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沉沦 自甘沉沦 第40章

作者:橘子信 标签: 网游竞技

  这下只剩他一个人清醒着,别提多开心,四处拍丑照,录视频,最后托着腮啧啧两声感叹:“全军覆没,酒量真差。”

  醉也抵挡不了他们吃肉,甚至醉后大战一触即发,三人比起了谁吃肉更多,暴风式狂吸。

  梁听叙没参与,平时冷冷淡淡的,要不是这两天,他还不知道梁听叙已经忍了多久。

  只不过,醉后倒是一点也不遮掩,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盛意重新坐回梁听叙身边,和梁听叙对对眼,又忍不住别过头去,低头看了看,“啧”了一声,一巴掌轻拍上梁听叙的脸,把他换了个方向。

  梁听叙又别回来了。

  “你不饿吗?”盛意问。

  “不饿。”梁听叙答。

  盛意顿了顿,又问:“我是谁。”

  “盛意,是男€€€€”另外两个字蹦出来前,被盛意捂住嘴了。

  醉后倒是直率,问啥答啥,但也太直率了。

  他余光瞄了瞄桌对面还在狼吞虎咽的三个人,松了口气,坐了回去。

  盛意拿起仅剩一口的饮料,尽数倒进嘴里,问他:“明天你要去哪?”

  “明天?”梁听叙脸上出现一阵空白,继而如实,“出国。”

  “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听叙很久没说话,过一会儿摇摇头,“很快回来。”

  “真的?”盛意将信将疑。

  “嗯,”梁听叙点头,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保证。”

  姜澈正往嘴里塞肉呢,耳朵却竖半天了,听见梁听叙一本正经地说“拉钩”,没忍住笑了一声,吃肉的速度慢了一秒。

  徐文彬啥都没听着,满眼都是眼前的肉,他把仅剩的肉全部席卷而空,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举起双手:“我赢了!”

  姜澈摇摇头,暗自讽刺徐文彬缺心眼。

  乐队缺人,自然也就暂停了活动。

  线下的活动凑不齐人,但他们线上拍了好多练习和训练。

  每个视频都有人在下面问:梁听叙什么时候回来。

  盛意一开始会回,快了。

  过段时间会,总会回来的。

  再过段时间,他打下不清楚三个字,却迟迟发不出去。

  不确定的回复对粉丝来说太不负责任了。

  梁听叙出了国便销声匿迹,没了消息,发出去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直到开学,梁听叙也没回来。

  他们也威胁地发过:再不回来我们就换吉他手了!

  发的视频也开玩笑说过要挑选一个联系得上的吉他手。

  但已经没有任何消息。

  姜澈主张找临时吉他手,先参加演出再说,但盛意不同意,除了梁听叙,他不想让任何人当TYP的吉他手。

  姜澈生气:“那我就把你一块换掉!”继而摔门而出。

  盛意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不停刷新。

  最后也没去和姜澈道歉,只给姜澈发了消息:“那就换吧。”

  换没换盛意没去关注,偶尔晚上看看他们的演出视频,白天就只顾着学习了。

  过去半个学期,盛意成绩好了不少,却总被周围人问,怎么感觉你不爱说话了。

  盛鸢讲这种情况归为青春期,后来看盛意实在天天苦着脸,还找来心理医生给他看。

  结果自然很正常。

  有时候回家路上遇上看过他们演出的人,总会挨问:“你怎么不玩乐队了?梁听叙怎么连学校都不来了?”

  盛意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沉默地笑了笑。

  对方总会说:“说句话呀,怎么跟梁听叙似的。”

  每每听见,他都要佯装镇静:“不知道,不清楚,没联系。”也不管对方再问什么,径直离开。

  没玩乐队,但盛意依旧还在练习吉他,脑子一抽,翻出梁听叙即兴的谱,一点一点练,每次都练到手腕酸痛才停。

  再打开聊天框,依旧只有满屏绿色。

  当初在火锅店,有其他人在场,他没问出口。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以为,经过那晚,他们默契地不用说。

  他也相信,梁听叙说会回来就是会回来。

  手腕疼得厉害,吉他摔在地上,发出很大一声。

  盛意捂着手腕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腿间。

  他又被丢下了。

第51章 消失

  一学期溜得飞快。

  少了乐队训练,也没了钢琴课和比赛,只剩下偶尔弹弹吉他这个爱好,路上有时遇到徐文彬,他也总会避开,互相打打招呼就走,无论他们想和他说什么话,盛意一概当听不见。

  高二上学期结束,盛意在班里的排名往上跃了十名,进步飞快,拿到成绩单那一刻,老师还在上面夸他呢,他就鬼鬼祟祟把手伸进桌底,翻出和梁听叙的聊天框,兴奋地打下一行字。

  橙天睡大觉:[我这学期进步十名了!挤进全班前十了!!]

