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圈里请你嘴下留情 天命圈里请你嘴下留情 第48章

作者:寒川歌 标签: 年下 网游竞技

  “我先问你个问题。”路轻把帽檐顶了顶,露出眼睛来,“如果我俩有个孩子,过几年我没了,你会再找吗?”

  首先他们俩不可能有个孩子,所以云烁花了大约两秒半的时间在大脑中处理这句话体现出的信息。

  但可能是脑回路上有些岔道,云烁属实没能联想出更合理的解释,只是试探着问,“什么意思,你想要给我生孩子?”

  路轻眨眨眼,“我想我也生不出啊,至于你……”

  然后路轻的视线顺着云烁的脸一路下移来到了云烁的肚子。

  云烁劈头往他帽檐上扇了一巴掌。

第61章

  找抽呢。

  路轻扶正帽子,“哎现在家暴判刑的你知道吗?”

  “别扯开话题。”

  “哦。”路轻悻悻地坐好,“就是说我俩有个孩子,我没了,你……”

  “我会不会带个拖油瓶改嫁?”云烁接过来,“你是想问这个?余子慕给你下。药了吗?”

  估计还得是男男生子药。

  路轻抿着唇摇头,觉得自己的确是扯远了,“嗯……简单来说,你可能要有个后爸了。”

  滴答滴答。

  是奥迪开着双闪的提示音。

  和余子慕想的不同,路轻不觉得云烁有这么脆弱,从云烁愿意站出来做战队替补的时候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云烁勇敢。

  那是愿意直面自己弱点并踏进去的一种勇敢,所以路轻不想把他当成玻璃娃娃。

  “当然了,这事不一定呢,八字刚有一撇,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世界赛一打完我就去人道主义毁灭那男的,然后开黑出租维生。”

  云烁干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会说做赘婿维生。”

  “那不叫维生,叫寄生。”

  接着是约莫半分钟的沉默,然后云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这个事?就这个事余子慕神秘兮兮地把你叫出去面谈,然后你还真就想防着我?为什么,怕我情绪崩溃吗?”

  “啊。”路轻啊了一声,他此时甩锅的熟练程度和反应速度不亚于躲邹嘉嘉误扔的手。雷,他凭空随便指了个方向,“是他,是余子慕觉得你心灵脆弱,不是我,你看我这不是立刻就坦白了吗。”

  云烁凝视他片刻,片刻之后,云烁接受了这个说法。

  “回基地。”

  人是要向前走的,走累了可以停下来歇一歇,走远了可以回头看一看。但人不能停留太久,也不能活在回忆里。

  云烁是这样,云烁的母亲更需要这样。谁的人生都是宝贵的,止步不前的人终会被禁锢在原地,谁都不能隔着玻璃罐子看世界。

  三十分钟的车程,云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他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件事。然后在奥迪开进小区后忽然对路轻说:“我得再买套房。”

  “嗯?”路轻疑惑,“为什么,基地不挺好的么?”

  “你在基地住一辈子?”云烁笑笑,“我总不能以后跟我妈和她的男朋友住一块吧。”

  路轻恍然,“啊……我还没想这么远,没事儿,我明年攒钱,后年交首付,买套拎包入住的精装房。”

  “哪有赘婿买房的道理。”说完,车停在别墅门口,云烁开门下车,“你去停车。”

  路轻叹了口气,垂下脑袋,琢磨着万一伯母的恋爱进度喜人的话,那么后年交首付好像确实晚了点。

  基地不是不能赖,但有家不回赖在基地,对家里人来说属实是不妥。往后就是春节、端午这些假期,路轻可以赖在基地,云烁总不能也赖着。那不是明摆着躲着人家。

  现在知道钱的好了,路轻顿时觉得胸口浑了一团浊气,堵得慌。

  四排训练,艾伦格。

  “邹嘉嘉,死命令,这个空投必拿下。”前一个空投是路轻勇闯轰炸区和包围区,给邹嘉嘉舔了把aug。

  邹嘉嘉三百六十度快速勘察,回答他,“你要不了,没听见刚这儿打成什么样了吗,与其让人家拿你人头不如我现在就物理超度你。”

  “靠。”路轻无奈,“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这么用的吗?”

  “我三倒,你们走!”云烁被98k一枪头,所有人在毒圈立即停了一秒。

  一秒,路轻瞬间做出做优选,“沅哥进圈开车出来,邹嘉嘉卡圈架枪!”

  第二秒,路轻做出了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操作,后来这波录像被收录在《狙神来过人间的证据》集锦视频里。

  可能只有一秒,或者半秒。

  总之是对方的98k换一发子弹的时间里,动作慢放,路轻右键打开六倍镜的同时枪。口转向e15方向的石堆,彼时他只能听出这一枪是从哪里打来,当他转向至e15时看见起码三个石堆。

  接着,他在对方露头的瞬间站在云烁和对方枪。口的中间。

  嘭嘭。

  二人同时开枪,路轻的栓狙打他一枪头,路轻被对方打掉了三级甲和大半管血。

  在掉血的刹那,路轻丢下一个急救箱并按住f扶起云烁,“起来打血,沅哥开车接云烁进圈,邹嘉嘉来扶我。”

  话音刚落,路轻在度圈内倒地,邹嘉嘉应声来扶。一辆车成功进圈,路轻还是一倒比较能撑,最后为了省药直接抗毒到倒地,再卡着二倒的掉血速度爬进圈。

  “那个狙补了吗?”路轻问。

  舒沅嗯了一声,“补死了。”

  然后接了一句,“牛逼。”

  当时的最优选定然是弃了云烁三人满状态进圈,但路轻胸中悲愤,他买不起房,还能扶不起老婆?

