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他做不到啊 护法他做不到啊 第90章
作者:象八亿
印无玄道:“没看。”
陶生生道:“是这样的,胥掌门坚定地指认你是特级魔兽,并怀疑你招来炼剑的那位铸剑师是妖兽之王。”
早在修真大会时胥怀古就坚称印无玄是特级魔兽,可接下来一系列的变故使得谁也顾不上此事,待魔兽龟缩,里幽都封锁,这件事更没人提及了,很多人都认为特级魔兽根本是子虚乌有,是前人在故事中编造的形象罢了。
然而前些时日,胥怀古再次提出印无玄是特级魔兽的假说,他的论点有三:一、印无玄以合体期的实力战胜大乘期,不合理;二、从古至今,没有人在剖了心脏的情况下还能修炼,不合理;三、谢非白渡劫失败意味着印无玄心脏被毁,而他心脏一毁里幽都就成了秘境,太巧合,不合理。
这三条,放在任何一个修真者身上都不合理,但若这个修真者的真实身份是特级魔兽,不合理就成了合理。
对胥怀古的论点,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因印无玄抛弃谢非白一事,他的口碑大幅度下滑,所以支持胥怀古的人更多一些。
胥怀古今日上云隐宫,就是要和印无玄对峙,其他人全是见证。
胥怀古道:“青云派一直在追捕妖兽之王,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行踪,却在宣城消失,我已查过宣城近日生人出入登记,唯启隐一人来历不明,而他被你请入云隐宫为你炼剑。印无玄,不如你把这名叫做启隐的铸剑师叫来,我们一同对质。”
印无玄之前被胥怀古指认是特级魔兽时,气得跟人对骂,现在却是无可反驳,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否则他和暨明仙尊的决斗说不定就没戏了。
“启隐在给我炼剑,没有空,”印无玄道,“天大地大比不过给我炼剑的事大。”
“你是不敢,”胥怀古道,“今日随行的修真者中有当日在里幽都被妖兽之王伤了却活下来的,只要启隐现身,必能判定出他是不是当日的妖兽之王。闻家主,你说是吗?”
闻衍从队伍中出列,道:“是。”他就是在妖兽之王手下存活下来的修真者。
印无玄冷笑,道:“胥掌门,你这是要让我陷入自证的陷阱,我为何要照着你说的做?便是谢非白,也不能命令我该如何行事。”
说到谢非白,胥怀古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对印无玄的恨意几乎要化做实质!他深知谢非白为了修道不择手段,骗了那么多人的心自己却岿然不动,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谢非白竟也会栽进“情”之一字!
他曾为了将谢非白留在红尘做了用尽心机,可真当谢非白渡劫失败无法飞升,他却开心不起来。只因这个令谢非白动心的人不是他!也永远不可能是他!
胥怀古道:“印无玄,你不自证,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印无玄道:“我说你是特级魔兽,你也没拿出什么自证。”
胥怀古道:“强词夺理!”
印无玄道:“看来你是一定要搅合我和暨明仙尊的决斗,不如这样,你先与我决斗,要是我输了,我把我的铸剑师叫出来,要是我赢了……”他顿了顿,“那你多半也没命了。”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我没剑,胥怀古,你敢和一个没剑的剑修决斗吗?”
胥怀古握紧了手中的玉笛,道:“印无玄,你莫要狗眼看人低,来战便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胥怀古
胥怀古曾和印无玄交过手,那次印无玄不是全盛状态,他尚且不能稳胜,这次印无玄已突破合体期升至大乘期,即使没有剑,也绝对不容小觑。
要是平日里,以他的谨慎必是三思而后行,而不是跟个愣头青一样被人激将两句就应承下来。
要怪就怪他对印无玄怀恨已久,再加上谢非白一事的刺激,难得冲动了一回。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反悔也晚了。
“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们就择日不如撞日,赶紧打了吧,”印无玄道,“打完了你就别再来烦我,我要专心准备跟暨明显尊的决战。”
言下之意,是全然不把胥怀古放在眼里。
胥怀古自当上青云派掌门后,何曾被人这般看轻过,他也被激起了几分血性,道:“我正有此意!”
