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掰弯圣母龙傲天 第25章

作者:海藻牧师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轻松 玄幻灵异

第29章 春梦

  谢轻逢此人, 极不道德,更不肯吃亏,小师弟既然要当直男,用完师兄就扔, 他也要撩完了就跑。

  等回到房中, 却惊觉本来打算拿给季则声的伤药还在袖中, 但如今出了门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今天明天给都一样,于是他将伤药原位放在桌上, 又翻阅典籍到深夜, 才施施然睡去。

  他心无旁骛,却不知隔壁的人已然方寸大乱, 盯着房梁看了大半宿才不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试炼场大开,七弦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谢轻逢早早起床, 又照旧下剑宗吃了个早点, 还顺便给季则声也带了一份。

  正午时分, 艳阳高照, 对面房门紧闭,季则声是剑宗最勤奋的弟子之一,每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 生活极其规矩, 很少有睡懒觉的习惯。

  谢轻逢担心他身上伤势, 如今整个药宗都被叫去帮忙, 真出了事反倒不好办,思及此, 他回房取了伤药,又来敲响了季则声的房门。

  “季则声,你醒了么?”

  又敲了两声,依旧无人回应,谢轻逢皱起眉头,指尖灵光一现,门锁就开了,他推门进去,如入无人之境,却见床上躺着个熟睡的人。

  季则声睡相不好,总喜欢抱东西,和师兄睡就抱师兄,自己睡就抱个被角,谢轻逢相当怀疑他会是那种会一脸幸福地抱个毛绒玩具睡觉的猛男。

  谢轻逢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打量被子里的人,睡相很乖,睫毛很长,估计是还在做梦,所以睫毛抖来抖去,不过约莫没睡好,眼下一道浅浅的乌青。

  谢轻逢没有把人弄醒的兴趣,随手将半瓶伤药和早点放上桌,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的翻了个身,一回头,就见床上的人“扑通”一声滚了下来。

  谢轻逢眉头一跳,想到季则声腰上还有两个大洞,上前两步连人带被子一起接住。

  季则声翻了个身,糊里糊涂睁开眼,却见谢轻逢欺霜赛雪的一张俊脸,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一时分不清是否仍在梦中,下意识道:“我都说了不要你抱……”

  谢轻逢一怔,不明所以,可看着季则声似醒非醒的模样,顿时心中有数,他笑了笑:“不要我,那要谁?”

  声音和触感都太过真实,季则声恍惚一瞬,这才注意到周遭景物,梦里场景已经变了,而谢轻逢身后是洞开的房门。

  季则声立刻醒了:“师兄……你怎么在我房间?”

  谢轻逢嘴上不饶人:“太阳当空照,你房门紧闭,师兄特来关心关心,谁知才进门,就看见有个人滚下床,好心接一把。”

  “季则声,三岁小儿睡觉才会动不动就滚下床,要不改日师兄请人给你做个两米的摇篮,保护保护你?”

  季则声一大早就被这张嘴毒得头疼,沉默着从谢轻逢怀里滚回床上,反驳道:“我又不是天天这样,是做了噩梦才滚下来的。”

  谢轻逢若有所思:“噩梦?梦见什么了?”

  季则声一想起梦中光景,登时说不出话来,脸色忽红忽白,好不精彩:“寻常噩梦罢了……也没什么。”

  到底是噩梦还是春梦,那就不得而知了。

  谢轻逢听着他睁眼说瞎话,却不戳穿,只道:“怪不得睁眼看见我就脸色大变,原来是把师兄当噩梦了……”

  季则声一噎,又不好解释,顿觉百口莫辩,只是哽着脖子继续编:“……谁让你一天天霸凌我。”

  谢轻逢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那我懂了。”

  季则声底气也足了起来:“你懂就好。”

  谢轻逢微微一笑,指指桌上的伤药:“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疗伤有奇效,重金难求,你把它抹了。”

  的确是重金难求,嗔殿主人除了炼器之外,最爱养毒蛇,每每出门,必定带着他那群宝贝毒蛇撑场面,但恨殿主人是个变态药修,最爱玩弄毒物,院子里都是些蜈蚣蝎子,毒蛇毛虫之类,他舍不得杀自己的蛇,就天天去偷嗔殿主人的毒蛇,二人每每因此大打出手,闹得鸡犬不宁。

  这瓶伤药,是恨殿主人偷了一百条毒蛇,取了一百个蛇胆,一点点炼出来的,他被嗔殿主人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用,谢轻逢就假意去看他,把桌上的药给顺走了。

  他鲜少受伤,这大半瓶药都用在季则声身上,如今干脆全给他算了。

  季则声推辞道:“我不碍事的……”

  谢轻逢认真道:“你不是破了皮么?涂了这个,不出三日就好了。”

  季则声:“……”

  一定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谢轻逢见他不说话,恶心又起:“还是你不好意思?师兄理解,这种事自己做来肯定会羞耻一些,你不如把衣服脱了,师兄替你涂完了腰腹,顺便帮你也涂了。”

  季则声瞪大眼睛,如临大敌道:“不必了!!!”

