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29章
作者:黑色汽水
“小纯,你起来啊,小纯。”
……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了一样,田娇想要从卫生间里出去,门却被人从外面反锁了。田娇回到水池旁边,拉着张小纯已经被水泡得泛白的手,无助地哭泣。
“小纯,我还没有还给你画笔。”
“小纯,我们是朋友的吧。”
“小纯,对不起。”
……
田娇足足和张小纯的尸体被关在了厕所里差不多有40多分钟的时间,再之后便是田娇的母亲田英华过来打扫卫生,发现了田娇。
被关在卫生间里,煎熬又折磨这么久的田娇。人已经被吓傻了,像是一个失去了思想的木偶一样,没有办法把刚刚的那个“游戏”完整地叙述出来。对于说出这个“游戏”的恐惧,在他们这群孩子里面远远比这个“游戏”本身更畏惧。
而田英华却误以为张小纯是田娇杀死的,把张小纯的尸体转移了出去。而田娇,或许是觉得自己也是杀害张小纯的罪魁祸首。
关于张小纯死亡一案的真相,直至现在才完整又彻底得暴露出来。
辛未有些难以理解地开口,看着面前瘦小的田娇:“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开口呢?”
如果在这个“游戏”最开始的时候,就开始辩驳。哪怕是在田英华打开门之后,田娇如实地告诉田英华的真相,之后的张芳和刘勇,或许也不会死。
田娇红着眼眶抬起头,指了指手腕上面带着和现在家长最流行给自家孩子买的一款电话手表。
“我不敢,这里有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第39章 :谁是背后的操盘手
审讯室里静默了一瞬。
褚铭越盯着田娇:“什么意思?”
田娇哭得一直在啜泣,话说得也磕磕巴巴的:“是有人让我玩,逃不掉,一直跟着我们。我,我害怕……”
田娇的说法让所有人都心下震撼,如果那些摄像机储存卡里拍摄的视频都是有人教唆这帮孩子如此做……
到底是谁如此地可怖又残忍地让这些半大的孩子,玩这些游戏……
褚铭越把田娇手上的电话手表拿了过来,是一款不知名的品牌。这种电话手表,他在他上小学的表妹手上也看到过。许多家长为了联系自己孩子方便,又不想给孩子拿智能手机,怕孩子沉溺在智能手机上各种游戏和随处可见的短视频影响。有很多家长都会给孩子选择佩戴起来方便,又不容易丢失的电话手表在身上。
褚铭越把电话手表递给林麦麦:“麦麦姐,这里面的通讯记录和数据能够查出来嘛?”
林麦麦把电话手表放到了密封袋里面:“这些就要交给数据组做专门处理了,咱们组里做不了。”
林麦麦倒是也会调出来数一些据,但是毕竟没有专门的数据组专业。尤其是现在他们网侦组里总共就三个人,局里的许多东西都在林麦麦这里,她实在没有办法耗费时间查数据了。
贺阳拎起田娇的电话手表,这个手表里的东西带给他的感觉和昨夜在云山上感觉的一样。贺阳用手指轻轻抵在了电子手表只有半个巴掌屏幕上。
本来一片漆黑的电子屏幕在贺阳手指触碰的那一刹那亮了起来。六边形镶嵌着单只眼睛的图案浮现在了电子屏幕上面。
贺阳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图案曾经贺阳在赵桐的电脑上面也看到过。
周围的人都还在讨论这个案子,没有人注意到电话手表小小的屏幕上面一闪而过的光亮。
贺阳刚要有所动作,电子手表就被人给拿走了,贺阳抬头看到褚铭越把电子手表拿走放到了自己那边。
褚铭越像是完全没有感觉贺阳的目光一样,继续对着旁边的人开口:“把这个视频里的所有孩子都叫到局里。”无论背后有没有人指示,这些孩子的确是直接造成张小纯死亡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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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娇最后交上来的视频里面的几个孩子都被叫到了警局里面,这些个孩子对视频里所做的行为都供认不讳。那些个行为的的确确都是他们做的,包括轮番按着张小纯的头,浸到水里面。直到他们被叫到警局的那一刻,这些孩子都还一直在认为他们玩的是“游戏”。
宋壮壮听到现在,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开口:“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游戏”,活生生地害死了自己身边的朋友吗?!”