两人要打,自是不能在风栖山打,大乘期修者的对决波及范围太广,宣城上次劫后余生还在修建中,可经不起再被毁一次。
陶生生道:“不如就去落山?”
落山是修真者们最常去的决斗地,印无玄和闻风吟的对决也在此地。
印无玄道:“可以。”
胥怀古也道:“可。”
跟随胥怀古来云隐宫的人都有些傻眼,他们分明是来找印无玄询问妖兽之王和特级魔兽的事,怎么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两人要先决斗了?
他们虽然都很想看热闹吧,可里幽都的危机才过去不久,外面还有个妖兽之王没有收拾掉,要是胥怀古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主持大局?
印无玄合体期时就能打大乘期了,这到了大乘期岂不是更厉害?虽说剑修没有剑战力会降低,可对真正的强者来说,有剑无剑的区别并没那么大。
在场的人心中所想都是一致,胥怀古的胜算很低。
要说胥怀古也是公认的天才,否则也不会坐上青云派掌门的位置,但和印无玄比起来,他的天才程度又差了些。
印无玄和暨明显尊决斗的事传开后,修真界的各大赌坊都开了盘,两人的胜负率居然是五五开!
暨明仙尊成名已久,当初若不是被谢非白的情劫所累,这天下第一人的宝座定然还是他的。现在谢非白陨落,他的旧伤已好,理所应当又是天下第一人了,但印无玄在合体期所表现出的强大令人叹服,如今他升到大乘期,没有人能预料到他到底变得有多强。
两人这场对决,私底下也被叫做“天下第一之争”,胜出的人,便是新的天下第一人!
由此可见,在天下人的认知里,即使同是大乘期,印无玄和暨明仙尊已是另一个水平,和别的大乘期修者拉开了距离。
修真者之间的决斗,旁人不得干涉,既然印无玄和胥怀古已经定下,别人也没法多嘴。
印无玄率先飞往落山,胥怀古紧随其后,两人跟比赛谁先到达似的,都在不断加速,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蓝泽茫然道:“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追上去看热闹!”奚云雪道,“这都多少年没见过大乘期修者的正式对决了,再说了,我也很好奇印护法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了!”
蓝泽道:“印护法没有剑。”
奚云雪道:“他合体期时就能人剑合一,还在乎有没有剑?他自己就是剑!我们得飞快一点,别等我们到时他们都打完了。”
蓝泽无奈,只好跟着奚云雪以最快速度去往落山。
山寂法师念了句“阿弥陀佛”,也赶紧跟上。
他们一走,其余人也浩浩荡荡地走,半道上有人见这么多人都一齐往同一个方向去,问明原因后,也加入了队列。到得落山,看热闹的队伍人数增加了好几倍!
“我一直觉得印护法和胥掌门之间必有一战,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胥掌门都上云隐宫了,以印护法的脾气,没有当场打起来都算收敛吧,这决战也不算突然。”
“哈哈哈,今早我算到往北走会有好事,果然让我赶上了这场决战!”
“你们说他们二人谁输谁赢?”
……
人群叽叽喳喳,都在发表看法,被人群围着的两人则一言不发,只牢牢地盯着对方,一触即发。
印无玄没有剑,双手抱胸而立;胥怀古持着玉笛,玉笛缺了一个角,是上次两人交手时被印无玄所伤。
印无玄忽然“啧”了声,道:“我们这样大眼瞪小眼好生无趣,胥怀古,我要打你了。”
话毕,他冲向胥怀古,快得没人能捕捉到他的身影,胥怀古拿笛的手一抬,以手臂抵挡住印无玄这迅疾的一掌。
一击不成,印无玄互向后跳开,食中二指并拢,在半空轻轻一划,一道风刃急射胥怀古!胥怀古把玉笛放到唇边吹奏,悠扬的曲声形成了结界,挡下了印无玄的攻击。
笛声不停,从防守转为主动进攻,天地间顿时雷声阵阵,飞沙走石,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
胥怀古借着沙石的掩护,以玉笛为武器,攻向印无玄的胸膛,印无玄反应极快,抓住了笛子!胥怀古不退反进,笛子被印无玄抓住的部分竟转变为刀,扎破了对方的掌心!