  这份悲壮超长续航,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路轻不顾邹嘉嘉的哭嚎把最后一只小龙虾剥了壳放进云烁碗里。并且武力阻止了邹嘉嘉从云烁碗里抢。

  导致云烁压力很大,还好阿姨又从厨房端出一盆热腾腾刚出锅的小龙虾,阿姨笑吟吟的,非常喜欢看大小伙吃东西,“多吃点多吃点,来,这盆摆我们嘉嘉面前!”

  邹嘉嘉狂喜,十分乖巧地自己挪了下椅子挤着路轻,“阿姨来!咱俩坐一块儿!”

  阿姨用保温桶把锅里的小龙虾好好装起来,因为凌忱今天去理疗,要晚点才能回来。说到凌忱,云烁边擦手边说:“蒋经理给我说了,凌忱和我们一起去洛杉矶,当做体验一下场馆,熟悉一下场地和氛围,他还年轻,明年再上也一样。而且大赛经验不足,多打打比赛再上世界赛也是好的。”

  “嗯。”舒沅赞同,“虽然教练打突击辣眼睛了点,但稳还是那么稳。”

  “……”辣眼睛的教练把筷子一搭,决定往路轻身上撒火,“你平时卖队友不是卖得很流畅吗,今天如果是比赛我们四个就全交代了你明白吗?”

  路轻伸手去盆里拿虾,没出声。

  饭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云烁的指责而变得压抑,反而邹嘉嘉边剥虾边跟腔,“就是,给你能的,你以前打比赛不是先献祭三个队友吗?你怕教练锤你啊?别怕,现在教练位改妙妙姐了,是妙妙姐会来捶你。”

  听起来更可怕了。

  路轻转而去看云烁,云烁的脸上没什么波澜,他擦了手后离开餐桌,去了训练房。

  留给他适应突击位的时间不多了,云烁自己开了个练习房间在控枪。

  饭后休息一小时,云烁耳机里炸鞭炮一样的枪声让他心态平和了很多。

  然后旁边机位的选手坐下了,开始欣赏他的枪法,并夸赞,“进步神速。”

  “因为我出道的时候是天才少年。”云烁把耳机挂在脖子上,问他,“我现在菜吗?”

  路轻倏地怔住,然后歪头,“你和‘菜’这个字之间起码隔了三百个邹嘉嘉。”

  云烁没搭话,换了把枪继续往墙上突突突。弹道逐渐稳定在一个小小的圆圈里,云烁漂亮的手指摁在鼠标左键,压得用力,在指甲上缘压成白色。

  “嘉嘉比我猛多了。”云烁换子弹,“我莽不起来,这不行。”

  “啊。”路轻顿时心领神会,“来,双排,我教你。”

  “什么?”云烁偏头,“你教我什么?”

  “我教你怎么莽。”路轻笑着退队,拉云烁,“来来,快点,他们就休息一小时。”

  云烁进组,两人小队上飞机,跳p城。

  自古p城刚枪大舞台有胆你就来,跳p城的不说有勇有谋,起码胆量过人。富贵险中求也好,人多乱杀秀枪法也好,总之华山论剑,决战p城之巅。

  果然,一开伞跟下饺子似的,云烁在空中视野转了一圈,“落哪?”

  “哪人多落哪。”路轻说。

  其实他在云烁说完“我莽不起来”这句之后就明白了云烁的问题在哪里,是“不可控”。狙击手在正式比赛上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护阵型,保护队友。

  云烁一直以来都是“保护者”,我方突击和敌方突击交火,狙击手往往需要第一时间定位对方的位置,而自己──狙手在什么位置,永远是个谜。

  狙手在暗,突击在明,由于狙。击。枪的伤害值和射程的可怕,当满编队对枪满编队,狙手要做的是找到对方的狙手。

  对狙,便是如此。

  如果为己方突击手补充火力,那么自己的位置就会暴露在对方狙手的视野里,那么己方狙手落于被动。

  所以狙手在保护队友阵型的同时要嗅到对方的狙手在哪里,不能让对方狙手补刀自己突击。

  路轻捡了把mini,填装子弹,从二楼窗户看下去。

  街对面爆发交火,倒了几个盒子,云烁躲在路轻楼下,问他,“他们没状态,扑了吗?”

  “你是突击,你去扑。”路轻机瞄看了一眼,“我掩护你。”

  而此时,有一场交火爆发在近点,mini的威力平平,对操作者的要求很高。云烁嗯了一声,开始报点,“对面蓝房子二楼帮我架,我进一楼。”

  “好。”路轻换了个窗户,不仅能架枪,还能第一时间跳窗去支援。

  嘭嘭。

  “两枪头,倒,别补。”

  云烁:“一楼倒一个,不是一队的……靠,不是一队的!一楼还有人!”

  哗啦一声,路轻跳窗,没有第一时间冲进云烁的房子一楼,而是绕到侧面从窗外一梭子弹全扫在头上。

  “阴在一楼厕所的,死了。”路轻重新换弹,“舔包,给我留个镜。”

  狙击手用凶猛的火力和绝佳的精准度给队友安全感,狙击手永远是那个“你把后背交给他”的角色。

  路轻并没有一味地让他信任自己,这是一种奢求,而且完全的信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他和云烁还远远未到那种程度。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更想做的是在世界赛前让云烁明白自己的实力。但明白他实力的第一步,是先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当晚的四排训练路轻作为指挥和队长频频让云烁涉险,像是玩刺激似的,云烁在前面跟人刚枪,他一整晚在后方频率最高的台词是“一枪头”、“倒”、“死”。

  睡前他给一墙之隔的云烁发了条微信,是后来路轻回想起来自己觉得羞耻以至于很多次让云烁把那句聊天记录单条删除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