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他做不到啊 护法他做不到啊 第15章
作者:象八亿
“印护法,你何时学会把本座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谢非白的语气没什么波动地说。
“属下不敢!”
印无玄又要跪,却觉膝盖被一股极霸道的力量给禁锢住了,连弯曲都做不到,只能直挺挺地站着。
“本座不喜欢你跪,”谢非白道,“日后你若再跪,便滚出云隐宫。”
印无玄汗都流下来了,说:“是!”
谢非白:“过来。”
印无玄动了动腿,那力量已撤去,他能动了。他在台阶前踟蹰了下,才踏上了一级台阶,再踏上第二级,缓缓地走到座椅旁。
谢非白:“弯腰。”
印无玄弯下腰,谢非白抬起手,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印无玄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他像一尊石像似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神放空。
谢非白:“印护法,你不想离开云隐宫?”
印无玄:“不想!我永远都是宫主的护法!”
谢非白:“那你到底是不想离开云隐宫,还是不想离开本座。”
印无玄:“不想离开宫主!”
他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半点暧昧,倒搞得问这个问题的谢非白颇自讨没趣了。
谢非白把擦了汗的手帕迭好,交给印无玄,说:“印护法,从今日起,没有本座的准许,你不能踏出云隐宫半步。”
印无玄把迭好的手帕装进前襟的内袋里,没有吭声,显然对这个命令很不情愿。
谢非白:“另外,本座闭关这些时日你画的自画像都交上来。”
印无玄:!!!
印无玄早就不记得自画像这件事了,谢非白突然要他交他怎么可能交得出来!他欲哭无泪,想给自己求求情,又怕宫主生气,纠结得头顶冒烟。
谢非白哪儿能不了解自家护法的性子,忍着笑意道:“本座给你一日,明日一起交上来。”
印无玄垂头丧气地说:“是。”
第十七章 画谢宫主
印无玄前脚走出主殿,陶生生后脚就进来了。
“谢宫主,多日未见你风采依旧呀,”陶生生笑盈盈地说,“我刚看印护法脸色不太好,莫非是挨训了?”
谢非白懒得理陶生生的寒暄,开门见山地说:“神算子联系你了。”他用的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只因饶无愧打造牢笼要囚禁他这种八卦必定是从神算子嘴里吐出去的。
陶生生作揖,说:“这自是瞒不过谢宫主,我和神算子是多年好友,他得到有趣的消息总要跟我分享一二。”
谢非白对他们深厚的友情没有兴趣,问:“神算子人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陶生生为难地说,“虽然我消息灵通,但神算子与别人不同,他是第一推衍大师,他要躲起来,除非天道劈他,否则谁也找不到。”
陶生生没法透过谢非白的面具判断对方的脸色,但从周遭越来越低的气压也能感受到谢宫主的不耐烦,识时务地说:“神算子在幽都被饶无愧重伤,险些丧命,须得调养生息后才能为宫主卜算,还望宫主耐心等待些时日。”
气压回缓,陶生生才又直起身,说:“谢宫主,我要带的话已带到,那么可否让我采访你一番呢?饶无愧造的牢笼是什么样呢?对这件事你本人的看法是什么呢?你们当初分手有这个原因吗?印护法……”
谢非白:“滚!”
陶生生:“好嘞!”
*
印无玄握着毛笔,良久都没有下笔,笔尖墨汁凝聚,“啪”地滴在纸上,晕开黑乎乎的一团。
他的面前摆着谢非白给他的铜镜,镜子里的他愁眉不展,满脸烦躁,恨不得随便逮个人打一架。
“印护法,”陶生生的在窗外露了半张脸,问,“你这是在苦恼什么呢?”
印无玄:“宫主要我画自画像,我哪里会……”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自画像这件事的源头不就是四海八荒报上画的他没穿衣服的画像吗?这么说,陶生生就是导致他被迫与笔墨为伍的罪魁祸首!
印无玄怒从心起,直接以毛笔为剑,飞身攻击陶生生!陶生生猝不及防,扛了几招就招架不住了,被印无玄掀翻在地,按着狂揍了一顿!
“哎哟哎哟~”陶生生滚来滚去,“别打脸别打脸!印护法,我还要见人的,有话好好说,哎哟~!!!”
印无玄不管三七二十一,揍到爽了才住手,不过他还是照顾到了陶生生的情绪,没有打脸。
陶生生倒也扛揍,挨了一顿胖揍后还能爬起来,行动如常地跟人寒暄说话,就是长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印……印护法,”陶生生揉着肚子,苦笑着问,“我又怎么惹你了。”
印无玄:“呵!”
