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他不恋爱 领导说他不恋爱 第9章
作者:竹外桃花87枝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谢柏群呢喃这在他耳边说,“还装不知道。队长不许谈办公室恋情吗?”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情。”肖落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肖落的这种态度让谢柏群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也只能配合着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趴在对方身上。
不然能怎么样呢?
他们早就过了嬉笑怒骂的年纪,那些海誓山盟、爱恨情仇,都留在过往的岁月里,任由少年少女去说。
更多的时候,到了这个年纪,挂在嘴边的喜欢像是一句玩笑,而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叹息。
肖落的拒绝也极体面,他们之后依旧能如老友。但肖落依旧会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照顾他不算什么,收留他不算什么,无数个倚靠着在他背上的夜晚也不算什么,换一个人,肖落或者没那么耐心,但他还是会做。
只有中学时期肖落缠绕在他身上黏糊糊的眼神,还有他病得昏头转向时落在他额上的一个吻是独属于他的。
尽管谢柏群知道肖落的答案,但他刚止住的眼泪又有点蓄势待发的倾向。
“胃疼?”肖落低声问他。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就是没话找话。
“没。”谢柏群安分地翻了下去,把带着体温的被子留给他,自己在床的另一侧抖搂开了一床新被子,裹着蜷成一团了,声音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说:“领导晚安。”
肖落躺了一会儿,听见那边谢柏群有点翻来翻去地,呼吸也重,可能是胃不舒服。
但后来又慢慢没动静了,肖落的思维时不时被谢柏群的动静打断一下,过了快一个小时脑子才慢慢连上线。
整个失踪案都透着一股奇怪的劲。
疯子,充气娃娃,腐肉,河,十三年前的失踪案。
如果问现在有什么关于失踪案的线索的话,肖落会回答是0。
更多的都像是,不为了失踪案,而是为了十三年前的案子而放的,这也意味着,他们对于失踪的女童,其实依旧毫无头绪。
第12章
肖落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他不习惯身边躺着人的时候睡觉。但是被子里都是那个人的暖意,肖落难得地做了个好梦,梦见他们俩还在中学时期,谢柏群因为发烧留校,哄着睡觉不睡,说无聊,非要肖落陪他打几把游戏,打游戏又累人,那几把肖落记得他们不仅没赢,而且输得被对面嘲讽,堪称孤儿操作。
谢柏群是累了。肖落是在看谢柏群。
每一把里面肖落其实都是比谢柏群先死的。
后来谢柏群也注意到了,有点不高兴,戳着他说:“你有没有认真打啊?我被人盯了你别管啊,你尽管往前冲啊!”
当时的肖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想,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闹钟响的时候,肖落看见谢柏群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还在睡,刚想下床,却发现膝盖像是锈住了,撑着床头柜站起来膝盖也打不直,肖落坐下来掰着膝盖来回活动了几次,才慢慢挪去洗漱,洗漱完了才叫谢柏群起床。
谢柏群几度声称自己没有发烧,但肖落看着他脸色还是觉得不对,从行李里翻出根温度计,量了一下是38度,不算很高,但也不低了。
谢柏群这会儿也爬起来洗漱,看了眼时间,站在门口示意他们应该出发去开会了。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尴尬,案情总结昨天刚说过,要线索没线索,要资料没资料,看着肖落充满了期盼的神情。
谢柏群也觉着有点尴尬,习惯性地就想开口解围,就像之前肖落被老师点到回答一些他不知道的问题的时候一样。
但肖落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安的神色,喝了几口茶之后开口:“失踪案我没头绪,但对于十三年前的案子我有一些疑问。”
那位高局也在会议上,听到这里突然嗤笑了一声,问:“肖队,您这要查旧案不是时候吧?人还没找到呢。”
“嗯,确实可能没关系,因为我要了解更多关于当年的案件之后才能做推断,柏群,你讲一下十三年前的案子,你有什么疑问。”肖落不为所动。
“是。各位领导,同事,对于十三年前的案子,由于卷宗所记甚少,我有三个疑问。第一,女童的尸检报告上,只写明了死因为窒息,那么女童当时身上是否有别的痕迹,又是为什么没有记录在报告上,当年负责此案的法医我已经着手联系了。
第二,在系统中,我们的同事查询到,女童的母亲曾在案发前一个月在警局有报案的记录。
但是却没有对应的记载,那个案子是什么?
