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年 重置年 第25章
作者:Llosa
“吸|毒不是直接封杀了吗?找他还有什么用?”
“那倒也未必,”姚梦琳说,“一些有吸|毒史的实力派歌手,复出之后照样在一线城市做商演。老百姓也都忘了他吸过毒,只要歌唱的好听就行了。像林松竹这种还算有才的演员,上不了大荧幕,还有幕后工作,说到底还是看有没有资源。”
冯诺一沉默了半晌,似乎是为资本控制的世界与民众短暂的记忆力感到悲哀:“然后呢?”
“然后郑墨阳让我把他的黑料在热搜榜上挂了大半个月,每天都换新的。时间正赶上过年,大家都闲得慌,每条热度都高的不行,我就没见过谁家粉丝塌房塌得这么惨。”
怪不得,连一向不看明星八卦的顾承影都知道了。“……他之前得罪过郑先生吗?”
“没有,”姚梦琳说,“就因为当初断了的时候说好不再联系,结果那小明星居然还来找他,所以那家伙嫌烦吧。”
“不是,”冯诺一眨了眨眼,“这种事不会先警告一下吗?比如说‘下次再敢来找我我就挂你黑料’,哪有一句话不说直接挂人的啊。”
“可能他当时心情不好吧,”姚梦琳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件事很重要,“那几天他收到了什么邮件,还让我找人查他的邮箱账户。”
冯诺一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陷入了沉思。
姚梦琳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在想我有没有什么黑料,”冯诺一说,“万一哪天他心情不好,把我给挂上去了怎么办?”
“那你有吗?”
“没有,”冯诺一说,“但是他要是拍了我的床照什么的,那……”
“放心,”姚梦琳说,“那种照片连机器审核那一关都过不了,根本发不出来的。”
冯诺一长吁一口气:“那就没有了,感谢净网行动。”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冯诺一总怀疑“床照”这俩字让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从我这挖了这么多消息,有什么感想?”姚梦琳问他。
冯诺一想了想说:“贵圈真乱。”
“因为选择太多了嘛。大把的俊男美女等着你挑选,世界那么大,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
冯诺一想说那你还不是结婚了吗,然后想想,这婚姻见证的大概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实际跟商业合同也差不多。
“普通人的时间就那么多,钱就那么多,选择也有限,所以容易保持美德,”姚梦琳说,“要是他们有了名有了利,你再让他们选,是要吴彦祖还是古天乐,那肯定是全都要。”
“哪有这种好事,明星里长成这样的也不多啊……”
“如果实在品德高尚,或许坚守得住,但大多数人都是凡人,”姚梦琳没有理会他的吐槽,继续往下说,“所以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这句话挺有道理的,当然也同样适用于我。”
冯诺一笑了笑,勤勤恳恳地吃起了肉:“我没办法赞同这种选择,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吧。”由此可见,财产再分配很重要,缩小阶级差距,就不会有这么多是非了。
一口气吃完了半年的肉量,冯诺一捂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满足地叹息。吃了如此丰盛的午餐,又听了足够消化好久的八卦,冯诺一向对面的女士提出疑问:“姚总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姚梦琳单手撑着脸,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扫着,送出勾人的眼风,附近几个卡座的男士不自觉地朝这边看。
“我是个很恶趣味的人,”她说,“想看他栽跟头,仅此而已。”
第29章 The one
郑墨阳从办公大楼走出来,一辆宝石红的跑车突兀地出现,新漆闪闪发光,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差点亮瞎了他的眼睛。
“嗨。”姚梦琳手上勾着毫无用处的墨镜,车子的敞篷大开。这种宁愿在大冬天里吹冷风也要保持潇洒的做法,实在让他觉得脑子有病。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中充满谴责,“邓晓又把我的日程告诉你了?”
邓晓是他的现任秘书,他在职期间,秘书轮换的速度如同走马灯,只有邓晓兢兢业业地坚持了三年。仅凭这一点,姚梦琳觉得她值得一个感动中国人物提名。
“跟她没关系,是我的司机告诉我的,”姚梦琳指了指旁边的空座,示意他上车,“你不知道私人司机圈的消息传得比社交媒体还快吗?”
“你把我的司机弄到哪去了?”
“我来送你还不行吗?”她的语调恭敬得夸张,“上车吧,理事长。”
郑墨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上来:“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与其说是为了见证我结婚的,不如说是给他们提供场地拉关系的,”姚梦琳的车技一如既往地不稳,而且带着与实际能力严重不符的自信,“你最近过得挺滋润啊。”
“还行,”郑墨阳抑制住把方向盘抢过来的欲|望,“你见过他了?”
“你怎么知道?”
郑墨阳叹了口气,此人最热衷于从他的八卦中汲取快乐,不兴风作浪简直不符合她的本性,必定是第一时间就去搞事了:“你又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夸你呢。”
郑墨阳冷笑了一声:“是吗?”
“要我说,你最近挺不正常的,”姚梦琳瞥了他一眼,突然一个大转弯,身旁的人不得不用手撑住车门抵挡惯性,“跑来做慈善?你也会做慈善?”
“这不是退休资本家经常做的事吗?”
