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之后我开始撞鬼 他死之后我开始撞鬼 第54章
作者:阿哩兔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死后,他自欺欺人不愿意接受事情真相,然后,他就把这一切都怪在了谢桑言身上,认为都是他的错。
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不肯乖乖去死,父亲又怎么会发疯?他又怎么会冒险去砸碎那个陶瓷人偶,所以父亲才会杀他……
都是谢桑言这个混蛋害的!
他铁了心来找谢桑言麻烦,可是无论怎么做都动不了他分毫,他就换了个思路,对他重要的东西下手。
可是谢桑言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直到某一天,他得知了一件事。
得知谢桑言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想回去人世。
至于回去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叫叶尧的活人。
于是,他就开始想要对叶尧下手。
但是很快就被谢桑言察觉,计划没能成功。
谢桑言的朋友里头,有一个叫沉月的女鬼。
她和叶尧住在一起,和谢桑言一样难缠,派出去的家伙总是被她百般阻拦,边无庭一直没有得手的机会。
就这样一直拖到谢桑言恢复自由那天都没能成功。
那一天,寂静的黑夜传来了那声熟悉的呼唤。
谢桑言的时间开始转动,他漫长的等待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的晃晃许了愿。
他终于可以回去见他的太阳了。
第48章 “人哪儿来的回头路啊。”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叶尧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五官长开了,也长高了,变得更好看了。
当然也吸引到了一些人的觊觎。
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像怎么都赶不掉的苍蝇。
而他,没有肉身,只能成天咬牙切齿酸里酸气的,想尽方法拐弯抹角地去见他,最后还是沉月提议,让他去弄一具身体。
一具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叶尧面前,真正的身体。
这是一桩难事,但谢桑言立即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决定去试试运气。
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那地方还在不在。
沉月和他一起同行,二人来到了那个关押谢桑言多年的囚笼。
时过境迁,当时那座独栋别墅已经成了一片坍塌的废墟,断垣残壁孤零零地矗立在野草堆里,到处落满了黑色的焦土和灰尘,墙角小小的蜘蛛正编织着新鲜的蜘蛛网。
沉月惊愕:“这里是被大火烧过了?如果你的尸体在这里,不也被……”
谢桑言同样也很意外,从残留的废墟瓦砾来看,这场大火烧得很彻底,能将那么大的别墅烧垮,火焰一定持续烧了很长时间,而且起火方式很刁钻,且无法轻易灭掉。
无法扑灭的火,那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谁会干这种事?
“不,还有一个地方。”
跨过一地灰尘石屑,他们最后停在一处落石中间,地上有一块坍塌的巨石,半扇门板被掩埋在巨石底下。
这是地下室的入口。
只要掀开面前的这扇门,他们就能沿着向下的楼梯去到地下室。这里也是唯一能在这场火灾里幸存的地方。
如果他运气好……
沉月轻而易举挪开巨石,率先拉开那扇焦黑的大门,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和以前一样毫无光亮,但是对鬼魂的他和沉月来说完全如履平地。离门最近的几道台阶被烟熏得一片漆黑,但越往下走痕迹就渐渐消失了,看来当年那场大火并没有深入到达烧毁这里。
沉月迈下最后一层阶梯,自然就看见了地下室最中央摆放的一个瓷缸,瓷缸里面盛放着满满的黑色液体。因为那种不知名的液体太过浓黑,她也无法判断这里面有没有东西。
“你的尸体在里面吗?”沉月问。
谢桑言静默不语。
他也拿不准,边贺当年那般疯魔,也许他会因为叶清初的死亡而迁怒于他,一气之下毁了他的身体也不是没有可能。
沉月看出谢桑言的犹豫,主动道:“那我去看看。”
她走到缸边,伸手就要往里伸,被谢桑言拦住了。缸里的液体经过那个山羊胡老头的手,谢桑言不敢轻易让同为鬼身的沉月去碰。也不知道那老头儿哪来的邪门本事,这么多年过去了,缸里的液体水位竟然没有丝毫下降。
他和沉月一直退到阶梯上,谢桑言掷物隔空打碎了瓷缸,随着缸身碎裂,里头的液体也逐渐顺着缝隙往外溢出,淌流一地。
在等待液体流光的这段时间,沉月问了:“如果你的尸体不在里面呢?”