第三,卷宗里提到,由于当时暴雨,以内现场基本已被破坏。所以现场难以考察相应的痕迹,但在同事和村民的交谈中,村民提到,那场促使村民发现尸体的暴雨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一直没下雨,当时如果他们也能像这会儿这样搜山的话,那个孩子早就被发现了。
但当时没有,他们甚至不太清楚这件事情,而据我们了解,那名因为失去孩子精神受创的母亲,是一位非常爱孩子的母亲,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之前的两个星期,什么都不做呢?孩子母亲没有报案的原因是什么呢?”
肖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高材生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孙星空随手查了查系统。
钱澈和翁宋在闲逛的时候和村民聊了聊天。
这些看上去不值得注意的细枝末节,被谢柏群整合起来,成为数十年前案子的重重疑点。
“还有一个问题。”肖落敲了敲桌子,“我昨晚在潭子里捞起来的肉和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为了重现当时轰动的情况,媒体最近本来就已经很关注这边了。如果说又在溪水里闻到臭味,真是生怕人联系不到当年的事件。”
周居席刚来没两年,对当面的案子也一知半解,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高局。
“高局今年贵庚?”肖落询问道。
孙星空暗戳戳地往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按照身份证的话,高局这人全名叫高强,一看也是个父母取名字时懒得多想的,和自己的名字一个德行,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十三年前的话就是三十五,已经在这边任职了。
高强没有理会这个年龄的问题,只是说:“这也没有多奇怪吧,这里不比大城市,十三年前,这里哪来的法医?那是一个医生兼的,能在泡成那样的尸体上看出是窒息的已经算不错了。
其它的我只能说可能是当时的系统和办案的流程,都很不完善。就算我当时确实在这儿,又还能记得多少呢?肖队,你记得你十三年前那天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吗?”高强没有好气地反问道。
肖落笑了笑,说:“那没事,不记得了也正常,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没有痕迹,过了多少年都是这样,我们这个行动组,不如说本来就是为了各地的悬案而组建的。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调查,都还希望各位多体谅,毕竟大家有不同职责。
那么回到昨晚的事情来,我想问一下,当时盯梢的兄弟们怎么说,能确定当时山上究竟有几个人吗?”
周居席回答:“我问过了,他们说就是一个人,不会错。后来翁哥和我们物证的同事一起确认过了,包上的指纹那些都是出自那个疯女人的。”
“哦……”肖落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
“肖队,倒也不是我要拦着你查十三年前的案子,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周居席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嗯,你放心,失踪案我们也会帮忙的。孙星空,你还是留守哈,有什么消息随时传达。”
肖落吩咐的时候分明在他键盘上的数字键定了定,暗示他还是继续查旧案。
“周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建议你把重点放在村里。如果,如果孩子没有离开这里,她在村子里的可能性比在山里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我们不能排除外人进入并且把孩子带出村了的可能,澈姐昨天也逛过一圈了,和星空一块儿,排查最近是否有外来人口,特别关注那种摄像头拍到进来了却没有出去的影像的。毕竟不能排除人带着小孩从拍不到的小路跑了。”
“我和柏群去会会昨晚那位半夜上山丢包的阿姨,然后再去小孩舅舅和小孩家看看,注意通讯,保持联络,以上。”肖落结束了会议。
高强的脸色很难看,肖落太不给人面子了。
第13章
去审讯室路上肖落落了几步,谢柏群倒是步履如飞,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或者说当时的情绪在经过并不出格的宣泄之后,在他身上几乎留不下痕迹。
肖落羡慕这样的人。
谢柏群急于见到女人,他才能梳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女人只是被暂时扣在会客厅里,没有很正式的审讯室,一个女警陪着她,他们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玩几张纸,还有几张纸撕成的小人。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喃喃自语。
谢柏群盯着她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谢柏群蹲下来,低垂着眉眼问她:“你知道什么?”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对谢柏群视而不见。
“你知道坏人是谁对不对?十三年前,害死你女儿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谢柏群俯身在他耳边,用一种确切的语气开口。
女人这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女警。
虽然依旧缄口不言,过了会乐颠颠地自言自语道:“花皮皮,蓝皮皮,脱掉衣服白皮皮……”
“领导,她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女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有时候直接去别人家里抢吃的,偶尔也被村民送到警局这儿来过,不过村里对她还算不错,有时候有剩下的吃食也会给她。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昨晚,手里拿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谢柏群仍没有放弃,他不需要真的得到回答,他只需要哪怕是一些反应。
“是谁呢?你无家可归,居无定所,时常走到哪睡到哪,从来没有带着很多行李过,那么那个大包、人偶、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嗯?”
