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89章
作者:黑色汽水
第103章 :信息量有点大啊
褚铭越按照贺阳给的地图找到谢仁和的时候,谢仁和已经昏死在了某一个角落,周围都是滚落下来的石头。
褚铭越把指尖放在了谢仁和的鼻子下方,还好是有呼吸的,看样子应该只是被暂时砸晕了过去。
褚铭越把谢仁和给扶了起来,他得带谢仁和出去,在这里干待着随时都有倾塌的风险。
谢仁和将近180的个子,褚铭越一路扶着的有一些艰难,好在听这声音,这栋楼不再震动了,较着最开始能要好走一些。
大概是被褚铭越硬生生的拖醒,谢仁和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铭,越……”
褚铭越瞟了一眼谢仁和,确定了一下谢仁和大概不会再搞一些七七八八的动作之后,“不要这么叫我的名字了。”
在知道谢仁和做的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想起之前把谢仁和当成是好友的自己,就还挺傻逼的。尤其是自己一个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人,竟然还会被骗得团团转,就更傻逼了。
听到褚铭越的话,谢仁和倒是愉快地轻笑出声,但是不知道笑的时候牵扯到了哪一块的肋骨,笑完之后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褚铭越:“别笑了。”
褚铭越现在也不知道谢仁和具体伤到了哪里,他这一笑再把自己拿的部位笑坏了,自己拖一个人出去,总是比多一个尸体出去要好的。毕竟关于寿康村和养老院的许多细节还需要谢仁和这个人解释的。
谢仁和撕心裂肺地咳了两声之后不再继续咳了,“你是因为被我骗所以不想我叫你“铭越”,还是因为怕听到我这么叫你贺阳会生气,所以不想?”
褚铭越一愣想到贺阳,心下不自觉地一软,嘴上却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纠结的有意义吗?”
谢仁和轻笑了一声:“确实没有意义。”
谢仁和随后说道:“这个没有意义的话,不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的那个独眼图案有没有意义呢?”
褚铭越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仍旧搀扶着谢仁和,却微微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褚铭越的眼睛不自觉地微眯着,带着些警惕地看着谢仁和:“你知道些什么?”
谢仁和似是感觉不到来自褚铭越的敌意一般:“自然是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
谢仁和不及不徐地开口:“比如说你在永宁塔的时候为什么会看到的那个标志、张小纯的案子里面,那些孩子儿童电话手表里是谁在诱导,甚至……”
谢仁和微微地凑近了褚铭越的耳畔,像是毒蛇一样冰凉的气息笼罩在褚铭越的周围:“当年你卧底的时候你照顾的那个编号为18906的那个小孩真的死了吗?”
在谢仁和开口说完话之后,空气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褚铭越没有料想到,谢仁和会突然说出来这件事情。借人和透出来的信息无一不让出明月心惊。以至于让褚铭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何种姿态面对谢仁和,只是谨慎地没有多说话,无声地审视着谢仁和。
谢仁和轻笑出声:“别这么看我,我没有恶意的。”
褚铭越想了一下谢仁和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个都和“没有恶意”不沾边。
谢仁和:“别这样看我吗?我就算是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我也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害你的呀。”
“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害我的?”褚铭越仔细地品味了一下这句话:“那你说为什么我们两个现在会被埋在这里?”
谢仁和被怼的无言了片刻。
“我知道凭你们的本事是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谢仁和抬眸:“如果你没有折回来救我的话,现在你应该已经出去了,不是吗?”
“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这件事情上面,最起码我们的利益是不冲突的。”
出明月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仁和:“如果我说我就是这个组织里的人呢?”
褚铭越紧紧地盯着谢仁和,没有放过谢仁和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褚铭越:“如果你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你又为什么把这些件事情告诉我?”
“因为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组织,我与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相比较这个组织而言,铭越,你共对我的脾气是真的,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的话,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你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吗?”
褚铭越沉默了片刻:“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凭谢仁和做的这些事情,他们都很难再成为朋友。
听出来了出明月话里的意思,谢仁和只是苦笑了一声:“我知道的。我想对你说的这些,你也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罪犯妄图想要减刑的自我检讨,你们这些警察,劝人的时候不是总会说“回头是岸吗”,你就把我想说的这些当做我也是有那么一点想要回头的吧。”
“我说过,我如果可以更早的认识你,认识老李……甚至于认识贺阳,我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褚铭越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关于这个组织你都知道些什么?”
谢仁和话里说的那些东西,的确是褚铭越这些年一直想要知道的。
“这个组织无孔不入,其实除了寿康村,张小纯的那个案子,载你回到海安市接触的第一个案子,关于网上残害宠物的那一起,背后也有这个组织的手笔。”
“网上残害宠物的案子?”褚铭越把那个案子从头至尾地回忆了一下,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忽略了哪里。
谢仁和:“你没有发现是自然的,那个标志在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贺阳抹杀掉了。”
谢仁和笑了笑:“贺阳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东西了,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活在监视之下。”
褚铭越自己调查的,只知道这个组织的盘很大,根深蒂固。也知道这个组织一直在背后弄一个实验,但是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些,组织竟然已经把爪牙深入到了平民百姓之间。
直到张小纯的案子,和这一次寿康村的案子接连地出现了同类的标志,褚铭越才渐渐的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组织的程度。
谢仁和:“你所见到的这个独眼,在这个组织里面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作‘复眼’。”
褚铭越:“复眼?”