谢桑言道:“那就另外想办法吧。”
“会耽搁很久的。”
“反正等了这么多年,不差一时半刻。”
“你心态真好。”
“不然怎么坚持到现在。”
良久之后,缝隙中没有东西再溢出,沉月抛着手里的石头,道:“准备好了。”
谢桑言点头。
一石掷出,瓷缸被整个大力击穿,随着一声巨响,彻底垮塌。
破碎一地的瓷片中,一个纤长的黑影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谢桑言弯起嘴角,沉月也笑了:“运气不错。”
“是啊。”
因祸得福,他的尸体这么多年一直被浸泡在瓷缸之中,被这些液体滋养着,没有腐坏。
得到了身体,谢桑言和沉月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准确点说,应该是鬼。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蹲在一片废墟里种着花,徒劳地播种,浇水,重复着生前最常做的事情。他是当时这栋别墅里的园艺工人。
他被火烧死在这里。
“当时发生了什么?”谢桑言问。
男人埋头专心干着自己的活儿,道:“这里的主人疯了。”
“他一把火烧了这里。”
是边贺放的火。
据男人所说,边贺在叶清初消失之后,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他成天都抱着那个碎了的陶瓷人偶,先是杀死了山羊胡,后来又杀死了他的义子边无庭,就这样阴晴不定地过了几年,他在一个深夜,在别墅各个角落放上火种一起点燃,火势很快卷席各处,不论别墅里的佣人怎么扑都扑不灭,眼见火势控制不住,有的人能逃的逃了,逃不掉的就被烧死了。他们所处的这个别墅在郊区,即便报了火警电话消防赶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这里早已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了。
而放火的始作俑者边贺,独坐在一间房中,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最后被活活烧死了。
“在火还没有彻底失控之前,有人想要去救他,他不肯走。”
“他们说,当时他的样子很奇怪,不再穿着那些昂贵的服装,而是穿着一件可以说是很朴素的衬衫,因为太旧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衣服上面还有清晰的折痕。像那样的衣服,他以前是绝对不会穿的。”
“他在等死。”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他疯了之后,有的时候会在花园里坐上很久,自言自语的。我听过他念叨了几次,他在说什么‘想要回到过去’、‘想念那座大山’。”
“他这样的人啊,半辈子已经什么都得到过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起他的兴趣了。我想,他可能是疯了之后,才想通这一切,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他是想死了之后去找什么人吧。”
“你说奇不奇怪?过去,谁能回到过去呢?”
“人哪儿来的回头路啊。”
因为无路可走。
疯了的边贺也不想再走了。
“他以为死了就能见到他吗?”
谢桑言突然开口,话里皆是讥讽:
“他们永远都不会去同一个地方。”
第49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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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些只有谢桑言才知道的过去,他全都如数告诉了叶尧,没有丝毫隐瞒。
叶尧缩在他怀里,因为哭了太久,眼皮高高肿起。
谢桑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揉按着他的眼尾,叶尧抓住他的手,呢喃问:“爷爷他……不在了吗?”
谢桑言道:“他会在的,只是我们看不见他而已。他仍然在这世上的某一处,自由自在的活着,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自由。”
叶尧眼眶里蓄满眼泪,他生生眨去,把自己的脸埋进谢桑言胸膛里。
他喊:“言哥。”
像是知道他这一声代表着什么,谢桑言柔声道:“嗯,我一直在。”
二人把一切言明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紧紧抱在一起。
叶尧哭累了,谢桑言就让他先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