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公敌 玄学公敌 第93章

作者:四火夕山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玄学 HE 玄幻灵异

  那纸条上写着:

  哥哥保护弟弟。

  哥哥疼爱弟弟。

  阿兄,你却偏偏弃我。

第89章 破阵 他高举着手,任由伤口中的血落下……

  陈鹤年站在原地, 顿了一会儿。

  当姜礼的这个名字说出来时,那把曾扎在他们身上的刀就浴了血。

  于林将左贺的身体放倒在地,他的衣袍后的影子狭长得蔓延到了巷尾, 黄昏之时他收到伞,一步一步走到陈鹤年面前,拉起他的手。

  陈鹤年抬起头,看向于林时,他的眼睛是沉默的。

  于林则是轻轻拨开他的手指,将他还攥在手心里的纸条抽走。

  接着。

  灰蓝色的火光从眼前晃过,灰烬的味道飘到鼻尖,姜礼带来的痕迹瞬间被于林烧成了灰烬。

  于林目光冷漠,是危险的眼神, 像海里耸立的冰层翻涌着,沉睡的龙张开了锋利的鳞片。

  “先救左贺。”陈鹤年凝神,他将左贺的包袱取下来,没有将他的身体挪动:“魂魄要是离开得太久,就算找回来,他人也会变得痴傻。”

  “我记得,南派有一项基本功,叫华阳五针,通过封住三处阴穴, 两处阳穴,可以维持人假死。”姜皖立即说, “让他的身体进入假死状态,可拖延魂魄离体的时间。”

  “他一直随身携带些特制的软针。”

  陈鹤年立即从包袱里翻找,将软针取出来,他捏了根在手里, 蹲跪在左贺的身体旁,有些迟疑:“我虽然知道此法,但没有用在人身上过。”

  姜皖撕开了左贺的衣服,方便陈鹤年在他胸腹下针,她信任陈鹤年:“哥可以做到,现在也只有哥能做。”

  陈鹤年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左贺身上,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神智,灰暗无光,是拜姜礼所赐,也是被他陈鹤年所累。

  猝不及防的,他耳边扬过轻轻一道风,一双手就在这时蒙住了他的眼睛。

  当黑暗遮住他的视线时,冷气也爬上他的脊髓,于林的影子覆住了他的全身,凶狠的鬼魅睁开他那血红的双眼。

  鬼之眼为他之眼。

  满是灰烬的世界里,陈鹤年看不见左贺的人,目及之处只有人体里流动的气,那是人体内血液循环的痕迹,以及那五处至关重要的穴位,和天上的星宿一样,明亮醒目。

  “做吧。”

  随着于林这二字吐出,陈鹤年也落了针,他手指捏住针头,摩挲着顶端,那细小的软针就扎进左贺的皮肤里。

  压在最合适的深度,陈鹤年看见这穴点的光亮熄灭了,循环的链条断开了。

  于林一直蒙着他的双眼,与他互通五感,他不会被外物影响,包括他自己的那颗内疚心。

  最后一根针,需要落在左贺的前额,人的头顶上的筋脉又细又繁琐,像散落的线团乱糟糟的揉在一起。

  若头顶的这根针扎错,左贺的后半身也就废了。

  陈鹤年迟疑了片刻,但没有多久。

  已经定好的四根针堵住了气穴,不落针,四穴皆不稳,恐出乱子,他没有犹豫的时间,二指按下。

  封住最后一穴便可法成,但左贺身体的四处气凝注后,剩余的气都齐齐冲向了他的头顶,一股巨大的力气将陈鹤年的手往上推,他的针已经落下,断不能松开。

  陈鹤年的手抖了,随之,他深吸一口气,捏着针的二指断不能松,阻力难破,这一针僵持不下,

  找人借力不可行,若是针眼偏离位置,后果更难承担。

  但令他诧异的是,有一只手自告奋勇地伸了过来,按在他的手背上。

  那只手是有温度的。

  也不是女人的手,粗糙,宽掌。

  陈鹤年不解时,头顶了传来一句:

  “徒儿,凝神呐。”

  是他师父的声音。

  周羡之那股力气压下来,他便借了这股好东风,定住了左贺最后一处穴位。

  左贺身体中的气便全部消失,灯熄灭,和死人没有两样。

  陈鹤年脱下力气,松了口气,于林的双手从他脸上移开,他眨了眨眼睛,一看,果真是周羡之。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鹤年没有问出口,他先是愣住了,目光落在了周羡之的头顶。

  周羡之撑着腰掐着手指,笑了笑:“我开春时就算了一卦,知道你们还有这一难,总归放心不下,就赶过来瞧瞧。”

  周羡之有了半头白发,雪花花的,冷冷地扎进了陈鹤年的眼睛里,他舌尖一麻,酸涩的苦味儿吞进肚子里。

  “不要再算了。”

  他说着,头也低了下去。

  “不算啦,以后都不算啦。”周羡之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几个小子,要有一个出事了,我以后都没脸去外面见人,伤了治,丢了找,但一定得活着。”

  “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会将他的魂魄拿回来。”陈鹤年说:“师父,它在此地活动,你应该能追踪到它的位置对么?”

