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掰弯圣母龙傲天 第99章
作者:海藻牧师
“我会好好修炼,保护好你和师兄,”像是承诺,又像宣言。
他会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任何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必须继承鬼尊之位,那他也不会畏惧半分,总有一天他会得偿所愿,将所爱之人护在身后。
“我们走吧,”他说完,再不给季钦劝诫的机会,拉着谢轻逢出门去找二狗了。
季钦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洞外之人的身影,却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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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岛上风光无限,不过四面环海,待久了其实挺无聊,谢轻逢和季则声在岛上绕了两天,晚上也不敢双修了,无聊的时候就去钓扇贝和海鱼,架在火堆上烤着,才吃了几个,二狗就带着一群鲛人爬上岸来,一个个口水直流。
听季钦说,他当年渡劫坠入东海时,就是被一群鲛人所救,只是当时鲛人首领和王后重伤身死,唯一的皇脉还没成年,嗷嗷待哺,就只能托付给他照顾。
后来他带着鲛人一族来到这座海岛休养生息,一待就是很多年。
没过一会儿,他们的扇贝和鱼虾就被鲛人们哄抢殆尽,小鲛人吃了一堆还不够,两只爪子抱着一堆扇贝和鱼虾上来,蹭着季则声撒娇:“爹爹再烤一个……好爹爹……”
季则声对小鲛人一向有求必应,又认认真真烤了一大堆,谢轻逢吃着烤鱼,却突然开始走神。
他想起季钦的那些话,又想起心魔祸最后化出的幻影,真真假假,深觉不安,转头看见季则声笑眯眯地给鲛人们分扇贝,眉眼很快温和下来。
察觉到师兄的目光,季则声回过头来,却见篝火暖光之下,一张薄情俊美的脸上噙着浅笑,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就像是数九寒天盛开的冰花,坚硬冷冽,难以亲近,夕阳一照,却给镀上一层暖色,只是刹那晃神,却再难挪开眼。
谢轻逢正盯着人看,没过一会儿,季则声就带着两个扇贝过来,挨着他坐下了。
他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埋头进食的小鲛人,才小声道:“这两个烤得最好,给师兄。”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让谢轻逢虚荣心都膨胀起来,简直想揪着二狗的尾巴,让他睁大眼睛看看季则声给他烤扇贝,他手才伸出去,就被季则声一把抱住。
“师兄……”季则声对着他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炫耀行为,免得被二狗说自己偏心。
谢轻逢只能作罢,专心吃他的扇贝,藏镜宫中还有事务,他们出来一趟又是两三个月,崔无命已经传讯来问过很多次,本来提议让季钦跟他们走,后者却摇摇头,说是想带着小鲛人出去云游一段时间,顺便找找封印鬼境大门的办法。
季则声不肯接受那节指骨,他怕有朝一日季则声真的继任鬼尊,变得和他一样孤苦无依,只能想别的办法。
对此季则声却十分乐观:“要是那些鬼不服管教,我就把它们超度了送去投胎。”
谢轻逢也不制止,只是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把那些鬼好好训练一下……让他们去杀妖兽和魔物,再采些药材灵草之类,应该能挣不少。”
“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魂魄碾碎了,装进灯里照明,一个能亮一百年,还比夜明珠便宜,放到市面上肯定能卖不少钱。”
季则声:“?”
季钦:“?”
顶着两个人震惊又谴责的目光,谢轻逢只能收回了这个想法。
又过了几日,谢轻逢和这对父子一起回了太衍国,让已是新帝的公冶焱带他们吊祭了公冶滟的亡魂。
那天天气不好,季钦一个人在房中,外头下了整整一天的雨。
他们在太衍国大摇大摆吃喝玩乐了半个月,直到崔无命的传讯已经快把桌子堆满了,谢轻逢和季则声才肯踏上返程之路。
回到先前乘坐楼船的渡口,季钦抱着小鲛人和他们分别,说要从此地开始云游,有时间自会到藏镜宫相聚。
季则声虽有些失落,却并未阻止,谢轻逢难得心情好,摸摸二狗的脑袋告别,季钦不经意瞥见他手腕上的固魂锁,表情一怔,深觉奇怪,欲言又止。
谢轻逢停下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顿了顿,取下固魂锁拿在手里:“怎么,这固魂锁何异?”