  在预备摁下发送键时,一晃看见顶上密密麻麻的绿色框,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灌到底。

  终究盛意还是将这句话删掉了,没有发。

  期末考试过便是寒假,这回盛鸢倒是没要求他跟着自己回家,让他要么叫大家来家里玩,顺便一块庆祝生日。

  盛鸢:“上次你们在医院给听叙庆祝生日,得亏你们能想得出来,这次来家里吧,妈妈回老家,隔天再来接你。”

  “不用了,妈,”就算他想办,主人公也不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我和你一块回去。”

  去年他们把老人一块接过来这边过节,今年就不了,他们回老家。

  阳城的冬天又湿又冷,不像北方的干冷,刺骨湿冷的寒风透过厚外套直往骨头里刮,温度尚未至零下,就已经冻得不行,添再多衣物也难御冬天寒冷。

  除夕夜,临出门前几小时,盛意就已经无聊得在家里四处乱晃,碰碰只剩枝的盆栽,敲敲门,不知怎么想到《台风天》,闭着眼睛哼着节奏,在门上学着徐文彬打鼓似的敲。

  盛鸢还在处理公事,公司突然少了一大笔金额,她排查得焦头烂额,听见耳边频繁响起的“嘭嘭”声,笑着拎起盛意的领子,把他丢回房间:“无聊就弹弹吉他,等我处理完我们就走。”

  盛意才不想在今天弹吉他,他和盛鸢说了声,戴上手套围巾出门,走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拿上一对包装好的手套。

  除夕街上总是冷清的,偶尔响起鞭炮声,也不知道是哪家放的鞭炮,地上总能看到鞭炮的残渣。

  还开着的店是少数,连走通的车都比平常少了很多。

  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附近倒是不缺人,刚刚放春节假的打工人搭上心心念念的车,满载着放假和回家探亲的喜悦,离开这座城市。

  盛意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某处熟悉的居民楼,抬头望着电线交错横隔,手套摩挲着手套布料,盯着那没有亮灯的窗,从嘴里吐出一口白气来。

  纠结再三,盛意还是为了锻炼锻炼,走上楼梯。

  停在熟悉的504门口,盛意正准备抬手敲门,手却悬停在半空中,最后垂落。

  门把上的灰尘积得小厚,一看便知,这间房的主人已经许久未曾回来了。

  “哦哟,你系这家人小孩的好友吗?”隔壁婆婆开门注意到她,说着方言问他。

  盛意点点头。

  老婆婆摆手:“他们都好久没回来喽,联系不上他们吗?”

  盛意还是摇头,又问:“您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回来吗?”

  “这我不清楚啊,但是,小礼突然晕倒在家里,被送到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出什么,回来后就走啦,等他小孩回来,隔天也收拾东西走喽。”

  盛意想了半天才确定婆婆口中的“小礼”是梁听叙的父亲。

  婆婆又叨叨些别的,和盛意说了再见。

  盛意站在门口看了好久,才走下楼离开。

  他走着,魂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走路不看路,撞上路边杆。

  突然想通什么似的,腾地起身,快步回家,按响隔壁的门铃。

  一个老婆婆走出来,认得他是隔壁的小孩,疑惑地问他有没有什么事。

  “婆婆,您知道梁听叙还有他父亲去哪了吗,您联系得上他吗?”

  婆婆脸色一变,挥挥手,赶人似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回去吧回去吧,我要准备除夕了。”

  说完不管他再说什么,锁上门便不再理会。

  盛意抿了抿嘴唇。

  也是,梁听叙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生活,母亲的娘家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动向。

  盛意丧气走回家,盛鸢正巧走出来,招呼他:“小鱼,收拾收拾,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盛意点头答应,“找到缺款了吗?”

  盛鸢笑笑:“多亏你舅舅帮助,搞定了。去吧。”

  盛意和亲戚没什么来往,分不清谁是谁,名称总和长相对不上号,但他没细究,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母亲之前似乎和家里闹得很僵,小时候过节总是他们俩过,有时候盛鸢忙一些,他总是自己一个人过节。

  最近他们的关系似乎缓和许多,近几年,盛鸢也会带着和他们一块吃团圆饭了。

  但亲戚的小孩从小就混在一块玩,熟的没人能插一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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