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50章

作者:黑色汽水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贺阳转头看着褚铭越问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方式呢?”

  此刻贺阳和褚铭越两个人的距离特别的近,近到褚铭越能够看到贺阳白净的脸上面细碎的小绒毛。

  褚铭越一愣,轻咳了一嗓子,不太自在的转过头后才仔细思考了一下贺阳说的话,倒是他一直忽略了的细节。

  听到贺阳的问话,一旁的谢仁和开口解释:“原因的话我猜应该也挺好理解的,因为金奶奶不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

  贺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

  倒是一旁的褚铭越听到谢仁和的话之后就理解了,跟着谢仁和的话继续往下水:“确实是这样,假如他们之前真的有实行过“还魂”很多次,因为“还魂”的对象是村里的老人,拖个几天,或者以其他的原因制造老人意外死亡都相对容易。而金奶奶虽然也是从这个村子里出来的,但是金奶奶是被我们带过来的,预定的计划第二天就要离开。金奶奶是他们“还魂”指定的对象,过去的那些方式在金奶奶这里就没有办法实现,他们之前的那些设计在金奶奶的身上都没有办法实现。”

  谢仁和对着褚铭越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他们才会先杀死金奶奶,而后在永宁塔放火,制造金奶奶意外死亡的现象。不过贺阳的出现确实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打乱了他们计划。”

  褚铭越:“或者我更倾向于永宁塔的那场大火是临时起意,在发现贺阳看到了金奶奶之后,意图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葬送在这场大火之中。”

  如果这些村民们真的在永宁塔里做了一些“意外”着火的情况,就算是消防员到了,面对被大火烧得残破不堪的尸体,尸检的时候也会变得很困难。他们就能一方面完成“还魂”的同时,一方面可以继续隐瞒下去了。

  贺阳看着褚铭越和谢仁和默契无比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恶声恶气地开口:“证据呢?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在这里一唱一和地推测的。”

  这次吉怀市下来的负责人一位老警察接过话:“的确需要证据,不过证据要靠各位一起努力了啊。”

  老警察做分组的时候,贺阳生怕这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眼神不好地胡乱分组,直接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走到老警察旁边,在分组本上面写了他和褚铭越的名字。

  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并排挤在一栏之后,贺阳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之后,褚铭越和贺阳被分配的任务是一起去到寿康村走访调查。

  寿康村的人看到褚铭越和贺阳过来的时候像是老警察说得那样非常的不友善,这里面不乏有那天在地窖里救出来的人。这些人被治疗之后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进行抓捕在例行审问之后就把人给放回去了,只留了少部分重点组织者还被拘着。

  而褚铭越在看到在地窖里的那个炉鼎里飘着的男孩尸体,尸检的结果是汞中毒,人早在几天就已经死了,也就是褚铭越看到的时候,那些村民在炉鼎炼得时候就已经是个尸体了。

  贺阳锐评:“他们的脑子都不正常吧?”

  褚铭越看着寿康村周围绘制得栩栩如生的壁画,明明应该是个安详又祥和的村庄,背后却藏匿着如此诡谲又残忍的事情。

  褚铭越边走边说:“如果这些村民们并不在这个村子里的话,他们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人只要脱离了当时的那个环境, 如果有人在那个即将弯曲得岔路口即使地纠正,洗脑也好,学坏也好,都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相反如果当人站在抉择的岔路口,有人刻意地将人向暗处指引,被引诱得越陷越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贺阳听懂了褚铭越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刻意地引导这群村民。”

  褚铭越停下脚步,看着村子路两旁粗壮的槐树:“如果不是有人引导,只是某个村民个体的自发行为,影响得远不应该涉及几乎所有寿康村的村民。”

  褚铭越抬头看着把正午的烈日都遮盖住的槐树叶子,幼苗长成参天大树都是经年累积而成得,即使这个“槐树”的成长并不值得让人为之“庆贺”,但是树根之内并不规整的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能够捕捉到他们的痕迹。

  这些村民们的背后到底是谁在利用这些村民们求助的心里,提供错误的指引,害了寿康村的这些老人和小孩子?

