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第51章
作者:湘江悍匪
简宁安心了,这三样东西原先全被太子夺了去,此时能落到云澜舟手里,也算是为他们的反派事业狠狠地添了一匹金瓦。
秦家剑法在原著中有战无不胜的名头,剑谱更是蕴含了秦家世代传承的剑术精髓,是秦家立足之根基。
兵书和西北地形图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太子在原著中正是靠着这两样东西横扫周边其他小国,一统九州。
简宁抱着那本破旧的兵书在罗汉床上滚来滚去地看,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是有兵书在,多少是一份底气呀!
“阿宁喜欢的话送给你。”云澜舟的唇边抿着几分笑意,在旁边瞧了许久,阿宁像个抱着骨头的小狗儿一样可亲。
简宁已经看得头痛了,摆摆手一骨碌爬起来,“不要,这东西有点灵性,好似会窃取我的悟性。”
云澜舟瞧他头顶发丝乱飞,伸手帮他理了理,“那就不看了,过来下棋。”
“也不必了殿下,这个棋子好像会窃取我的脑子……”简宁无力地仰倒在床上,想起腰间那个青色的香囊,也不知留在庆州的豆包找到它没有。
说话的当儿,单公公来了,宣简宁去乾清宫觐见。
路上简宁小声问云澜舟发生了什么事,云澜舟也压着眉宇,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做反派就是这样,又要搞事,又要提防别人搞事。
简宁踏入乾清宫御书房的大门时,云澜舟被拦在了外面。
简宁回头望着他,云澜舟一副要硬闯的样子,他赶忙让单公公把云澜舟带出去,走之前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也不是第一次单独见皇帝,简宁不怎么害怕,只是这一回的召见来得太突然,他没有什么准备,问单公公也不得知,这大内总管该禁声的时候嘴巴比蚌壳还紧。
甫一入内,简宁就听到了一位老大人声嘶力竭地控诉,那字字泣血的模样看得简宁心惊胆战,怕老人家一个激动就厥过去了。
皇帝也是一脑门官司,见简宁来了,忙让单公公带过来旁听。
老大人听到仙师二字,人也不骂了,脸色也变化了,无比慈爱地注视着简宁,要不是正在面圣,他立刻就要冲上去把人打包带走似的。
简宁还处于不明就里的迷茫之中,规规矩矩地给皇帝行了礼。
不待他问发生了何事,皇帝便道:“爱卿今日来得正巧,你有所不知,你的娘亲,正是工部尚书左大人之嫡女,早些年阴差阳错成了你父亲的妾室,今日真相大白,快唤左大人一声外祖父吧,莫辜负老人家的一片慈心。”
因为皇帝没喊平身,简宁此时还跪在地上,饶是如此,他也险些没有接住惊掉的下巴。
而且什么叫来的正巧啊?不是皇帝让他来的吗!
这生拉硬拽的说话艺术一般人还真学不来,仅限皇帝使用。
简宁看了看那位双目含泪的左大人,那亏欠中带着无限慈爱的模样,不似作假。
简宁恍惚了,有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原来天上不仅会掉陷阱,还会掉外公啊……
左大人用袖子拭了拭泪,向着皇帝膝行了几步,瞪着简心和痛声道:“恳请皇上为老臣小女做主!小女年芳十二便被歹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要不是在庆州见到仙师大人的香囊,认出是小女的针法,又得知仙师同小女一样生来不食蜂蜜,老臣如今和外孙还对面不相识啊€€€€”
皇帝被他说得无奈,实在是左名安的话叫他无从罚起,简心和这个礼部侍郎做得不好不坏,从未出错,恰恰简家也不知买来个丫鬟便是工部尚书嫡女。
“皇上!微臣冤枉!” 简心和仿佛喜提妻离子散大礼包,惶恐不安地膝行上前道:“当日家母只是见婉儿十分乖巧懂事,不忍叫她小小年纪就在人牙子手中磋磨,这才买入府中,且一应身契俱全,这怎么也不能算我家的不是啊皇上。”
“简贼!”左名安怒道:“物是人非,自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家婉儿也是你配叫的!她是我千娇万宠的闺女,我和夫人仅此一个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忍心叫她做你的通房丫鬟,还叫她难产而亡,简心和,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叫你一命还一命!”
