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宿敌不如做丈夫 做宿敌不如做丈夫 第47章

作者:第二人外系 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HE 玄幻灵异

  意识渐渐模糊,他能清楚感觉到大脑悬浮于空中,柔软、舒适,累赘的□□消失不见,唯独剩一缕意识随风飘拂而过,绥因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他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的时候。

  还挺舒服。

  怪不得那么多人对这么个坏东西趋之若鹜。

  意识回笼,身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嘤嘤嘤”的像是小孩儿的声音,尖锐无比,哭得他脑子疼,绥因伸手捂住眼睛,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奈何嗓子过于沙哑无法出声,他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将身边靠着的那个“噪音制造机”提溜到面前。

  哭声戛然而止,他和眼前这个小东西四目相对。

  浅紫色的大眼睛,银白色的睫毛和半长的头发,肉肉的小脸上是粉色的眼尾和脸颊,穿着一身白色蕾丝小裙子,漂亮得像个新鲜出炉的洋娃娃。

  洋娃娃显然被他忽然清醒打了个猝不及防,愣在原地打了个嗝,下一秒又哭唧唧地缠上来:“雄父……呜呜呜,抱!”

  哦,戈菲啊,那没事了。

  绥因叹了口气,坐起来将他抱在怀里,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嗓子,这才小声哄着他:“怎么了,哭什么?被谁欺负了?”

  小小的戈菲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小声啜泣,似乎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就是如此,他也更加粘虫了,蹭着他的脖颈,撒娇似的道:“没……他们说雄父醒不过来,我就成没虫要的小虫崽了。”

  “怎么会,雄父不会醒不过来的,”绥因拍拍他的背,来到窗边打开窗,金光铺了满身,他笑道,“而且戈菲怎么会是没虫要的小虫崽?”

  绥因看着他,又看看窗外的风景,落日熔金,一片好风光,五彩斑斓的绿色的波浪,随着每一缕风而上下波动,能从每一个波浪角度看出风的形状,绥因指着落日的方向缓缓道:“如果我死了,你站在这里,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那我不要,雄父为什么不带着戈菲一起?”

  他似乎是害怕被丢下,手紧紧抱着绥因的脖子,温热的躯体紧紧靠着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只能依靠他,头顶的触须绷得笔直,连晃都不晃一下,就这样静静地别过头,不去看窗外那如画般的风景。

  绥因见他没有兴致,便主动抱着他离开窗边。

  这个时间点……他有些拿不准。

  梦回按道理说是带着人返回脑海中最深刻最幸福的记忆,但是他对这段记忆并没有任何感触,或者换句话说,他甚至不记得这段过往。

  那梦回是凭什么认定这就是他最幸福最深刻的回忆呢?

  出了城堡来到花园中,绥因将戈菲放下来,让他自己走,小小一只跟在他的身后,像个糯米团子,就是芯子不太白。

  “戈菲,别薅花了,回来。”

  他看着那些被无情摧残后递送到他面前的花枝都有些汗颜,然而面对虫崽的大眼睛,只能违心说一句好看好喜欢。

  他看着这只虫崽,开始怀疑梦回的功效。

  梦里一片祥和,梦外也是安宁静谧,戈菲揪着绥因的睡衣靠在他的胸口,闭眼享受耳畔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只手伸出,摘下他的光脑。

  【解锁成功】

  “再多爱我一点吧,雄父。”

第51章

  戈菲将已经解锁的光脑复制了一份到自己的光脑上, 所有的聊天记录和文件以及某几位十分特别的联系人。

  【天使】、【教皇】、【医生】。

  戈菲一个都没有放过,统统将他们的聊天记录拷贝复制到了自己的光脑上,这一切的操作都是在绥因的身边, 他现在陷入沈眠,戈菲自然也就肆无忌惮, 他甚至当面用绥因的光脑给自己的属下拨去通讯。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当然是试过了发现根本没信号了,但绥因的光脑可以,这无疑也在提醒戈菲他们之间的差距。

  但他就是不要这些差距,他要将这差距越拉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为止。

  即使绥因嘴上说着愿意和他结婚, 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自由洒脱无拘无束如他,也会因为某一只虫停留吗?

