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公敌 玄学公敌 第83章

作者:四火夕山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玄学 HE 玄幻灵异

  姜武文王,老者报出于林来历,身为帝王,众人皆惊,收回了剑。

  老者以表尊敬,于林只去问陈鹤年:“要去么?”

  “当然要去。”陈鹤年说。

  于林神色未变,看向那老者,就吝啬地说了一个字:“允。”

  老者扬手:“请。”

  众人都暂且松下一口气,有祖师爷在,自然能稳人心,于林不同于普通邪物,他出现在人世,是大祸。

  这样一个大祸现在跟着南派祖师爷坐上了现代的汽车,像个常人一般,甚至还上了飞机。

  陈鹤年也是第一次坐飞机,他和于林坐在一起,问他:“习惯么?”

  于林点头。

  老者坐在飞机的前舱,留给他们的位置很大。

  姜皖开口问:“你们上山,真的没事?”

  陈鹤年说出缘由:“我师父也在山上,我相信他会有法子让我们全身而退。”

  周羡之给他留的书信上说,他会在南派等陈鹤年归来。

  而于林不上山,道门各派恐怕睡不了一个安稳觉,道门人也不想和于林生死交战,盼着南派的祖师爷能镇住他,陈鹤年只需顺水推舟,毕竟于林的身份摆在这里,谁敢弑君?

  “吃点么?”左贺给他们拿了盒饭。

  “我都要饿死了。”姜皖打开饭盒,安心地狼吞虎咽起来。

  陈鹤年和于林的手这时候才松开,吃了饭,他们就睡了。

  只有左贺和于林睁着眼睛。

  左贺看向于林,他并不怀疑这只大鬼的安全程度,他的身体是死的,但他是有心的,他在乎陈鹤年,也只在乎陈鹤年。

  有他在,甚至没人敢觊觎太阴之体。

  这是好事。

  左贺看着于林,只是他没想到于林会在这时候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做过的皇帝的人,眼神就让人莫名畏惧,太威严,太可怕。

  “我知道你。”于林冷漠地说,“但我更熟悉你的祖先,他在军营与我喝过酒,他输给了我。”

  “我的祖先?”左贺有些诧异,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会想念从前当皇帝的日子么?”

  他有些许担心,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了封建王朝,没有侍奉他的人,他会忆起旧友,是不是也会想念曾经一呼百应的权力?

  “不。”于林嗤笑一声,他看向浅睡中的陈鹤年,他很久没有这样体会过了,他干渴地扫过陈鹤年的眉眼,一寸一寸将他刻进自己的眼睛里,良久,吐出一口气。

  他叹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现在,我才是活着的。”

  飞机降落,睡着的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陈鹤年坐直身,同时也朝于林伸出手。

  陈鹤年冲他挑了挑长眉,不需多言。

  于林弯起唇,陈鹤年的味道让他的心变得平静,他默默牵住了陈鹤年的手,一冷一热交织,水火亦可相融。

  飞机停靠的同时,他们也到了南派的山顶。

  陈鹤年站在飞机门口,诧异的一声立即传出来:“你们南派还有自己的飞机场?”

第80章 重生 陈鹤年知道,他会被接住的。……

  别看南派里住着一群道士, 这可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地方,他们有专门的弟子去山下经商,全国各地的道观寺庙收益他们都有分成, 南派可一点也不穷,只是门规主张修身养性,下山的弟子都穿得朴素,这里的房子是木头做的,每个弟子都是宽阔的单人间。

  陈鹤年下了飞机,正是凌晨,从那零星的黑影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师父,还有永建师父, 山中的弟子都走空了,山上也空了。

  “师父。”永建师父和周羡之同时对那老者客客气气地喊了声,又看向于林:“姜王,久仰。”

  老者道:“山中来了贵客,告诫门生,日后要好生招待。”

  “徒儿知晓。”永建师父点头。

  “师父,此行辛苦,不如先让孩子们自己去休息,其余的都是小事。”周羡之眼睛都笑出了褶子, 他没有走向陈鹤年,只是弯着身对老者说:“我已沏好了茶。”

  老者点头, “去吧。”

  “我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左贺立即说,“跟我来。”

  陈鹤年几人就和那几位师父错开,没一会儿,影子都望不见了。

  三人在漆黑的夜下走着, 脚步声还吵醒了栖息在树上的鸟,翅膀扑棱脸上惊到天上,一惊一乍地给人疲惫的心境上又添上了郁闷的一笔。

  姜皖问道:“他们就这样放心地走了?”

  “也许?”陈鹤年回:“这样正好省事,都交给我师父他老人家去处理好了。”

  姜皖并不放心:“怕就怕先给个甜枣再给个降龙十八掌,苦头在后面等着呢!”

  “不会的,你们不用担心。”左贺以笑劝慰,“来了南派便都是一家人。”

  “我以前住的地方隔壁正好还有三间房。”左贺将人带到了位置,去窗户上取了钥匙,先给姜皖递了一把,再扭头问陈鹤年与于林,“你们想两间还是一间?”

  陈鹤年说:“一间。”

  于林说:“两间。”

  陈鹤年没想到会听到相反的声音,他微微怔了下,才意识到那异声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他拽了把于林冷冰冰的手,不冷不热地问他:“两间?”