季钦看了他一眼,忽然将小鲛人塞给季则声抱着,带着谢轻逢走了。
季则声以为他们要说悄悄话,只能远远等在甲板上。
谢轻逢不明所以,却直觉他要说的不是好话,甫一站定,季钦果然开门见山:“……这固魂锁是谁给你的?”
谢轻逢一顿:“……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却听季钦道:“这固魂锁上的咒术已经被逆改过,本意是为驱走夺舍的生魂,常人是分辨不出的。”
“先前共命时我就察觉你的神魂有异,受创时极易离体……没想到是因为它。”
谢轻逢听他说话,脑袋里却只剩下那句“驱走夺舍生魂”。
“这东西不好,给你的人必定居心叵测,以后别再戴了。”
谢轻逢愣住,眼前却控制不住浮现出一张老实可靠的脸……脑子里升起一团白光,越来越亮,最后“砰”地一声,陡然炸成两半。
第92章 正文完结
回藏镜宫的一路上, 谢轻逢的眉头都皱着,神色忽急忽缓,既恼怒又困惑。
他想不出崔无命背叛的理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识破自己的, 当然他最在意的是自己从那么早开始就上了他的当, 却一直以为此人忠心耿耿掏心掏肺, 谁知一把固魂锁差点断送了他的性命。
现在想来,当年他从百丈凌峭坠落,昏迷三年, 醒来后神魂不稳, 频频出体,难说不是此人的手笔?
他自认悉知万事, 步步为营,谁知一朝犯蠢,聪明反被聪明误, 会被身边人算计至此。
要不是季钦出言提醒, 他怕是真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他妈的。
他越想越生气, 握着那把固魂锁, 御剑速度不自觉加快, 季则声不明所以,加快速度跟上来:“师兄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
和季钦说完话以后,谢轻逢就一直这幅样子, 季则声一时摸不着头脑。
谢轻逢听见他说话, 脸色稍缓, 双目如渊, 有一瞬间,他几乎想全盘托出, 告诉季则声真相。
说他不是真的谢轻逢,只是个死去已久的鬼魂,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这具肉身,这个世界也只是一本书而已。
然而这种冲动刚到嘴边,很快就被理智强压下来:“师兄无事,只是想到一些事。”
此中牵涉太过,就连他都很难接受的真相,放在季则声身上又会怎么样?
倘若他说了,会不会因此打破某种规则,又被强制送回去?
这里虽是本书,却也是一个世界,粗看粗糙,细看之下却也有声有色,有血有肉,他此刻就是误入桃花源的武陵人,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
季则声又追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谢轻逢脸色阴沉片刻,眉眼很快就舒展开来,放晴一般,只是细看之下却能觉察出隐秘的杀意,还有果决的狠厉。
他转过头,端详着季则声的眉眼,像是欣赏绝世珍宝一般。
季则声回以一个困惑的神情,眼神却还是亮亮的,有点傻,却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等回了藏镜宫就要天天主事,可师兄还是更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他随口扯谎。
季则声没想到谢轻逢在意的是这个,意外之余又心觉受用,唇角扬起来,表情却绷着,像头故作老成的青年狼,只要一看眼神,就知道什么都藏不住。
他学着谢轻逢的口吻,揶揄道:“师兄,你这么粘人,以后我不在,晚上没人陪着,你又要怎么办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轻逢瞥他一眼:“咱们见过父母,是正经道侣了……你还想去哪?”虽然他们两个人凑不齐一对父母,但有一个做见证也未尝不可。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季则声养成这幅样子,现在放手恐怕太晚了。
他甚至为了季则声放弃了原主武力统一修真界的野心,现在还要花上几年或者十几年才能从商业上彻底渗透。
从经济学的概念来说,他的沉没成本太大,要是季则声这个小没良心的真跑了,那他真是绝世冤大头,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则声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不由道:“不是离开,是我现在只有化神期修为,以后必定要常常离宫历练……师兄总不能次次都陪着我的。”
谢轻逢瞥他一眼:“有何不可?”
