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宿敌不如做丈夫 做宿敌不如做丈夫 第50章
作者:第二人外系
窗外星河辽阔,星子缓慢地移动,飞行器的三只虫都无比沉默,静静地望着窗外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绥因从切尔森的领地回来后径直去了军部,工作结束之后才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去接戈菲,但打开光脑一看€€€€
【戈菲:不用来接我了,出了点小差错,学生切磋有虫重伤,今天的课程取消了,我先回家】
绥因挑眉。
那敢情好啊,回家就能直接耍脾气了,也不用和戈菲忍一路。
他笑笑,将手上的文件重新扔回桌面上,抽出椅子坐下,再次提起笔。
事已至此,还是先吊一吊吧。
不着急。
-
戈菲回家的时候天仍然亮着,比他平日里下班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他低着头不断刷新着光脑的消息,同绥因的对话框里只有一句【收到】,此外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死心地多刷了几次 ,等了整整三个小时都没有等到绥因回来的消息。
不爽,很不爽!
定位显示他还在军部,军部到底有谁在?!迷得都不回家了!
戈菲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口银牙咬碎,怎么都想不明白,窃听器打开也听不到什么别的东西,有的只是€€€€€€€€的办公声,很微弱,呼吸声均匀,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哈欠。
他坐立难安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洗了个澡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反复观看绥因的纪录片,但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纪录片上。
不困也不饿,就这么坐着,焦躁不安的情绪无法缓解,戈菲坐在沙发前十分不安,下唇被咬出血痕,唇齿之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戈菲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
光屏上播放的是多年前绥因征战的画面,那时的虫族基本已经普及了机甲,但在艰苦作战的时候仍然避免不了肉搏€€€€自然也就避免不了用同族的尸体作为力量燃烧的原料。
画面上鲜血四溅,四处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一只只虫倒地不起,满地残肢断臂,原本漂亮鲜活五彩斑斓的翅膀彻底失去色彩,罩上一层灰白,镜头轮转,急速跃进,一只虫出现在镜头的正中央。
黑发黑眸,一头利落的短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散开,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眼中甚至没有狠意,空洞得像是一只仿生虫。胸前闪耀夺目的勋章上沾染了些许血迹,但在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戈菲望着他,像是透过了时光同他对视一眼,画面定格在绥因最后望向镜头时,戈菲揉了揉太阳穴。
他还没见过真正的战场,真正死伤无数的战场。
光屏上的纪录片自动播放下一集,画面中出现了两只虫,什托,以及绥因,戈菲看得很认真,说不出是思念还是好奇又或者是对那段没有记忆的童年时光的向往,思念和焦灼被稀释,时间随着指针悄然无息地溜走。
绥因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他的工作彻底结束,明天的也做完了,就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找某只雌虫算算总账,正好回去的路上可以罗列一下他的“罪名”,免得兴师问罪的时候还得抽出时间来思考。
他很期待。
他的宝贝这次会怎么忽悠他?
今夜天气很好,云层卷曲交叠,在凄白的月光下显得色彩分明,像是梦中或者画卷里才有的美景,这颗星球四季并不分明,每一天的气温都很舒适,就是夜晚的微凉,清风徐徐,花香飘渺,绥因走在自家庄园的小道上,披风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挥舞,时不时轻柔地拂过路边的花草。
他轻轻哼着不知从哪个世界学来的歌谣,混杂着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和皮靴踩踏石板的嗒嗒声,一路来到了门口。
戈菲没有开灯啊。
他打开门,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了戈菲的大屏幕€€€€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几遍后的本系列纪录片的第一个视频。
绥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轻笑,视线落在大屏幕上。
画面里的雄虫面色冷淡地望向镜头,怀中抱着一只满脸好奇的虫崽,就好像隔着屏幕在同他对视。
绥因踏入黑暗之中,光屏的光略微有些刺眼,再往前走两步,一眼就看到戈菲躺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但是绥因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畔打了个响指。
第55章
眼见着雌虫瞬间惊醒, 绥因的嘴角挂着笑,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亮晶晶的,戈菲一脸茫然地和他对视, 显然是没有睡醒,一脸呆滞地望着他, 半晌后忽然眨了眨眼睛,委屈之色浮上来,他瘪了嘴,下意识抓住绥因伸出的手:“你怎么才回来?”
确认了, 没睡醒, 不然大名鼎鼎的戈菲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绥因顺势捏着他的手,将摊在沙发上的雌虫拽起来,任由他倒在自己的怀里。绥因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一只手绕到他的背后掐着他的后脖颈轻轻揉捏,语气不辨悲喜:“戈菲, 你先回房间, 我先去洗漱, 待会儿有事情问你。”
“啊……哦。”戈菲靠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从鼻腔里挤出来两个音调, 模糊不清, 也就是绥因能勉强辨认。
雌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 绥因摇了摇头, 这是没睡醒呢。
绥因就着原本的动作将他抱起,戈菲的腿缠在他的腰侧,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的大脑勉强开始运转, 他哼哼唧唧半天,来了句:“你还没说呢,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知不知道?”
绥因点点头:“不说实话的虫确实是要吃一点等待的苦。”
皮靴稳稳当当踩在楼梯上, 戈菲抱着他,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微微一僵,绥因忽视他身体的变化,径直带着他来到了二楼卧室,将他扔在床上。
高大的身形压下来,绥因凑到他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乌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侧脸,眼见着戈菲的眼睛眨巴两下,睫毛颤抖着就是不肯扭头,更别说和他对视了。
他道:“乖乖想好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我出来就跟你讨债。”
戈菲抿唇不语,眼珠子悄咪咪地转过来,恰好和他对上了眼,下一秒便像受到了惊吓般迅速弹开。
“我哪有什么瞒着你的东西,你不都清楚吗?”
