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43章

作者:黑色汽水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褚铭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很擅长烧烤啊?”

  “有什么好擅长的,再擅长能有警局门口的那家烧烤店烤得好吃吗?”贺阳在一旁恶狠狠地揉搓大毛的脑袋。

  褚铭越笑容一僵,带着歉意地看向男人:“当医生工作很忙的吧?”

  贺阳又忍不住在一旁开口:“当警察工作难道就很闲了吗?”

  男人听到“警察”的时候,因为白灼病的原因,过分白皙的脸上出现了讶然的神色:“小褚你是警察吗?”

  贺阳看不惯自己明明说话了,这两个人却十足默契地无视自己,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贺阳忍不住调高了音量:“我也是警察, 我难道不像吗?”

  这次男人脸上惊讶的表情更为真实了,终于看向贺阳,诚恳地点了点头:“的确不像,你甚至不像是警校生。”

  贺阳不爽地开口:“我可是特聘顾问!你知道什么是特聘吗?”

  “贺、阳。”褚铭越笑意收敛看了眼贺阳,一般在外面的时候褚铭越很少会和人说自己是“警察”,是因为褚铭越是从刑侦队下来的,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褚铭越很少对其他人提到自己的职业。他自己更加的不会主动说,就算是有人问到,他基本上也会以自己是做生意的简略的敷衍过去。尤其是刚和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贺阳竟然就这么直白地把他们两个的职业告诉对方了。

  被褚铭越吼了的贺阳不太甘心地闭上嘴,直到这个野炊结束,贺阳都没再和褚铭越说过一句话。

  不得不说男人野炊的烧烤能力和刚刚他们两个烤出来的东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阳本来肚子的确很饿,不过,他看着餐布上面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只觉得刺眼,他宁可继续干噎面包。

  男人是名医生,叫作谢仁和,的确不是寿康村本地的驻扎医生,但是因为医院的任务需要隔定期来村子里驻扎一段时间。

  “这次是什么原因过来的呢?”褚铭越把烤好的食物放到了贺阳的碗里,又被贺阳转头拿去给大毛吃了。褚铭越看到贺阳的小动作,拿着烧烤得手一顿,抿了抿唇角,压下心里的不痛快。

  “这次的话,是因为村子里有人去世,我们医院派我过来开具死亡证明。”谢仁和依旧在帮忙烧烤,白大褂被他挽到了袖口的位置,对着褚铭越说道:“把孜然和辣椒递给我一下,烤起来的话会比较入味。”

  褚铭越把调料递了过去,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贺阳刚刚的举动而有些不开心,仍旧侃侃而谈地和谢仁和聊着:“仁和,你真的很稍长哎,是自己比较喜欢吃吗?”

  谢仁和笑了一下:“家里大人离开的比较早,小的时候什么都需要自己来做,比同龄人而言相对擅长一些。”

  褚铭越看着烤得焦度刚刚好的肉串:“不止是擅长了。”

  收拾完野炊用的东西天都黑了,贺阳冷着一张帅气的脸先一步走到了副驾驶座位,巨大力地关了下车门。

  谢仁和推了推眼镜:“你弟……”谢仁和顿了一下:“抱歉,是你同事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他……不是不喜欢你,对于不熟悉的人看上去就比较……”褚铭越发现他有一点没有办法向人解释贺阳,怎么说感觉都比较奇怪。褚铭越有点不是很想向别人解释贺阳,但是出于礼貌,以及说不上到底是什么的心里,褚铭越补充了一句:“他开始也不喜欢我的。”

  好在谢仁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褚铭越又礼貌地问了句:“需要我们送你吗,仁和?”

  谢仁和人摇了摇头:“不了,我是驻村的医生,住的地方和你们不顺路。”谢仁和眯着一双笑眼,笑得带着几分洒脱随性:“这个季节的寿康村,饭后在乡村闲逛很舒服得。”

  褚铭越和谢仁和互换了联系方式,最后才上车。

  谢仁和看着褚铭越和贺阳的车离开,秋风裹着河畔边的芦苇瑟瑟作响,身上的白色大褂被风吹得向后鼓起,因为白蚀病而过分白皙的皮肤站在已经见黑的芦苇地里,阴柔得宛若鬼魅,谢仁和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自语:“是警察吗?”

