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11章
作者:轻尘雨随
顾行闻言,嘴角笑意随着下沉的电梯逐渐淡却,“别自大了,我们没有能力阻断悲剧的连锁,也不能未雨绸缪,我们只能在事情发生后按规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他的话在狭隘的空间里传出回音,陈俊安的表情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您觉得文杰作为‘受害者’,也需要还他公道吗?”
顾行转身来和他对视,锋利的眉毛一挑,“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你在警校没学过吗?”
“学过。”陈俊安放在裤腿边的手微微一颤,即刻握成拳,宛如临敌时炸开羽翼让自己显得更加强壮的雄鸟,一字一顿地道,“但是我不觉得一个强|奸犯也配公道可言,他该死!”
然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在金属墙壁磕磕绊绊地撞出延长音,顾行收回手,冷冷地道:“你也是跟进了这个案子的,那陈音音先是连刺文杰数刀,文杰全程清醒,失血而亡,他会全身痉挛,抽搐,窒息。待人死后陈音音又焚尸灭迹,火药厂的焚烧炉还残着文杰被烧焦的皮肤组织。”
他下颔线的肌肉紧绷,虽然语调平缓,但周身散着凌冽的怒意,简直能把人冻成寒冰。
陈俊安的半张脸显出五指红印,他倔着一口气愣是不肯吞,“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顾行差点没忍住在他另半张脸上来一巴掌,“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用我教吗。”
陈俊安不说话了。
电梯停下开门,顾行举步走进停车场,但这次陈俊安只是站在电梯内,任由自动门缓缓合上,就在那门完全关闭的瞬间,蚊子嗡鸣般的低语传了出来,“何东明说您办案到冷血,我本来不愿意相信的……”
顾行冷哼一声,好像有寒气从他鼻息里探出来形成一团白雾,不带温度的、以至于有些冷漠的话音伴着那层氤氲响起,“陈俊安,你就那么不相信司法机关吗?”
这是第一次顾行叫他大名,陈俊安脑子发憷,什么思想都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经过文杰一案,他心中确实产生了动摇,陈音音那个情况,即便是当场取证起诉,所有证据都有利,顶级律师来帮持,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法院也顶多判他十年,十年以后他若故技重施,那么再次判刑也只会增加基准刑的10%-40%。
而对于一个女孩,这就是她的一生。
施暴者的十年,换一个无辜受害者的一辈子。
这买卖太划算了。
“行啊,你想去内勤部,我明天就给刘局请示。”顾行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法律是多少人用多少心血制成的,它虽不完美,却已是当前的最优解,哪能世事如意,若人人都一脑热血地叫嚣死刑,那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顾行大踏步上前,找到自己那辆常年不洗脏兮兮的大众,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还没发动车子,只听“砰咚!”一声,陈俊安在铁门合上的前一秒伸出胳膊,硬生生将电梯门掰开了,“顾队!等等我!”
他犹如扛着步|枪冲锋陷阵的士兵,衣服底下绑着一堆炸药,随时保持牺牲自我炸死敌人的奉献精神,气势如虹地打开了车门,“我不能去内勤!我还是想跟着您继续学习!我相信!总有一天您会认可我的!”