对面的那个孩子一脸无所谓地开口:“那又怎么了?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吗?我们的生活不都是由着数据所构成的吗?就像是我们玩电脑游戏时候的道理是一样的,数据被格式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你这些个“生活即数据”的理论是谁告诉你的?老师?家长?还是这里的声音?”褚铭越拿起一旁的电子手表,放到了这个孩子面前。
前面的这个孩子脸色一变,像是被猫抓到了尾巴一样:“谁?!谁告诉你的?一定是有人把我们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对不对?!是不是田娇那个家伙!一定是!一定是她!她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她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代价?什么是代价?”贺阳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像是陷入中二游戏里无法自拔一样的孩子。
“你所谓的同伴,承诺给你什么样的约定呢?让我猜猜看,一个完全没有束缚的世界?自由玩乐?没有老师和家长?你梦中的世界?”贺阳的琥珀色的眼睛划过一道蓝色的光芒。
只有贺阳面前的那个孩子,看到了贺阳眼睛里的变化,像是一下子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猛然地陷入了进去。
好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男孩买了两个月的电话手表上面,弹出来一只奇形怪状的眼睛图案,那个奇怪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他所有心事一般,同他交流。那只眼睛告诉男孩只有像他这般大的孩子才能够看到它,而只有它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十多岁左右这般大的孩子,处于一个感知这个世界,却还并不成熟的阶段。但是处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却不这么认为,更加得像是“我即世界”的一种,对于这个世间上超出他们认知以外的东西处在强烈好奇的阶段。
简单来说,操控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的难度,要比活了几十岁的大人要容易得多。
最开始的那个“游戏”就这么的开始了,与其说是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倒不如说是像是一个在满是谎言和欺骗的世界里,构造出来的黑暗,引着这群半大的孩子来到悬崖边上,引y,ou这这群孩子不断地坠落深渊。
最开始玩这个游戏的孩子有很多人,但是有的孩子比较敏感地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便没有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有的则是家长或者其他人发现了这种不正常的行为,及时纠正了。
而剩下的这些个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则像是被洗脑了一般,对于其中灌输出来的想法完全拥护和赞同。
贺阳歪着头,清冷地开口:“觉得这种游戏很有意思是吗?如果这种行为换成是你的话,还会觉得有趣吗?”
听到贺阳所说的话之后,那孩子一个瑟缩。下一秒,他好像在贺阳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被按压在了蓄水池里的画面,整个人像是溺在了那方黑色的脏水池里面。明明是看到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身临其境一般,自己连着呼吸都是困难的。不光这样,好像周围还有细密的电流打在身上,疼痛难忍,很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才好。
而一旁的林麦麦等人看到的画面,就只是贺阳对着那孩子随口说了两句话。面前的这个孩子却抖得如筛糠一般,连着脸色都是惨白的,像是猛然间发病了一样。
宋壮壮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怎么回事?快打“120”。”
褚铭越的手按在了贺阳的肩膀上面,别人或许没有注意,但是就坐在贺阳旁边的褚铭越却同样看到了贺阳眼底闪过的那抹不太正常的光亮。在那之后,对面坐着的这个孩子就就开始“犯病”了。
褚铭越捏了捏贺阳紧绷的肩膀,带着警告地开口:“贺阳。”
贺阳扭满不在乎地扭了扭头,肩膀微微地放松了下来,不再开口多言。
褚铭越看着贺阳转过头之后,对面的那孩子就变得没有那么得“难受”了起来,像是在水里溺了很久的人,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所有的孩子都审完之后,所有的孩子都像是田娇说的一样,他们佩戴的电话手表上面,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和他们“沟通”,一边威胁,一边引y着他们不断地玩那些十分危险的游戏。
最开始的时候,这群孩子们可能会觉得有些怪异,但是长期处在这种环境当中。他们已经开始认可或者说是推崇这种游戏的方式。直至到张小纯的死亡,他们的游戏才被发现。
林麦麦愤愤不平:“到底是什么人,用心这么险恶,把主意都打在了这些孩子的身上!”
褚铭越开口问道:“数据组那边有什么结果出来了嘛?”
负责和数据组沟通的辛未摇了摇头:“数据组那边解析出来了两部电话手表,都没有发现这些孩子说的什么“沟通”过的痕迹。他们调查出来的通讯录里面显示的都是和自己身边的亲人,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和田英华的状况一样,他们陈述出来的东西,并不能够找到相应的证据去对应。田英华一个人是在紧张情况之下犯了“癔症”。那这足足七八个孩子呢?也一起犯了癔症吗?仅仅凭借着十岁左右的孩子们一起编织出来,一个如此不科学的理由哄骗警察吗?
