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令行禁止 第61章
作者:野有死鹿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们还是打算继续往山顶上走。大概四十多分钟,他们就到了,山顶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几乎看不到远方的风景,四处都是雾气,天空灰蒙蒙的。
风有些大,丁了紧了紧衣服,看到宁滨背对着他们,看着那片遮天蔽日的雾气。
白风风沉默片刻,走到了她的身边。
丁了拉住了张灼地,说道:“去那边吧。”
俩人留给了宁滨和白风风一些时间。
丁了其实自己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说道:“应该没事吧?”
“嗯,”张灼地说,“我会保护她的。”
丁了握住了他的手,试图获得一些力量,听见张灼地说:“也会保护你。”
“从丁启的手里。”张灼地道。
“我还一直很遗憾,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敢出现……”
张灼地的话没说完,后半句隐晦地藏下了,如果真的让他见到丁启,他真的会让那个畜生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他会把丁了受的苦全部都还给他,让他痛不欲生。就如同吴世超说的那句话“死太便宜他了”。
而另一边,白风风和宁滨也破天荒的聊了天。
这是他们打完了架以来头回正经地交流。
白风风烟不离手,说道:“说句实话,你现在真是看也不想看见我一眼吧。”
宁滨:“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白风风嗤笑了一声,他发根长出来了一些黑发,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看你眼神就看出来了。”
俩人沉默许久,宁滨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白风风道:“你对我彻底失望了吧。”
“我没对你有过希望啊,”宁滨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但你是一点都没给我惊喜。”
白风风:“好吧。”
他把烟掐灭在脚底下,踩了两脚,呼噜了一下自己的头皮,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宁滨道:“为什么会吸毒?”
“你明知道我家是怎么散的吧。”宁滨说,“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要来参加这个游戏。”
白风风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我也说不明白,”白风风胳膊放在后头撑住自己的上半身,仰着看风景,“走到这一步了。”
白风风道:“我总觉得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过每次犯蠢之后就发现,其实还是有的。”
宁滨没有搭腔,白风风继续道:“本来我也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你爸就算破产了也没把我放在过眼里啊,那次去你家,他还说我人脉广,让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对象。”
他掰着手指复述她爸的要求:“有钱、家世好、相貌佳、身高不能太差、最好学历高点,出过国的优先。”
他记得非常熟,每一条都印在脑子里,感觉像是在扇他的巴掌。
宁滨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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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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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极恶森林(五)
“我从小到大没听过我爸的话,”宁滨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事到如今,说得很轻松,感觉终于卸掉了那些负担。
宁滨很羡慕丁了,丁了是一个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幸福的人,因为丁了会不计一切代价地争取自己的幸福,如果他想要一个东西,他拼了命也要弄到手。
看上了张灼地,就设计一个游戏来陪他玩,赖在他的家里入侵他的生活。吵了架就大哭大闹地让张灼地来低三下四地给他道歉。
他注定什么都会得到的,因为丁了就是这样的人。
但她好像是丁了的另一个极端,就连好好地坐下来和白风风说两句话的机会,都要等到眼下这样的情况才能得到。
她就算是多么喜欢白风风,都不会主动去表达,更何况现在她也分不清自己对白风风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风风道:“我那次还以为你都放弃我了。”
“我是刚放弃的,”宁滨笑了,“在看到你……”
“好了,”白风风打断说,“别老提这个了。”
白风风:“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是我不对。”
“其实我就是一块臭肉啊,”白风风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不就是这样吗?”
“是啊,”宁滨自言自语,“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白风风又觉得不那么是滋味儿了。
宁滨:“所以是我倒霉啊,一直运气不好。我爸妈只认钱,有钱是他们的好女儿,没钱就一个电话都不会打给我,我才为了他们来玩游戏,玩着游戏又认识了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人生就没有遇到过好东西啊,”宁滨说,“活着死了,都随便吧。”
她是真的觉得累了。
从很久之前,宁滨就已经开始对这一切感觉到厌倦,好像她存在的价值就只有钱,有时候她就会想问问自己的爸妈:“你们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如果知道的话,还会花得那么开心吗?
但是宁滨其实自己也知道答案,所以她不问。
但如果死了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也是很好的。
白风风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宁滨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干什么啊。”
“说得跟个情种一样,”宁滨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不适合这套。”
白风风仰头看着她,说道:“我是认真的。”
“不要那么认真,”宁滨道,“我们都不是认真的人。”
宁滨说:“朝不保夕,朝生暮死,我们是那种随时准备着自己的断头饭的人,谁也别装得多么深情了。”
“我说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宁滨冷漠地道,“不用你同情我。”
白风风想说自己没同情她,但是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说出口。
宁滨俯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白风风看了会儿,也爬了起来,等他走过去,看见张灼地手里还攥着个兔子尸体。
“死了。”张灼地说。
“没见过猫呢。”
丁了说:“猫就是死了的人吧。”
“应该很会藏,等着晚上才现身。”
宁滨道:“死都死了,还不甘心。”
白风风说:“那就再杀一次。”
下山的时候路不好走,大家都专心看路,没怎么说话。
丁了滑了两跤,身上挂了些泥,最后张灼地扶着丁了,白风风有样学样,想要去扶宁滨,结果宁滨脚下生风,一直走在他前头,没给他这个机会。
下山下了三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夜色将黑。
木屋里回来了不少人,李党展、高澜、白逐舟和董晚风都在。
看气氛,似乎李党展信守了承诺,没有把宁滨和丁了的事情抖落出去。
看他们回来,李党展给了丁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记住约定。
丁了没用正眼看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宁滨换了件衣服,然后和张灼地一起坐在门口闲聊,看见远处卜天和崔无敌的身影。
俩人看上去并不着急,但是脚步却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跟前。
“回来了?”卜天打了招呼。
张灼地看见他们身上有血,崔无敌摘下手套甩了甩,说道:“杀了只熊。”
丁了走出来,说:“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这还是头回他主动和其他人交流,卜天笑道:“找到了,正要和大家说。”
“进来聊吧。”卜天说道。
所有人坐到了一起,崔无敌扔出来了一个塑封袋装着的东西,里头是一个阳绿翡翠戒指。
李党展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脸色马上一变。
卜天问:“是你的东西?”
“从河边捡到的。”
李党展的这枚戒指价值不菲,这几天确实没再看到他戴。
“这么说,这座山上有很多东西你们丢的东西,”卜天道,“是被你杀的人留下的吧。”
白逐舟说:“这不公平吧,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吗?那不是永远找不到你们头上?”
“其实不是第一次,”卜天说,“不过我们组织的人不能再游戏里杀人。”
卜天道:“还是找不到死者吗?”
沉默在房间里流淌,董晚风忽然道:“到底谁是死者,不能站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