  褚铭越和贺阳走访的第一家就是被褚铭越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家里,也就是金奶奶的外甥多福家的小女儿,褚铭越看到的那个炉鼎里漂浮这的尸体,死去的那个孩子是多福的大儿子。

  褚铭越敲开门的时候,屋内只有多福的妻子,和仍旧带着面具多福的小女儿。多福的妻子皮肤发黄,稀少得并不多的长发随意地被一个掉了漆的夹子别在脑后,如果单单从面向上来看,多福和多福的妻子都是很典型得随处都能够见到质朴又和善的中年夫妻长相。

  在开门见到褚铭越和贺阳之后,多福的妻子紧紧地,像是宝贝一样得搂着小女儿的肩膀,生怕突兀到访的褚铭越和贺阳会伤害到自己的女儿,以一个绝对的拥护者的姿态护着自己的女儿。你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爱护自己女儿的母亲,在那个黝黑的地窖里,她也是默认地带着同样的面具在一旁,看着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燃烧得正旺得,已经煮过一次自己儿子尸体的炉鼎里面。

  褚铭越把警察证拿了出来,虽然不管用,但是还是要例行公事的:“还望您能配合。”

  多福的妻子带着厚茧的手紧紧地把这门框,和褚铭越无声对峙了一会儿之后,泄了力气地敞开门,把两个人放进了屋子里。

  多福的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屋内是常见得白色地板,普普通通只刮了一层油漆的白墙,墙上挂着和寿康村整个风格都一致的丹青色的墙壁画。

  对于并不欢迎自己的采访者,褚铭越只能自来熟地和贺阳挨着坐在了客厅里两个小的塑料椅子上面。褚铭越:“聊一聊吧。”

  多福的妻子抿着嘴不言声,听着褚铭越自顾自地说着话。

  褚铭越:“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在做得那个仪式是叫“还魂”对吧?”

  多福的妻子侧过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把头望向窗外,而一旁得多福的小女儿则是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角,并不适应此刻的氛围。

  褚铭越:“是在赎罪对吧,因为很久之前得你们村子的“借寿”?”

  多福的妻子听到褚铭越说得这句话的时候,混沌的眼睛有所触动,却还是抿着嘴,咬着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褚铭越刻意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言辞锋利,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意味:“如果“借寿”真的可以赎清你们村子之前的罪孽的话,为什么你的儿子还会死?”

  褚铭越的这句话直接扎到了多福妻子心底最为痛心的那块软肉,多福妻子没有办法再继续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猛然回过头,原本质朴的面容瞬间变得面目可憎扭曲了起来,看着褚铭越的眼神宛如尖刀利刃。

  多福的妻子声嘶力竭得宛如厉鬼一般:“如果不是你们破坏了“还魂”仪式!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都是你们害得!”

  多福的妻子站起身把桌子上面得杯子通通摔落在地,破碎了得玻璃渣散在了白色得反着光的地板上面,一旁带着面具的姑娘被自己母亲的举动吓得不住地发抖。

  褚铭越并无惧色地面对几近癫狂的多福妻子,抬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带着隐隐的压迫,穷追不舍地继续逼问:“真的不会死吗?你的儿子在放到那个炉鼎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气息了对吧?你们指望着的“还魂”,是在渴望你的儿子能够起死回生是吗?”

  “你难道真的能觉得够让一个死人活过来是吗?你儿子在最后躺在床上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奄奄一息地在对你说:妈妈我好痛?”

  “看着你儿子一脸青白色地泡在那个炉鼎里,你想的真的是他能够复活,还是他死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瞑目?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一次血的教训还不够,你难道希望你的女儿也变成那样吗?你还有第三个孩子等着你来悔过吗?”

