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35章

作者:轻尘雨随 标签: 悬疑推理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强强 推理悬疑

  话音甫落,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伴随三下清脆的掌声,一个高挑的身影逐渐探出头来,花辞树依旧是那副方型黑框眼镜,只不过和白天不同的是,镜片下的一双瞳眸,充满了狠戾的杀气。

  “我哥看上的人果然很不错,有被毁掉的价值。”

  没有了伪装,这人的音线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出乎意料的温柔,乃至让人觉得他现在很高兴,非常高兴。

  顾行盯着他越走越近,不由自主往后靠了一些,然而他刚靠近才发觉枪口还抵着后脑,传来些许冰凉的触感。

  花辞树就像颜辞镜描述的那样,不典型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者,顾行一眼就知道了,那些堪称变态的特质,就像一把寒冷的利刃刺进心脏。

  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是个比林欣儿要危险数倍的东西。

  “放松,搞得我要吃了你似的,”花辞树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如临大敌的动作,突然蹲了下来,而后看着他微微一惊,“啊,受伤了。”

  说着,他伸手替他擦拭额头,手法轻柔,犹如在对待一件珍宝。

  顾行懵了。

  在这火势凶猛、尸骸遍地的当下,这人竟然在给他擦血?

  但花辞树的眼神实在看不出端倪,嘴角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配合眉头微蹙,简直和颜辞镜跟他调情时一模一样!

  顾行沉下眼,“你这是干什么。”

  花辞树笑道:“看不出来吗?我在珍惜你啊,像我哥一样。”

  顾行察觉到身后的颜辞镜有刹那间的迟疑,冷哼道:“真是让人够恶心的,你们兄弟俩。”

  可就在他说完的瞬间,花辞树不笑了,那只原本擦血的手陡然攥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往地面一按。

  “砰!”

  顾行还没回过神来,半张脸就已经麻了。

  只见花辞树慢慢弯低身子,在他耳畔轻言细语,“顾警官,说话注意点,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哥的坏话。”

  这句话毫无温度,如同毒蛇攀爬,一寸一寸的鳞片紧贴皮肤,刮出致命的凉意。

  顾行的全副注意力都在花辞树身上,不知道身后的颜辞镜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暴了起来。

  顾行的一只眼短暂地失明了,麻木过后,火辣辣的痛感混着血液蔓延在脸颊,像浇了一瓢刚烧开的水,烫得他皮开肉绽。

  看到他殷红的血,花辞树浑身一抖,瞳孔随之放大,呼吸也跟着重了许多。

  顾行看准空隙猛地掰过他的腕,手臂的肌肉绷成了一根紧绷的弦,“老子认识你哥多少年!”他一边说,一边用蛮力将花辞树的手抬高,牙关咬出的血渗出了嘴角,“怎么就说不得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却几乎用尽他全身力气。

  “可能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哥,”谁知花辞树不怒反笑,呼吸声如同昏沉的乌云,随时要失控一般叫嚣着,他睁大眼,眼白突起狰狞的血丝,“但是你不知道,我哥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顾行哂笑:“但说无妨,我听着呢。”

  花辞树刚一开口,颜辞镜大声道:“闭嘴!”

  然而下一秒,顾行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哥啊,他杀了我们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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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损失惨重追真凶3

  “你说什么?”

  花辞树的话俨然一颗空降的炸弹,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可忽然间,顾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外一句话,“阿行,我们要不要赌一把,如果这次我们活着回去,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难道说……

  思绪未落,花辞树温柔地伸出手,替他擦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颜华只是他的养母,我们的生母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顾行好半晌才消化这句话,低声喃喃道:“你是说,颜辞镜……杀了自己的父母?”

  花辞树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大有火上浇油的架势,“我哥当年才十二岁,邻居们都说,他是个天生的怪物。”话到一半,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顾行身后那一言不发的身影。

  以他们的角度看不清颜辞镜的表情,宛如拢着一层黑雾。

  “有什么证据。”顾行抬头对上他的眼,握紧了拳,“你有什么证据。”

  如果这真是颜辞镜的良苦用心,那就得好好利用一番了。

  只听“铿”的一声脆响,花辞树手上握着一只掀盖式打火机,金黄色的外壳微微泛黑,遍布着细细的刮痕,应该是个老物件。

  他摆弄金属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眼神微妙又玩味地盯着颜辞镜的脸,悠悠地道:“杜撰是我哥的工作,而我,更喜欢切身体会。”

  听着金属零件的摩擦、敲击、震动声,顾行捕捉到一丝违和感,眉头微蹙。

  这打火机有问题。

  “哦?顾警官好像发现了什么。”花辞树像那条在伊甸园蛊惑亚当夏娃的蛇,吐着杏子在他耳畔低语。

  顾行的眉头越蹙越紧,“这种防风打火机的机箱垫有棉花作为引燃物,如果加入异物,声音会有细微的区别。”

  花辞树静静地看着他。

  顾行的眉骨压着眼头,眼窝晕出一圈阴影,“这里面除了棉花,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真不愧是崇恭支队破案率第一的顾队长,完全正确。”花辞树喜出望外,说话声也不自觉激动了起来,“再猜猜看,你口中‘别的东西’是什么。”他一面说,一面张开五指举过头顶,仿佛想摸一摸顾行的头发。

  顾行顺势道:“也许是凶器一类的东西。”

  “不对,再猜。”就在花辞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一缕发丝,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的颜辞镜骤然倾身而下,蓦地抓住他伸来的手,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环住顾行的胸膛,把他整个人护在怀里,然后望着花辞树沉声道:“够了!”

