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令行禁止 第59章
作者:野有死鹿
董晚风恶心地干呕了一声,新鲜的血肉味儿更多的涌入了她的鼻腔,董晚风险些吐出来,狠狠地忍了回去。
张灼地也愣了,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吴世超加入他们的时候,谁也没想过这次是来送死。
崔无敌皱着眉头说道:“至于到这个程度吗?”
卜天叹了口气。
吴世超的仇没报,就死在了董晚风面前,但他们兄妹也算是团聚了,张灼地这样想着,便叫上了白风风,起身把尸体抬了起来,抬的时候,吴世超还是软的,他头一耷拉,脑浆撒了一地。
张灼地没眼看,把尸体放到了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卜天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张灼地脱下来了外套,把他的头蒙上,然后走了回来。
卜天道:“那个姜依依是不是以前他们组织的?”
“对。”
“是寻仇吗?”有人问。
张灼地说:“它不杀老弱病残,杀一个成年男人,不是寻仇是什么?”
张灼地在列车上的那个任务,当时是吴双参与了游戏,她在游戏中故意设计让姜依依留在了火车上,她死了,这笔账算在了她哥身上。
至此红猪组织的所有成员,已经全部死在了这个游戏里。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同时嘘声了。
在座的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害死过几个人。
丁了说道:“必须要找出死者了。”
“如果我们不找出死者,”丁了说,“每晚都会死掉一个人。”
张灼地抬眼看了眼其他人:“总要知道线索,才能找到吧。”
“现在兔子已经变成了猫,”白风风说,“你们应该听见猫叫声了,她已经吃了一个人了。如果你们再出去,很有可能直接会被吃掉。”
白逐舟忽然说道:“我找到了个东西。”
董晚风马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白逐舟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条白色的布条,他说道:“这个东西绑在树杈上。”
白风风接了过来,没看明白,又递给了宁滨,宁滨看也没看,给了张灼地。
那是一条从布上撕下来的白条,看上去质感还很好,好像是衬衫或者裙子的质地,张灼地闻了下也没有什么味道。
卜天礼貌地说:“可以看一下吗?”
张灼地递给他,然后问道:“有人见过这个质地的东西吗?”
白逐舟说:“她有一条这样的裙子。”
董晚风崩溃地喊道:“你疯了!白逐舟!”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刚才没有说了,张灼地说道:“是什么时候撕下来的?”
“之前的一次任务。”
丁了冷冰冰地说:“是丁启。”
所有人马上都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害死丁启的时候,”丁了说道,“被丁启撕下来的衣角。”
张灼地非常想问他:“丁启不是你杀的吗?”
但是又不能问,只好忍住了。
丁了当时好像确实没有真的承认过自己杀了丁启,每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情绪都很不稳定,嘴硬说是自己杀的,但是又交代不出经过。也许只是一种幻想。
白逐舟说:“没错。”
张灼地有些走神,如果董晚风的衣角在树杈上,是不是证明……丁启也在这里?
就在这片森林的某一处,正看着他们?
丁启的尸体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有人碰了他一下,卜天还给了他那块布,张灼地接过来,听见丁了说道:“这也不代表董晚风就是那个死人,不过下次死的肯定是她了。”
董晚风面如死灰,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会的。”
“我不会死的,”她急切地想别人求证,“你们不会让我死的,是吗?对吗?”