  。

  车上,

  贺阳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回到了褚铭越初见贺阳的时候,浑身都带着利刺的样子。褚铭越有心开口缓和氛围:“刚刚那个人叫谢仁和,这个名字你觉不觉得有点耳熟?”

  贺阳抿着唇角,不爽道:“只是耳熟吗?你还很喜欢他是吧?”

  饭都吃完了,要离开的时候还能站在原地一起聊这么久!当他没有看到两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是吧?

  “他哪一点好了?白得像是个鬼一样!手上还有奇奇怪怪的斑点!”话说出口,贺阳就有点后悔了,自己的话说得太刻薄了。但是出于他这个年纪心性得所谓自尊,贺阳只是绷着身子并未再开口说什么。

  褚铭越听到贺阳阴阳怪气的语调忍不住蹙起眉头,连着在野炊时候,贺阳种种拆台的表现,褚铭越也上来了几分火气:“贺阳!你到底什么意思?刚刚野炊的时候,仁和刚过来你就故意呛声,人家是过来帮忙烧烤的,你能不能懂一点礼貌。”

  褚铭越之前觉得贺阳做事情有些乖张,但是却还是有分寸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贺阳会用这种词汇在背后说一个生病了的人。还有刚刚野炊的时候,贺阳几乎是刻意而为对谢仁和的态度、排挤、抵触。需要他拼命地往回圆场找补,才不至于太尴尬。明明只是出于对方帮他们烧烤,正常的社交表示感谢,他不知道贺阳到底在闹什么。

  褚铭越可以忍受贺阳的乖张,平常各种的小性子,但是他没有办法忍受贺阳对于一个算得上是一个陌生人恶意的诋毁。

  说实话,褚铭越莫名地是有一点失望的,对贺阳也是对自己,失望在于他和贺阳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他以为的贺阳在一点点的向好转变,他是可以改变贺阳的,到头来却还是那个在审讯室里面狂傲又带着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贺阳,是他一直在自以为是。

  贺阳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嗤笑了一声:“我不懂礼貌?”因为一个刚刚认识了没有超过三个小时候的家伙,从头至尾的偏袒那个叫作谢仁和的人。为了谢仁和指责他,用带着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贺阳感觉自己的火恨不得从胸腔里冲了出来。

  或许褚铭越泄露自己的情绪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贺阳感觉到了,褚铭越不喜欢贺阳。那个语气,那个眼神哪怕仅仅只是露出来了一秒钟。

  贺阳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紧绷着身体,像是重新披上一层更为尖锐的利刺:“你凭什么指责我?真当你是我哥哥了?”

  “褚铭越,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哥哥。”贺阳冷笑了一声:“当我的亲人吗?你以为我很需要吗?”

  “贺、阳。”褚铭越拧着眉沉声开口,转动方向盘黑色的雪佛兰停在了路边。车轱辘也像是在发泄不满一样,在并不修整的路面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贺阳,你能别闹l……”褚铭越在扭过头看着贺阳通红的眼眶的时候,却怎么的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褚铭越看到过意气风发,独属于这个年纪轻狂又狂傲的贺阳,穿着纯白色圣洁的衣服一本正经诓人的贺阳,也看到过惨白着脸色虚弱倒在地上的贺阳……

  他以为足够了解贺阳了,却仍旧没有看到过现在这样红着眼睛挺着一身傲骨,说着最扎人的话,却委屈得红着眼眶忍着泪倔强得不肯让眼泪落下的贺阳。而让贺阳变成这样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褚铭越……

  贺阳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蓄着眼泪,上上下下地看着褚铭越,似是要把褚铭越这个样子描摹刻画在心里才罢休。

  贺阳清冷又疏离的声音微微发抖,带着几分哭腔:“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你果然也和开始的时候一样的讨人厌!”圆滑的、温和又狡诈的褚铭越,真的一点儿都不招人喜欢!

  贺阳说完便推开车门离开了。

  褚铭越被贺阳怨怼的话说得震在了原地,耳边似乎一直在循环播放贺阳下车之前得话,直到坐在后座的大毛,呜咽了两声,手搭在自己的座位上。

  褚铭越回手摸了摸大毛的脑袋,安抚道:“吵架吓到你了吧?”