  谢轻逢一边拽他的被子,一边劝道:“小师弟,不要讳疾忌医。”

  季则声紧紧抱着被子:“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师兄!”

  谢轻逢:“你都麻烦了这么多次,还差这一次么?”现在才说不麻烦,晚了。

  争抢之中,只听“刺啦”一声,被子开了条口,季则声平日里最节俭,被子坏了他心疼,于是立马松手了。

  谢轻逢把被子扔一边,拿起伤药:“脱吧,我帮你涂。”

  季则声坐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动。

  “以前不是脱得很利落么,现在怎么不愿意了?”

  季则声说不出理由,只道:“反正……反正就是不用!”

  “好吧,那你自己来,”谢轻逢也不勉强,又把伤药放了回去,季则声终于松了口气,却见谢轻逢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下,显然是看穿了一切。

  季则声头皮一麻,知道谢轻逢那张嘴又要吐不出人话了,果然听他道:“原来你做了梦见师兄的噩梦还会这样……”

  “小师弟,你真变态。”

  季则声:“……”

  他捂着脸说不出话,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

  谢轻逢看着他坐在床上自闭,愁云惨淡,心道兔子急了也咬人,便不再逗了,恰逢天阳子的侍童到门外传信,他便嘱咐了两句,自己出了门。

  那小童扎了两个羊角辫,倒也可爱,只是不知为何有些怕谢轻逢,见季则声不在,就磕磕巴巴道:“轻逢师兄……师尊有话问你们,请、请你们到正堂议事。”

  谢轻逢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那小童松了口气,同手同脚地走了。

  谢轻逢猜是为了试炼场之事,多少有些准备,半个时辰后,季则声终于面色如常地出了房间,谢轻逢看他一眼:“药抹了么?”

  季则声生怕他追问,但还是实话实说:“抹了。”

  谁知谢轻逢点点头,并未追问:“那走吧。”

  谢轻逢猜得一点都不错,他和季则声才进议事堂,却见地上齐齐整整摆了八具尸体,竟是那八名诓骗季则声的七弦宗弟子,七人后背衣服被撕开,露出一条条血红的鞭痕,一人臂上衣物被撕开,露出剑伤。

  谢轻逢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正堂围了一圈佩剑的弟子,执事长老坐在正中,天阳子和田中鹤一左一右,除了田中鹤面带微笑,其余二人皆是横眉竖目,见二人到来,天阳子道:“你们来了?既然来了就跪下,我有话问你们。”

  季则声刚要跪下,就被谢轻逢一把拽起来:“小师弟身上有伤,不能久跪,师尊有话直接说吧。”

  谢轻逢为人轻狂,入门一年了,此事几乎人尽皆知,执事长老一听,脸都绿了:“好,季则声有伤可以不跪,你为什么不跪?”

  谢轻逢面无表情:“我扶着他。”

  执事长老怒道:“岂有此理!谢轻逢,你想造反吗?”

  除了天地君亲师,谢轻逢的膝盖不轻易落地,何况如今情势咄咄逼人,一看就是想给他们下马威,谢轻逢道:“我们无过无错,长老进来就让我们下跪,是何缘故?”

  天阳子虽然严厉,但还算护短,见谢轻逢的刻薄病又要发作,温声道:“只是问几句话,不跪也可以,站着回话吧。”

  谢轻逢道:“多谢师尊。”

  执事长老执掌戒律,如今掌事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心气不平,见谢轻逢顶嘴,他强忍怒意,指着地上八具尸体问道:“这些惨死的七弦弟子,是否与你有关?”

  整个剑宗就只有谢轻逢挂着条银鞭到处抽人,又有剑痕为证,嫌疑就落在了他头上。

  谢轻逢实话实说:“是我所伤,非我所杀。”

  执事长老一顿:“你因何伤他们?”

  “他们诓骗我师弟,置他于死地,又想杀人夺宝,我不过随手教训几下。”

  他如此云淡风轻,仿佛话家常一般,执事长老上次没罚成他,早就心生不满,闻言又问:“那他们身上的妖兽内丹呢?”

