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掰弯圣母龙傲天 第77章

作者:海藻牧师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轻松 玄幻灵异

  “怎么会这样?!”

  “这条航路连海兽都难见,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

  谢轻逢道:“你们结阵护住楼船,别让大浪将船身击毁,让舵工控制楼船转向,远离漩涡中心。”

  众人见他临危不惧,稍稍安定,又道:“……那你们呢?”

  谢轻逢道:“别管。”

  他话才说完,就看向那一条条搅动漩涡的触手,季则声立马懂他的意思,两道利落的影化光而去,顷刻就到了蜃怪前。

  镇守的修士立刻结阵,领头的舵工赶紧把手下的人一个个叫醒。

  一时之间,风雷夹杂着暴雨,闪电伴随着灵光,尖叫怒吼声乱作一团,慌乱之中,却见船舱飞出一道闪电似的幼小影子,托着一条银蓝色的鱼尾,在暴雨之下愈发流光溢彩,眼看着谢轻逢和季则声远去,他细声呐喊:“爹爹€€€€”

  还不待众人看清,那似鱼非鱼的东西已经纵身一跃,从十几层楼高的楼船上落进大浪之中,溅起半点水花,再也消失不见。

  谢轻逢和季则声没空关心身后发生了什么,却见两条巨大的触手高高扬起,朝着楼船而去,二人一左一右,用尽力气斩下,却只听一声惨叫,两条触手齐齐断裂,巨怪倒入水中,漩涡也变缓下来。

  船上的人见此情形,立马抓住时机,调转船头。

  而眼看着两条触手被斩断,深海之中,又升起两条更加巨大的触手,好在二人修为颇深,就算与怪物近身周旋,也尚能应对自如。

  只是这蜃怪巨大,轻易无法杀死,接连斩断四条触手后,二人行动都缓了下来,眼看着楼船已经掉过头,只要再守一刻,必定能逃脱漩涡,求得生路。

  谁知它像是早就猜中二人的意图,也狂躁起来,接连四五根触手齐发,谢轻逢和季则声用尽全力,也只斩断四根,眼看着另一条触手迎面撞上楼船的结界,被荡开些许,又锲而不舍地撞上来,第二次,那道结界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楼船左边被击中,船身碎裂,晃动不已。

  谢轻逢冷声道:“废物。”

  那么多人都守不住。

  他心知这楼船若再受一击,必定会沉没,他救得了一个人,却救不了几百个人,唯有保住船,才能保住人。

  想到此处,他手中剑光大盛,对着最后一道触手直直斩下!

  耳听着蜃怪的惨叫声,他心中杀气更盛,一剑破风,似有劈山分海之势,蜃怪被击中巨嘴,又疼地后退几步。

  他修复金丹之后,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就连季则声也看得一呆,也拔剑刺上,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不是反目成仇,也不是兵戎相见,只是面对同一个敌人挥剑,却默契得像是练习过无数次。

  他们越战越勇,蜃怪却越战越退,这两个如同蝼蚁似的人,却将这庞然大物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楼船越来越远,到嘴的食物却飞了,它越发恼羞成怒,尖叫声中,九条冲天的水柱将两人一怪团团包围,朝着二人猛浇下来。

  谢轻逢御空躲避,却见蜃怪张开嘴,露出喉咙里灿烂金黄,泛着灵光的物件,他微微一顿,下一秒水柱兜头浇来,他被砸进水中。

  他正要重新上剑,却只察觉一条触手死死拽着他的脚踝,将他往水底拉去。

  “师兄€€€€”

  季则声见他落水,也跟着下来,却见乌黑如同浓墨的海水中,一道道黑影在谢轻逢身侧盘旋着,叫嚣着。

  他微微定睛,却发现那些不停游荡的竟是些幽魂,为蜃怪所杀,又受他驱使,怨气冲天。

  那一只只鬼手似乎察觉到谢轻逢身上的魔气,纷纷缠绕上来,谢轻逢被一只触手抓着脚,又被鬼手缠住,实难借力。

  季则声划破掌心,凌空画驱鬼符咒,可道魔有别,那染血的咒印虽能驱鬼,却也会伤到谢轻逢,他想都未想,拉开衣领,将咒印刻在胸口,随后跃入水中。

  那些鬼手被咒印驱离,谢轻逢终于重得自由,季则声强迫自己睁开眼,脸颊却被鬼手抓伤,等终于找到谢轻逢腿上的触手,又一剑斩下。

  鲜血的味道将鬼手引离谢轻逢,却将季则声困住,他不停往上游,却还是被往下拽,谢轻逢一把抓住季则声的手,却只觉头顶一片阴影落下。

  季则声见此情形,却一把挣脱谢轻逢的手,将他一掌推开,在同尘剑上一抹红血,像是杀红了眼:“你休想€€€€”