  多福妻子像是膨胀的气球,一下子被褚铭越用着小细针戳破,整个气球“嘭”地一下子炸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多福妻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满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之上,用着黑褐色得带着老茧的双手掩面哭泣:“我没有害我的孩子,我没有……我没有……”

  褚铭越看着多福妻子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这次逼问已经奏效了一半,起码不会像是刚刚一样油盐不进了。

  褚铭越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半弯着腰对着多福的妻子伸出手:“你还有你的女儿,现在回过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帮你一起。”

  多福妻子看着站在光影当中的褚铭越,白色的眼光穿过窗子上面的玻璃,沿着褚铭越的指缝当中照在了自己充满油渍的围裙上面。

  多福的妻子在这一刻心里猛然间萌生出来了对于光的渴望,颤颤巍巍却又坚定地伸出了手。

  是拯救,也是自救。

第70章 :追本溯源

  褚铭越把多福的妻子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等到多福妻子情绪稍微平缓一点之后才终于对着褚铭越和贺阳讲述了起来。

  褚铭越和贺阳坐在多福家里客厅桌子的两旁,一边听多福妻子的口述一边记录着。因为贺阳之前从未跟着一起做过记录的流程,褚铭越也就不指望着贺阳,全凭着自己记录。但是谁知道贺阳这家伙就拿个笔记本坐在一旁,记录的笔记纸还停留在了封面那一页,直勾勾地看着褚铭越的脚。

  褚铭越不动神色地把腿收回去了几分,语气莫名:“看我干吗?”

  贺阳眨了眨眼睛:“没问题吗?”

  褚铭越不太理解:“什么?”

  贺阳拧着眉头:“你刚才踩着一堆玻璃渣子过去的。”

  虽然姿势是挺酷炫的,褚铭越刚刚的气场也还挺帅的,从这边走到多福妻子的那几步,宽肩窄腰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小褚哥哥走的是路吗?那可是一步又一步踩在了自己怦然心动的那块心尖尖上面啊!

  但是!

  刚刚褚铭越踏过去的那块儿地板上面,可都是之前多福妻子神色激动地摔得玻璃杯,地上面面零零散散的可都是一堆玻璃渣子啊!那么尖锐锋利,万一就那么巧合地玻璃的齿痕刺穿鞋底不就会一下子扎到褚铭越脚底的皮肤里面去了吗?

  想到这儿,贺阳在一起地皱起了眉毛,用着那双看谁谁都得迷糊一会儿大眼睛,水润润地控诉着褚铭越。

  褚铭越明明没有觉得自己刚刚有做错什么,但是在并不想表面承认,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开始反思了,刚刚早知道不踩着玻璃过去了,主要自己和多福妻子当时的彼此站位间的距离是直线式的,假如刚才走的那几步绕开地上的碎玻璃渣子,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褚铭越一边在心里给自自己找辩解的理由,一边下意识地抬脚看着自己的鞋底,在看到被光亮照映着反射出来一堆细碎光芒的时候沉默了。

  还真沾了一堆的碎玻璃……

  褚铭越稍微感受了一下:“都是些小玻璃,眨不到脚底的……”这点小玻璃可是比贺阳一个人半夜去到藏匿着罪犯的遗弃了的火葬场、只身去到永宁塔……贺阳这个家伙做得动危险事情随便拎出来一点都比这脚底沾玻璃渣子危险多了。

  褚铭越侧着头,贺阳仍旧看着自己,似乎非要自己“认错”才罢休。

  那边多福的妻子已经准备要说话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褚铭越不得不站起身去到院子里,借了个扫帚,把自己的鞋底全部清理干净之后才回来的。褚铭越回到座位上面抬脚让贺阳看了一眼之后,贺阳才收回目光,放松肩膀重新坐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多福妻子这次给褚铭越和贺阳煮了两杯平常在超市里最为便宜的一款茉莉花茶放在桌面上,质朴的脸上面带着一丝窘迫:“家里面没有什么好的茶水招待。”

  褚铭越连忙拿起水杯:“这个就挺好的了。”比刚才要给他们扫地出门要好很多了,都能够有水喝了呢。

  从着多福妻子的叙说当中,褚铭越得知大概是在5年前,寿康村子里的小孩子陆陆续续地生病,有的家长发现的及时就早早地带人去镇上的医院看,还有得带去吉怀市里看的。有的孩子明明在外面治好了,回村子没多久就又发病了;有的孩子则是因为高昂的医疗费家里没有办法负担便带着一身病痛回来了村子里面,一时之间寿康村全都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褚铭越听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村里的孩子都集体发病?具体都是什么症状?”

  一般情况下这种孩子集体发病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村子里公共的土质和水源出现了问题:“村子里难道没有人做质检吗?”