  “在我手里。”

  “你€€€€”执事长老气得一梗,“明明是你出手伤人,枉顾同门情谊,夺人所爱,如今却大言不惭!你简直荒谬!”

  谢轻逢皱起眉头。

  季则声眼看师兄被误会,立马道:“长老息怒,师兄所言句句属实,是他们动手在先,我和师兄为自保才还手的,残害同门之事我们不会做,他们因鬼蜘蛛而死,和师兄无关。”

  执事长老油盐不进:“你与他同门情深,说话有几分可信?难道就不会互相包庇么?”

  季则声继续讲道理:“若长老不信,可以询问药宗的薛逸清和曲新眉,还有合欢宗的如月师姐,他们都可以为我和师兄作证。”

  曲新眉是掌门独女,金枝玉叶,有谁敢惹她,上次就是她向曲鸣山求情,几人才逃过一劫,执事长老冷笑道:“药宗那两位弟子和你二人交情匪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至于合欢宗,她们一贯巧言令色毫无底线,谁知道你们私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季则声没想到他会说这么难听的话,就连田中鹤和天阳子都听得皱起眉头,田中鹤道:“执事师兄……”

  谢轻逢算是明白了,今天这死老头就是来找茬的,就算他实话实说,也必定会被泼脏水,他冷笑一声:“恕我直言,这地上八位同门,都是你执事长老门下吧?”

  执事长老虽执掌戒律,但也负责教导七弦宗的体修,谢轻逢见这几人个个生得魁梧,对敌时又无兵器符€€,多少猜到几分。

  执事长老一顿,冷声道:“是又怎样?”

  谢轻逢“哈哈”一声,仰头对着座上的执事:“你身为执事长老,掌管七弦宗戒律,却教出这群狼子野心,残害同门的弟子,你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先自罚服众么?”

  堂内站着三四十人,都是七弦弟子,听谢轻逢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登时一片哗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戒律长老握紧座位的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力气之大竟然生生把木头椅子掐出几个指印,若方才还是怒气,现在都是杀气了:“你说什么?”

  谢轻逢不紧不慢:“先不说仙首会并无不可抢夺妖兽内丹的规定,既然大家默许可以仗势欺人,他们技不如人,被我拿了也无可厚非;何况他们诓骗我师弟,让他一人对战化神期噬火兽,重伤坠崖,如此心术不正之徒,我杀他们都嫌脏手。”

  “你借势弄权,公报私仇,还未查清事实就像将罪名加诸在我们身上,执事长老,你看不起合欢宗女修,又出言讥讽,但人家至少敢作敢当,绝不会这般小人行径。”

  他字字如刀,一针见血,执事长老被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讥讽,脸越来越黑,却是恼羞成怒,朝着谢轻逢一掌袭来:“你找死€€€€”

  天阳子和田中鹤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拦住,惊诧道:“执事师兄!”

  一时间,议事堂剑拔弩张,季则声见执事长老掌风袭来,心下骇然,他知道谢轻逢只有筑基修为,受这一掌必定重伤,想都没想就挡在谢轻逢身前:“师兄小心!”

  好在田中鹤和天阳子将他拦下,避免了一场血光,执事长老见季则声护短拦在谢轻逢身前,忍不住道:“季则声,你是我七弦宗年轻一辈里最有天赋的弟子,你难道想为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师兄,断送自己的前程?!”

  季则声不卑不亢,朝着执事长老拱手一礼:“此事与师兄无关,法不阿贵,绳不挠曲,长老,请您以身作则。”

  谢轻逢笑笑:“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长老,请您以身作则。”

  他两一唱一和,倒是一派兄友弟恭,同门情深,场中诸人此刻听完,也颇有微词,只是隐忍不发,执事长老冷笑一声:“无知小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反正今日之事,若没有交代,老夫决不罢休!”他认定了弟子之死和谢轻逢和季则声有关,坚持讨个说法,天阳子和田中鹤怎么劝都劝不住,场面僵持中,忽听屏风后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一个金衣道影缓缓步出,却是本该在闭关的曲鸣山。

  田中鹤一顿,十分讶异:“掌门师兄?你怎么提前出关了?你的伤……”

  曲鸣山慢慢走下来,面色微白,却是威严沉雄,一身正气:“我无妨,出了这么大的事,宗内用人之际,我无心闭关。”

  他走到堂中,见对峙的几人,微微叹息一声,似有无奈,对执事长老道:“师弟,你痛失八名弟子,我知你之痛,如今我出关,自会重掌宗门,查明此事,给你个交代。”

23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