  “那只僵尸如今非同凡响,把南北两派之人都甩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躲过了我们侦查的手段,如今是故意现身,自是有备而来。”周羡之提醒他:“他修为大增实属诡异,去时小心。”

  陈鹤年点头,“说到底,也是我的债,该由我来了解。”

  姜皖怒气冲冲:“它根本不配!”她死皱着的眉有她的宝剑锋利,“我要往它身上扎千百个洞,削成片!”

  她有奔赴战场的架势,但周羡之伸手将她拉住:“此行危险,只有鹤年二者可往,祖师爷是此意。”他将罗盘交到陈鹤年的手中,“你们去吧。”

  “小年年,我和皖丫头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还咯咯地笑了声:“我可还盼着你给我养老呢。”

  “好。”陈鹤年握着罗盘,看向指针的方向。

  于林抬手,随即揽住了陈鹤年的腰,黑雾瞬间将他包裹,他拔地而起,飞了起来,到了压过建筑的高处。

  飘动的气比高山中的雾要浓,陈鹤年双脚浮空,贴着于林的胸膛,攀着他的手臂,他飞得很稳。

  此异像在普通人眼中,近看是密集的乌鸦振动着羽翼,远看是黑色斑点。

  那天上的太阳要落尽了。

  陈鹤年问:“我们会在天黑之前到么?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于林很笃定:“会的。”

  “我已经闻到它的臭味了。”

  没多久,于林揽着他朝地面落下去,脚跟踩在土地上,于林将他扶稳。

  陈鹤年抬起头,是一处山坡,这里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搭建的房子。

  天黑了。

  至少是这块土地笼罩在黑夜里,地面百草枯萎,好似遭遇了一场灾难,生命都消失殆尽,灰烬的味道被风吹了过来,最醒目的是一棵高大的枯木。

  树底下的人影他没有看清,声音就传了过来,是姜礼的声音,他嘴中含笑:“阿兄,许久不见了,你可安好?”

  陈鹤年眉宇一皱,他的眼睛没有在姜礼身上停留,两者之间只相隔百米。

  “有阵。”于林顿住,手臂横在陈鹤年身前,不让他再踏前一步。

  “在地底。”

  于林说:“小心。”

  陈鹤年看向土地的中央,问,“那阵中可安置的是左贺的魂魄?”

  “正是。”于林答:“就封印在那玉瓶中。”

  “阿兄也看见了。”姜礼徐徐开口:“这地底有百鬼,只要我想,那庶民的魂魄立马就能被我粉碎。”

  “我早已今非昔比,就算这贱奴曾今再耀武扬威,如今,能奈我何?”它言语挑衅,舔了舔嘴唇

  于林不语,只是勾动了自己的手指,那条红线自然地垂在二人中间。

  陈鹤年眼睛瞥向他时,他就顺势握住了陈鹤年的手,扣紧手指,睁开了他那血红的双眼,他的瞳孔像根根分明的刺,他身上的颜色像印记一样盖在了陈鹤年身上。

  姜礼身下的土地中有盘根错节的活物,阵印中有上百只凶鬼,这是事实。

  只要他们踏前一步,姜礼就可以催动阵法将魂魄撕成粉碎。

  于林可第一时间压制姜礼,但那百鬼却无法清除,姜礼设此阵,就有了捏在手里的砝码。

  陈鹤年心中的声音传进了于林的耳朵里。

  此阵可有解法?

  杀姜礼。

  于林回答。

  可我要左贺活。

  牵着的手就此分开,陈鹤年沉着脸,姜礼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观摩他脸上神情。

  陈鹤年脸上越是丰富,阴沉,姜礼就越高兴,它连连大笑,畅快至极。

  “阿兄,我们来做个交换好么?”姜礼笑够了:“你我本就是血亲兄弟,才是真的一家人,我也不会把你朋友怎么样,只要你同意与我定契。”

  陈鹤年笑了:“你还是一样狂妄。”

  “我亦不惧你,不惧你的阵。”

  “姜礼,你又要失望了。”说完,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银针。

  眼见他捏着针朝自己手掌划去,是要自伤,于林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我思虑不周,才会连累他。”

  “左贺的魂魄,我今日要定了。”陈鹤年冷声说:“同样,我也绝不受谁裹挟。”

  “松手。”他瞥了眼于林。

  于林重重吐了口气,沉着脸,移开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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