左名安起身就要去打简心和,可简心和看起来斯文,实际长了个赖子心,明知道那老人家没甚力气,走路都飘飘摇摇的,却还爬起来躲避,得亏是简宁看不过去,起身扶了一把左名安,不然老人家怕是要当场摔死了。
“左大人€€€€”皇帝摁着眉心,一声长叹后道:“此事并非简卿之过,前些日子你上折子求朕彻查此事,朕顾及两家颜面,没有公之于众,今日你闹到这个地步,朕也瞒不得了。”
左名安浑浊的双眼浮现些许迷茫,迟疑道:“皇上此言何意?”
皇帝冲单从信使了个眼色,单从信垂头麻利地带了个年约五十、衣着体面的妇人进殿,模样瞧着十分市侩,见着皇帝只晓得磕头,一个劲儿地求饶。
“这是?”左名安细细瞧着那夫人,并不相识。
“这是拐卖令爱的牙婆。”皇帝对那妇人道:“还不如实招来?”
简宁也有些好奇地看过去,等那妇人开口。
妇人哆嗦着抬起头,瞄着皇帝和几位大人的神色,战战兢兢道:“原,原是我邻家张老二和他媳妇儿惹出来的祸事……那日张老二半夜给我塞了个小丫头,不不,塞了个衣着金贵的小姑娘来,我本不愿收她,那姑娘头都被打破了,收了也不好卖,谁知是死是活?”
“岂有此理!”左名安听到爱女受过如此重伤,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弄得脸色青紫,张口便骂,却因气血逆行,咳嗽个不住,简宁为他拍了拍后背,皇帝也唤人给他准备了椅子,这才缓过气来,瘫在椅子上瞪着简心和与那妇人。
“继续说。”皇帝对妇人道。
“我,我也是被张老二家的威胁了,早些年牙行生意不好做,有些身体弱的丫头小子熬不过去,就搭在了手里,这些事不好报官,耽误生意,我便找人草草埋了,找的便是知根知底的张老二……他拿这事儿威胁我,叫我不能不答应,他说,他说那金贵小丫头也不必给他钱,只是路边捡到,做个好事送来,总比在外面饿死了强……”
妇人说完,正要磕头,旁边的左名安却一口血喷了出来,叫那妇人吓得忙忘后退,一时以为自己贪上人命了,还是当着天子的面儿贪上的,忙哭着扑在地上求饶。
简宁听着妇人口中的张老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分明就是抢行掳掠,存心害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做个好事,简宁性子再怎么温和,遇到这种事也冷了脸色。
“去请太医为左卿诊治。”皇帝吩咐道。
单从信只去了片刻,便领回来一个太医为左名安把脉。
简宁不得不暗叹单公公的眼力见,怕是料到左名安听闻此事会气急攻心,早早地把太医请来候在了外头。
左名安被太医扎了一针,缓缓醒来,早已泪眼朦胧,郑重地跪下祈求道:“皇上,老臣唯有这一个亲生女儿,殊不知遭人所害,命丧黄泉,如今老臣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臣求皇上让我将小女的牌位和外孙带回左家!”
简心和闻言可不乐意了,事已明,并非他简家的过失,带牌位回去也就罢了,还要把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带走,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微臣以为不妥!”简心和身板儿笔直,反正他有理,说话也硬气了起来,“微臣对宁儿悉心教养,疼爱备至,宁儿再怎么说也是我简家血脉,自幼生简家长于简家,早已与微臣父子情深。左大人所求有违天理人伦,若皇上应允,微臣便只有一死,方能顾全我简家颜面!”
简宁扯了扯嘴角,悉心教养便是扔给姨娘不闻不问,疼爱备至便是十二年来未曾正眼瞧过,看来简心和当个探花委屈了,如此混不讲理自成一派的学识怎么不算一种天才呢?
