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掰弯圣母龙傲天 第95章

作者:海藻牧师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轻松 玄幻灵异

  谢轻逢叹了口气,慢慢坐起来:“师兄在这呢,别难过。”

  他话才说完,下一刻就被扑倒在芭蕉叶小床上,季则声揽着他的脖颈,压在他胸口:“师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师兄……”

  小鲛人有样学样,把谢轻逢和季则声抱进怀里:“是小鲛人没保护好爹爹呜呜呜……”

  谢轻逢:“……”

  他心觉自己养了两个泪包,一个比一个爱哭。

  他们三跟叠叠乐似地挤在芭蕉小床上,谢轻逢很快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伸出手,单手提着小鲛人的后颈把他拎远了些,又拍了拍季则声的脑袋:“师兄吓唬你的,没事。”

  要不是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难说话,他也不至于用这招,这才刚见面就打得天昏地暗,之后还怎么得了。

  要打也要等季则声的心魔祸解决了再说。

  季则声将佩剑回鞘,一言不发坐起来,伸手去解谢轻逢的领口。

  谢轻逢不明所以:“……等等。”

  季则声却充耳不闻,翻身坐在他腰间,一把扯开了他胸口的衣物,谢轻逢只觉得胸前灌进一股冷风,心说在树洞里做这种事未免太超过了些,何况二狗还看着,虽然二狗看着傻,但已经快两百岁了,还是要避着点。

  他正想着,季则声冰凉的手心就抚上了他的肩头:“他是不是打你这里了?”

  谢轻逢一顿:“不妨事的,师兄好歹也是大乘期,怎会轻易受伤。”

  季则声仍是很执着:“是不是这里?”

  谢轻逢拿他没办法:“你摸反了,是另一边。”说完抓着季则声的手去摸肩膀,那有个不大不小的掌印,很快就好。

  季则声心疼地摸了一会儿,忽然矮下身,在谢轻逢的伤处亲了亲,转身取了同尘剑就要往外走。

  谢轻逢一把抓住他的袖口:“你要去哪儿?”

  季则声垂眼道:“……他伤了你。”

  谢轻逢真是哭笑不得:“外面下大雨呢,别去了。”

  小鲛人也揪着他的衣摆:“大雨…很可怕……打雷,吓人,爹爹不去……”

  季则声抿着唇,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谢轻逢和小鲛人好说歹说,终于把人留了下来。

  季则声平时很少生气,对人极宽容,如今却步步紧逼,不肯退让,虽是因师兄受伤之故,但谢轻逢心知亦是恼怒季钦的缘故。

  平心而论,要是谢轻逢被人抛弃二十年,跟一个心善的老头一起长大,好不容易找到生父生母的下落,却发现其中一个人已不在人世,另一个人在小岛上隐居,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换做谢轻逢也会不舒服,一个连出生都不被期待的孩子,就算找到了亲生父母,那也只会徒增烦恼。

  他穿好衣裳坐起来,却见季则声抱着膝盖坐在一边,静静听着雨声。

  外面狂风骤雨,将春日的烂漫山花打碎,零落成泥,小鲛人扒在树洞门口,呆呆看着外面的大雨,忽然道:“哥哥……在难过……”

  谢轻逢:“什么?”

  小鲛人转过身来,把自己挤进季则声怀里,一字一顿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岛上就会下雨……鲛人岛从来没下过那么大的雨……”

  季则声一顿,伸手摸了摸小鲛人的脑袋,却不说话。

  沉默在小小的树洞中蔓延,谢轻逢看着那毁天灭地的暴雨,如同天漏一般。

  是为公冶滟之死,还是为别的?

  他们静坐在洞中,听着那一阵又一阵的雨声,季则声被这大雨吵的心烦,干脆侧过身来,闭上眼睛,躺在小床上睡觉。

  他不太想理人。

  谢轻逢只好把小鲛人拉过来,自己抱着,静静地看着洞外那一场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之中,一人身着青衣,撑伞行来,这鲛人岛都是季钦的地盘,季则声和谢轻逢不管逃到哪里都无济于事,此刻人正朝树洞行来,谢轻逢微微一顿,手掌已经扶上禁锋剑柄,洞外的人忽然停下脚步,举着伞站在芭蕉树下,一动不动。

  像是刻意等着他们出去一般。

  他转眼望向季则声,却见后者紧闭着眼,眉却蹙着,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外面有人。

  小鲛人什么都不懂,淋着雨出去陪一会儿季钦,又进来树洞里待一会儿,他不谙世事,却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感,见大家都不高兴,也变得蔫蔫的,不说话也不动,蜷着尾巴呆在角落里。

  季则声不说话,谢轻逢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芭蕉下那一道孤寂的人影,那一张与季则声有五分相似的脸,不由自主想起曾经。

  他忽然想,当年季则声知道自己坠崖身死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悲怆。

  他越想越心疼,很快就打断思路,强迫自己停下来,季则声不言不语,季钦仍是撑着伞站在雨中,直到天色黑尽,洞外暴雨仍不停歇。

  季则声装作刚睡醒一般,慢慢坐起来,不经意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谢轻逢不拆穿,给他递台阶:“天已经黑了,外面有个人在等你,站半天了。”

  季则声皱起眉嘀咕:“……他来干什么?”