  多福妻子苦笑了一声:“当然有人做,村子里的印刷厂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专门在省里找人给我们村子里各个地方做检验报告,都没有问题的。”

  褚铭越揪出来多福妻子话里说的比较奇怪的一点:“为什么是印刷厂找人做的?而不是村委会呢?”这种明明应该属于公共医疗的范畴之内,应该由当地负责的部门承担,没有道理交给私人的企业做这件事情的。

  多福妻子:“因为最开始病得最为严重的那几家孩子里面就有村长家的孩子,村长也很是忧心孩子的病情,分不出来心思做这个。再说我们村子的印刷厂的厂长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好。”

  褚铭越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在这一点上画了个圈,心下仍旧不是十分赞同,就算是村长的孩子病重,村子里应该也会有其他负责人,而不应该去交给一个民营厂的老板去做。不过褚铭越没在这点上面纠结太久,而是对多福妻子说:“您继续说后面的情况。”对于有问题的点,都应该是把资料带回到局里之后继续做案件复盘,否则现问现思考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多福妻子开口:“后面的情况就是村上得孩子得了越来越多的怪病,医院治不好查不到原因,自然就会有人想到一些偏门的方子。”

  当正常的情况已经无法缓解现有的问题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地把心底的期翼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之上,以乞求慰藉。褚铭越在警校的时候学过此类的课程,当人们长期深陷囫囵困顿的时候,精神支柱都会慢慢地倾塌,无论自身之前受到过多么高等的教育都会趋近于崩溃,区别只在于有的人会坚持的时间久一些。

  在多福妻子叙述这个部分的时候褚铭越表示理解,他倒是要听一听,接下来得问题的岔子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褚铭越:“你们都尝试过什么样的方子?又是怎么能够一步一步演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多福妻子搓了搓身上系着的围裙:“村子里面的人几乎把能够试的方子都试了,但是效果并不显著。”对于寿康村的村民来说,孩子是他们血脉的延续,是支撑整个家庭的精神支柱,孩子于他们而言几乎是生活的全部。

  寿康村里孩子们的额长期病痛几乎拖垮了每个小家,耗光他们对于生活的所有热枕。病痛很熬人,但是比孩子生病更让村民们无法接受的是,在这病痛的摧残之下,有的孩子承受不了夭折了的。

  这是村民们最无法接受的一点,堆积起来的苦痛继续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多福妻子抿了抿唇角:“后来村上的老人就一直在说这是报应。”

  褚铭越不由得蹙起眉头:“报应?什么报应?当年“借寿”的报应?”

  多福的妻子点了点头。

  褚铭越不由得把本金笔挺的腰身做的更正了几分,多福妻子接下来说到的信息会是寿康村整个案子的重要线索。褚铭越问到:“最开始这话是由谁说出来的?”

  多福的妻子答道:“是老村长说得。”老村长,也就是现在村长的父亲。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贺阳紧接着问道:“这个老村长目前人在哪里?”这个老村子既然是整个“还魂”谣言的制造者,那么这个退役了的老村长就很有可能是这个案子的推动者,就算不是推动者,他们顺藤摸瓜也能够找得到其他更多的信息。

  多福妻子听完贺阳的问话之后沉默了片刻。

  看到多福妻子露出来这样的神情,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想起来在“还魂”仪式当中,他们已知得那些老人们最终的结果。

  贺阳带着几分不确定开口:“不会也参与“还魂”了吧?”不能吧,不能吧,应该不至于疯狂成这个样子吧?

  但是,多福妻子却重重地点了点头,掐灭掉了贺阳心底的那点幻想:“老村长主动参与了第一次的“还魂”仪式。”

  老村长人已经不在了

  贺阳听到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听到多福妻子肯定的回答之后,贺阳感觉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个什么老村长竟然是“主动参与”?????疯了吧?这是什么脑溢血一样的自我感动啊??这也太离谱了,已经不是一点离谱了,这个太太太太离谱了啊。

  开始寿安康村子里的村民在知道老村长想要这么做的时候,震惊程度不亚于贺阳此刻的反应。那时候村子里的人还有正常的,还保留着属于人类本性当中的纯质善良,也有不少人劝老村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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