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冕为王前Ⅲ 在他加冕为王前Ⅲ 第68章
作者:是非非啊
“我……也是一名……高级魔法师……”年轻人脸微微涨红。
“假话!如果你是一名高级魔法师,怎么可能还坐在边角写着笔记!”
“因为我是平民出身。”
“难怪会提出这样可笑浅薄的见解……是平民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周围发出阵阵冷笑,“你说得这些都是难以改变的方面 ,所有人都知道,一点用都没有。”
“可以改变的。”那名年轻人的右手因为激动颤抖起来,他从脚下拿起一只箱子,“这是我发明的武器,【魔法元素枪】,可以让魔法师不用念咒语就能发动高级以下的一到两种魔法,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了一对墨绿色的耳饰品,“【远交装置】,可以让距离很远的两个人之间听到彼此的声音。”
“你在捣什么乱?快带着这些没用的东西滚蛋!”刚刚那名军官似乎被激怒,动手就要去抢年轻人手上的箱子。
“住手。你们当这儿是哪里?”萨尔菲德四世呵斥,他从王座走下,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直接拿起箱子里那把小巧轻便的短|枪。
“陛下,这东西太危险了,您小心€€€€”那名军官还想阻止,却被萨尔菲德四世抬手阻拦。
他抓起枪询问神态局促的年轻人,“这个怎么用?”
“注入魔力,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雷光从枪口喷射而出,犹如锋利的箭矢直接将帝国大殿的门炸出了一个焦黑的洞。
“保护陛下!”兰伯特在外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却看到所有人都面露震惊,不约而同地望向玛尔斯手中的新武器。
“很好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玛尔斯问。
“因为博特尔男爵不允许我展示自己的作品。”年轻人口中的博特尔男爵正是刚刚刁难嘲讽他的那一位,“他看不起我,因为我是平民。”
“将博特尔关入地牢。”玛尔斯淡淡地说。
“不!不!陛下,您不能听这个贱人说的话€€€€”直到被士兵们强行拖走,博特尔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治罪了。
“无论什么身份,能够给帝国带来价值的人才配享有特权。”玛尔斯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我好像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帕克,帕克€€维奇。”年轻人声音很小。
“帕克吗,我记住了。”玛尔斯点了点头,“将你的发明交给兰伯特,然后配合对方进行测试,这些东西没有问题的话,可以让帝国军队变得更加强大!”
“您不认识我吗?”帕克没忍住问。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也是帝都魔法学院毕业的,曾经有见过您。”帕克低声说着,“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没关系,以前不记得,现在记得了。你发明的这些东西很有用,做得很好!”玛尔斯难得露出了欣慰温和的表情,他拍了拍帕克的肩膀,“不用为自己的出身自卑,好好去做你们这样的天才才是帝国真正需要的!”
“您的话让我万分荣幸……”帕克耷拉着脑袋,全程没有抬起头,肩膀微微颤抖,会议后面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其他人都以为这个聪明的年轻人受到陛下的赏识太过激动,却没人知道那张藏在阴影下的面庞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
竟然不记得他?这个该死的杀人凶手竟然不记得他了?!
帕克紧紧咬着牙,这么多年过去了,玛尔斯就像隐藏在黑暗里的怪物不停地折磨着他的精神,他无数次梦见自己的神是如何被对方尖锐的牙齿啃咬撕扯着的,最后惨痛死去的。
对于帕克来说,杀死如今的帝国君主,玛尔斯€€萨尔菲德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好几次他跟随军部的队伍,走近到玛尔斯身边。众人的欢呼声,像是一场荒唐至极的嘲弄,他好几次差点抑制不住愤怒,想去揭开这只怪物的面目,将凶|器送入他的胸膛。
他的痛,他的恨都是如此灼热滚烫,让他的灵魂无比煎熬。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仅毫无歉意,还将他这个受害者完全遗忘在脑后了?
