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圈里请你嘴下留情 天命圈里请你嘴下留情 第5章
作者:寒川歌
路轻点头,同时指了一下他屏幕。
他被突突突了。
“我靠,算了,点外卖吧,叫点清淡的。”云烁放下腿打开外卖,开始划拉。
路轻尝试着吐出几个字来,结果发出的声音像是死了几百年被人挖出来的时候骨头分离时发出的“喀喀”声。
“你打字吧。”云烁把手机递过去。
路轻还想努力一下,云烁赶紧又推了推手机,“乖,闭嘴吧。”
然后路轻在他的屏幕上打字:谢谢教练。
“谢什么,我是你教练,指望你打比赛赚钱给我发工资的。”云烁笑笑,“给你点个汤喝吧,这个吧,点个鱼汤,再点个面。”
在路轻的认知里,生病的时候有人半夜来探探脑袋这件事只在别人的作文里出现过,他写不出这样的桥段,因为完全没有感受过。
忽热间他看着云烁,试图回忆起一星半点的碎片。
“你怎么眼睛这么直,又起烧了?”
路轻晃神,低头打字。
经理让我告诉你,你该剪头发了。
“哦……”云烁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忘了,元旦理发店人多,回头吧。”
头发长了这事儿就很容易让云烁想起来回国的那个凌晨,在烧烤摊被醉汉当成姑娘吹口哨,接着就会想起烧烤摊门面里坐着的那个灰色棉袄的中年人。
怪有意思的,大冬天把自己捂得暖和,儿子就穿个战队棒球服。
云烁猛的扭头,见路轻身上就一件卫衣,“你为什么不穿厚点儿?”
这话问的路轻哑口无言,反正嗓子哑了,他干脆迅速单排上飞机,一副“教练对不起我得专心打游戏”的样子耳机一戴打开地图看航线。
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假的最后一天,路轻好了很多,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沉。导致蒋经理把合同给路轻的时候以为是路轻迟来的变声期。
蒋经理是假期最后一天的傍晚回来的,回基地后发出了和云烁一样的疑问,“你这么穿这么薄,开暖气也不能这么穿啊,咱们这又不像北方暖气,人家是挨家挨户都开着抱团取暖,我们是独栋别墅各凭本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白天云烁已经拿自己的厚衣服给路轻了,结果路轻长手长腿的总是露一截出来。
“啊。”云烁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去拿子慕衣服给他穿。”
队长余子慕,路轻有印象,的确和自己身材相仿,“不太好吧,队长不在基地。”
“没事儿,我给他发个微信说一下就行。”云烁说着就一边打字一边上楼,直奔余子慕的房间里。
别墅里除了四楼是领队张妙妙一个人住,其他几间客房的布局都差不多,所以云烁很快就拎了件羽绒服下来。
浅蓝色的,看logo价值不菲,“穿上。”云烁递给他。
“对,先穿着,注意保暖,别再起烧了。”蒋经理附和。
这么一看,从路轻的视角里,教练用的电脑是队长的,教练可以随意出入队长的房间,教练……似乎和队长的关系非常好。
当晚余子慕回来后,虽然事先知道,但看着自己羽绒服穿在别人身上后还是生出一丝不快。趁云烁去厨房倒咖啡,他便也去倒水,顺便阴阳怪气。
“你挺疼他的。”余子慕和路轻的身高差不多,都高了云烁半个头,斜斜靠在水吧台边。
云烁不以为然,没听出什么蹊跷,“他小,又瘦,照顾照顾嘛。”
“他长得比你高,看着也比你结实。”余子慕浑身都显着贵气,限量的球鞋,六位数的表,和高奢的项链,“不过你这么看重他,是真不打算复出了?”