丁了神色有些疲惫,他慢慢地把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了张灼地身上,张灼地环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
“是这样的,”卜天说道,“死者是完全可以站出来的,规则中并没有提到你会死,相反,我们只需要把生日蛋糕上的卡片换成你的名字,大家就都会活下去。”
此话一出,没有人接茬。
崔无敌坐在地板上,胳膊支在膝盖上,不耐烦地点了点。
张灼地对这些人没有抱有任何希望,不管真假,卜天表现得像一个理想主义者,有些不切实际的天真。
张灼地把背包放倒在地上,掏出了两个面包,递给了丁了一个,两口吃完后,他掏出了件衣服,盖在身上,把背包枕在头下面,从这个角度上正好看见那个放了蛋糕的位置,地面上还是脏的。
“守夜吗?”白风风问。
“不守。”张灼地说。
白风风有些意外,张灼地说:“算了,我守前半夜。”
在黑暗中,张灼地在静静地思考着。
那边的高澜、白逐舟和崔无敌都没有睡,他们也在刻意保持着清醒,以免出现不测。
他在想很多事情,DBC出现的时机、吴世超的突然死亡、董晚风的衣角、还有那些不知用处的尸体。
一定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们串联了起来,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是他遗漏的,没有注意到的。
黑暗中,白风风在旁边动了一下,张灼地看见他小心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宁滨身上。
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有动物从屋外走动的声音传来,从巨大的呼吸声听来,应该是熊。
崔无敌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时间。
张灼地复盘了自己参与的这几次游戏的经历,试图找到一些细节,他想到了在列车上姜依依最后的眼神,想到了吴世超找到他们说的话,想了很多当时没有反复咀嚼的内容,现在一一拿出来端详。
其实唯一真的有很多矛盾的应该只有一点,在这些人和事中,他唯一还不懂的只有一个。
半夜十二点,白风风的闹钟响了,他们两个换了班。
这一晚上无事发生,过了五个小时,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丁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了,他坐起来,看见张灼地站在门口正在和白风风说着什么。
丁了穿上外套起来,张灼地回头看到他,给他指了指外头,丁了没有反应过来,懵懵的,张灼地解释道:“吴世超的尸体不见了。”
“昨天晚上的熊干的吧,”白风风说,“要小心一些了。”
今天如果再遇见兔子,就需要谨慎一些了。
今天他们没有和DBC的人一起行动,他们四个顺着木屋西北方向向上爬,走到大概九点的时候,停下来吃了点东西。
只需要在这里待三天,张灼地清点了他和丁了的食物,有几包压缩饼干和小面包,节省一些吃是完全够的,食物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宁滨和白风风也说自己够吃,张灼地说:“那就只需要找到线索了。”
但是这么大一片森林,想找到线索何其困难。
宁滨有些犹豫,半晌后还是对丁了道:“董晚风……”
丁了没什么反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宁滨道:“你别担心。”
“你说丁启吗?”丁了问。
丁了不等她回答,说道:“我不担心。”
他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肢体却崩得很紧,张灼地猜测他是怕的。
丁了对丁启的恐惧可能已经深入骨髓里了,知道丁启也在这山里,他一定是害怕的,但他对于真正恐惧的事情向来是讳莫如深的。
张灼地安抚道:“不会怎么样的。”
丁了点了点头,脸色还是有些白。
“他最好不要出现,”张灼地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
丁了笑了。
等到下午两点左右,他们已经接近山顶了,忽然听见了身后有动静,警惕地盯了半天,最后是高澜的身影走了出来,随后李党展也跟上了,他气喘吁吁地,尽管刻意隐藏疲态,也看得出他体力已经跟不上了,走到这里非常勉强。
几人不动声色,并没有马上开口,是高澜率先说道:“李先生有话想跟各位说。”
“刘总,”李党展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晚董晚风的事情,你怎么看?”
宁滨皱着眉头说道:“什么董晚风?”
“都是聪明人,”李党展撑着拐杖,坐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缓了缓气,“何必装傻呢?”
“你到底是谁,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静了。
丁了开口:“我是谁,那你告诉我吧。”
李党展说:“我早看出你不是刘艺烨了,那次列车上下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回去查了查,刘艺烨原来早就出国了,我就好奇啊,那你是谁呢?我们面前的刘总是何方神圣?”
“你说,也巧了,”李党展说,“真让我查到了,你家里出入的管家,不是老丁的下人吗?”
李党展说:“你身世确实很难猜,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么?小丁总。”
“我不是小丁总。”丁了说,“我没有丁氏的股份,也不赚丁氏的钱。”
丁了把墨镜摘了,说道:“我真的很讨厌别人提起我的身世。”
他脸上的阴霾几乎不加隐藏:“你活够了是吗?”
李党展没料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愣了下,说道:“怎么这么说?”
“我只是……”李党展想了想,说道,“既然大家身份都明晰了,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
丁了没有马上说话,李党展便以为有戏,说道:“我不会拿你的身份出去宣扬,你们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忙,其实也不算是帮我,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利。”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