会议室的大门,姜局捧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姜局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把这还冒着热气地保温杯放在了桌面上。
“张小纯的案子,可以结案了。”
还在热烈探讨的一众人,顿时像是被人下了定身符一样,所有人都顿在了原地。
褚铭越半眯着眼睛:“姜局?什么意思?”
姜局转了下桌上的保温杯:“意思就是可以结案了,张小纯是被绘画班的那几个孩子,按在水下致死是不争的事实。”涉及张小纯死亡的那几个孩子已经被拘留在所里了。
褚铭越:“那些孩子说的那些个证词呢?背后的诱导这些孩子做这些事情的人还没有查出来不是吗?”
姜局抬手把保温杯的杯盖盖在了正在不断向上冒着热气的杯口上面,把所有的滚烫的热流都隔绝在内。
姜局:“证据呢?除了他们的证词之外,有什么能够证明这些孩子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案子从最开始到现在已经拖了太久了,甚至又搭进去了两条人命。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说法,事实就摆在眼前!”
褚铭越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了又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们并没有找到背后引诱这些孩子做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谁!这个案子在我这里没有办法就这么结束。”
姜局看着褚铭越,声音发低:“褚铭越,你现在是网侦组的组长,这里不是省刑侦队。”
褚铭越被姜局气笑了,单手粗暴地解开领口的几个扣子,把这深蓝色的警察证甩在了桌面上面:“行,我知道了。网侦组组长是吧,我不干了!”
褚铭越推开桌子转身从屋子内离开,留下了傻眼的一众人,林麦麦和辛未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一向和蔼的老大竟然发火了。对着的还是他们的警局,他们网侦组最后不会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吧?
在褚铭越摔门离开之后,贺阳抬腿就跟了出去,认识褚铭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很少见到过褚铭越发火。虽然上次对着发火的时候,也才仅仅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
但是这次褚铭越发的火,明显有些不大正常。
褚铭越紧握着拳头,又是这样,又一次的被制止。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然。明明还能够往前更近一步的。就像是攀爬一座高山,你明明看到山顶上闪烁着有光,却在半山腰的时候被人拦截了。
心里燃烧着的愤怒恨不得立刻把褚铭越点燃了。
贺阳走过去,看着褚铭越的背影,微微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褚铭越余光看到贺阳走了过来。
微凉的晚风轻轻吹散了褚铭越的火气,褚铭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贺阳的表情:“想说什么?”
贺阳:“我觉得你做的对。”
褚铭越胸腔里还在燃烧着的火苗一顿。褚铭越看着前面依旧是清冷,样子又拽又傲的贺阳。倒是忘记这家伙做的事情比自己还要出格的多了。
想到这儿褚铭越紧抿着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起来,少有得露出来一个发自真心的笑。
贺阳看着刚才还怒气冲冲摔门出来的褚铭越,现在又一脸露出和平鸽式微笑的样子。
贺阳扬了扬眉:“气傻了?”
褚铭越勾手揽着贺阳的脖子,一手揉了揉贺阳的头,“恶狠狠”道:“说谁傻了呢?”
贺阳勉勉强强从褚铭越的“魔爪”下面逃了出来,总是白皙的脸颊上,此刻一路红到了耳廓上面。
贺阳别扭道:“神经!”
褚铭越笑了两嗓子,感觉一直堵在心口的郁结好像少了大半。
贺阳整理了下被褚铭越揉得发皱的衣服:“这个案子就不继续往下查了?”
褚铭越笑容微敛:“警局这边如果结案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再查下去。”
贺阳探着脑袋凑近褚铭越,对着褚铭越的耳畔小声地开口:“警局这边没有办法继续再查下去,自己却可以继续查下去吧。”
贺阳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薄荷味道,贴在褚铭越的耳边痒痒的。
贺阳看着褚铭越不说话,便凑了过来,清冷的脸上,带着几分勾人的笑意:“小褚哥哥,带我一个呗。”
贺阳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蛋上面,刻意的带着几分勾人的样子。褚铭越呼吸一顿,下一秒褚铭越抬起一巴掌就把贺阳的头拍开:“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不要瞎领悟意思。”
贺阳揉着被拍的额头,自己过来找褚铭越简直就是个错误!这么大一会儿功夫,他的头都遭遇了两次“暴击”了。
贺阳恶狠狠地开口:“不带我自己也可以。”
褚铭越想到之前贺阳那一次又一次自己“行动”的样子,忍不住沉了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