皇帝十分尴尬,左看右看,一脸这桌子可真桌子的神情。
简宁心里清楚,皇帝这是哪边都不想得罪。
左名安拒不退让,简心和也据理力争。
一时之间皇帝脑袋都大了,沉着脸道:“左卿,此事朕本不欲让你年迈伤心,可如今朕也不得不说一句实话了,朕派人去查过,指使那张老二拐卖令爱的,正是你养女的生身父母。”
左名安大惊,抚着心口连连摇头,“怎会……怎会……”
“那张老二与你养女的生父都是京郊外张家庄人士,他画押的口供就在朕这里。”皇帝让单从信把张老二的供词传给左名安看,左名安看完,又喷了一口血,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省,这回扎针也无用,皇帝着人把左名安抬回左府静养。
此番左名安晕厥,皇帝也懒得怪他御前失仪之过,至于简心和,治了个失察糊涂,苛待妾室的罪名,罚了三个月俸禄,便让人退下了。
简心和拉着简宁退出御书房,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简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简心和还未察觉,絮絮叨叨地骂起左名安异想天开。
简宁挣脱他的手,冷漠地道了声恕不远送,径直一人走了。
简心和这个老混球,就算不是他拐卖了原主亲娘,也是他苛待人家至死。简宁对他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见识了这幅嘴脸,心中更是厌恶。
闷头走到景阳宫方向宫墙的拐角时,简宁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云澜舟、二皇子和八皇子,三人站在十来步外的槐树下等他,简宁忽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心里暖呼呼的,好像从考场出来就看到自己的亲人来接自己一样。
他们的眼里满是担忧,看的简宁鼻子一酸,低头抹了抹眼睛,忍不住笑话自己太感性,再抬起头却笑了,他飞快地朝他们奔去,还未到树下,云澜舟已经伸手把他接住了,简宁像扑进了棉花里,一切都是温暖的,充满阳光的。
就算是左大人硬要把他要回左家,简宁心里其实也没有认亲的真实感受,他已经自己找到一个家了。
云澜舟神色焦急,将简宁放下地后忙问他发生了何事。
简宁心里有些郁气,边走边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不知为何,说完感觉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几分。
几人这会儿正走到御花园小径,二皇子脚步顿了顿,忽然抚掌大笑,“那你岂不是不应该叫简宁,应该叫方湛?天爷唉,笑煞我也!”
简宁一脸问号。
八皇子无奈道:“你竟不知,方湛的生母,便是你外祖父的养女?”
啊?简宁再次震惊。
“这事儿我知道,你母亲自幼与方湛的爹定了娃娃亲,要不是被拐走,现在你就是方家大少爷了。”二皇子道。
几人还未走进御花园,便见到了一个脸色阴沉的少年,方湛。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经知道了身世。
云澜舟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简宁身前。
简宁看着小崽的后脑勺,无奈,小崽怎么又长高了!
方湛努力憋出个冷笑,“简公子,人生百年,先甜后苦,你年少得志,殊不知日子还长着呢。”
简宁无语,拱手道:“不劳方公子忧心,我这人做事比较绝对,喜欢先甜后死,必定百岁无忧。”
方湛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简宁无语。
二皇子绕过来,转着圈地瞅着简宁,“你这嘴是怎么长的,上能诓骗天子,下能气死朝臣,莫不是开了光了?”
简宁还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伴读确实是朝臣,忍不住笑了,“二殿下也不遑多让。”
“说起来,上次妖僧的事,方湛居然没被父皇责罚吗?我不信太子自己就能找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八皇子问。
“听闻太子一力担责,父皇那会儿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没有责怪。”二皇子笑道:“那方湛屁也不是,责罚不责罚的,无碍。”
简宁就爱听二皇子随地大小屁的骂人方式,可有人不爱听了。
“粗俗!”八皇子瞪他,“好歹是个皇子,不可随意……”
二皇子揽着简宁先溜,“简公子怎么还不长高,搂着都不顺手。”
简宁已经适应二皇子对他身高的调侃了,面无表情道:“回殿下,臣比较喜欢这个高度的风景,想多留一会儿。”
云澜舟不满地追上去,八皇子看他脸色不虞,便好笑道:“你就放放手吧,以后娶王妃了还能这么粘着简公子?”
云澜舟顿了顿,有些费解,“王妃?”
“是啊。”八皇子道:“等你十六岁的时候,父皇就会给你物色王妃,我也会叫我母妃在世家女子中为你留意,若是有喜欢的,等成婚后就可以出宫开府了。”
云澜舟看着简宁被二皇子带走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王妃。
有了王妃,就不能有阿宁。
“那就不要王妃了。”云澜舟简单道。
“放屁。”八皇子冲他脑门狠狠敲了一下,“婚姻大事,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岂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云澜舟又陷入了沉思。
不能不要王妃,也不能不要阿宁。
那阿宁当王妃不就好了?
想通后的云澜舟唇角抿出了一丝笑意,不再搭理八皇兄,朝着简宁的方向追了过去。
刹那间被冷落的八皇子:“……”
这是在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