闭得很紧,也失去了血色。
飞行器传来了倒计时五分钟降落的提示音。
庄捷镇定了一会儿,才把视频重新拉到了最开头,但这次他没有去看里面的人,而是看了下左下角,开始录制时闪过的时间。
瞳孔紧紧一缩,某些不可思议的猜想被印证。
视频录制的日期,与他几年前在战场上爆发信息素暴走是同一天。
时间,16:15分。
跟他战机记录仪捕捉的信息素暴走时间前后相差不超过两分钟。
假设,柯青裁是划破了自己的腺体后开始录的视频,那他划破腺体跟庄捷信息素暴走应该发生在同一时刻。
假设,庄捷曾经给过柯青裁一个最终标记。
柯青裁用刀破坏了标记,这导致了同一时间,他的标记对象被动暴走。
当然,这需要一个比巧合更巧合的前提,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5%以上。
因为只有信息素匹配95%以上的ao之间的最终标记被破坏、被洗掉,才可能在冥冥中引发alpha信息素暴走。
会巧到这种地步吗?
庄捷当年信息素暴走之后,所有指挥员数次推演可能性,所有人都觉得是敌方违规使用药剂刺激导致,但怎么样都没找到敌方投放药剂的痕迹。
当时他们还戏言不会有位跟他百分百匹配的omega偷偷去洗标记了吧。
当然,这是戏言,他们都知道庄捷不会标记omega,就算标记了,这世界上能有几对百分百匹配的ao啊。
……
庄捷只有一次与omega发生关系,是在出发去战场前,人民公园便利店的仓库里。
柯青裁就是当时那名撕掉抑制贴诱导他发情的omega,并且,他们匹配度接近百分百。
但庄捷想,他跟柯青裁四年后在陌生的星球相遇,这才是最戏剧性的一幕。
事实如此,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的信息素柯青裁从不排斥,为什么在j星初遇时柯青裁对他没有一点脾气,为什么喜欢烟味却不抽烟,为什么在工地那夜他被强制发情时,柯青裁选择用身体帮他度过发情期。
他们从来就是有过最终标记的ao关系。
至于柯青裁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最终标记,庄捷也有了一些猜测,但这需要跟柯青裁本人确定。
飞行器发出一些制动器的噪音,然后震动了一下,降落了。
庄捷把光脑关闭收好,然后回到了客舱。
庞鹃站在柯青裁座位旁边,俯身轻轻的动他,想把他叫醒。
庄捷走过去,说:“我来吧。”
庞鹃于是让开了位置,但庄捷却没再继续把人叫醒,他俯下身,动作利落的摸到两根安全带的锁扣,解开。
然后将手从睡着的人膝窝穿过,把人连带着盖着的军服外套一起,打横抱进怀里。
又腾出手帮他掩好了军服之后,才抱着人平稳的走下了飞行器。
飞行器出口的台阶长而陡,不太好走,庄捷却始终很稳,他把步速放慢一些,手也抬了下,把人朝自己胸口内抱得更紧了些。
一直到踩到了领航星的地面,不再有飞行器的细微颠簸之后,柯青裁全身一震,像从什么梦魇中醒来,突然的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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