  那些跟在他身边接近百年的虫不也逐只离开了吗?

  他们的离开,或多或少都有绥因的推进。被当成棋子然后分发到各处行驶那些绥因为他们预定好的权力履行他们的义务,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活着, 戈菲要的不是这样。

  他渴望更进一步, 如果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雄虫就好了, 那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些恶劣的事情, 即使他真的将虫囚禁起来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可偏偏是绥因, 偏偏绥因是他怎么也把握不住的存在。

  如果他不愿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困住他, 戈菲€€阿诺德或许确实能暂时性地绊住他的脚步, 但绝对不会是很长一段时间,要抓住这只虫的注意力,就要付出的努力远超过他的想象, 但是没关系,戈菲最擅长等待,戈菲最擅长筹谋, 戈菲能付出最大的努力,所以戈菲很淡定。

  “切尔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戈菲将手放在绥因的脸上,轻轻触碰,隔着空气描摹着他的面容,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如一阵风从面上拂过,又带来清冷的风,是秋风,那股萧瑟的气息和隐忍的生命力。

  通讯器那头似乎对这个来电感到困惑,半晌都没敢开口。

  “我拿了绥因的通讯器,我的坏了,你直说就行了。”

  天边泛白,白得也不是特别明显,在这个世界各种光污染之下,更显是一种被雨水泅湿了的灰白色,隐隐约约映着两张脸。

  胸廓的起伏均匀,绥因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戈菲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唇角,微微用力下压,又舍不得按到底。

  嫉妒心顿起,席卷了大脑。

  是谁,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去了您给的坐标,只查到一个很神秘的组织,似乎和星盗有联系,但是不确定是什么关系,另外……”

  切尔森站在炮火之中,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作为一个文员要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实地勘测,真是造孽。

  四周是空旷的街道,眼前的建筑内空无一虫,除了他带来的虫和本地的一些猎奇游客之外就再也不见这个组织的虫,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切尔森摩挲着手心的徽章,又抬头看了眼周围的虫。

  “这里没有找到别的虫,但我捡到了一个徽章。”

  说完他便再次抬头向不远处的一只雄虫看去,红发绿眸,短发打着卷儿,那只雄虫牵着一只蓝色长发的雌虫,看不清面容,像是来度假的,那只雄虫正在朝着他微笑。

  切尔森低下头,望着那个徽章。

  “上面刻着……【医生】。”

  -

  绥因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龌龊了。

  他抱着年仅三岁的戈菲站在授勋台上的那一刻终于明白如今的时间点€€€€在他和尤利塞斯打了一架后由于能量不足而沉睡了一段时间后。

  当然,当时的他并未在睡醒时看到戈菲,梦……确实是梦,他也确实过得挺开心。

  想着想着,他抓起戈菲的手对着镜头微笑€€€€反正是梦,那他玩玩也没什么问题。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他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玩也玩了这么久,下一秒世界就彻底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小虫崽焦躁不安地抓紧他的衣领,盯着他,似乎是要将他的刻进自己的眼睛。

  “雄父,别离开我。”

  那一瞬间很难形容他的心情,什么样的话语都无法描述他此刻内心的感受,一瞬间无限的怜爱接连涌出,大概是被影响了,他亲亲虫崽的额头,小声道:“不离开。”

  但最终只能是谎言,给成年体戈菲承诺都做不到,更遑论给一个梦中的角色。

  绥因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他微微侧过头,戈菲正靠在他的臂弯里熟睡,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还在那个梦里尚未醒来,是因为药剂里加了戈菲的血液的原因吗?

  梦回SH2759,不愧是位列第一的药剂。

  他甚至有一种想躺回去重新做梦的冲动,当然,这不现实。

  绥因简单扯了件算得上完好的衣服围住腰,抱起戈菲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虫族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晚了一些,现在是黄昏时分,房间内凭空出现的虫在橘红色的灯光下紧贴着,绥因莫名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午后。

  他只在窗前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将戈菲放在了床上,松开手要离开的时候恰好对上一双朦胧的眼睛。

  “我动作太大?”