只是过去五年而已……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忘记自己的?帕克死死咬着自己的嘴皮,很快铁锈味的血腥弥漫在他的喉咙里。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微动嘴唇走在队伍的最后,直到暴躁的情绪平复,他悄悄抬起手,抹去了嘴角留下的血痕。
第96章 决战都城03
玛尔斯离开了帝国大殿, 他回到书房,从架子上取下一瓶贵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紧急会议结束匆匆, 他本来还有很多事想说,但剧烈的头让他无法在继续主持下去。
“陛下。”兰伯特轻声唤醒了他。
玛尔斯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桌上满满的酒杯, 才意识到自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您是不是累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兰伯特轻声说。
“这种时候怎么睡得着。”玛尔斯晃动僵硬发麻的肩膀,“那两样东西检查的怎么样了?”
“都是非常有效的工具。目前我正在让专业的学者和士兵进一步测试。”兰伯特打开了密封的纸袋, 将一份泛黄的文件递给了玛尔斯。
这是帕克€€维奇的档案。
“是他……”玛尔斯微微蹙眉, 当看到“父亲被兽人杀死, 曾从灰墙之战死里逃生”的这一条记录时,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自己陪伴希恩去尼克教授家看望过对方的一个学弟。
那个学弟就叫帕克。虽然完全记不得这个人的长相,但他记得当时对方看希恩的眼神让他非常讨厌。
“帕克和那个人非常要好, 我记得当时那个人很照顾帕克,帮他赶走过欺负的同学,听说帕克能得到尼克教授单独指导也是那个人引荐的。”兰伯特补充说明, 因为担心陛下的情绪, 他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我觉得还是要小心些,这个帕克看上去很阴沉, 不确定他抱着怎样的目的接近您。”
“你觉得他有怎样的目的?”玛尔斯问, “他想□□?”
“我不知道。”兰伯特低下头, “他应该不知道当年的事……”
“无论什么原因, 至少他带来的这两件东西很有用。”玛尔斯淡淡地说, “而且他的头脑很有聪明, 我需要他活着继续为帝国效力。”
“我明白了,我会看好他的。”兰伯特点头。
“那个魔法枪,还有那个可以通话的装置让商会大量制作,以最快的时间,保证帝国的守卫军都能配备好。”玛尔斯想了想说,“还有北方的反击,我不放心军部的老狐狸,你替我去看着他们……”
“陛下,我要是去了,您身边怎么办?”兰伯特有些担忧。
“我有奥尼恩斯就够了。”玛尔斯摆了摆手,“你要帮我把北方的情况摸清楚,自从他出现,兽人的野心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揣测了。”他咳了几声,“格雷那边行动了吗?”
“暂时还没消息。”兰伯特神情苦涩,“大魔导师可没有那么听说,他一直都是这样。”
“他的儿子?”
“我们没有随便干预,目前留在了学院。他似乎是想做老师……”
“现在帝国的局面需要他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危险在靠近……”说到一半,玛尔斯剧烈地咳嗽起来。
“陛下!我去找奥尼恩斯大师过来。”看见男人咳出血来,兰伯特大惊失色。
“不用,反正家族病也治不好,不要浪费时间了。”玛尔斯拿出手帕擦去嘴边的血渍,声音略微有点虚弱,“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
“有一封从南方寄来信。”兰伯特顿了顿说,“是您的舅舅,亨利领主。”
“亨利舅舅?我都快把他忘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玛尔斯又有些头疼了,“他在南方待得好好的,又想要什么?”
“他说,他想回都城,已经坐船了……”
“真是想怎么就怎样,作为领主,没有王命随便就离开自己的领地……估计是听到外面的传闻了,想躲回到更加安全的都城来……”玛尔斯扫了两眼,信上的鬼话他是一句都不信的,但看到母亲的名字,他最后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算了,他想回来,就让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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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一艘外形奢华的大船驶入了柯科拉河岸,高高的桅杆上挂着圣维亚的旗帜。海域左右无人赶靠近这艘庞然大物,不仅因为它是帝国贵族的所有物,还因为甲板上四门漆黑的火|炮。
“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就要到达都城了。”凯森踏入船舱,望向金发青年。
“北方的兽人队伍已经在河对岸集合,听从您的安排,两千人的队伍我们分成了十支小队,一路上都走得山林野路,避开人多的城镇,以及从都城出发的队伍,应该没有引起帝国的注意。”林说。
“血字先锋队,还有西斯特那边都准备好了吗?”黑猫跳到了桌子上,希恩轻声问。
“是的,所有的火药桶都已经检查过了。”凯森认真地说,“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希恩点点头,他抱着黑猫,和林一起准备下船。
“请不要忘记您答应我的事。”西斯特从背后叫住了他。
“嗯。”希恩望向西斯特,“请相信您在做一件无比正确的事,为了您的家人,也为了您领地上的所有子民。”
“我……知道。”西斯特咬了咬牙,他没有真正理解希恩口中的意思,只以为这是一句对自己的威胁,“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放心,我们也会尽量保护你的。”凯森摁住西斯特的肩膀,示意队员拔锚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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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样赶了十几日路的人马也即将到达了目的地。领头的兰伯特停在紧闭的城门前,不由皱起了眉。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兽人将北方控制住了吗?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我们却连一个兽人士兵都没有见到过!”兰伯特勒紧马绳,这几日踏入北方领地管辖地以来,他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兽人听到我们这些从都城的援军来了,都被吓得逃跑了!”一名副官说。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么惧怕帝国,就不会有勇气来攻打我们的城镇。”兰伯特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奇怪,“好不容易抢占下的地盘,他们难道都不要了吗?”