“呵,”姚梦琳对这个解释嗤之以鼻,虽然最初提出这个观点的就是她本人,“跟他有关系吧。”
“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已。”
这戏是越来越精彩了。姚梦琳用舌头舔了舔牙尖。当初以为是情场老手哄骗无知青年的悲剧,现在看来谁是输家还未可知呢。
“慈善可不好做,”姚梦琳把话题换到了公事上,“你这还是义务教育阶段,我国国情,这种项目得上面拍板,很难有自主性,你这种自由主义惯了的人能受得了?还有你那基金会,运作的也不怎么样吧。”
“他们还知道叫基金会?”郑墨阳按了按太阳穴,“不好好管理资金,竟然自己做项目。总共四十个人,同时运行十几个项目,从开工到验收都自己上,又不熟悉当地情况,不出岔子才怪。”
“不招标?那胆子也是挺大的。”
“胆子大?问他们怎么管理资金的,竟然告诉我存在银行里,”郑墨阳觉得头痛欲裂,“连投资收益都没有,资金年年在缩水。”
“那也不能全怪他们,你看近几年的股票基金市场,万一把本金赔进去,他们没办法向捐助人交代,媒体舆论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归根到底,那些员工都是按照项目运作的需求招进来的,怎么可能会投资理财。”
“我认识几个基金会的秘书长,这方面经验挺丰富的,之后我介绍给你。”
只有在姚梦琳正经的时候,郑墨阳才会想起她是个富家千金,父母和自己都有挂名的基金会。可能就是在外面扮演豪门淑女太久了,所以私底下放纵起来就格外可怕。
“你不会住在这吧?”郑墨阳看着熟悉的大楼逼近,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
“怎么了?”姚梦琳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和你们住一间房。”
“你闲着没事来串个门也够受的。”
“重色轻友。”
“你有男朋友的时候都跟快我绝交了,”郑墨阳慢条斯理地说,“可惜过程轰轰烈烈,结局凄凄惨惨。”
“我那是及时行乐,你懂什么?”
郑墨阳对她的价值观早已失去了兴趣,只希望她赶紧从自己面前消失。然而天不遂人愿,对方不但尾随他上了同一个楼层,还陪他走到了门口。人家是酒店集团董事的女儿,把人扔出去是不可能的,实在令人郁结。
“真巧啊,”姚梦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我就住你们隔壁。”
郑墨阳企图用“晚安”来送客。
“一起玩会儿牌吧,我好久没玩,手都生了。”姚梦琳眼疾手快地撑住了门。
“找别人吧。”
“这个点你让我找谁?”
“酒店经理肯定愿意陪你这个少东家玩一把的。”
“他们又不敢赢我。”
“姚总?”门里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贴在郑墨阳肩膀上,“这么晚怎么来了?”
“她很快就走了。”郑墨阳侧过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如此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丝毫没有影响到姚梦琳的兴致,她兴致盎然地问冯诺一:“会玩德扑吗?”
“知道规则,但是玩的不怎么好,”冯诺一满头雾水地看了郑墨阳一眼,然后又指了指屋里,“我还在看同学的直播,姚总要是想和我打的话,可能得等半个小时。”
姚梦琳叹了口气,指了指郑墨阳:“算了,还是你来吧。”
郑墨阳木然地看了她一会儿,把门打开了一点:“玩两把赶紧走。”
姚梦琳像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样走进来,从柜子里拿了酒店预备的牌,坐在桌上熟练地洗着。冯诺一走回沙发旁,直直地往后瘫倒,把电脑捞起来,用一种很伤脊椎的姿势伸着脖子看。
郑墨阳瞥了他一眼,把人拎了起来:“坐好。”
冯诺一敢怒不敢言地看了看他,终究还是把背挺直了。
“晚饭吃了吗?”郑墨阳问。
“吃了。”冯诺一心不在焉地回答,听语气就知道是随口一说。
“你再想想,”郑墨阳轻轻按住姚梦琳发过来的牌,并没有回头看沙发那边,语气也是淡淡的,却有种令人心慌的压迫感,“有没有送餐,我问问前台就知道了。”
“……我出去吃的。”
“你会为了吃饭跑出门?”
“我错了,”道歉来的十分迅速,“中午吃的太多了,晚上不想吃。”
姚梦琳笑了起来:“你要是生在古代,进了刑部,一炷香不到肯定全招了。”
“那得分情况,”冯诺一说,“要是被冤枉的,我能挺一会儿。”
“打你你也不认吗?”
“掌嘴还行,要是拔指甲的话,估计就认了,”他说,“毕竟我很怕疼。”
“你看,”姚梦琳一边加注一边对郑墨阳说,“我就说他吃硬不吃软。”
冯诺一的气节惨遭羞辱,好在之后这个话题没有继续进行下去。桌子旁的两人专心打牌,沙发上的咸鱼专心看游戏。
今天粉丝反响比较热烈,林霄破天荒地延长了直播时间,冯诺一盯着屏幕,时不时地夸奖主播几句捧捧场。
郑墨阳玩了几把就厌倦了,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比面无表情还面无表情。姚梦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代替筹码的塑料圆片丢了回去:“行了行了,赢了还这么吓人。”
她往沙发那边看了一眼,悄悄走到了沙发背后,双手撑在靠背上,好奇地看着屏幕。冯诺一浑然不觉周围的变化,还忙着敲弹幕。
未航旗下虽然有不少直播平台,姚梦琳却没有看过游戏直播。她瞧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和游戏毫无关系的话:“这个主播挺可爱的啊。”
冯诺一全身紧绷起来,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
“干嘛?”姚梦琳从他背后伸手,企图把屏幕打开,“人家还没直播完呢。”
“他打的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好看的,”冯诺一说,要是被老同学听到一定当场打死,“姚总要是有兴趣,我们看看另一个主播,前国服冠军呢……”
姚梦琳天生的一根筋思维,从来只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压根没有听见冯诺一的话:“你同学签平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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