  于林立即改了口:“一间。”

  陈鹤年哼了声,伸手指着左贺和姜皖中间的屋子:“就这间了。”

  “开门。”

  左贺正要上去把钥匙取下给他,脚还没迈出去,就听见吱呀一声,那紧闭着的锁开始转动,紧接着,门自己打开了。

  当着道士面闹鬼?左贺看向于林,不由担忧起来,“山中有师父师兄们设下的符阵,都是费心费力做的。”他应该客气,是不能直接要求于林的,也不好直接对着他说话,所以他的目光挪向了陈鹤年,“还请不要触发,损坏了。”

  陈鹤年说:“他听见了。”

  于林:“嗯。”

  两人各说一句,就抬起脚走进去屋子,那门依然是自己关上的。

  一进房,于林便松开了牵着陈鹤年的那只手,红线重新出现在两人中间,成了这屋子里最亮的颜色,于林掀起手掌,桌子上的蜡烛就点燃了,一寸火苗照亮一寸之地,光印在了他的下巴处,他的眼睛里多了一点颜色。

  于林僵硬的脸上没有别的神情,他手心里的余温也渐渐散去了,拧着眉头的时候,是有些不舍得。

  陈鹤年已经弯下腰,他先开始脱衣服,鞋子,顺便问于林:“你为什么想要两间房?你不想和我睡在一间屋子里?”

  “我并非此意。”于林摇头,“只是此地狭窄,简陋,我怕委屈了你。”

  “你可别当着南派的人面前说。”陈鹤年说,可一想,他也不需要管什么面子,人人还得敬重他:“错了,也没什么你不能说的。”

  陈鹤年冷不丁的笑了:“但现在没什么皇亲国戚了,你得适应做个现代人。”

  他上了床,屋子里有些冷,刚卷上被子,一回头,于林还站在原地,便问:“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我不需要睡觉。”于林回答道,语气平淡却并不从容。

  “这是好事啊,你可比活人多了一半的光阴。”陈鹤年回应,有意调侃他,“你之前也不需要睡觉。”他探起半截身体,扬起下巴,“而且还非要抱着我睡,怎么,你现在不想了?”

  于林听了这话,顿时低下头去,他的眼睛被垂下的发丝遮住,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只听他低声说道:“是臣糊涂,臣那时对您做了逾越之举。”

  “臣?”陈鹤年微微皱眉。

  “我。”于林改口。

  “你这是在向我请罪?”陈鹤年问,他盯着于林,“这就是你想说的,就这些?”

  火烛把他们的影子印在墙壁上,声音不大,谁也没有动,气氛却越来越微妙。

  于林低垂着眼眸,未曾有一刻与陈鹤年对视,看样子也憋不出什么话来。

  陈鹤年比之前更了解他,他外面的壳子比谁都要硬,可又太要强,他的心思喜欢直白表现在脸上,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绝不会用正眼去看,他做武将的时候,掺他折子就说,他行为逾越,拿对鼻子冲官员。

  现在呢,冷硬的身体只用他的眼睛传情,可惜没人告诉他,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看入迷,那眼神直白的,像是要把人的衣服都扒光在床上翻云覆雨。

  “我能如此守着你,便好。”于林终于抬起头,只是他声音都沧桑了些:“我想一直看着你,只怕闭上眼,你一下又不见了。”

  这话让陈鹤年沉默了,于林穿着一身古素的玄衣,他是从姜朝遗留下的最纯粹的旧人,史书不能写出他的全貌,只有陈鹤年知道,只有他能在心里将于林完整地拼凑起来。

  不是谁都想做皇帝,做明君太难,太苦,姜鹤年不喜欢,于林也不喜欢,陈鹤年记得于林一直流血的伤口,他湿了的衣衫,在屋檐下吹尽冷风,他吃了皇帝的苦还没享受贵族的福。

  姜鹤年留下了一条让他走。

  他就活成了姜鹤年。

  陈鹤年忍不住说:“那五年,让你辛苦了。”他认真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已经没有顾虑了。”

  于林似乎笑了:“过去都不重要了。”

  “安心睡吧,一切有我。”

  “主子……”他的声音极轻,如同呢喃低语。

  陈鹤年不再多言,他盖紧被子,留给于林一个裹紧的后背,便闭上了眼。

  于林一抬手,蜡烛便熄灭了,他就站在那里,他的身躯挡住了门外的所有光亮,全都融入了阴暗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鹤年睡得很快。

  于林静静地看着,陈鹤年的头发和那时一样长。

  他知道陈鹤年睡熟了,才靠近,俯下身,这一次他亲吻了陈鹤年的脸颊,还湿润了他的嘴唇。

  陈鹤年这一觉睡到了太阳晒屁股,赶了个中饭。

  “我需要一把伞。”陈鹤年去找了左贺,左贺取来了一把黑色的油纸扇交到他的手里。

  于林握着把柄伞,伞身瞬间被黑雾吞没变成了属于他的东西,样式特别又气派,他在白天也可以行走在太阳底下,打一把伞足以。

  “让孩子们自己玩去嘛。”这是周羡之的原话,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姜皖要受正统三堂会审,关于姜族一事,南派已审查清楚,她触犯了道规,这件事谁都不好干预。

  姜皖静静地站在佛像底下,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这也算是自首吧,能不能从轻处罚?”

  那审判人正是左贺的师父永建,他以公正著称,毫不讲情面。

  姜皖的手上沾染了八十八条人命,然而念及事出有因,经过众弟子的求情,永建最终判了姜皖在山上修行祈福五十年,且五十年间不得下山,这已然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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