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编号005 替身编号005 第6章
作者:Llosa
“我能摸一摸吗?”
他把刀柄递给阿斯特:“小心。”
对方珍重地接过来。
“握住把手,拇指按在护手上。”钟长诀说。
阿斯特按照他的指导握住了匕首,试探着往前挥动。“这样就能刺中敌人了吗?”他问。
“不,”钟长诀说,“像这样。”
祁染望着院子中央,在逐渐隐没的阳光里,军官握住了孩子的手。
光晕让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庭院的阳光亮了起来,时间也倒退了二十年。
那时钟长诀刚入伍不久,面庞洋溢着新兵的朝气,胸前也没有那么多勋章。他跟着部队的长官来到托养所,孩子们对军队充满好奇,问东问西,只有一个孩子站在角落里,沉默地低着头。
也许是种族相同的关系,钟长诀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孩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的问题是否真心。而后,孩子看了眼远处,那儿有个更小的男孩:“怎么才能打跑比你大一圈的人,而且不用左手?”
士兵想了想,说:“你来打我。”
孩子看了看自己瘦小的个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军人。
对方后撤两步,望向四周,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递给他:“来,打到我就算你赢。”
他犹豫了一会儿,握紧手里的树枝,朝对方冲过去,朝右挥舞。士兵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就迅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面前的大人稍稍一拉,就让他背对着靠在怀里。他能感觉到身后胸膛的热度,腹部的肌肉坚硬如铁。
“学会利用膝盖和肩膀,”士兵用腿顶着他的膝盖,让他矮身,“重心要低,向前平推,像这样。”
像这样。
士兵松开他的手,重新站到对面:“再来。”
他以极低的姿势向前冲去,面前的士兵露出微笑:“很好。”
士兵没有闪躲,从地上抓起一跟树枝,挡住即将到来的攻击。
树枝碰撞的一刻,士兵随即利用反冲力旋身,用另一只手肘击直逼对方的侧颈:“弱者也是有优势的,攻下方。”
孩子的领悟力相当高,低身滑过士兵的肘击,同时向前冲,用肩膀撞向士兵的双腿。
士兵配合地摔倒在地,同时抓住孩子的脚踝,让他失去平衡:“用腿卡住我的脖子。”
孩子迅速回应士兵的指令,用双腿围绕住士兵的颈部,尝试收紧。士兵轻轻地调整了一下他小腿的位置,确保他的动作正确。
“利用你的体重,向后倾斜。”士兵平静地指导。孩子向后一倾,利用自己的体重卡住他的喉咙。
虽然顶着一个人的分量,士兵也并不觉得难受。他只是微微抵抗了一阵,给孩子创造了一种真实的挣扎感,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你赢了。”
孩子卸下腿上的劲,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他抬起头,望向刚刚的对手。
二十年之后,带着同样面庞的人站在院子里,恍如隔日。
阿斯特用敬仰的目光看着钟长诀,好像下一秒就要跟着他上阵杀敌。祁染熟悉这种目光,为了这一眼,他以近乎折磨的方式逼迫自己埋头苦读,考进军校。然而,在最后的体能测试里,他没能达到空军的录取线,因而被分配到了军事信息学院。
“将军,”阿斯特说,“我以后也要当飞行员,打跑克尼亚的红发佬。”
克尼亚的主要人种是库曼人,红发碧瞳,很多萨沃民众这样称呼他们。
钟长诀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怆然,这表情只存留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变成了欣慰。“自由需要守卫,国家需要勇士,”他说,“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未来才有希望。”
院子里的其他男孩也热血澎湃起来。祁染看着他们激情昂扬的神情,不知不觉陷入了茫然。林弋阳注意到了他的出神,站到他身旁,问:“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说:“我养父常常念叨的一首诗。”
“诗?”林弋阳望着院子,不懂现在的情景和诗有什么联系,“什么诗?”