云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头淡然地笑笑,咖啡的热气扑进他眼睛里,“不了,你们好好磨合,路轻不会比我差的。”
他还准备说什么时,看见厨房玻璃门外面,那个穿着自己蓝色羽绒服的少年端着空水杯,不知站了多久。
随后余子慕站直起来,“就他,在shield呆久了,打比赛除了苟名次还会干嘛?在shield那几个废物里鹤立鸡群就真以为自己是被埋没的金子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眸,从路轻的角度看过去,有些朦胧的暧昧感。接着他就推门进去了,并且仗着自己十九岁的年纪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无辜模样。
其实路轻被粉丝叫路狗,还有个原因,路轻有时候真的挺狗的。
比如他假装和人对狙,连开四枪一枪不中,最后对方下楼发现楼下车轮全炸。再比如为了拿积分,他偷摸坐进别人的车里直接拉手。雷收三个人头大家一起死。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十分懂得生存之道──电竞职业圈,教练才是战队的最高话语权。
“教练。”他微微抿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又把视线放回云烁的脸上。
大约就是一种虽然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但我为了大家和平相处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我委屈,我不说,但你知道我委屈,“教练,我找不到感冒药。”
云烁当即放下杯子,“我去拿,你等会儿。”
云烁刚出厨房,余子慕换上了一贯平和的表情,并打量了一番路轻,“你穿着挺合适。”
“嗯。”路轻变脸一样的语调,音色倏地沉了下来,丝毫没有对云烁时那般忍悲含屈的意思,“毕竟是教练从队长的衣柜里给我挑的。”
第6章
言下之意,教练给我的,教练怕我冻着,教练可心疼我了。
就算是十九岁,但只要岁数还是“1”字开头,那就是个小孩子。
所以路轻很懂自己的优势,队长你是24岁的大人,而我,中国有句俗话,孩子还小。
余子慕狠咬了一下后槽牙才把自己理智拉回笼,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是,云烁的眼光向来不错,知道该挑哪一件。”
说完,他从路轻旁边走过去,低声说:“听说你病了,那就好好休息,我们的训练强度和shield不一样,训练就暂时让教练替你吧。”
路轻只是无所谓地扯出一张柴郡猫的笑脸,“谢谢队长关心。”
接着云烁就进来了。
“你笑得再惊悚一点。”他按下饮水机的热水键,拆开感冒药的包装,“对了,你刚来,你们队长……上一个替补狙位实力不太行,把子慕心态搞得有点崩,所以对人员调整他有点抗拒。”
说着,云烁把感冒冲剂倒进杯子里,饮水机还在烧热水,云烁转过身,“他要是说话语气不太好,你就稍微……”
“嗯。”路轻没等他说完就点头了,并给了他一个眉眼弯弯的笑,“教练,等我痊愈了,一定在队长面前好好表现。”
此话一出,云烁好像听懂了什么。同时饮水机提示热水已经完成的声音响起,云烁指了指杯子示意他喝药,“什么叫等你痊愈?”
这种笑容是路轻小时候吃饭的家伙,母亲离开家的时候他大概七八岁,那时候他爸在赌馆吃晚饭,如果家里没有方便面了,他就在晚饭点端个凳子坐在连排房的走廊上,拿本书放在腿上看。
那个走廊顶上的灯泡早就坏了,夕阳的亮度根本看不了书,他就等着隔壁那奶奶做好了饭去楼下画画班接孙子,然后问他一嘴有没有吃饭。
他就会笑得很懂事,拘谨中带了些辛酸,但嘴里的话却是倔强的。他会笑着说,没事,等爸爸回来会给我饭吃的。
住那一片的谁不知道他爹在外面赌,要账的回回都是大动静,生怕街坊邻居不知道这家欠别人钱。
就靠着这张脸,路轻在隔壁奶奶家混了不少饭吃。所以他从小就知道在一个地方该怎么生存。
从前甘愿在shield做担架师傅是因为战队给了他最高工资,而em,这个一年来没找到好狙的战队,路轻知道他们宁缺毋滥,所以现在可以不卑不亢,甚至适时撂挑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拎着杯子接水,饮水机咕噜噜地出着热水,感冒药的味道飘上来。
是啊,病了就休息。
然后他端着感冒药出来,训练房的玻璃墙隔音效果不错,只能看见云烁和余子慕在里面说着什么。
于是他在沙发坐下慢慢喝药,顺便发现……原来元旦假期里,他在用云烁的电脑,云烁用的是旁边余子慕的电脑。
“你不满意路轻?”