  褚铭越有心找贺阳, 但是四周哪还有贺阳的身影了。

  褚铭越双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半靠在了方向盘上面,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没想和贺阳吵架的,他其实是很想宠着这个比他小了很多,带着傲气却又真挚,身世让人心疼的贺阳的,或许他心疼的不止是贺阳的身世,而是贺阳的这个人。

第59章 :永宁塔的夜晚

  贺阳十分生气地从车上下来之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寿康村里瞎晃悠,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永宁塔这里。

  傍晚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外表是深棕色的永宁塔在此刻显得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的森冷了,偶尔刮过的风带着白日里烧灼出来的灰烬味道。

  贺阳搓了搓身上不自觉泛起来的一层鸡皮疙瘩,抬腿就想要绕过永宁塔去别的地方。结果贺阳抬头转身的时候,随意地抬起了头,便看到永宁塔最顶层的回廊上面,有人推着一个轮椅在走了过过去,而坐在轮椅上面的人身形和金奶奶格外的相似。

  自己看错了?贺阳不禁怀疑,这个时间节点,就算是要守灵,也不应该是年岁大的金奶奶来守才是,难不成这个永宁塔里面有住宿的地方,不然金奶奶怎么还会在永宁塔这里?

  “金奶奶!”贺阳向上喊了一嗓子。

  而永宁塔上面的两个人像是没有听到贺阳的声音一样,脚步不停地穿过回廊,消失在了阻隔贺阳视线的墙壁里面。

  贺阳拿出自己皮卡丘外壳的老年机给金奶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通着的,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接。贺阳尝试打了两次,都是未接听,

  贺阳微微拧着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浮现在了心头,看着面前幽黑得仿佛能够把人吞噬的永宁塔,最终贺阳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是他把金奶奶带过来的,若是看不到人,他也没有办法放心。

  永宁塔一层白天围满了人的棺材还停在了院子中间,那些个烧纸、奏乐摆放的器具也都还在,贺阳快速瞟了一眼之后就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永宁塔的院子里,一阵风刮过,吹动着挂在围栏上面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听得人莫名的心慌。

  贺阳找到了从永宁塔的一层进入到永宁塔内部的楼梯口,贺阳抬腿踏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就顿住了。原因无他,这个楼梯不是常见的实心砖瓦做的,而是红褐色的空心铁皮制成的楼梯,一脚踏上去整个楼梯都跟着一同晃动着,甚至两个台阶之间的连接处有着并未衔接上空白的间隙。人踩在上面,不知道就会触碰到哪里的就会发出铁皮相互剐蹭极其刺耳的声音。

  贺阳只迈上去一只脚,却有一种自己下一秒能直接踩空摔下去的错觉。

  贺阳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个楼梯是认真的吗?”

  贺阳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把两条腿都踏了上去,扶着同样看上去不是很稳定的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二楼。然后永宁塔内部的楼梯就这么结束了,这个楼梯只连接了一二层楼,贺阳在的这处楼梯并没有直通到三楼。

  “这楼梯的设计多多少少的有毛病。”贺阳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开口。

  找路这件事情对于路痴的贺阳来说是很有难度的,好在永宁塔内部是个闭环的结构,只要沿着一边走,就不会走错。贺阳顺着右手边的位置,绕着二层去找向上的楼梯。

  贺阳发现二层的墙壁上面带着很多古老的壁画,和寿康村子里那些壁画的风格是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壁画,像是在记录某种仪式一样。不过,具体是什么仪式贺阳看不出来,只觉得看上去有点神神叨叨的。贺阳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壁画连着墙皮簌簌地掉落了下来。

  贺阳看着自己的指尖被蹭黑的一块,面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不光设计的有毛病,还是豆腐渣工程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永宁塔里面也有一股烧东西的味道,甚至因为内部不流通的原因,烧东西的味道闻起来甚至比外面还要浓烈一些。

  谁闲得没事儿会在塔里面烧东西呢?

