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31章
作者:轻尘雨随
学员们拿着毛毯和热茶从不远处狂奔而来,每个人脸上菜色泛滥,就跟看到他们领导嗝屁了一样,尤其是陈俊安和李袖琴这一对童男玉女,表情夸张得如丧考妣。
顾行觉得脑壳疼,大手一挥,把颜辞镜推给了他们,自己则趁着这群小崽子给人裹毯子的空隙大摇大摆走出警戒线,去找姜怀海了解情况。
颜辞镜:“……”
可就在这时,一只劲瘦的胳膊伸过来,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腕,紧接着白大褂的衣摆被风吹得呼哧作响,方希成抬起一张煞白的脸,泪水在通红的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泣出血来。
原来他并没有在中途下车,而是来到第一现场等待消息。
印象中他不是那种拒接命令的人,顾行眉头微蹙,“我不是叫你回去吗?”
方希成见他完好无损,眼睛鼻子一个没少,才后知后觉松开手,“当时我们在环城高速,停不了车。”
“下不为例。”顾行提步走向姜怀海,方希成立马寸步不离地跟上去,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一道密不可分的影子,然后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坐在警车里抱着热茶披着毛毯的颜辞镜尽收眼底,他面无表情饮一口热茶,险些把杯子咬出一个洞。
陈俊安殷勤地递上零食,“颜顾问,之前我揪你衣领不是故意的,别往心里去啊。”
颜辞镜嗡嗡地应了一声,接过那包辣条愤恨地撕开一道口子,就像拿它撒气一般。
陈俊安后背汗毛直竖,心想铁定是自己当时下手狠了,默默拿出手机搜了下他袖口上印着的牌子。
而后一串长得要溢出屏幕的数字映入眼帘,瑟瑟发抖的小警察伸出食指,从后往前一位一位地数,“个、十、百、千、万、十万……”
十万?!
他的脸顿时拉成了一只大紫薯,灵魂出窍缓缓升空……
顾行对这边的闹剧显然毫不知情,他来到一辆警车前冲姜怀海打招呼,“姜队辛苦了,技术队调的监控怎么样了。”
姜怀海双手插兜地靠在引擎盖上抽烟,香烟燃尽的灰落在警服领口,他也没弹一弹,貌似是想事情想得出神。
顾行又喊了他一声,“姜队。”
“哦,你来了。”姜怀海这才回过神来,夹起烟摁熄在垃圾桶盖,扔了进去,“监控显示是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装的炸弹,图侦去做大数据筛选了。”
顾行察觉出他样子不大对劲,“怎么了?”
姜怀海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希成,疲惫浑浊的眼珠转过去,似乎在忖量能不能说。
顾行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态,“阿成你先回避一下。”
“不用,他不用回避,都是支队的人。”姜怀海摆摆手,眉心皱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浑厚的声音带了点嘶哑,“而且他说不定知道更多细节。”
顾行下意识地问:“难道沈姜……”
“对。”姜怀海抬起鱼尾纹遍布的眼皮,幽远得有些沉重的眼神径直望向方希成,就如同透过他在思念另外一个人,一直以冷硬刚毅著称的姜怀海这会竟有一丝颓然,“方主任,沈姜最后出任务那天,你还记得吗。”
方希成垂在腿边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在听到姜怀海的话后慢慢收拢成拳,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想必我想忘也望不掉吧……”
沈姜这个不走寻常路、桀骜不驯又不爱服从命令的后辈,曾经让他头疼的后辈,不依不饶缠着他的后辈……
时间永远地停滞在了那一天。
·
“方主任——”
“方前辈——”
“方——希——成——”
方希成正在实验台调整细准焦螺旋,观察细胞剖面,听到某人又在走廊里大声嚷嚷,觉得偏头疼又要犯了。
接着“咯噔”两声传来,来人屈指叩响大敞的门扉,优哉游哉地踩着小碎步,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方希成神情淡漠,自顾自地填写表格,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谁知沈姜蓦地低下头,格外“强硬”地挤进他的视野,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嘿嘿,前辈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方希成直起身来推了推金丝眼镜,对方死乞白赖的一张俊脸就倒映在干净的镜片上,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沈姜啊,你这个条件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执着。”
他说的是真心话,沈姜来支队以前是武警,武警讲究站如松坐如钟,就算把特警人员拉过来一较高下,他也是最出挑的那个,少年气这三个字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论是帅气阳光的外表还是优异的家庭条件,在婚恋市场都是一等一的抢手货。
就不知怎么的眼瞎,放着外面的姹紫嫣红不看,一天到晚缠着他这个奔三的汉子。
沈姜那张小麦色的脸蛋稍纵即逝地带过一丝疑惑,他仗着自己比方希成高半个头,上前靠得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道:“我也很好奇,前辈这是多没自信才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惦记?”