  谢轻逢没说话,季则声紧了紧拳头,慢慢站起来:“我去把他打发走。”

  谢轻逢不拦他,只是抱着小鲛人,任由他出了树洞。

  没过多久季则声就回来了,后面还跟另一道拘谨的人影。

  小鲛人看见季钦进门,高兴地扑过去:“哥哥……”

  谢轻逢和季则声同时一顿,心说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不大对,不过季钦却并不在意,只是握着那枚雪白的和田玉佩,摩挲着上面的名字:“玉佩是她给你的吗?”

  季则声不说话。

  季钦顿了顿,忽然又道:“你和她长得很像。”

  他好像也没什么聊天天赋,见季则声不搭理他,又握着玉佩不说话了。

  谢轻逢:“……”好尴尬的画面。

  见季则声不回应,季钦又把目光转向谢轻逢,他动了动嘴唇,又问出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上次在太衍国,我看见你们在墙边……你们是道侣吗?”

  谢轻逢:“……”

  这人真不会聊天,一点近乎都不套,开口就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他还没说话,季则声就拦在谢轻逢身前,不快道:“不可以吗?”

  季钦又不说话了。

  他沉默半晌,艰难开口:“我当初渡劫时被天雷击中,坠入东海,重伤沉睡了很多年,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伤势复原后,就坐上了路过的楼船,去了太衍国,我救了几个被巨浪卷入大海的渔民,他们的皇帝知道了,就一定要拜我为国师。”

  “我没有办法,只能留在太衍国,后来有一次祭完海神,有个女人突然闯进了我的马车。”

  他常年不和人说话,遣词造句都很干瘪,二人静静听他说着,见他说一半又沉默下来,谢轻逢不由道:“这个女人……就是摇光公主?”

  季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

  “她说有人给她下了药,想进我的马车躲躲,我认出她的身份后就同意了,可是她一上马车就亲我,亲完又说要对我负责。”

  谢轻逢没想到会是这种剧情,季则声也睁大了眼睛:“……之后呢?”

  季钦实话实说:“她一定要对我负责,我也没拒绝她。”

  谢轻逢脑子里浮起一串问号:“……再后来呢?”

  “当晚我们就双修了,”季钦回忆着过往,愁苦之中又带着一点怀念,“可双修过后第二天她就走了,让人送了一箱黄金到国师府感谢我。”

  “她说我是个好人。”

第88章 有样学样

  此时此刻, 如注的暴雨和出人意料的故事情节交织着,气氛都开始魔幻起来。

  两位听众说不出话,表情略显呆滞,谢轻逢先前还猜测过季钦是抛妻弃子的渣男, 可是如今听了故事首尾, 觉得他更像冤大头。

  季则声也同情道:“……后来你们没有交集了吗?你离开太衍国是否也是这个缘故?”

  季钦摇摇头:“我没要她的黄金, 我去了公主府,让她负责。”

  这种剧情……谢轻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种故事的走向。

  稀里糊涂一场露水姻缘,想也不会有什么真情在, 摇光公主事后送一箱黄金, 多半就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正常人这种时候只会见好就收,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谁会眼巴巴地追去人家的地盘让人负责。

  谢轻逢很怀疑季钦是当年渡劫的时候被劫雷劈坏了脑子,一觉醒来以为自己拿的是苦情小白花剧本。

  季则声亦是心情复杂, 说不出什么, 只能继续听他讲故事。

  “她人很好……也愿意负责, 只是她的皇兄不让她嫁人, 所以暂时不能给我名分。”

  “其实我知道, 是她的皇兄不让她与我来往,她一直在计划着逃走,却怎么都不愿意跟我走。”

  “我要杀公冶辨, 她也不愿, 说不能对不起太衍国的子民。”

  “一年后, 她忽然对我坦白, 说初见时对我只是利用,以后她也不会和我在一起, 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更不要再缠着她。”

  “我只能留下护身玉佩和地图,离开太衍国,在鲛人岛住了下来,”他花了点力气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说到最后,神情已经黯淡了下来,“鲛人岛离太衍国很近,其实只要她愿意来找我,我就会原谅她的。”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季则声那张与生母五分相像的脸,低声道:“我从来不知你的存在……她说过不会要孩子的。”

  这故事的狗血程度让谢轻逢都牙根发酸,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季钦居然能守二十多年。

  连季则声都听不下去了:“她不来找你,你就不会去找她么?”

  季钦摇摇头:“我找过她一次,可是她那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季则声彻底不说话了。

  季钦又道:“要是你的师兄也喜欢上了别人,你也会去找他么?”这句话问的是季则声。

  谢轻逢一怔,正想说此事与自己无关,别拖无辜的人下水,就见季则声顿了顿,脑袋慢慢垂了下去。

  “我已经锁过师兄一次,若他不愿,自然不会强求第二次。”

  季钦也不说话了。

  谢轻逢只觉一股火气由内而外,心说这父子两还真是一脉相承,他冷笑一声:“你倒洒脱。”

  要是师兄不听话,把师兄锁起来关起来又会怎么样?反正师兄皮糙肉厚,一直关到师兄愿意说爱为止就好了。

  就算谁也不好过,也不能一个人受窝囊气,互相纠缠的两个人说不定还能一起变成鬼同下地狱,再一直纠缠到下辈子。

  可若是真心爱时却放了手,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回头时却尽是遗憾,悔不当初。

  倘若季则声现在敢变心,那藏镜宫的寝殿就会是他的金屋,就算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但多操几次肯定就乖了。

  惹了他谢轻逢还想逃,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