绥因想着暂时放过他,反正不急于一时,他直起身子,冷笑一声:“是吗?我看你本事大得很。”
说罢便随手捡了衣服转身去了浴室,只留下戈菲一只虫在卧室凌乱。
他知道了什么?
胡思乱想下,戈菲又开始咬自己的嘴唇。
是谁走漏了风声?他知道的是和谁有关的秘密,萨法尔还是赫蒂,又或者是中轴星……阿诺德吗?
他活了一百二十年,离开绥因的一百年间拥有了太多秘密,绥因说得对,他确实有本事,基于对绥因的了解,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因为他清楚绥因不会去理会那些明面上已经判定的事实。
那现在他说的是哪件事?
急。
有一种要完蛋的感觉。
浴室里的水声传来,绥因在蒸腾的雾气之中盯着那隐约倒映出他身影的镜子,水声停止,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流淌而过,发丝湿漉漉的耷拉在额前,他随手一拂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眼睛平静却带着一丝丝茫然。
他不明白为什么,任何事情他都能为戈菲解决,但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他非要自己铤而走险。
雄虫的尾勾耷拉在身后,晃动的幅度很小,尾勾末端的尖刺内收,这是疑惑的信号。
浴室的门被打开,水雾争先恐后地涌出,雄虫从雾气的后面缓缓走出,带动一阵微不可察的风。
绥因走到戈菲的面前站定,浑身散发着一股热气,戈菲眼神闪烁两下,垂着眸又红了脸。
“说吧,怎么回事?”绥因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神情十分放松,尾勾缠绕在大腿上,尖端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
戈菲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不和他对视,声音有些沉闷。
“我的事情您不都知道吗?”
绥因望着他头顶的发旋,沉声道:“所以我才说你聪明,你知道我不会深究,不是吗?”
似乎是心虚,戈菲的头低得更低了,露出脆弱的后脖颈,屋内灯火通明,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灯光之下,绥因的眼神微沉,他当然想过戈菲会继续欺骗他的情况,但他没想到这家伙会一个字都不说。
他没什么耐心,对戈斐有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我不想把话说第三遍,戈菲€€阿诺德,从星历3026年你离开家开始到现在,你瞒了我多少东西?”
他的声音明显冷下来,戈菲的身子一颤,却仍然闭口不答,绥因没了耐心,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指尖划过喉结,右手轻轻握住他的脖子,身后的尾勾蠢蠢欲动,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腿上一点点散开,缠绕在戈菲的小腿上,尖刺紧贴着他的小腿,蓄势待发。
房间内的气氛极度紧张,沉默不语的雌虫和耐心告罄的雄虫,戈菲坚持着做他自己仍旧一言不发,就好像那些个都是说出来就会要了他的命的秘密。
绥因不理解。
但是不妨碍他想其他的办法撬开戈菲的嘴。
“你不说,那我能自己查。”
他扔下这样一句话,掐着戈菲脖子的手骤然收紧,将他拽起身,窒息感如约而至,戈菲皱紧了眉头,眼底没有半分妥协甚至还带了些挑衅。
挑衅……
好、好!绥因笑着点头,心中一股无名火冒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是他太过纵容这只雌虫了吗?还是说他给的偏爱已经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绥因一只手抓过他的胳膊便径直扯着他往外走,丝毫不顾雌虫根本没有站稳就生拉硬拽着出门。
戈菲跟在他的身后不断挣扎,他根本不知道绥因要带他去哪里,只是反抗归反抗,眼底倒是没有恐惧,他十分自信,绥因不会真的杀了他。
“砰€€€€”
门被绥因一手拉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出门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回头一看,戈菲正撑着门框死不肯松手,满脸写着倔强。
“你带我去哪?”
“带你看点好东西,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误以为我是只好虫?”绥因笑出声,眼神冷冰冰的,“我想我有必要让你重新认识认识我。”
话毕,他拉出戈菲撑着门的手硬生生将其扯开。
“绥因!我疼!”
“疼就对了,不然你不会长记性的。”绥因轻飘飘一句即刻堵住了他的嘴。
戈菲也梗着脖子不喊疼,任由绥因将他的手交叠着拽住,踉踉跄跄地往外拖,几乎是半抱着半拖拽着下了楼,又在偌大的城堡里七拐八拐。
城堡中很大一部分在日常生活中其实都处于封闭不使用的状态,日常开放供给使用的只是一小部分,绥因带着戈菲绕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门后是空洞的黑暗和看不见底的楼梯,谁也不知道尽头通向哪里。绥因没有犹豫,他现在承认自己情绪失控,大概是失控感带来的不安。
只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忘记护着戈菲避免他撞到墙。
黑。
这是戈菲对这个未知领域的第一感受,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城堡里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早就放弃了挣扎,只是绥因的火气略大,戈菲也不敢作声,他怎么敢告诉绥因他做的那些事情?没有虫愿意在心仪的对象面前暴露不堪的一面。
其他的雄虫或许会觉得他杀伐果断或者格外强势,绥因也许也会,但他希望在绥因心中的戈菲和从前一样温润优雅,真相只能永远被掩盖。
大概是进了房间,这片区域空旷了很多,脚步有了回声,不大,但是比起逼促狭小的楼梯道内的声音要明显些。
绥因甩开他,毫无防备的他瞪大了双眼只能手撑着地避免摔倒,谁也不知道黑暗之中隐藏着什么。
“啪€€€€”
惨白刺目的灯光让他忍不住闭上双眼,泪水被刺激流出,他趴跪在白色的操作台边,脑袋撞在一根精神丝上,腰间也围了一根。察觉到他的视线,精神丝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又被绥因拎起来禁锢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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