方希成连忙退后,使出杀手锏,“你再这么不尊重领导,小心我告诉你舅舅!”
“舅舅”二字一出,沈姜眼睛发直,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萎了,“别别别,我舅舅凶得要死……方主任行行好……”
这人的脸部表情变化自如,眼看从小狼狗摇身一变成了小奶狗,连缓冲地带都不带的。
方希成正要赶人走,忽然一道电话铃响起,沈姜掏出手机划开接通键,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喂”,怒吼声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你小子他妈又跑法医室去了是吧!我告诉你多少遍别打扰方法医你小子是不是听到狗肚子去了!!”
这一听就是姜怀海。
方希成感到有些抱歉,想给人解释一下,但姜怀海的话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收都收不住,骂得越来越难听。
“你他妈是不是越来越像你那个酒鬼老爸了!老子从小怎么教育你的!你在部队我管不着,但你到老子手底下就得按老子的规矩来!你他妈今早出外勤为什么要打顾行!人顾行是张队亲自从警校里提出来的!连我都得让人家师父两分薄面,你倒好!上去就给人家鼻梁打歪了!”
方希成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有伤,胳膊也有淤青,“你和顾行打架了?”
沈姜烦闷地挂断电话,偏头对上他的目光,话音冷得能把人冻成冰雕。
“前辈,你就那么喜欢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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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希成:“???”
迟了,最近开学有点忙
第37章 沈姜2
方希成被他突如其来一句“问责”弄得眼皮狂跳,半张着嘴,好半晌都没组织出完整的音节。
沈姜丝毫不意外他的反应,狗尾巴草被咬得上下晃动,要不是他衣袖上的警徽闪闪发光,任谁都觉得孩子到了叛逆期,在模仿港片影视剧里的古惑仔,“也不知道那个傻逼到底哪里好,要不是张队每次在报告中提他的名字,他能升那么快?”
方希成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直,而后慢慢浮现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要是你想得到张队的器重,不妨在他面前多表现表现,而不是像个炸药桶天天找人学生的麻烦,你说呢。”
“谁说我想得到张队的器重了!”谁知沈姜就像被人戳了肺管子一样咋咋呼呼,声音大到整个法医室都能听到回响,方希成一楞,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难道娃儿到思春期了?
回音落下,沈姜自己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做贼心虚似的放低音量,“我想得到谁的器重……难道你不明白吗……”
方希成望着他如清烟一般惆怅的眼,亮着精光的虹膜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一股难以言表的异样感从心底升至大脑,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喃喃道:“难道你……”
沈姜顿时期待地眨起了星星眼。
“你想得到刘局的器重?”方希成那张可以用“漂亮”形容的脸上写着满满的“实诚”。
沈姜:“……”
方希成见他不再说话,回到座椅上观察细胞切片,钢笔笔尖划在白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没事就回去吧,今晚还要给你们开庆功宴,你们不是刚抓到在逃嫌犯吗,刘局他老人家高兴得老泪纵横,早上给所有人通报了一遍,我得赶在晚饭之前把报告写完。”
沈姜:“……”
于是沈姜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工位,煞有介事地翻开桌面的记事本,前面几页都是正儿八经的案情记录,他飞速翻到最后一页,只见密密麻麻的小字混着爱心和波浪线摇摇晃晃地指着中间圈注出来的大字——方希成。
首页上一行工工整整的“攻略计划”。
近距离一看,左边是分析右边是计划。
左边详细记录了方希成的生活习性,例如早中晚三餐吃什么,出外勤先迈哪只脚,说话是以语气词结尾还是以名词结尾,玩手机用九键还是全键……
而右边的字划了又划改了又改,只有结尾两个加粗的正楷字大而明显,后面打着一串感叹号——强攻!!!