  戈菲摇头,又皱眉,手不肯从他的脖子上撒开,绥因见状也顺势撤了力气压在他的身上:“那怎么了?”

  “你会死吗?”

  真是个好问题,观察下戈菲的神色,疑惑中带了一丝害怕,完全没有第一次下手那般果决,绥因轻笑:“不会。”

  但在这个问题上,他想说多一些。

  “我活了很久,但是有印象的只有三千年,第一个千年我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心,所以不断学习新鲜事物,直到我将走过的世界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第二个千年我开始厌倦,对死亡产生了好奇,很多……虫,以不同的方式杀死过我,但是没有任何用,渐渐的我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第三个千年我忽然顿悟,活着就是为了快乐,什么意义什么贡献,伟大、璀璨、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就是虚无的泡沫,我过得开心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被他随手抹去。

  “怎么,你又想对我下手了?”

  戈菲将右手放在他的脸上,闭上眼,从鼻腔中发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嗯”,最后忽然笑出声,他睁开眼睛,看着绥因:“你发誓你不离开我,我就不杀你……”

  话都没说完就被手捂住了嘴,绥因笑得张扬:“你大可试试换种方式把我留下,或许你也能在某个方面成为我的老师呢?或者你也可以探寻一下杀死我的方法,我也很好奇。”

  他冲着戈菲眨眼,又将他的胳膊扯开,坐在床边一丝不苟地穿衣服,戈菲望着他布满伤痕的背部,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什么:“你的尾勾呢?”

  绥因身子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忘了,这样比较方便来着。”

  在虫族总不能没有尾勾,不然那就不是被当成雌虫或者亚雌的问题了,是很有可能被当成外族一起抓走。

  去浴室溜达一圈回来,神清气爽,穿得也是虫模狗样,他走向衣帽间,随意抽了件披风披上,尾勾藏在披风之下一点点缓慢地摇晃,似乎心情很好。

  绥因掏出光脑看了两眼,随即便发现了不对劲。

  哦,有小耗子在背后偷偷搞事情,不仅烧了他的基地,还把他可怜的柯瑟一块儿给抓了进去€€€€他那个什么都不会甚至蠢到离谱的“好朋友”。

  “啊,可怜的医生。”

  绥因叹了口气,随手将正悄咪咪打量他的戈菲拽起来:“今天不上班?”

  “今天休息一天,我特地给了那些虫崽们一天适应的时间。”

  “借口,”绥因歪着脑袋看他,唇角勾起,“既然没事那就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把我们可怜的柯瑟医生抓到大狱里面去?”

  此话一出,戈菲状似无意般挥开了他搭上来的手,只是盯着他,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中泛着水润的光泽,他用一种无所谓地语气道:“谁让他鬼鬼祟祟蹲在重案现场。”

  “那你总不能让切尔森因为那个刻着【医生】的牌子就把我们亲爱的柯瑟医生抓走吧?柯瑟医生真的很可怜。”

  绥因说到“柯瑟医生”的时候,脸上不仅没有担忧,相反的,他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生怕谁不知道他是在嘲笑柯瑟€€塞西亚。

  戈菲冷笑一声,避开这个话题,他上前一步,揪住绥因的衣襟,仔仔细细地整理着,同他贴得极近,他缓缓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我做得还挺隐蔽的。”

  神色淡定语气平缓,就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

  绥因低头看着他长且下垂的睫毛在那紫色的玻璃球上轻飘飘地扇过,面上是耐人寻味的笑容,对于他的这个问题,绥因给出的回答是€€€€“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东西。”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光脑上有问题,再不济还有个系统能帮他看着,虽然这个系统暂时被他单方面屏蔽。

  只为了维护“长辈”的威严。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你不觉得这其实挺好玩的吗?”绥因低着头看他,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的笑容再度扩大,“比如你现在还在想怎么从我身上找到剩下几只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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