“兰伯特大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不用战争就能将失去的土地全都收回,真是光明神保佑啊!”同行的军官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等回去陛下还会奖赏我们!”
“去检查附近的地面,不要放过任何的痕迹,如果情报没有错,那些兽人士兵不可能像鬼魂一样消失,还有将附近的村民带过来,询问清楚最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兰伯特没有那些军官们表现的乐观,不是他对兽人产生了恐惧,而是他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怎样的存在。
希恩€€米勒,那个残忍到连自我灵魂都出卖的家伙。他聪明狡猾,算计一切,在人类圣战中轻轻松松就让提西丰公主全军覆没。显然,北方领地失守的背后也有对方的身影,这样一个人所做的每一步都富有深意,怎么可能会随意布局。
“兰伯特大人,沃特尔村的村民说,半个月前兽人就从他们这里离开了,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拿走了一些粮食,说要在路上吃。”士兵跑来汇报。
“路上?有看见他们往哪里去了吗?”兰伯特立刻追问。
“他们说好像是南方?”
南方?是和撤退到放逐之地要塞完全相反的方向?
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北方不是敌人的目标,那他们想要图谋的是什么?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
“那些兽人究竟去哪里了?”兰伯特坐在马背上,夏日还未完全过去,他的后背却有阵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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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与林站在柯科拉河边的丘陵上,他们的背后就是曾经奥斯卡公爵的府邸,这座建筑如今变得萧瑟冷清,早已没有了过去美轮美奂的辉煌模样。
“这儿确实能够看见凯森他们的情况。”希恩接过林递来的望山,“不过你挑选这个地方是不是带有一些个人的感情。”
“没有欺瞒您,我对帝国的抱有偏见。”林看向镜像宫,诚实地说,“是它让我无法回到自己的家。”
“与其说是帝国的错,不如说是我的错。”希恩轻声说,“如果当时我没有发动获月政变,你还能住在这座美丽的城堡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赫莱尔打断了两人的话,玫瑰色的眼眸注视着缓缓靠近灰墙的船体,“不如好好期待接下来的画面,你准备的那些火|药真的能将这么高的墙炸毁吗?”
“我对灰墙的结构很清楚,支撑的关键是每一座€€望台,只要在三分之一处引爆柱脚和拱肋,整座€€望台就会失去平衡倾倒,从而连带着让两边连接的墙体坍塌。”希恩低声说,“等墙倒之后,凯森会带人趁乱潜入都城,帮你把另外半颗神核窃取出来。”
“另外那半颗还在那个老头手上吗?”赫莱尔问。
“不一定还在尼克教授手中,这件事只能试试运气了。”看见船沿着水流顺利进入墙内,希恩触碰挂在耳边的【神谕勋章】,这样他就能听见从凯森那儿传来的动静,“怎么样?”
“西斯特正在和看守的人交涉。”凯森说。
“这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在半个小时候内,血字先锋队摧毁灰墙,而你要寻找潜入的机会。当然,同时记得我说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战场上你拥有绝对命令的权力。不用担心,我们为你准备好了退路,你们不是孤立无援的。”
“是,我明白。”凯森紧握住盛装火|药桶的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