陶生生也猜不透印无玄的心思,说:“据我所知,谢宫主限制你出云隐宫了,那你就算知道了饶无愧的下落也没用嘛。”
印无玄捏起拳头,作势又要揍。
陶生生忙讨饶,说:“不如这样吧印护法,我另外送你一条消息。”
印无玄冷着脸,说:“你说的消息要是废话,你的脸就别想要了。”
陶生生双手托住腮帮子,说:“你先前不是打探过闻风吟的消息嘛,他从千年雪山下来后回了闻家,昨日也赶去幽都了。”
印无玄一下来了精神,他和闻风吟胜负未分,还有个赔偿分配的问题要解决,他要是去幽都就能和闻风吟再战一次!打败了闻风吟后再去杀饶无愧,一箭双雕!那个场景想想都很美。
下一秒,他又泄气了,宫主禁了他的足,别说幽都了,他连宣城都去不了。
“知道了,”印无玄恹恹地说,“滚吧你。”
陶生生嘀咕:“这俩人怎么个个都叫我滚,光从我这里套消息也不分享点八卦。”
印无玄瞪了眼陶生生,用眼神说“你怎么还不滚”,陶生生好汉不吃眼前亏,溜了。
*
幽都局势一片混乱,云隐宫却风平浪静,好似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这与云隐宫的定位有关系,云隐宫虽实力强大,但从不参与修真界大小事件,除了宫主的桃色绯闻外,基本是个出世门派。一般来说,修真界每次开大会都会送请帖过来,但谁也不认为谢非白会去,事实上,谢非白也确实从没去过。因此,除非到万不得已,修真界也不会派人来求云隐宫出手。
印无玄默默祈祷幽都的情况再恶劣一些,等那些大门大派都招架不住了,那肯定就有人上门求援了,到时他再跟宫主央求一番,说不定就能解了他的禁足,让他去幽都。
这么多天没跟人打架,关节都快生锈。
印无玄把风干了墨迹的一堆自画像迭好了,揣着去找谢非白交差。
他画得十分潦草,张张都是火柴人,好几张乍一看都看不出区别来,在递给谢非白时略是心虚,生怕被打回重画。好在谢非白只随意翻了翻就放下了,让他过了关。
印无玄松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宫主……呃……那个,我能不能申请不要画自画像了,我真的没有画画的天赋。”
谢非白点点头,说:“是没有。”
印无玄一喜,“那我……”
谢非白:“你画自画像没有天赋,那就画别人吧。”
印无玄:“啊?我要画谁呀?”
谢非白:“本座。”
若谢非白说别的什么人,印无玄肯定要想办法推脱了,可要画的人是谢非白,他就推不掉了。
谢非白:“你每隔一日,来本座房中,照着本座画。”
印无玄:“……是。”
谢非白:“今天就开始画第一幅吧。”
印无玄:……
谢非白房中自是不缺笔墨的,且因他字好画好,所用的文房四宝也都是顶级的,比印无玄所用的贵重得多。
印无玄哪里懂那些,垂头丧气地磨墨,磨好了就提笔作画。他画自己应付应付就行了,画谢非白却不敢随意敷衍。
“宫主,我是画戴面具的你,还是不戴面具的你?”印无玄问。
谢非白语带笑意,说:“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有本事画出五官?”
印无玄:……是没这个本事。
谢非白:“你想画什么,便画什么。”
印无玄想了想,说:“我画不戴面具的吧。”
谢非白:“那你来替本座摘了面具。”
印无玄倾身,越过书桌,手放在面具的侧边,缓缓将其摘下,他的小指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了谢非白的面颊,暖暖的,柔柔的,令他的手指有一点点痒。
谢非白在窗边坐下,日光跳跃于他那张过于完美的脸上,给他渡了层柔光,连发丝都是明亮的,美得愈发不真实。
宫主要飞升了,印无玄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谢非白在光晕中道:“画吧,”
印无玄埋头作画,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何下笔,他又抬头看谢非白,在脑海里大致描绘了轮廓,一低头又什么都忘了,便又抬头看。
他不停抬头低头,脖子都累了,手腕也酸了,纸仍然是空白的。
他眉头皱得打了个结,心想完蛋了,他根本画不出来!
谢非白慢悠悠地说:“画吧,无论画成什么样,本座都恕你无罪。”
印无玄干笑,说:“谢谢宫主。”
印无玄深吸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刷刷刷下笔就画!不动笔时什么都画不出,一动笔灵感就源源不断!印无玄集生平所学,花了一个时辰,完成了这幅惊世大作!
画完后他下意识抹了抹脸,没注意手上沾了墨汁,这么一抹,墨汁就到了脸上,好好的一张俊脸,顿时成了黑炭。
他浑然不觉,双手奉上画作,颇自信地说:“宫主,请过目!”
谢非白垂眸去看,差点笑出声。
印无玄画谢非白是真用了心,至少不是火柴人了,脑袋是脑袋、身体是身体、手是手、腿是腿,连椅子和窗户都画了,可谓用心良苦。可事实证明,没有心的人再用心也没用,脑袋是个圆圈、身体是个椭圆、手和腿是不规则的圆,总之,谢非白成了一个球状物。
用来代表脸的圆圈中还画了五官,眼睛是两个大一点的点,鼻子和嘴巴是小一点的点。为了突出谢非白的一头青丝,圆圈上画了很多波浪线,长长的地垂到地上。
全修真界,想要为谢非白画像的人数不胜数,可他从几百年前就习惯了在人前戴面具,年轻一些的修真者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长相。他在世间流传的画像是很多很多年前四海八荒报刊登在报纸上的,如今的话本大多也都是根据那张画像来为原型来描绘谢非白的风姿容貌。
若是让人知道谢非白主动让印无玄给他画像,印无玄却画出如此不堪入目的玩意儿,恐怕想要上绝杀楼买他命的人会更多几番。
然而印无玄浑然不觉自己有问题,他期待地看着谢非白,眼睛亮晶晶的,说:“宫主,我的画技虽不佳,但我已尽最大努力了,比起自画像还是有很大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