祁染想了想,只念了最后几句:
“我站在故乡的高台之上,
带着无限豪情,
向那些燃烧着荣耀的孩子们宣谕……”
他的声音很轻,没注意到钟长诀的目光隔着半个院子,直直地朝这里飘来。
“那古老而美丽的谎言,
战死沙场,是如此甜美而荣耀。”
古克尼亚语是中学必修课,虽然时隔很久,林弋阳还是理解了它的意思,露出怅惘的微笑。
军官们四散开来,各自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空军蓝底白边的制服英气勃勃,许多孩子露出艳羡的目光,好像已经开始思考穿上它的样子。
嘈杂的人声里,祁染望着中心的那个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没想到你还会做义工啊。”
祁染猛地回神,发现一名军官朝自己走来,肩上担着中校的五芒星。
“这么久不见,原来跑到里兰来了。”
对方的目光中有打量,有玩味,更多的是一种放肆的渴求。祁染判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然后忽地出了身冷汗。
看来是原主的故人。
大意了。见到钟长诀的那一刻起,他把注意力全放到了一个人身上,忽视了其他潜在威胁。
第8章 变故
基地的高级军官在场,那位中校也不敢太放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回到孩子们中去了。
祁染垂下目光,慢慢退后两步,转身走向林弋阳。
“我有点事,”他说,“既然今晚有其他护理员回来,我就先走了。”
林弋阳对他的突然辞行有些讶异:“这么急?马上天就黑了,住一晚,明天早上走吧。”
“不用了,等军部的人走了我就走,”他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林弋阳隐隐觉得不安,但还是挤出笑容:“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下次一定好好叙叙旧。”
她把手放在他背后,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探访很快就结束了,钟长诀向林弋阳握手告辞,林弋阳感谢军官们的陪伴。
看着街旁的车子陆续开走,祁染长舒一口气,向林弋阳和孩子们告辞。他偷偷把原主留下的钱塞到了林弋阳的床头柜里,背上来时带的包,走向街道。夜色慢慢坠落,他用终端查了最近的旅馆,订了间房。距离不算远,他决定走过去。
这是他做的第一个错误决定。
还没有走到旅馆那条街,一辆车就在他身旁停下,车窗里是中校熟悉的脸:“跑的挺快啊。”
祁染往街道里侧退了退:“长官有什么事吗?”
中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假装不认识,还是客人太多,把我忘了?”
“我已经不做这一行了。”
“我出双倍的价钱,”中校盯着他,“你不是很缺钱吗?”
祁染掉头往逆车道的方向走:“我说了不做。”
车子猛地刹住,中校走出来,一把拽住他。街道上行人虽不多,还是有几道目光向这里扫过来。祁染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家伙穿着军装还能当街抢人。
“长官,”祁染的声音冷下来,“您不会想强买强卖吧。”
中校没有答话,直接拽着他往车子里拖。祁染会一点防身术,但在现役的空军精英面前不值一提。眨眼间,对方已经把他丢进了车里,自动驾驶系统关闭了车门,车子往前驶去,街道上的行人变成了窗外的虚影。中校把他按在后座上,手急切地探进他的衣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婊子也讲起自尊来了?”手继续往下滑,“每次你不都叫的挺欢吗?”
身上人的呼吸滚烫地打在脖子上,祁染望着窗外,脑子里回忆查询路线时看到的地图标志。确认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他用手顺着对方的背滑下去,摸到腰带上。车内空间狭小,枪太危险,于是他抽出了军用匕首。
刀刃出鞘的声音让中校惊醒过来。他在急色中勉强维持住了军官的素养,迅速避开祁染的攻击,上前夺刀。
这在祁染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想刺伤一位高级军官。他只要争取到一点时间。
在军官闪避的同时,祁染从座椅上滑下来,扑向控制面板,打开了车门锁。紧接着他把刀向对方掷去,直接跳下了车。
中校显然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停车,看到路对面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走着。
“你他妈疯了?!”
祁染回过头,看到对方怒气冲冲的眼神,加快两步,走进了街角的一所房子。
警察局。
夜班警察正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戳着终端打牌,看到有人走进来,才关掉屏幕,将神情整理得严肃一些。
“警官,”祁染说,“我要报案。”
警局的两位对视了一眼。这人头发凌乱,衣领撕开了一道五厘米的裂口,手腕上还有淤青,一望而知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当街骚扰我。”祁染说。
他不是非要状告对方,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他只想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按照规定,下一步需要做详细的笔录。然而,还没等他起身前往对谈室,中校就走了进来。看到他肩上的五芒星,两个警察瞬间站了起来。中校军衔相当于分局局长,尽管不在同一系统,也算是上司。
中校神情庄重,完全不见撕衣服时口涎直流的丑态。他示意两位巡警坐下,把手放在了祁染肩上。
“不好意思,”他说,“我男朋友跟我闹了点矛盾。”
祁染没想到他居然追进了警局,看了眼肩上的手,稍稍往旁边挪了挪:“我不认识他。”
“亲爱的,”中校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别闹了。”
祁染望向对面的警察,失望地发现他们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显然是不想揽这摊子烂账。
“回去好好谈谈吧,”警察挥了挥手,“别再闹到警局来了。”
中校噙着笑容,抓住祁染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祁染手上一阵发痒,恨不得打烂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他转身盯着两个置身事外的警察:“你们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就这样让他把我带走?”
警察带着“军队哪里惹得起”的表情,像家庭调解员似的劝说:“先生,情侣吵架就不要占用公共资源了。”
“这是刑事案件!”
上一篇:剑修也得乖乖上学
下一篇:当漂亮上将被阴鸷学生觊觎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