顾行微微一笑,并没有打击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那我拭目以待。”
车身石火电光般疾驰而去,留下一团原地打滚的尾气。
·
两人再次来到案发现场。
顾行戴好手套脚套,不偏不倚地停在夏梨的家门口,然后压低身子瞅了瞅锁眼,掏出一根细铁丝,折成钩子的形状,轻轻地探了进去。
陈俊安刚被训了一顿,现在满脑子都是“规矩规矩规矩”,于是话语不经思考就蹦出了口,“您这样不符合《治安管理处罚法》。”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掏铁丝,在鼻梁上挤出细小的皱纹,看上去相当卖力,“我问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夏梨有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她房间里应该还留有证据。”
陈俊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顾行手中的铁丝“嘎达”一下,门扉应声而开,他立刻推门没入,连眨眼都不带这么迅速的。
陈俊安:“……”
他们这一进来,就被眼前凌乱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惊掉了下巴,空气中隐约有种糜烂的甜,就像有人用清新喷雾将房间内外洒扫了一遍。
顾行难受地掩了掩鼻子,站在玄关打量屋内。
太阳光透过蓝色窗帘投射在不大的房间,茶几和垃圾桶堆满了吃剩的方便面盒,其他衣柜和抽屉都呈搜索完的模样随意打开着,肉眼可见的缤纷错落。
“这群人搜完了人家的屋子好歹给人家摆成原来的样子嘛。” 陈·圣母玛利亚·俊安如是道。
“不对。”待整体扫过一次,顾行敛容屏气地放大瞳孔,仔细回忆这件案子的细节,感觉有个异常点被他忽略了。
大渡桥、焦尸、骨骼错位。
“小陈,陈音音和何东明的口供拿到了吗?”他忽然问。
陈俊安:“拿是拿到了。”
“我问你,他们为什么要来大渡桥抛尸?”顾行扭过头看着他,锋利的目光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格不入,“火药厂靠山吃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埋在深山野岭不比千里迢迢把尸体运往大渡桥保险?”
陈俊安:“……”
没等陈俊安反应过来,顾行又道:“问夏梨的时候我就有种违和感,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向来没犯过事,在警方面前撒谎却自然得跟喝水一样,文杰一案也是,毁尸灭迹都能理解,但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大渡桥畔。”
陈俊安被问得七窍生烟,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跟咱们非法闯空门有关系吗?”
顾行没接他的话,自己给出了答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提线木偶,有个在背后牵线的人,一直在指导他们怎么做。”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落到了电脑桌的书架上。
其他的东西都摆放得乱七八糟,只有那个小型书架整整齐齐地伫立在桌子一角。
一排一排的书脊印着黑底白字,大概是系列作品。
陈俊安闻言登时有种拍电影的既视感,什么反社会型人格高智商犯罪分子啦、犯罪的艺术啦、大型连环杀人犯啦,烟花炮竹似的在大脑中炸成绚烂的火彩,他激动地道:“那我们赶紧进去找线索啊!”
“这里有人来过,肯定做过相应的处理,关于夏梨的线索应该是找不到了。”顾行一面说,一面走向那台电脑桌。
陈俊安讷讷地道:“既然找不到,您还进去干嘛?”
“没有夏梨的,不代表没有其他人的。”顾行抽出一本精装的黑色书籍,封面是无数只从隧道深处探出来的手,拼命抓住隧道口唯一的光,三维结构画得很棒,极富冲击力。
书名《犯罪者的自救》,作者——花辞树。
顾行蓦地睁大了眼,喃喃道:“朱颜辞镜……花辞树……”
他目光一斜,看到剩下七八本的书脊下都印有一行小字——花辞树著作。
不大不小五个字映入眼帘,雷鸣般的心悸轰然震到耳畔,咚咚咚!
好像是一直以来不敢想的答案递到眼前,顾行指节发白,嘴唇颤抖,浑身上下都在抗拒。
他翻开书本,一目十行飞快地阅读。
作为刑警,反应力、观察力都要比寻常人敏锐数倍,才能在各犯罪现场找到那些微乎其微的证据。
顾行本就有天赋,感官在日复一日的侦破工作中被锻炼到极致,一挥而就,过目不忘。
第一个故事是男孩被校园暴力,他将欺负他的人数刀砍死,把尸体丢进了火葬场的焚烧炉。
第二个故事是女孩出卖身体换取利益,被男朋友喂了安眠药,带到家中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第三个故事……
作案手法有细微区别,但都和这两起案件有着微妙地相似。
陈俊安还在鞋架旁张望,“顾队,我可以进去吗?”