余子慕打开电脑,登录账号,“他不是病了么,病了就休息,现在没有替补,你是教练也得补上。”
“你是队长了,余子慕,路轻现在是你的队员。”云烁站起来,“之前那个替补的确菜了点,路轻不一样,你知道经理怎么评价他吗,说他……”
“说他强得像个代练。”余子慕冷冷地打断他,“我知道了。”
显然,路轻在阅人无数的蒋经理眼里,狙神狙王天才狙手这些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路轻了,非得用“代练”这么简单粗暴的名词才能体现他的强度。
余子慕是不爽的,但不爽也没用,木已成舟,合同已经生效了。
“我不是不满意……”余子慕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是继续想和你一起打而已。”
此时基地大门的密码锁滴滴响了几声,邹嘉嘉和舒沅是一起回来的,他俩不仅拎着自己的行李,还艰难地拎着四大盒小龙虾。
邹嘉嘉蹬掉鞋子光脚跑进训练房,“队长!妙妙姐给我们点了小龙虾!教练!小龙虾!小龙虾!”
舒沅对沙发上的路轻不好意思地笑笑,“嘉嘉就是这样,你以后习惯了就好,来吃饭吧。”
五十五万进账的那天,路轻正在和新队友们一起训练。虽说余子慕对这位新狙手多少有点敌意,但他尚未把这份不满带到游戏里。
训练房,4人小队,艾格伦。
云烁站在他们后面,和余子慕一起指挥,“近点反斜坡有人,他身上有一把98k,嘉嘉绕一下,路轻给他架枪。”
“架了,去。”路轻的电竞椅上挂着em的冬季队服,纯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羽绒服背面绣着他的id,light。
邹嘉嘉是冲锋位,经常拿命给大哥换狙,擅长绕后打突袭,“我冲了啊兄弟们,他背上这把98k我必给他抠下来!”
“正w来人了。”路轻的sks只有一个四倍镜,“我盯了。”
云烁站在路轻后面看他的第一视角,看第一视角和解说的上帝视角不太一样,他能清楚地从路轻的视角里看见他对待游戏的思路。
pubg在本质上是求生游戏,目前大多数的比赛赛制为了公平起见都使用积分制,吃鸡,也就是第一,获得8分,第二名4分,第三、四名均是2分。除了排名外,一个人头1分。
所以路轻的“路苟”头衔,就是为了积分苟活求生,在职业赛场上,队友全部阵亡的情况下,他常常需要苟到一个好名次来争取积分。
而em队员的配合和单兵作战能力让他感受到了在一线强队打狙的舒适,“正w一枪头,补。”
几乎同时,旁边余子慕的声音响起,“补了。”
接着邹嘉嘉毅然丢掉自己的m16,在舒沅的火力支援下淘汰反斜坡的人,接着背起此人的98k回到掩体后,“路轻,给你栓狙。”
“谢了。”
嗡,键盘旁边,手机震动了一下。
“靠,我被打了,左边房子。”舒沅倒地。
路轻只瞄了一眼,把手机屏幕向下翻过去,换枪填弹开镜一气呵成,“一枪,去扶舒沅,我架枪。”
邹嘉嘉丢了颗去把舒沅扶起来,路轻和余子慕绕出掩体去路边开车,安全区太远,需要开车过去。
此时后面一直沉默的云烁说话了,“开车找车去,两辆车进圈,不然轰炸区一个天火4杀了。”
“哪儿能那么巧啊。”邹嘉嘉不信邪,按着f跳上了车,“队长,出发!”
然而看着小地图上鲜红的轰炸区,耳机里时远时近的爆。炸声,车路过房子附近时窗户被炸时玻璃的碎裂声……
路轻开始慌了,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戏台上的老将军,插着满满一后背的flag,而且是云烁亲手插上去的。
“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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