如今季则声在修真界也是少年天才,大有名声,人又俊美,他要是不管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门被什么阿猫阿狗勾去了,那他也怕是要悔死了。
季则声听他说要陪自己历练,眨了眨眼,顿时高兴起来,心说师兄现在真是粘人得不像话,脑子里却想起谢轻逢以前说过的话,如今正好拿来回敬:“谢轻逢,你……你是还没断奶吗?”
当年在长青镇,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和师兄说话,谁知却被这样打发,如今回敬,总算是大仇得报。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忍不住去看谢轻逢的脸色,谁知后者不反驳也不恼怒,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有。”
他说完,就转过身继续御剑,留季则声一个人发愣。
少顷他终于后知后觉,脖颈脸颊耳根一起烧了起来:“谢轻逢,你…你下流!”
谢轻逢听着他恼羞成怒的声音,头也不回,只觉痛快。
小样,你师兄我上辈子就不直了,还想跟我斗。
季则声被他一句话惹得恼羞成怒,回到藏镜宫也不理人,一个人直直往寝殿冲。
谢轻逢也不理他,先去正殿见了七殿主人和左右护法,又留了崔无命议事。
崔无命还是如从前一般,沉稳可靠,处事老成,那一堆又一堆的卷宗比人还高,整整齐齐码在公案之上,无声昭示了井井有条的藏镜宫背后是一个男人如何牺牲自我,如何负重前行。
有一瞬间,谢轻逢都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崔无命帮自己管藏镜宫,好的员工容易培养,好的高管却难求,就算要和崔无命算账,也要等榨干他的价值才行。
他抓起一本账本,指腹摩挲着纸张,百无聊赖地翻动着,神情莫测,却无端让人疑心。
崔无命正板着声音细数谢轻逢和季则声离开太衍国后的大小事宜,忽然见他不说话了,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却什么都没说。
谢轻逢翻完了账本,一手支着额,一手撑着书,竟是十分苦恼的模样,崔无命见他神色,不由道:“宫主,账本可有不妥?”
“倒也没什么不妥,你做事,我放心,”谢轻逢将账本放回原位,“只是本座忽然想起些事来,无命,自你入藏镜宫以来,一直不曾提及你的过往生平,你如此忠心,本座却连自己的下属都不了解,如今想来,实在于心不安。”
崔无命听他说话怪异,顿生不好预感:“属下出身低贱,并无过往可言。”
“可一个人活着,又怎可能没有过往?除非是这个人刻意隐瞒……”
“何况再低贱的人,只要有了动机,就什么都会做。”
崔无命一边听着,眉头慢慢皱起来。
“无命,本座自认待你不薄,你又为何要暗算于我?”他选择开门见山。
“啪€€€€”刻着逆转咒文的固魂锁滚到了他的脚边,崔无命后退一步,却是瞳孔骤缩,后退两步,转身欲逃。
“哗€€€€”正殿大门应声阖起,将二人围困于此,崔无命心知事情败露,狡辩无用,只得孤注一掷,拔剑杀向谢轻逢。
禁锋出鞘,不过十几招,崔无命已无抵挡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你以为自己逃得掉?”谢轻逢冷笑一声,剑刃贴着崔无命的手臂擦过,顷刻间鲜血喷洒,满地狼藉。
强逼之下,那对沉凝的双目陡然泛起杀意,转剑回刺,他心知谢轻逢的实力,自己再怎么反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谁知他这一剑刺去,谢轻逢却忽然收了剑,直直站在原地,任由剑尖刺向胸口。
他微微一顿,又卯足了力气直刺而下,然而就在剑尖正要刺中谢轻逢的心口时,面色却陡然一变,一掌拍中剑身,生生将长剑拍得偏离了原处,剑刃斩断了谢轻逢的几捋发丝,剑身却险险避开了他的身体,贯入墙壁之中。
谢轻逢神色从容地立在原地,看着崔无命鲜血淋漓的手,慢慢挑起了眉。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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