  雪剑金光,破空而去,将蜃怪一只眼睛刺穿,谢轻逢趁机取回他的同尘剑,将季则声带出水面,却见他浑身都被鬼手抓伤,血腥气甚重,脸色苍白,但眼底血红。

  “季小九,师兄没事……你冷静下来。”

  季则声却听不进去,颤抖着手来接同尘剑,又一剑刺穿蜃怪的另一只眼睛:“谁都不准伤害你!”

  此剑一出,他却吐出一口血,谢轻逢眼见他神智混乱,隐有心魔附体之象,心知不妙,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细声:“爹爹€€€€”

  小鲛人在前,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鲛人,谢轻逢一顿,在季则声胸口轻落一掌,将人拍晕,递给小鲛人:“乖,把你爹爹带到楼船上去,保护好他,别带鱼来捣乱。”

  小鲛人接过季则声,吹了个巨大的泡泡,把人放在里面,带着族人推着泡泡往楼船而去。

  谢轻逢一手执禁锋,一手执同尘,竟是像当初幻心铃中的季则声一样,他盯着蜃怪长大的嘴巴和两只瞎掉的眼,鲜少动了气:“孽障,你完了€€€€”

  受击的楼船渐行渐远,驶出迷雾,身后只有骇人的嘶吼声,半个时辰后,终于没了动静。

  小鲛人谨记谢轻逢的话,推着泡泡,费尽力气才带着季则声爬上楼船。

  客商们害怕,都跑来甲板上不敢回房,小鲛人回到房间,叼了衣服出来给季则声披上,缩在角落里守着他醒来。

  又过了四个时辰,谢轻逢还没回来,季则声不但没醒,还开始高烧,奄奄一息,小鲛人手忙脚乱,用冰凉的脸颊去贴季则声的脸,却怎么也降不下温度。

  他手足无措,惶然地抱着季则声,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变成了一颗颗黑亮的珍珠,轱辘,轱辘,一颗颗滚到甲板上。

  “爹爹……”他哭得伤心,珍珠哭得到处都是,一时间,甲板上的人群都静默下来,无声看着他们。

  轱辘,轱辘……黑亮的珍珠滚得到处都是,停在了脚边,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人群发出一声赞叹。

  小鲛人似有所觉,一抬头,却见四周已围满了人。

第72章 撑腰

  人群的阴影落在甲板上, 小鲛人耳鳍动了动,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两只爪子抱住季则声的脑袋,警惕地看着人群, 鱼尾不安地拍打着甲板, 眼底还带着未落的泪珠。

  那些直勾勾的眼神, 充满贪欲,直视他的鱼鳞是如同直视珍宝。

  他们控制不住伸出手,去捡起坠落的珍珠, 季则声高烧熟睡, 谢轻逢下落不明,这条小鲛人无人庇护, 任人宰割。

  他们踌躇着,煎熬着,仿佛在等待着第一个人伸手, 这样他们的贪欲就有了立足之地。

  一步步, 一点点, 越靠越近……小鲛人的耳鳍竖起来, 喉咙里发出嘶声, 做出防御的姿态,就在那些客商的手即将碰到小鲛人的胳膊时,人群忽然被推开:“住手€€€€”

  两名素净道袍的女修走了上来, 一人眉头皱得很紧, 声音很粗:“你们在干什么?”

  若是季则声醒着, 应该听得出是当日拍卖会时坐在谢轻逢和季则声隔壁的两人。

  “是这位公子舍命救了我们, 他的朋友也下落不明,我们不尽心感念, 难道还想趁人之危?”

  二人弯腰捡回甲板上的珍珠,一颗也不放过,有人偷偷把捡到的珍珠收起来,也被二人一瞪:“拿出来!”