谢仁和:“对,就是‘复眼’,就是在昆虫和节肢动物上面存在的,无数个可观测周围的感官系统。”
“‘复眼’是在这个组织里面最低等级的,这个组织里的‘复眼’数量繁多,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组织更好的观测和收集信息。”
“构成‘复眼’的主要有两部分,观测与被观测者。‘复眼’里的这些被观测者很多时候往往是被利用而不自知的,有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是被观测的。”
‘复眼’可以通过手机里的信息、电脑里的数据、每一次的支付账单、甚至于你每一次在某个APP上面停留的时长,都是‘复眼’所要收集的数据。
褚铭越被谢仁和所解释的‘复眼’的概念弄得心惊:“这个组织收集这么多人信息的意义是什么?”
“建立庞大的信息库。”
“就像是新华字典、任何一个有关搜索的词条APP一样。新华字典里的每一个字词其实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含义,那些个索引的APP,他们所收集出来的数据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营养含量。但是无论是新华字典,还是这些索引的APP,这些无关轻重的信息,确实构成他们最终想要的必不可少环节。”
褚铭越感觉到自己的嗓子有一些干涩:“他们最终想要的是什么?”
谢仁和沉默地摇了摇头:“我其实也并不清楚,我也只不过是比这些复眼只高级那么一点的存在而已。”
谢仁和指了指自己:“在我这种级别的人,在组织里叫‘Hand’,‘Hand’的定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甘愿为组织所利用,组织里的爪牙。”
也就是像谢仁和的这个级别的人,明知道在被利用,却仍旧甘之如饴,在清醒的犯罪。
哪怕是被利用又如何呢?本来就是等价交换。组织提供能够让他们达到目的的方式和方法,他们为组织效命。
褚铭越:“既然你已经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了,那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把这些告诉我呢?背叛他们难道没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吗?”谢仁和的笑容扩大:“我不是一个要拥有铁饭碗的人了吗?都有保障的人,还怕什么组织吗?”
在意识到谢仁和说的“铁饭碗”是什么之后,褚铭越:……
一般犯罪的人,往往都会存在侥幸心理。比如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被发现,比如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心理。
谢仁和则与他们都不同,谢仁和的行为真的是贯彻了他所说的在清醒的犯罪。
清楚又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是违法的,却仍旧要做。
褚铭越看着这样的谢仁和,他猛然想起来在寿康村的那一晚贺阳为什么会闯入永宁塔,以及那一场不同于比之前那些村民做的“还魂”仪式要更大的火……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了心头。
褚铭越:“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是你的人对吧?我们去到寿康村的时候,那晚是你故意的让贺阳看到金奶奶在永宁塔里,又是故意地让那场大火放大是吗?”
谢仁和耸了耸肩,半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
褚铭越拧着眉头,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仁和的脸上划过厌恶:“我受够了。”
受够了寿康村这个让人恶心的“还魂”仪式,同样也厌弃自己的这个手段,他硬是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里。
谢仁和淡声道:“总要破局的。”
在寿康村看到褚铭越和贺阳的时候,谢仁和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谢仁和的想法一直都是偏激的,那个时候他想的是:褚铭越和贺阳两个外地的警察如果也死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就能够引起他们两个所在警局的关注了?
寿康村已经从上到下地烂在了骨子里,但是总不会所有地方都像是寿康村这么烂。
偏执如谢仁和,在内心深处仍旧是抱有一丝对于光明和正义的期待。
谢仁和:“永宁塔的那场大火本来就是为了烧死你和贺阳所准备的。”连同他手上的罪孽一同被披露出来。
永宁塔里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哑巴,的确是谢仁和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哑巴他才能够顺利地将寿康村的老人同养老院的老人进行置换。
褚铭越听完之后:“这也是背后的组织让你这么做的?”
谢仁和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他对于那个组织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些都告知给褚铭越。
褚铭越说道:“你可真是一个疯子。”
谢仁和无所谓地笑着:“那就多谢夸奖了。”
褚铭越扶着谢仁和按照贺阳给自己的路线图向外走着,然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前面的路被掉下来的承重墙档得死死的。
褚铭越盯着自己手机上面的地图,等着会有其他的路线图反馈,毕竟刚刚贺阳带着他们去地下室找地牢的时候就是如此做的。
谢仁和扶着自己不知道断裂了几根的肋骨,虚弱地靠在了一旁:“别看了,那个地图变不了了,你猜为什么我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同你说关于组织的事情。”
谢仁和的目光看向一旁露出来但是已经断裂的线。
“炸毁得不光是养老院,还有这些东西。”谢仁和苦笑了一声:“我总不能真的就指着“铁饭碗”吧。”
看到谢仁和气定神闲的姿势,褚铭越便知道他这是早就筹谋好了的。
“你就不怕我不来救你吗?”褚铭越不知道谢仁和哪里来的底气,在他暴露自己在寿康村和养老院做的那些事情之后,还这么笃定自己会来救他。
“救不救无所谓,死不死也无所谓。你来我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不来,我就把这些连同养老院一同埋葬在地底,终归我也不亏了什么,不是吗?”
“你倒是洒脱。”褚铭越抓了抓落满灰的头发,也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面:“可是你的妹妹似乎不像你这么洒脱。”
听到褚铭越谈起范安然,谢仁和有一瞬间的沉默,连着脸上的那股疯劲都收敛了许多。
褚铭越走到谢仁和的跟前,一屁股坐在一旁:“你也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疯,纵然是你也是有在乎的人的,也是有人在意你的。”
谢仁和闭上眼睛把头抵在已经变得有些狼藉的墙上面,笑容泛着苦涩:“想问什么就问,何必扎心呢,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褚铭越没有反驳,谢仁和确实知无不言的样子,但是既然是谈判,作为一个刑警而言,谈判席上面最忌讳的就是主导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面。
掌握了对方的弱点之后,获得的情报便会相对更真实。