今日份强攻依然以失败告终,沈姜吁出一口长气,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然后他一想起某人什么都没干,轻而易举获得了方希成的青睐,他就更不爽了。
到了午饭时间,沈姜算准了方希成会加班赶报告,特意去小饭馆买了一份他最爱吃的重庆小面,外带一份手磨咖啡,喜滋滋地跑到法医实验室,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结果一幕和谐的画面映入脑海,沈姜瞳孔骤缩,赶紧退到门后躲了起来。
“就算你再怎么敬业也得有个度吧,饭都不吃了身体能好吗?”只见顾行穿着制服靠在桌沿,上衣扎在裤子里,黑色的公安腰带托着枪套,把他优越的身材比例发挥得淋漓尽致,双腿修长腰身细而有力,整个人精悍又干练。
只不过一张脸伤痕累累,鼻梁缠着一块硕大的白纱布,略显狼狈。
他居高临下望着方希成埋头苦写的后脑勺,愠恼地皱了皱眉,“你是想当神仙吗。”
顾行的面相不同于当下小年轻的审美,骨相突出极富攻击性美感,加上长年累月的刑警生涯,给他平添了一股冷硬又蛮横的匪气,即便鼻子歪得滑稽又搞笑,别人也只会觉得这是他和嫌犯搏斗后留下的光荣勋章。
方希成抬头瞥了一眼他的光荣勋章,随即被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沈姜人不大,下手倒挺狠。”
门口的沈姜立刻绷紧了神经,耳朵愈发用力地偷听着。
“你还笑得出来。”顾行生无可恋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毁容就不能欺骗无辜少女了,我替广大女性同胞谢谢沈姜。”方希成旋上钢笔帽,整理手底下密密麻麻堆得乱七八糟的纸张,按类别分开。
顾行作为一名德艺双馨的人民警察,哪受得了这种诋毁,当场拍案而起,“我不就去了几次联谊相了几次亲,搞得好像我是个渣男一样!”
方希成淡淡地道:“半个月前,刘局的女儿在大雨天等了你三个小时,第二天感冒吊水,你连个慰问都没有。”
顾行急了,“我那天出外勤你不是不知道,追了嫌犯十公里,从河西追到河东,抓到的时候这小子拘捕,我为了收拾他骨头都要散架了!”
方希成:“还有一年前,王世林的妹妹跟你去兜风,结果开到盘山公路你把人家扔在路边,自己开车走了。”
顾行急得脸红脖子粗,“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当天来警情,歹徒报复社会一车撞死了八个人,逃跑路线正好就是那条盘山公路,我不上谁上?”
方希成:“还有两年前……”
“你别前前前的了,我听得头疼。”顾行赶紧叫停,象征性地揉了揉太阳穴。
方希成把打印出来的资料用夹子固定,拍到他胸膛,“这是师父要的检验报告,你给他送过去。”
然而顾行就像没听见一样神神叨叨地嘀咕了几句,而后视线移过来,方希成还没搞明白他发什么神经,就见顾行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半提起来,俯身而下定睛对视,认认真真地道:“这些陈年旧事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记那么清楚做什么?”
他的目光清晰又直白,但凡方希成有那么一点点恋爱神经,此刻就溺下去了。
方希成好笑地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时不时拿出来损你两句啊。”
顾行咬牙切齿,“你!”
方希成被他抓着也不恼,反而异常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就似老母亲纵容儿子那般,“好了你收敛点,晚上全队都要给你们庆祝,要是让新来的同事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们支队纪律不严。”
顾行眉梢一挑,“你说沈姜?”
方希成掩饰性地清了清嗓,“我没说,你说的。”
顾行放开手,剑眉压住眼窝,眉尾斜入鬓发,这个神色带着微妙的怒气,但怒得不太明显,“今早接到警情,一对夫妻吵架,丈夫家暴,妻子报警,因为在我们的管辖地,所以110把案子分给了我们,但等我们赶到才知道那个丈夫是市公安局内勤人员,师父决定通知市局要他们定夺,可沈姜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脑子秀逗了,趁我们都在外面讨论,他把那个家暴男一顿爆揍,鼻血都打出来了,我去拉架,他居然连我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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