  那人没理又心虚,只能拿了出来,二人收好珍珠用袋子装好,放回季则声身边,正打算给季则声看看伤势,却被小鲛人龇牙吓退了:“……不准碰爹爹!”

  二人看着警惕的小鲛人,心有不忍,温声道:“不害他,只是想看看伤势,给他吃点药。”

  二人柔声细语劝说了一会儿,小鲛人终于放松了警惕,同意给季则声看看。

  二人替他把脉,见他脉象紊乱,跳动剧烈,浑身发热却查不出缘由,只能将先前拍卖所得的丹药给季则声服下,又和小鲛人商量道:“外面下着雨,风又冷,我们将他带回房间好不好?”

  小鲛人道:“房间坏了……”

  当时那蜃怪的重重一击,一半舱房都遭了殃,小鲛人的琉璃水缸都碎了。

  二人一听,心觉可怜,不由道:“那把你爹爹送到我们的房间去吧。”

  二人一左一右扶起季则声,拿起地上的珍珠,将人往她们的舱房带,小鲛人紧随其后,感觉到身后紧追的一道道莫名目光,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有警告的意思。

  将季则声安顿好,两位女修又到了季则声和谢轻逢的舱房收拾东西,却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连水缸都碎了。

  鲛人不能长时间离开水,二人只能去找了个大浴桶,摆在季则声旁边,让小鲛人泡在里面。

  季则声高烧不退,小鲛人就把用自己冰凉的脸颊贴着他的脸给他降温,季则声一直不醒,但高烧时一直在叫“师兄”。

  等烧退时又是五个时辰后,接近一天时间,谢轻逢还是没回来,小鲛人不由心急,想去找谢轻逢,又担心季则声出事,只能在浴桶里游来游去。

  两名女修一直和小鲛人守到季则声退了烧,又打了水来和季则声擦脸,谁知才拧干毛巾,就被小鲛人接了过去:“我来……就好。”

  他的蹼爪细长尖利,很快就把毛巾戳出几个洞,惨不忍睹,二人见状要帮忙,却被小鲛人拒绝:“爹爹不喜欢别人碰爹爹……他要是知道……回来把我打成鱼干。”

  他说话奇里奇怪,二人一时茫然,不知道谁是这小鲛人的爹爹:“你爹爹不是躺在这儿吗?”

  小鲛人点点头:“是。”

  “那没回来的那位公子……”

  小鲛人不觉得两个爹有什么问题:“也是爹爹。”

  “……”

  二人看着榻上苍白俊美的男人,又琢磨着小鲛人的话,忽然顿悟了什么。

  恰此时,榻上的人闷咳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小鲛人一把扔开毛巾扑过去:“爹爹你醒了€€€€”

  季则声慢慢坐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抚摸到柔软的被褥,又被冰凉的小鲛人搂着,下意识道:“师兄呢?”

  小鲛人道:“爹爹让我把你送回来……他还没回来。”

  察觉到屋子里有别人的气息,他顿了顿,转过头去:“……二位是?”

  那两人道:“小门小派的弟子,外出云游历练罢了。”

  听着倒像是不愿提身份,季则声心领神会,只道了谢,并未多提。

  那二人见他无碍,只说楼船损毁,下雨时会漏水,要出去帮忙,季则声再道了谢,很快房间里只剩一人一鲛。

  小鲛人脸贴着他的胸膛蹭来蹭去,十分高兴,季则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昏迷了多久?”

  小鲛人不会算时间,只道:“昨天到现在,太阳马上又要落山了。”

  那就是快一天一夜了。

  可谢轻逢还没回来。

  同尘剑也不在手边,他心下不由担忧,又觉心口一阵一阵地疼,但不知是何缘由。

  他吸了口气,转头道:“天就要黑了,怎么不点灯?”

  小鲛人望着明晃晃的房间,不由歪过头,疑惑地解释:“房间亮,不点灯。”

  季则声一顿。

  他把手放在小鲛人头顶,垂下眼去看,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

  他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鲛人似有所觉,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爹爹,爹爹看不见吗?”

  季则声道:“嗯,不要告诉别人。”

  “好,”小鲛人不明所以,但十分听话,半晌才道,“那要告诉爹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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