顾行猛地从巨大旋涡中抽身开来,回过神时脑门渗了一层冷汗,划进乌黑的鬓发,胸口剧烈地起伏,有如刚经历一场马拉松长跑,他连忙把书揣进怀里,丢给陈俊安一句,“你进来找,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然后一溜烟夺门而出,下楼开车,在导航输入一行地址。
光明西街居风小筑一单元。
这是颜辞镜的住房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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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都看到这了客官给个收藏呗~~
最近春节要来了嘛,有时候有些事,所以会断更啥的……要是有人催更我一定会更的!(画外音:小透明你想桃子吃呢!)
第13章 扑朔迷离找凶手3
这十年间,顾行没有一天忘记那些甜蜜的过往,他知道颜辞镜在毕业以后没有按部就班地进入医院,而是成为一名小说家,一年后卖了第一本书的版权,两年后的版权费就能在宁州负担一套上好的房子。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顾行经常谈论关于未来的话题,比如以后想干什么,去哪里工作,成为什么样的人。
颜辞镜总是安静地听,从不出声打断,每个字都珍而重之。
这样的日子越长,顾行就越觉得他爱惨了自己,大言不惭要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写上他俩的名字,就当结婚了。
不知道当时的颜辞镜是什么心情,顾行只知道他浅浅地笑着,目光掺杂着皮肤都能感觉到的灼热,好似下一秒就会烧起来,烫得他浑身酥麻。
一个人的爱意是藏不住的,正如顾行会不自觉地把眼睛往颜辞镜身上瞟,可每一次,他都能恰巧撞上对方递来的目光,含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拘谨,转瞬即逝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所以他从没想过,这样的颜辞镜会主动提出分手。
·
来到某人的家门口,这里的装潢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他刚才从外面进来就出示了不下三次证件,大门一次,正门一次,电梯一次,懂行的知道这是住房,不懂行的估计会认成五星级酒店。
遇见个男的就是手戴名表,遇见个女的就是身上挂满奢侈品。
把顾行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着质朴气息的穷仔闪瞎了眼。
他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颜辞镜如今也跻身有钱人行列了,单看这屋子的门都弥漫着低调奢华,就知道他这几年过得挺好。
黑得反光的油漆在眼底闪烁,和其他统一定制的门截然不同,应该是搬过来之前特意改的。
按理来说大家装修改动应该是越改越安全,可这扇门的主人貌似并没有那个意识,门把手上就一个九键液晶屏,纵横全局,只有一道密码锁。
也不知道是颜辞镜的防范心太差,还是他对这道密码十分自信。
顾行抬手,输入颜辞镜的出生日期。
错误。
他不甘心地再输入自己的出生日期。
错误。
那鲜红的“error”映入眼帘,顾行微妙地有些难过。
然后他前前后后输入了不下三十个版本,全错。
“这小子能设什么数字……”顾行抓耳挠腮,把头顶微卷的毛发挠得一团糟,就在这时,他的脑子忽然蹦出来一幕画面。
那是颜辞镜第一次出声打断他,“阿行,你真的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顾行想也没想,“当然。”
三月的太阳光很柔,夹杂着微风拂在人脸上,感觉暖暖的,颜辞镜藏在春风和煦的树荫里,温和的光线描绘他细腻雪白的皮肤,勾勒他立体的五官,眉骨和鼻梁组成鲜明清晰的轮廓,教人挪不开眼。
但顾行愣是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冰冷。
就像这人注定待在暗处,一辈子见不得阳光似的。
颜辞镜听见肯定回答似乎是安心了,将头轻轻靠在顾行的肩窝,这个动作让他从阴凉的树下探出半截身体,莫名有种从黑暗奔赴光明的错觉,他用鼻尖磨蹭他突出的锁骨,温润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那以后我们分开的时候,就是我时间停滞的时候。”
当时顾行还以为他在表明爱自己到死的决心。
现在的顾行却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想分手日期是几月几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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