  贺阳绕着二层转了一圈,一直绕到了4,5楼左右的位置,在距离最顶层只有一个楼梯的距离的时候,贺阳去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找到继续向上的楼梯,这个地方在贺阳看来明明是和之前一样别无二致得平面闭环的空间。

  贺阳掏出手机想再给金奶奶打一个电话,拿出来之后发现他这个超长待机的老年机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贺阳不知道在这一层里绕了多久,久到仿佛被困死在了这里,忘却了时间。越贺阳在的这个地方窗户是被封死得,完全没有办法看到外面得天色,明明他在外面的时候有看到是有一块可以露出的回廊。

  往深处走,越寂静,安静到贺阳仿佛都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正当贺阳在想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有一处光亮晃了一下他的眼睛。贺阳脚步顿住,哪里来的光?自己刚才在这里绕了好几圈怎么不记得这里有过光亮?

  贺阳微微扭过头,这才看到在自己侧面有一处由彩色琉璃拼接而成的镜子,这里有个镜子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贺阳在要回头的时候微僵,除了照应出自己身影之外的镜子上面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什么。

  贺阳一下子回头看过去,永宁塔本就漆黑的环境之下,贺阳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带着花纹面具的脸,站在一个类似于窗格的位置,光着的上半个身体也裸【露了出来,上面画着同面具一个体系的花纹。面具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幽黑的像是一汪深水,那双眼睛透过镜子看着贺阳,注视他的目光宛如死物。

  在发现贺阳看过来的时候,面具脸发出一种不像是人声的怪叫,尖锐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回廊里回响。

  “WC!”贺阳被着声音叫得一个激灵,没忍住骂了一声,贺阳吞咽了一下口水:“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呵……呵……”那面具人就只是笑,凄厉得宛如厉鬼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整个走廊,身子宛如幽灵一般从窗格跑过。

  明知道这种情况不应该去追,但是等贺阳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追了过去。贺阳跟着那个面具人竟然一路跑到了刚刚贺阳绕了一圈都没找到能够走到最后一层的台阶。

  贺阳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刚忍不住吐槽:“这人别是给我领路来的吧?”

  前面的那个面具男已经跑没影了,只能说这种体力运动对于贺阳来说并不合适,贺阳回头身后已然一片漆黑,追过来的时候他根本也没记得路,就算是记得路,他这个认路的水准大概也回不去了。

  贺阳只能向着四周看去,看这样子这里已经是永宁塔的最顶层,也就是他在外面看到金奶奶被人推过来的这一层。

  “金奶奶,你在这吗?金奶奶!”贺阳对着幽黑空旷的回廊喊着,回应他的则是在走廊里反复回荡自己的回音,一声连着一声。

  “啪嗒”本来幽暗回廊尽头的最里层突然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自动感应灯。

  “金奶奶,是你在里面吗?”贺阳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贺阳犹豫了两秒抬脚顺着光亮向里面走,这才发现这层的回廊里面竟然有一个房间。贺阳深呼了一口气,带着些重量的门划着地板发出“吱嘎”一声。

  带着暗黄色光亮的隔间,贺阳一进去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坐在了木制椅子上的金奶奶,椅子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金奶奶头微微向一侧低垂好像睡着了一样。

  看到金奶奶人在这儿,贺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连着刚刚被那面具人吓得心都安稳了不少。贺阳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金奶奶走了过去,带着不自觉地像是撒娇一样的抱怨:“这么晚了,您怎么来这里啊,给您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面前的人没回答。

  贺阳随意地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金奶奶的肩膀,就看到面前坐在椅子上面的金奶奶身子向侧面一歪,僵直地载倒在了贺阳的面前,砸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声。

  “金奶奶?”贺阳一呆,而后慌张地蹲下身想要把金奶奶扶起来。

  但是贺阳分不清是不是他没有吃饱饭没有力气的原因,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明明瘦弱得还失去了一条腿的金奶奶此刻似乎变得格外的沉重。

  倒在地上的金奶奶紧闭着双眼,面色灰白,像是一具风化已久的雕塑。

  “金奶奶,你醒醒。”贺阳费力得把金奶奶扶靠在了椅子上面,用手晃动着金奶奶的胳膊:“金奶奶!我是贺阳!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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