“让我猜一猜啊,是谁呢?是你觉得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的同伴是吗?比如这次丢了孩子的吴婷一家?”
女人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些不明意义的话。
肖落膝盖太疼了,本来也想蹲下来,但最后只能靠在墙边看着谢柏群。
谢柏群继续说:“好的,没关系,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女儿怎么样?她当时几岁,六岁是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好像叫苏明玉,是不是?遗体两周后才被发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我想……
你一定仔细地观察了女儿的遗体吧?为了找到那个坏人,一定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突然就发起了疯,她大吼大叫,声音不成调,拎着谢柏群的领子把他往地上砸,膝盖弯抵在他的腹部狠狠地撞了一下,肖落被自己的破膝盖拖累了一下,慢了几秒才把女人重新制住了,女人尖锐的尖叫响彻整个警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局晃过来,看着会客厅里混乱的局面讥讽地笑了一下,问道:“肖队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高局您继续喝茶吧,这儿的茶叶品类挺多的。够您在这儿喝一辈子。”谢柏群捂着肚子顶撞回他。
肖落不好直接和对方起冲撞,谢柏群没有那么多顾虑,实在不行了他还真可以把自己老爹搬出来,让这种尸位素餐的局长麻利地滚蛋,他看周居席就挺不错的。
肖落把挣动的女人交给女警去安抚,谢柏群顾不上自己,先小声问他:“你腿怎么了?昨晚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把肖落按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谢柏群单膝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卷起了他的裤腿,肖落就一条裤子,谢柏群热乎乎的手心按在他膝盖上,叹了口气:“队长。”
“嗯?”肖落特别想揉谢柏群的头发。
“穿秋裤真没人知道,不损害您的威严的。”谢柏群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肖落怎么往这种要好看不要命的花美男路线走了,而且也不花美男。
男人的膝盖骨突出,小腿的肌肉结实流畅,骨骼也很粗壮,上面有些缝合过的痕迹,缝的不好,谢柏群想,要是他来缝才不会留疤。
谢柏群捏了捏他的小腿问:“小腿疼吗?肌肉疼还是骨头疼?”
“不疼。”
“那膝盖呢?”谢柏群猝不及防地捏了捏他的膝盖,肖落装都来不及装,扎实地被他捏疼了。
谢柏群又掀了他另一边裤腿,这下躲也躲不了,他另一边膝盖更严重些,已经肿起来了。
“你这是关节炎?积液?怎么昨晚不说?肿成这样了都?腿能伸直吗,伸一个我看看?”谢柏群唠唠叨叨的。
“不伸。”肖落咧着嘴忍不住笑了笑,“我不伸,疼。”
“膝盖受过伤是吗?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借一下暖宝宝或者热水袋,你别动了昂,不许动了。”谢柏群故意板着脸,不一会儿用自己那张脸骗来了一袋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