  花辞树的黑眼珠转过去,语气立刻变得冷淡,“我劝你不要插手,哥哥。”

  颜辞镜把后槽牙磨出咯吱声,脸庞的咬肌一突一突地暴起,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眼珠都在颤抖,“你无非是想利用这件事‘杀人灭口’!给自己杀人找一个完美的借口!真想送我去监狱,十二年前我就该进去了!”

  话音未落,顾行的眼眶放大了一圈,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张开羽翼的模样,内心五味陈杂,一时间竟说不出有什么感受。

  花辞树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你现在是要帮着外人对付我么?”

  颜辞镜闻言骤然松了手劲,“我……”

  “哥不是说要一辈子保护我吗?”花辞树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冰冷,“火场里,哥不是承诺过这一辈子都会补偿我,即便我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哥都会站在我这边吗,原来都是骗我的?”

  颜辞镜环住顾行的那只手臂轻微抖动,却没有放开分毫,他的眉心郁郁沉沉,恍若一团绕不开的死结,刀削般的薄唇微开,嗫嚅了半晌也没吐出一个音节。

  “哈哈哈哈……”谁知花辞树突然噗嗤一声,摘下眼镜仰头轻笑,咯吱咯吱地晃动肩膀,在这火光的照耀下竟有一股别样的美丽,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无关性别的美,以至于男人看了都能心动的程度。

  顾行一字不语地看了他须臾,默默地等待时机。

  姜队大概出去五分钟了,救援队马上就能来,只要再拖一会……再拖一会。

  花辞树犹如笑够了,重新看向顾行,“顾警官,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行不太懂他的脑回路,眼神在他周身打了个旋,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我觉得你该接受心理治疗。”

  “你说得没错,我是个病人,”花辞树“刺啦”一声点燃打火机,那燃烧的火苗跳跃着向上,宛如生生不息的火符,在目光所及之处烫下一道深刻的印子,“但我这病不是天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林欣儿吗?”

  顾行一愣,这次倒是把他问到了。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花辞树冲他莞尔一笑,流畅的下颌线配着堪称优美的鼻峰,将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格外立体,闪烁的火光跳跃在白皙的面庞,竟是那样的好看,说完他顿了片刻,淡淡地道:

  “因为我也被人性侵过,被我的亲生父亲。”

  花辞树说这话时收起了作为杀人犯的狠戾,跳动的火焰衬得他面庞清秀,仿佛泛着一层柔光,有一种别样的温和。

  颜辞镜五指收拢成拳,指甲嵌入皮肤,简直要硬生生将骨头刺破。

  顾行的眼瞬间睁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震惊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望了望花辞树,又望了望颜辞镜。

  这特么……一家子变态啊……

  还没等他发表一句感想,花辞树慢腾腾地扣紧打火机的盖子,宝物似的握在掌心,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既然顾警官知道我的秘密了,那烦请警官跟我走一趟吧。”

  几个回合下来,顾行也大致了解花辞树的思维模式,他试图给人们呈现一个“讲道理”的形象,以此达到“合情合理”的目的,但其实每一步都在他的刻意布局之内。

  这种人并不是简单的自欺欺人,或者自我合理化,他们往往更加高明,借猎物的手脚引他们入瓮,不论是许钟闻诱骗对夏梨加入组织时说的“一家人”,还是林欣儿看似合理的“复仇”,都不过是他玩弄人心的剧本罢了。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形容,就是被人骗了还在替人数钱。

  顾行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坐姿调整成半蹲式,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平摊在他眼前,“最后让我擦下脸,没意见吧。”

  “请。”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地的刹那间,顾行猝然将手帕丢过去,稳稳当当地摔在了他脸上,同时右手撑地左腿往后一扫,勾住颜辞镜的脚踝猛地朝前一拉,眨眼的功夫就将人扳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颜辞镜下意识伸出手臂缓冲,顾行飞快地转了身,趁他漏神的间隙,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颜辞镜蓦地回过神来,“顾行!”

  顾行并不理会,扣住扳机,转身瞄准。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花辞树正握着另一把枪,漆黑的枪口不偏不倚地对着他的额头。

  顾行没有任何犹豫,花辞树的眼神也看不出丝毫动摇,剑拔弩张的氛围在两人的目光中碰撞出尖锐的嘶鸣。

  “砰!!”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扣动了扳机!

  ·

  “砰!”

  方希成给大部分人做完包扎,陡然一声枪响直接把他轰怔住了,雷鸣般的心悸敲击下来,他只觉得心脏恍惚要跳出胸腔,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顾行出事了……

  “顾行!”他无视火势的凶猛冲进火场,眼泪早已被蒸发干净,只剩两行透明的泪痕,但就在热风扑面的当口,一句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哭啊……阿成……”

  只见颜辞镜扶着顾行从火场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顾行的半边袖子被炸开,露出烧得猩红的臂膀,鲜血顺着皮肤滴落,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石子嵌在眼皮的伤口里,颜辞镜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裤腿有枪伤的痕迹,大腿旁侧正源源不断涌出血来。

  二人途径的身后,全是脚踩下的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