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最后应有尽有 哭到最后应有尽有 第165章

作者:术子佚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逆袭 玄学 沙雕 玄幻灵异

  季留云看了顾千一眼,点点头,然后伸手拉住了人。

  手心很烫,不晓得是因为害羞还是紧张。

  顾千笑了。

  “又理我啦?”

  季留云低着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

  没几步,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再回头看,已经瞧不见街市了。

  护者从画里走了出来,举头投足都带着油画专属的光影。

  “请出示星光信笺。”

  城无声上前一步,将五张信笺呈上。

  她笑着收下信笺,转身回到画幅里,那幅画变成光芒融入这片星海里。

  “创作之境。”城无声指着在他们周围漂浮的星辉说。

  “每一个光亮,都是永恒时刻。”

  他伸手轻轻触碰一颗金色光芒用作示范,刹那间星光笼罩,金海褪去之后,柴可夫斯基在冰封的湖边,指挥着童话芭蕾。

  “每个艺术家心目中都有一个完美的瞬间。”城无声说。

  “是他们愿意永远停留的创作时刻。”

  陈巳接住了一片雪花。

  季济弘张大嘴巴,扎扎实实地吃了一嘴冰。

  城无声看得没话讲。

  顾千紧跟着点了一个星辉,这次是海峡上,悬崖边。

  贝多芬站在风雨中指挥着闪电,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他可以听见宇宙的震动。

  风雨携带着命运的味道卷起他们,周围的颜色开始变得斑斓。

  这里是不断变换的吉/□□花园。

  池中的睡莲像一盏盏浮在水面上的琉璃灯,晨光穿过花瓣,照出翡翠色的雾,一个莫奈赤手探入水中,捞起那些未及凝固的光,掌心由此漾开一片柔软的彩虹。

  另一个莫奈坐在长椅上,画笔轻点树影,光斑就此碎成万千色块,在风中悠悠飘扬。

  “他能摸得到光和影子哎。”陈巳感慨道。

  眨眼,呼吸,俯仰之间。

  先听到了笑声,才看清维也纳的喷泉里流淌着音符。

  顾千拉着季留云往前好几步,这里有好多莫扎特!

  在这里,音乐是可以看得见的。

  稍年轻些的那个,坐在喷泉边缘,饶有兴致地看着圆润的全音符漂浮在水面上。不远处,另一个莫扎特在指挥鸽子,鸽子飞跃长空,奏响整个世界的花开之声。

  “怪不得没时间回私信。”顾千晃了晃季留云的手。

  “人忙着呢。”

  老妖怪此时也顾不上要赌气,毕竟这个场景实在太过震撼。

  墨蓝色无声漫过花园,仿佛深夜的海在翻涌。

  顾千拉着季留云转身,瞧见梵高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他高高举起画笔,像是在挥舞一柄火炬。火光把暗夜烧了个口子,月亮是一瓣破茧而出的柠檬,酸甜的光芒将狂野唤醒,星星像颜料一样被挤出来,在天幕上彼此晕染、流动,汇成河流,打着旋地翻滚。

  随着观者回望,星月溪流从圣雷尔的山坡淌过平原,流向普罗旺斯一盏盏昏黄的灯。咖啡馆在夜色中冒着热气,朝世界遥遥挥手。

  最后,那一点柠檬黄越烧越亮,变成金色的麦浪此起彼伏,仿佛大地也要模仿天空的漩涡。

  “抬头看。”顾千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梦。

  “梵高在画画。”

  ……

  “老天,老天老天!!!”季济弘激动地学陈巳喝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继续呐喊。

  过瘾!

  天地良心,小鸟两千多年都没今晚这么放纵过。

  可惜酒量不好,没喝几杯,脑壳往桌上一砸,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当场变鹰,叮呤咣啷砸下不少酒瓶。

  很难评。

  好在他们这个角落没人,不然怎么着都得在网上火一把。

  季留云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醉鹰垫着,顾千取下帽子给他罩光。

  陈巳笑呵呵地戳了戳小鸟的翅膀,仰头喝自己的。

  城无声简直没眼看。

  “你非得劝他喝。”

  “就你死板,偶尔这么开心一下怎么了?陈巳瞥他一眼。

  “你成天管这管那的,多关心一下自己相亲的事吧,闲的。”

  城无声听得手指一蜷,他抬眼看向陈巳,半天没讲话。

  “哇,少爷。”陈巳似笑非笑地回视。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别乱说。”城无声板着脸,同时往后靠了些,手指摩挲着杯口,像是要把心思磨平。

  陈巳不依不饶地往前凑,酒气和痞气一同扑过去。

  “等你结婚我指定给大红包。”

  “你喝多了。”城无声皱眉,声音也冷下来。

  “我才没有。”陈巳忽而对着城无声晃了晃酒杯,垂眼默了半天,也不晓得是在想什么,出神了会,才问。

  “少爷,你那不会是初吻吧。”

  气氛瞬时凝固,城无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人。

  “别这么看我啊。”陈巳不自在地避开视线,磕磕绊绊地说。

  “我,我可不是,我反正亲你之前,也谈过,那看来还是我赚了。”

  话音未落,城无声的酒杯砸去桌上,酒液晃动着溅到了桌上。

  “你说完了吗?”

  陈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三分。

  他握紧自己的酒杯。

  玻璃杯折射的光晃得他心烦。

  陈巳看得出来城无声是发火了,但他哪愿意在这少爷面前露怯,心虚归心虚,倔也是真的倔。

  好半天,憋出一句:“我说话犯法吗?你凶什么凶?”

  城无声何止是凶,那是教养都丢了。

  他“唰”地一声站起身离开,留下这边几张脸面面相觑。

  城无声鲜少有这么不讲素质的时候。

  顾千莫名奇妙地问好友:“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谈过?”

  这陈巳唯一发泄感情的地方,难道不是各个男菩萨的直播间?

  有秘密了!友谊不牢靠了!

  “还有。”顾千拽了拽还在发呆的陈巳。

  “你什么时候亲过城无声啊?”

  怎么都是不知道的故事。

  陈巳终于把视线从城无声离开的方向收回来,闷燥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焉了。

  “哎呀,不是,我哪谈过啊。”

  他讲得懊恼,也顾不上发型会不会被揉乱。

  “可是,逗人也用不着亲吧?”顾千问。

  “那没有,亲他那次是我故意的。”陈巳摇摇头说。

  “那回是想恶心他。”

  顾千说。

  “那你这……自损八百,我谈过,没好的时候反正不会亲嘴呢。”

  陈巳又烦躁地看了眼门外,把两只手环到脖子后面。

  顾千倒是对城无声的心思略有了解。

  毕竟,城无声已经不能再明显了,前段时间还闹出那样的事。谁看不出来,只消陈巳稍微靠近点,那位向来冷静自持的大少爷浑身的刺都竖起来,陈巳一走远,又恨不得在人背上盯出个洞来。

  偏偏陈巳这人吧,平时一颗心瞧什么都明白,可对着城无声,这个人精和榆木疙瘩也没什么区别。

  要说真是不懂吧,非要上赶着戳人家肺管子,要说懂吧,眼下这德性显然就是没想到真会把人惹恼。

  反正,顾千看得直摇头。

  “哎。”陈巳转头过来问。

  “你俩,头一回亲的时候,就是……”

  话说一半,又歇了音。

  “怎么啦?”顾千问。

  “你不会想听我给你描述感觉吧。”

  “不是。”陈巳摆摆手,抬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