鲜血汩汩流出,印无玄松开玉笛,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道:“胥怀古,这法器和你很配。”
看上去是清冷公正的竹,实际上最是阴险狡诈!
胥怀古听懂印无玄的言外之意,道:“印无玄,你要当众使用血剑吗?“
公开审判时,胥怀古就将印无玄使用血剑这一点作为证据,试图将他归为邪魔外道。
“我说过,我是没有剑的剑修。”印无玄道,“不用剑,我也能杀了你。”
*
谢非白忽然感觉有点冷,打了个哆嗦。
如今已是四月,天气转暖,他穿着皮毛大氅,时不时还是会觉得冷。
没了修为之后,他的身体较之一般凡人还要更弱上一些,每日都在喝药不说,顿顿还在吃补品,可补来补去,身子骨还是没有好转。
他身上仍然疼,吹风时,骨头缝里都冷得要结冰。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夜从深拽着谢非白的手腕往屋里带,“冷还站在院子外,要是风寒了怎么办?”
谢非白道:“我在等信。”
“信?什么信?”夜从深问完了就反应过来,怒道,“印无玄忙着跟暨明仙尊决斗,哪里有空看你的信?”
“他应该还没收到,”谢非白道,“这里太偏远了,信送到云隐宫得半个多月。”
在修真界担任信使的基本都是为了练习飞行并顺便赚点外快的筑基期修者,飞得都不快,再加上他们路途上还要顺道送别的信,送信时间就更久了。
夜从深无语了,道:“既如此,那你还等什么等?”
“无事可做,不如等着,好歹有个盼头,”谢非白道,“也不知无玄在和仙尊决斗前能否收到我的信。”
夜从深“砰”地关门,阻隔了外面的风,在房间里点燃炉子,把人拉到炉子旁坐下。
“不如我去把连丹心带来,”夜从深道,“他总能有办法帮你治伤。”
“让他呆在云隐宫吧,”谢非白悠悠道,“我不在,星家姐妹多半会下山来找我,这偌大的宫里,也就连丹心能跟无玄说几句话了。”
夜从深道:“他都无情道圆满了,要什么说话的人,不说话也憋不死他。”
谢非白道:“我想让他身边能有个说话的人。”
夜从深:……
夜从深和谢非白相识几百年,从未见过谢非白这般模样,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话里话外全都是那个人,跟中了蛊似的。为此他还让喻允礼给谢非白做了检查,确定他没被下蛊才作罢。
这就是“情”吗?夜从深虽还没对人动过情,但也见过为情所困的人是何种模样。
十分难看。
谢非白的身边聚集了很多为情所困的人,全都是那些对他爱而不得的可怜虫,夜从深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谢非白自己也会成为一只可怜虫。
“你是不是想回云隐宫了?”夜从深问,“我老早就想问了,你给他写信写的什么内容?不会是让他来接你吧?”
“我回云隐宫做什么?”谢非白摆起了棋盘,道,“我要是回去,那可没清净日子过了,至于我给无玄写的信……”他笑了笑,“只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而已。”
夜从深见谢非白不说,也不逼问,等人把棋盘摆好后他坐到对面,结果没下几步就被杀到片甲不留,他只得去找喻允礼来陪谢非白下棋。
谢非白盯着手里的棋子,心思却早就飘走了。
无玄什么时候给我回信呢?会给我回信吗?他患得患失地想。
*
印无玄尚且不知他即将收到一封来自谢非白的信,他只知道他要干掉胥怀古,让这个家伙再也别来烦人。
说来也奇怪,心脏毁坏后,他对很多事都可有可无,连谢非白都说放下就放下了,偏是对胥怀古的厌烦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